[都市]导火线(全)-4-6
匿名用户
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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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说实话,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碰见张宁这个小姑娘。其实我都没想过自从那次公交车上邂逅之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而且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见面。

张宁看见我之后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手中的枪,顿时不知所措。她根本就是没搞清楚任何状况,不知道我和陈言究竟是什麽关系,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总之似乎没有多害怕的样子。

这样也好,省得她们害怕的时候大喊大叫,我最烦这个。

“宋斌?你……你怎麽……你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在这儿?你……”她似乎还想问是不是我和陈言这个小妞认识,但是看着眼前的情势不对,没敢张嘴。

“别说话!到屋里去!”我用枪指了指屋里面,两个女人顺从的进去了。

“宋斌,你这是干什麽?!你认识她?”陈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言。“你是在和我闹着玩吗?你们俩究竟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会在你家?你们怎麽认识的?”

“我刚从我家里跑出来,我被人陷害了杀人,听明白没有?”

“杀人,怎麽会?你……”张宁说着突然捂住了嘴,“你,难道是你……”

“没错,咱们院儿里的警察就是去抓我的!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我是被陷害的!”

“你怎麽会杀人!?这简直……你……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见鬼!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没杀人麽!我是被陷害的!”张宁的样子显然是给吓住了,都没听清我说的什麽话。我又急又气,对着她大吼了一句,把她吓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没杀人。我知道,我相信你。”

“对了,刚才你说是你哥领着人在那搜查是吧?你哥也是警察?”我想起来陈言刚才打电话的时候称呼对方为张队,而张宁也姓张,难道这小丫头的哥哥就是警队的头头?

“我哥是……警察,怎麽了?”

“那太好了,等你见着你哥,就跟他说我是被陷害的。”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又重复了一遍,“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要把这事给你哥说清楚。”

张宁倒是挺痛快,只顾点头。

“对了,你们俩怎麽认识的?”我问张宁,这才知道她们俩原本是高中同学。张宁的哥在公安局上班,陈言的老爹是市政法委书记,后来陈言大学毕业之后帮她弄了个公务员的身份,安置到公安局去了。

我说呢,这麽个小丫头自己有房有车,级别不高居然有自己的配枪,对自己的领导也是说请假就请假,原来是家里后台硬。

“除了你,还有谁待会儿会往这里来?”

“我也不知道。”张宁此刻像是镇定了一些,对我说道:“你以后打算怎麽办?一辈子当个逃犯麽?你难道就像被人冤枉一辈子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先离开这儿再说,总之我不能被警察抓住。”

“如果你是真的被冤枉的,我哥绝对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哥是个好警察。”张宁鼓起勇气,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就知道她肯定会和陈言一样说这种没用的废话,小丫头不知道世事险恶,还以为现实里面这警察都和电影上一样呢?

“好警察不代表他就会相信我,如果我们不是事先认识,你会觉得我说的是实话麽?”

“我相信你!”张宁说得斩钉截铁,我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虚伪。

“你相信我没用,得你哥相信我。知不知道那是两条人命,还有我老婆和另外一个人现在下落不明,可能又是两条人命。这样的大案子,你哥一个人能做的了主吗?到时候他要是破不了案,我看他现在的职位就难保得住。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你怎麽知道破不了案?”

我没说话,能不能破案不是我现在关心的。万一这事真的跟张朝平有关,牵扯出来的就是另一场命案。还有我以前干的事估计全都会给查出来。那我岂不是同样的命运。

我只想先找个地方落脚,稳住心神之后再考虑下一步。

A先生说那个箱子被调包了,我敢发誓我绝没有弄错,那除非就是张朝平那里本身就是假的。但是如果是张朝平早就识破了我们,故意设局玩了我们一把,他没必要派杀手来大开杀戒啊。他完全可以在事前就派人来把我们一网打尽,免得后面又搞出来那麽多麻烦。

这麽说张朝平那里箱子也确实是丢了,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不对,难道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局,箱子的事情纯属是子虚乌有,要麽就是我方情报失误。根本没有什麽箱子要传递,这件事就是为了把A先生给引出来干掉专门设的一个局?

也许是真的,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

但是究竟是谁在陷害我呢?这件事和张朝平有没有关系?难道是那个小马,除非他疯了,否则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可是杀人。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头绪,任何情况都有可能性。于是我将两人铐在一起,连在健身器上,又用绳子捆了一遍。又在她的屋里翻了翻,我需要找些路上防身的东西。我敢肯定这种逃亡的旅途绝对不轻松。

“暂时委屈你们一下吧,等我走了自然会有人过来救你们的。”我不顾张宁的劝阻,问了物业的电话,然后用胶布将两人的嘴给封住,转身开门出去。

从一号楼的小门出去,那里果然没有监控设备,门口的保安也没问。

到了大街上,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是不是该暂时离开这城市一段时间,也许过不了多久我的照片就会贴满各个车站和小区,每个巡警的手中都会有我的照片。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得赶紧先找个地方藏身,等到天亮人多的时候再找机会乘长途车溜出去。现在是夜里,半夜三更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迟早被警察发现。

于是我上了一辆公交车,车是往西边开的。终点站是一个大的物流中心,是集停车住宿餐饮配货仓储于一体的一个大型综合物流中心,我以前来这里办过事,对这还算是比较熟悉。而且这里远离市区,离郊区很近,经常有跑外地的长途车经过,跑起来很方便。

我下了车,没敢找旅馆,说不定这时候所有的旅馆都已经收到了我的传真照片了。

于是就在大街上踅摸,这种城乡接合部其实和红灯区差不多,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遍地,满街都是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暗娼流莺。我实在太累了,必须找地方补充体力,在外面实在不安全,只能找她们了。

那些女人们看见我在打量她们,知道来了生意,一个个都搔首弄姿的凑了过来。有几个发廊妹甚至硬拽着我的衣服要把我往里面拉。

我没有进发廊,而是在那些站街的女人中间寻找,真给我找着一个。其中有一个年纪看起来挺大的,但是却没有风尘女子的那种骚浪劲,站在那儿看见我看她,甚至躲开了目光。

这个女人大概能有四十了吧,画着妆虽然显得年轻些,但是穿着的那种暴露的衣服和她有种不协调感。

大概是刚刚出来卖,也许是个下岗的工人吧。

我走到她的跟前,直截了当地问她:“是不是出来做的?”那女人的脸顿时红了,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当时旁边一个染着金发的女人替她答了声是,还说她是刚出来的,什麽都不知道,言下之意是她自己什麽都知道。

我把脸侧过去,让我的相貌处在棒球帽的阴影之下,不让别人看见。

“来一磅什麽价?”

“一……一百。”我觉得基本就是这个价位,这女人大概原本想说的高些,但是又怕跑了生意,临时改了口。

“一百,行,走吧,你自己有地儿没有?”

“有,有,有地方。就在后面不远。”女人似乎也顾不上害臊了,大概我是她的头一笔生意,实在不敢让我飞了。我把帽沿拉低,和她一起往胡同后面走去。

女人住的地方还真是自己家,是个老式的那种筒子楼。开门里面的面积不到四十平米,就是这样小的空间也显得空旷,因为摆设很简单,没什麽家具,显然生活得非常艰辛,但是收拾得还挺干净。

“你干多长时间了?”女人开始脱衣服,我止住了她的动作。

“啊……”女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显然她的某些东西还没有消磨掉。我坐在床上,问道:“是不是刚出来做?”

“不是……我以前结过婚,我有经验的……”

“没问你这个,我是说你一晚上平均能接几次生意?”女人低头不语,我知道肯定非常惨淡。问道:“你是不是下岗了。”女人的眼圈顿时红了,差点哭出来。赶紧抹了抹眼睛,但是眼泪把脸上的妆给弄花了。

“这样吧,我给你五百,包你一晚上,可以吧。”

女的当时就哭出来了,差点给我跪下,管我叫大兄弟,我把她扶起来。说:“我在你这儿睡一晚上,你什麽都不用做,懂吗?我就是找个地方睡一晚上。你给我去找点跌打酒,还有我明天走了,你的答应我一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过你见过我。”

女人忙不迭的答应,我相信她会信守她的诺言。

躺在床上,全身的疲劳一阵阵的袭来。刚才处在极度的紧张之中,现在肌肉略微一放松,真是全身又酸又疼。女人拿来了一瓶药酒,我把身上的几处淤伤擦了擦。

那个箱子里究竟是什麽呢?我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钱?不可能,我当时掂了掂那个重量,很轻,几乎是空的一样。这说明体积不会太大,而且不会太重。

当然如果本身就是个圈套的话,里面肯定什麽都不会有。

现在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第一,这是一个局,我和A先生都上当了,但是我幸运的捡回一条命。但是这无法解释发生在我家里的凶杀案。也许这是两件没联系的案件恰巧都让我给碰上了,但是我觉得不可能这麽巧合。

第二,就是这不是一个局,那情况就复杂了。真的箱子究竟在哪儿?所有知情人基本上都死了,除了我。而且另一件杀人案更加没法解释。

慢着,在现场我没有见到B女士,她是不是还活着?不一定,以那两个杀手的心狠手黑,不太可能放过她。也许她在什麽别的地方被害了。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睡梦中,血淋淋的凶案现场一再出现。我梦见被打得满身是血窟窿的A先生的尸体,脸上带着非常恐怖的表情向我爬过来,而我却被逼在墙角动弹不得。转而家里的那两个男人被一个模糊的影子残杀着,然后那个影子持刀向我逼来,而汪慧却不管我,拿着什麽东西自己转身跑掉了。

一晚上我做的都是着这种梦。

我一直睡到早上快11点才醒,整了整衣服,摸摸东西都还在。那女人没在屋里,我出门之后发现她在外面和一个男人在说些什麽,满脸焦急好像在哀求。那男人一脸不耐烦,根本不听女人的话,看见我之后顿时起了警戒之色,直接走进了路边一家兰州拉面馆。

我走过去,那女人看见我的时候,脸上顿时变了脸色。

我没理会他们之间的恩怨,我自己的事还顾不过来呢。只是告诉那个女人,让她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那女人看我的眼色很奇怪,那是种很矛盾的神情。

再看里面坐的那个男的,和两个新疆人模样的男人坐在一起谈笑正欢,只是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我一眼。

离开胡同来到外面路上,刚过去一辆长途车。我还没想好要去哪儿,干脆随便找一辆先上去再说。然后给龙翔帝庄的物业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解放陈言和张宁。

我不想上车之后再掏钱,财不外露乃是基本常识。于是掏出信封,想从里面抽一张出来,结果等从里面拿出来一看我顿时傻了眼,信封里面的钱变成了一摞废报纸。

我当时就懵了,这钱绝对没问题,我从陈言那里拿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那个女人!?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她。刚才那个男人……我顿时明白了。像她们这种妓女暗娼背后肯定有地头蛇之类的人控制着,那个男人百分之百是这种货色,我昨天睡得特别死,别是趁机把我的钱给摸走了吧。

我的血一下涌到了脑门上。

等我气势汹汹的跑回那个兰州拉面馆,那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两个新疆人,不怀好意的瞪着我,两个人的手边都放着一个空啤酒瓶。饭店的老板站在门口,看见我过来急急忙忙得过来不想让我往里进。

“人不在这儿,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闹事儿……”老板低声地劝说,推着我把我往外推,好像是怕我在这儿打架。看起来他是知情人,这帮小子是吃准了我不敢报警。

“刚才那男的去哪儿了?”我瞪着他,眼睛里喷射着怒火,我真是给逼急了。没钱就等于断了我的生路。

“人家早就走了……”老板被我的脸色吓住了,似乎知道了今天这个不是个软柿子。

“他住哪儿?”我瞪着老板身后的那两个新疆人,手伸进了衣服兜里。我昨天从陈言的家里找出一个警用的护身宝,正品神火王中王。我早知道她既然连枪都有,这种东西肯定也少不了,小巧玲珑像是给女人用的,正好给我路上防身用。

有这东西在手,打起来我还真不怕他们,这两天的一连串的惊险似乎让我在部队里培养出的胆量重新活了过来。

那两个新疆人装聋作哑不吭声,其中一个已经抄起了酒瓶。

我就要往里面闯,老板拼命拦着我。回头不知道用新疆话在跟那俩人嚷些什麽。有俩吃饭的吓的也不敢吃了,夺路而逃。

眼看着路边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万一打起来有人报警怎麽办,警察一来可就坏了。我不能这麽明着闹,恰在此时背后有人抱着我的胳膊拼命把我往后面拖,我一看原来竟是那个女人,于是顺坡下驴,跟着她退了下去。

“大兄弟,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你的钱我不要了,我都退给你,你赶紧走吧。那帮人惹不起啊。”女人说着拿着钱塞在我的手里,那钱还带着她身体的体温。

“你他妈算怎麽回事儿!?我好心好意帮你,你他妈偷我的钱?”我推开了她,只想伸手给她一巴掌。

“不是,那些人都是黑社会,我在住这儿,惹不起他们啊。”女人的眼泪又下来了。

“我的钱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在刚才那个男的手里?”我真的豁出去了,不把钱弄回来我誓不罢休。

女人点点头,但是仍旧哀求我别去找事。说见过那帮人打架,凶的要命,拿刀子捅人眼都不眨。我没理这些,逼急了我拿枪崩人还不眨眼呢。

“他去哪儿了?带我去找他!”

女人不敢去,只是推说不知道,最后竟索性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二话不说,掉头便又向饭店走去,那两个新疆人此时已经出来了。我不再顾忌什麽警察了,这里治安这麽混乱,想必平时很少有警察光顾,估计和当地派出所早有默契。

“你他妈了个逼想弄啥?”其中一人狠狠把瓶子砸在门框上,玻璃碎裂飞溅,尖利的瓶子碴闪着冷光,看那样子就准备过来捅我。

两人的目光很凶,但是我的神情比他们更狠。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首先必须在气势上压倒他们,要不然他们不会害怕。

“我操你妈个臭逼!想练练是不是?过来!”我左手捏着护身宝,右手顺势把旁边切酱牛肉的切肉刀被抓起来了。这一下旁边的人吓得一阵骚动,纷纷后退。那两个新疆人似乎没想到碰见比他们还凶的人,眼中的凶光黯淡了很多。

老板再次过来想夺下刀,要是在他的店里见血,他这个生意就不用作了。但是我一胳膊就把他抡开了。

“滚远点儿!你他妈的知不知道那个男的电话,你叫他赶紧给我过来!把钱还给我!要不然,我把这小鸡巴店被你砸了!”最后一句我是对着老板说的。

“谁偷你钱了?你鸡巴有啥证据。”两个新疆人的口气软了下来,似乎看出我也是个硬茬子。老板则说他不知道那男的电话。

“证你妈个逼据!你妈逼叫不叫!?”我破口大骂。

“咋啦?你他妈逼还想打架?今天他妈弄死你小兔孙!”两个新疆人被我骂的终于忍不住了,准备开打。老板急忙挡在我们之间,拼命阻拦。又对我说:“你说你东西丢了,你又没在我这儿丢。你在我这儿闹什麽事!你不行就叫警察过来,看警察咋处理。”

“警你妈察!”我早知道这老板肯定和他们穿一条裤子,手中的护身宝猛地向他的腿上一插,一阵噼啪的蓝色电光闪过,老板嗷的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接着我上去对着其中一人的裤裆就是狠狠一脚,那小子没想到我敢先发制人,这一脚就把他踹的当场就疼得翻了白眼。像个煮熟的虾米似的弓着身子倒在地上。

围观的人一看真打来了,立刻一哄而散,各自躲的远远的瞧热闹。而我眨眼间就放倒了两个人,剩下那个抡起瓶子就砸,被我一刀击中,瓶子碎了。他见我真的敢抡刀砍人,反而吓得掉头就跑,被我甩手就是一刀甩过去,刀正砸在他的后背上,当时就见了血,男人直接趴在地上。

围观的人更加是惊呼连连,有人乱扔砍刀,万一伤到自己怎麽办。各个都是就近躲进了路边的各个门面房里,个别胆大的还敢探个头看。

“你妈个逼的,说不说?快点把他给我叫过来!”

我抓着一个男人的头发好像拖死狗一样把他给拖进了饭店里,老板被两个伙计搀起来刚坐下,看见我进来就好像看见鬼一样。老板娘跑了出来,忙不迭的给我说好话,有连忙摧着老板赶紧打电话。

原来其中一个新疆人是她的弟弟,就是被我踹翻的那个。

“你赶紧叫他过来,要不然我把你的店给你砸了!想叫警察就叫过来,看看谁死!”

老板无奈,对他老婆用新疆话说了些什麽。他老婆赶紧跑出去,结果回来又说找不到人。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抓着那个背上被砍伤的小子问道:“那男的叫啥名字?我的钱是不是在他那儿?”

“我不知道……”男人的答案令我很不满意,于是我狠狠一脚跺在他的脸上。

这时老板娘有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说有人打电话了,叫我别动手。然后没一会儿那个女人过来了说她带我过去,叫我别再打了。我觉得闹得差不多了,也不太敢在公开场合久留,于是跟着她向胡同里面走过去。

如果我手头有两万,被偷走一万打死我也不会这麽闹,因为实在是没钱逼急了。

而且对于这帮地痞流氓来说,真正怕的就是比他们狠的人。要说他们是黑社会,那简直是侮辱黑社会的名声,真正的黑社会什麽样他们都还没见过呢。

但是我见过,那可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所以当我又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发觉我一点都不胆怯。也许我此刻真的是给逼急了,我甚至觉得就是现在警察来了我都不会害怕。

那男的正在打麻将,地点是在一个好象村办工厂的小院子里,院门口的砖墙上用白漆刷着银昆工业园几个大字,铁门敞开着,但是看里面的厂房设施就明白属于那种标准的作坊式的工厂。男人和几个苍脸黄牙的壮汉正在砌墙砌的来劲,他手边就是一摞钱,地上扔着一个撕坏的信封。

我和女人一起进了好像是生活区的工棚内,男人停了手看着我,另三个人也看着我。

男人的脸上带着挑衅,我的眼睛里闪着杀气。

“听说你想找我弄事儿,你想咋着?”

“那钱是我的,把钱还给我这事儿就算完了。”

“扯鸡巴蛋!你说是你的有鸡巴啥证据,这钱上写着你的名字呢?”男人把嘴里的烟头扔掉,把钱整了整就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站了起来,顺手从旁边抄起一根钢筋。

另外三个也站了起来,他们刚才没见过我打架,要不然就不会以为人多就能吓唬得住我了。

我没有接他的茬,而是直接飞起腿来就是狠狠一脚,一个前胫猛踢踹在离我最近的小子的大腿上,这一招是我的保留节目,那小子就像被铁棍扫上一样,被一脚踹的直接把桌子都撞翻了,捂着腿倒在地上。

另两个没想到我说打就打,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我用电棍又捅翻了一个。

第三个直接猛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拼命想夺我手中的电击器,我连续几个膝撞,全都顶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顶的直接弯了腰。这是那男的已经绕到了我的背后,我猛的闪身,钢筋挂着风抡在我的背上,我想转身,却被那个人死死抱住,结果连挨了好几下。耳朵上被刮了一下,火辣生疼的要命。

我一股激劲,一扭腰猛一抡,生生把这个抱着我的家伙抡了起来,我这一下移动位置出乎那小子的意料,结果一下砸在了自己人的头上,那人当场就从我身上软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男人的三个同伴全都被放倒了。他的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我两步上去就把他给扑倒了,然后抡起拳头照他脸上玩命得狠砸。他被打的爹妈直叫,拼命护着脸求饶。

“我不敢了……大哥……我还钱……我还钱……”

这个“工业园”里面还有别人,但是没一个敢出来。大概没见过比这几个人更凶的人吧,有几个工人从车间探出头来看一眼,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我操你妈!”我摸了摸耳朵,流血了。然后从他的怀里掏出那些钱,也来不及数就揣入兜中。“你他妈个臭逼!”我骂完了又对着他的头狠狠跺了两脚。然后刚想走,却听见背后有人摔倒的声音。

回头看,刚才最先被我踢倒的人刚刚倒下,手里的砖头也掉在地上。

从他的背后闪出来一个人。

我顿时立刻大惊失色,转头就要跑,但是后面一声轻轻的发射声,我的后脖子上中了一记麻醉针,药效很快就起了作用。

我感到天旋地转,腿一软就昏睡过去,这是我第二次晕倒。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工业园里了。这里像是某个地下室,没有窗户。但是天花板上有盏灯,光线还算比较亮,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可能现在又是晚上了。

我动动身子,发觉动不了,再看,我被大字形绑在一张钢丝床上,捆绑得非常专业,根本没希望挣脱。

而且我的嘴被胶布封着。

我的脑门上冷汗直冒,心想完蛋了,这回落到了张朝平的手中,不知道要怎麽收拾我。刚想到这里,只听见视线不及的地方门声一响,嗒嗒嗒高跟鞋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女人站定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也不动,既然落在了他们手里,基本上是没戏了。

女人撕掉了我嘴上的胶布,我长出了一口气。女人的脸凑近了我,先是抡圆了胳膊一顿耳光,把我抽的眼冒金星。然后狠狠的问道:“那个箱子呢?你这个叛徒!”

叛徒?我被打得昏头胀脑没明白她说的是什麽意思。

喘了口气,吐掉嘴里的血,我只是问道:“张朝平在哪儿?想要箱子就叫张朝平来见我,你杀了我,屁也得不到!”说完,我突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张朝平?你果然和外别的人勾结。你一下害死了那麽多人,我当初还真没看出来。”

“你说什麽?你不是张朝平的女人吗,是不是张朝平派你来抓我的?”我说完越发感觉到有些事情似乎真的不对劲。

“我是张朝平的人?你装什麽?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麽?”

“你不就是凤舞吗?装什麽逼呀?别以为你把头发染成黑色我就认不出来你了!你不是张朝平的得力助手麽?不过那天被我把箱子从你那儿给骗走了,张朝平一定没让你好过吧?张朝平把我们的人都给杀了,就剩下我了,张朝平派你来干什麽?抓我麽?还是要我的命?”

面前的女人确实是凤舞,只不过那一头红发又变回了黑色,而且带着一付变色眼镜。

“你在说什麽?张朝平?”凤舞盯着我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因为她没有从我的目光中感到任何伪装。

“你叫张朝平出来吧,我不和你说。”我现在只能慢慢的拖延时间,拖一分钟算一分钟。也许张朝平正在暗中观察着我。

“等等,你还认为我是张朝平的人?你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什麽真实身份?”

“你别装了,告诉你,张朝平不在这儿。这里只有你和我,你别指望他来救你的命!他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你肯定也知道了。别浪费我的时间,告诉我你把箱子给藏到哪儿去了?!”说着凤舞竟然拔出了一把手枪,打开保险直接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你说什麽?张朝平来救我?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我实在是摸不清楚头脑,她刚才还叫我叛徒。难道她是以为我是和张朝平勾结的内奸?

等等?A先生他们全都死了,目前确定还活着得只剩下了我。而A先生死前说箱子是假的,难道……难道组织怀疑有人暗中当了叛徒?勾结张朝平害死了其他成员,偷梁换柱换走了那个手提箱?

难道他们怀疑是我!?毕竟只有我是活着的。

而且是由我去直接下手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的嫌疑是最大。

但是这个凤舞,她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发觉我有点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哪头的了。

“肯定是你泄密,我帮你把箱子偷出去。但是你后来没有再把箱子交给张朝平,他现在也在到处找你。”

“你究竟在胡说些什麽?我什麽时候和张朝平勾结了?!你才是张朝平的人!你们其实早就策划好了对不对,要把我们一网打尽。那个屋子里的手提箱根本就是假的,用来引我们上钩的一个鱼饵。”

我不顾一切的喊了出来,凤舞的手指慢慢的压动着扳机。我闭上了眼睛,完了,以他们的心狠手辣,肯定一枪崩了我。

但是枪并没有响。我睁开眼,看见凤舞迷惑的看着我。

“我不觉得你在说谎……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是张朝平的助手,我只知道这个。如果你还有些的身份的话,对不起,我不知道。”凤舞看着我,到这份儿上她实在是不觉得我还有什麽说谎的必要。

“你难道不觉得那天把那个箱子偷出去的过程有些太过顺利了吗?”凤舞看着我的表情实在是奇怪。

“那当然,主要是有你的配合嘛。”我说的话带着讽刺,但是有一半是真的。那天要是没有凤舞,根本不可能那麽顺利。我都觉得她配合的实在是太恰到好处了,我想要什麽就来什麽。

“当然,因为我是奉命配合你们的。”

“我知道,奉了张朝平的命令嘛。我说你怎麽那麽听话呢。”

“不是张朝平,而是另外一个人。你们的VIP金卡也是我给你们搞定的,我想你应该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我去哪儿猜……等等!?”我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这个女人,在行动时处处给我方便,而她刚才的表现,难道……难道……我把各种各样的东西综合在一起,竟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你就是那个A先生安排在张朝平身边的内线!?”

凤舞点了点头。

这样一切就非常的合理了。难怪她当时那麽配合我,难怪一切都那麽顺利,原来根本就是自己人。等等,如果她是自己人,那她给我的箱子应该不会是假的。那为什麽A先生说是假的?

我知道我不是叛徒。

那麽只有两种可能,她的身份暴露了,张朝平不动声色的利用了她。

第二种可能:她才是真正的变节者。

以上两种可能无论哪种,真正的箱子都应该还在张朝平的手中。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凤舞根本没必要给我废话,直接一枪崩了我就行了。

现在她问我索要箱子的下落,说明真正的箱子其实不在张朝平的手里。因为张朝平现在已经是压倒性的胜利,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耍花样了。

那难道说我偷走的是真正的箱子?而她的身份也是才刚刚暴露?

那真的箱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自从我交给A先生之后,我就真的没再接触过。

“你现在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吧。是你把我卖出去的,就算A先生没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想你也能猜出来。他说你这人看似老实,其实很聪明。但是我命大,张朝平没堵住我,我没死你觉得很失望是吧?”

“等等,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当叛徒。我现在也没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我确实没有拿箱子。我现在也弄不清楚真正的箱子哪儿去了!”

我把我前前后后的遭遇完整地说了一遍,“我是没办法才逃出来的。”

“你用不着狡辩,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这就证明了只有你是叛徒。”

“等等,你不是也活着!?你才是叛徒!”

“我是叛徒?我被张朝平的手下追杀,差点把命丢了。要不是我有准备,早就完蛋了。”说着凤舞掀起衣服,让我看了她身上的伤口。

“我也是差点没命!A先生他们被杀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如果是叛徒,干嘛从三楼往下跳?现在何必偷偷摸摸的逃跑?”

“这可能是你和他们演的一出戏,谁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麽?”

“这话也能用在你的身上!”我反唇相讥。

我们两人的目光毫不相让的对视着,但是都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任何的虚伪。事实上经过这两年的磨练,我一个人是不是口是心非很有把握。

凤舞如果真的是张朝平的人,如果她真的当了叛徒,她没必要这样。同样我看到凤舞的眼神也在犹豫软化。

“你真的不是叛徒?”

这句话从我们俩人口中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当凤舞回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9点。证明又到了晚上了,而我无缘无故的浪费了一天的时间,顺利逃离警察追捕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否还在原来的城市,自从我被凤舞的麻醉枪击昏了之后,醒来就在这件奇怪的房间内,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这间屋子大概是凤舞的某个落脚点。门被反锁着,她出去了已经有三个多小时,我只能在这里干等。肚子饿得直叫,好容易等她回来,却见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大概是刚去买的,只不过用的是我的钱。

或者说我抢来的钱。

凤舞带回来了面包和牛肉干,我看着这些东西,笑着问她:「这里面没下毒吧?」凤舞的脸色阴沉着,一把将我手中的面包给抢了过来,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喝了一口水:「哼,害怕就别吃!」说真的,我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到现在来说很有些微妙,虽然不久之前我们曾经享受过激烈刺激的性爱交媾,但是现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情回忆那段香火缘。况且她虽然解开了我的束缚,但是我觉得她依然没有完全信任我。

当然我也没有完全信任她,现在敌友不明的情况下,我对任何人都必须保持戒心,毕竟对一个死里逃生不止一次的人来说,小心无大错。

「你说你暴露了身份,那你知不知道究竟是在那之前还是之后?」「我怎麽知道,不过应该是之后啊。在那之前我觉得没有出过任何纰漏,而且张朝平一直表现的很信任我,我的身份没理由泄露出去啊。」「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我真的对她感到难以捉摸,这个女人究竟是自己人还是张朝平的人,她现在究竟是在演戏还是说的真的?

如果是演戏的话,她必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麽,但是我没什麽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让她看上。她会不会是个双面间谍?我的眼睛注视着她的表情,想从上面挖出点东西来。

「没有了,只有A先生知道我的身份。当然这不排除有人通过我的表现判断出这一点。」说着凤舞也在用锐利的目光剜着我的神经。

说真的我当时在拿到VIP卡的时候确实有想到过张朝平身边有被安插内线的可能,但是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说的一切都合理,只不过已经没人能够证明而已。

「会不会是你和组织联络的时候无意中被他发现了?」「不可能,我从打入他身边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和组织联络过。他不可能通过这种途径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和A先生是单线联系。」凤舞的话直接将我的思路封死。

「OK,那麽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那个箱子了,那个该死的破箱子是个关键!那个箱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凤舞看着我的眼神之中带着怀疑,我们之间的戒心依旧没有消除。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没好处,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同心协力,当然前提条件是凤舞说的是实话,关于这点我没有十足地把握,她估计也是一样。

我们之间只能互相试探着逐步摸清对方的底牌。

「你为什麽总要怀疑我呢?我有什麽条件去偷梁换柱还那个箱子?我要那个箱子有什麽用?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行动过,倒是你有很大的机会!」我们的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先前的争吵上去了。

「假如我是张朝平的人,早就一枪把你给崩了!」凤舞气哼哼的猛地一敦纯净水瓶子。

「OK,我觉得我们再这麽不停的吵下去实在是没什麽意义。好吧,现在咱们开诚布公的把所有的情况都摆出来吧。现在咱们面临着几种情况:1、你是张朝平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箱子还在张朝平手中,那麽你没必要在这里跟我废话,直接杀了我就行了。除非我身上还有什麽我自己不知道的重大价值。」「我倒是很想杀了你,但是不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我还是能够忍耐的。」凤舞的话透着赤裸裸的杀气,这个女人连枪都有,估计宰人这种事情也是能干的出来的。

「好吧,这一条可以暂时排除。2、就是你是自己人,正因为张朝平的箱子没了,他才会发觉身边藏着内奸,从而顺藤摸瓜查到你的身上。也就是说张朝平在没有提前识破你的前提下,如果箱子不丢,他就不会发现你。」「这说明张朝平的箱子确实是丢了。」我自言自语分析了一堆,发觉还是有些摸不着头绪。

「如果你是内奸,这件事就很好解释了。」凤舞冷冷得说。

「什麽?这是什麽话?我为什麽要当内奸?如果我是内奸,张朝平只怕早就派人来把A先生他们一网打尽了,机会大把的,又何必等到现在?」「因为他要靠你来帮他找出我的存在,如果提早动手,就算是A先生他们全都被干掉,但是我这个内线却能保存下来。你利用这次行动帮他甄别出我,然后从容的一一收拾,永绝后患,这个计划确实很有可行性。」「我……这……」我突然觉得凤舞说的很是合理,一时语塞。

「但是为什麽,总要有个动机吧!我为什麽这麽做?!」「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也许是钱,也许是什麽别的,都有可能。人这种生物本来就是很容易背叛的,也许你被他收买了,也许是别的使你不得不这麽做。听说你家里出事了,你老婆失踪了,也许她落在了张朝平的手中,使你不得不出卖A先生他们。」「什麽?这……」我突然发觉了这还真是他妈的满合理的,难道家里那件凶案并不是巧合,难道是专门为了陷害我而设计好的?!

究竟是什麽人在陷害我?

「这不对,绝对是不对劲!我是在从那边回家之后才碰上的这个血案,在那之前……」「在那之前你老婆也并不在家对吧,你只是打过她的电话,但是并没有见过她。也许她那时候就已经落在张朝平的手中了呢?」「等等!等等!不管是我是内奸还是你是内奸,箱子都只可能在张朝平的手里。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你为什麽刚才抓着我问箱子在哪儿?如果你确定我是内奸,那你应该知道真的箱子还在张朝平那儿,怎麽可能在我的手里?」「还有,你究竟是怎麽知道那个箱子被调包的事情?你没理由知道的。张朝平丢了箱子,正常情况下你应该认为那是A先生得到了,就算是A先生死了,你也应该认为是组织得到了,你却在问我要,这究竟是为什麽?」凤舞的脸色沉静似水。

我猛然醒悟:「你是不是已经和组织的人碰过面了?你的伤……」「A先生说得没错,你这小子果然很聪明。」凤舞的脸贴近了我,「其实这件事完了之后我就知道肯定会暴露身份,于是抢在张朝平动我之前就撤退了。我身上的伤有一处是张朝平留下的,但是另两处是组织的人送的。」「难道你也被他们认为……」「没错,我撤退之后,联系A先生联系不上。于是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联络组织,结果等来的是组织的抓捕。」凤舞咬着牙,显然那段经历很不愉快。

「那时我才知道A先生出事了。而这个小组活着的人嫌疑最大。」「你独力逃脱了?不简单啊。刚才我发觉你握枪瞄准的姿势很专业,还有你的身手很敏捷,你究竟是什麽人?」我对凤舞的身份产生了一丝怀疑,按理说A先生不可能训练她暴力技巧,除非这是她先前就会的技能。

凤舞没理会我的试探。

「组织并没有收到真正的货,他们认为有人半途偷梁换柱了。所有经手的人都要据调查。A先生他们死了,只剩下了我和你,他们认为不是你就是我,或者是我们俩联手的。我知道我自己没有,所以就只有你了。」「你认为是我偷梁换柱,把真正的货给弄走了?我有那麽大的能耐吗?」「谁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人什麽事情做不出来?」「那箱子里的货物很值钱吗?究竟是什麽?」「不知道,但是隐约听张朝平说起过,那箱子里的东西值八位数。」上千万?!就那一个小小的箱子?我当时就傻了,上千万哪,这对我这个小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见识到的天文数字。

我最多就见识过八十万,不过是负债的金额。

凤舞淡淡的加了一句:「我说的是欧元。」我当时就要懵了,那岂不是换成人民币金额达到上亿,那里面究竟是什麽东西?太可怕了!就那一个小小的箱子里装的东西价值上千万欧元?是钻石?还是什麽绝世的珍宝。

等等,她为什麽要强调是欧元?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箱子是要运往国外的?欧洲?要不然为什麽特意用欧元来计价?难道是走私?

「难道张朝平的下家是外国人?欧洲来的?」「这我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否则没必要用欧元计价。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出上千万欧元来买这个箱子里的货物,那笔巨款足以让任何人心生叛逆。」「但是我并不知道那箱子里究竟是什麽。」我大声说道:「我这是头一次听你这样说起。」「是吗?」凤舞明显不信。

「等等,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张朝平私吞了这笔货,然后要我们当替罪羊呢。」我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你是说……」凤舞显然没考虑过这个方面。「张朝平不过是个高层干部,但他还不是老大,他只是全权负责此事而已。他敢吞他们老大的货?」「你说的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上亿元摆在我面前,杀头的买卖我也干了。」我的脑子里好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麽线索一样,先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总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现在突然抓住了。

「但是这似乎不太可能啊,除非张朝平一开始就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如果你和我不是内奸的话,那他究竟是怎麽识破的?难道他是神?」「内奸另有其人,当初和我一起行动的B女士你忘了?她也是有可能判断出你身份的人,而且她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内奸?」「她没死?」凤舞皱了皱眉。

「这我不清楚,但是A先生他们遭到袭击的时候,她并不在场。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觉得这一切更加的合理了。

「你有什麽证据吗?我怎麽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释放的烟雾?」「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现在B女士没有出现,我凭什麽不能怀疑她?」我眼珠转了转,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有些事情显得很不合理。」「你说不合理是什麽意思?」「那天晚上我被A先生叫去的时候,遭到了张朝平派来的杀手的袭击。结果在场的组织成员除了我以外全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对,只有你活着。」凤舞的眼神之中带着嘲讽。

「麻烦你听我说重点,我当时心慌意乱只顾逃命,有些事情没想那麽多。但是后来我觉得张朝平手下的行动很是古怪。」「哪里古怪?」「嗯,就拿我和那群地痞起冲突的事情说吧。全过程你是不是都看见了?」「对,我当时也在附近。你在大街上一闹,我就注意到你了。后来就一直跟着你,你一点都没有发觉。」凤舞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我的钱被他们偷了,等我制服了那个小子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什麽?」凤舞似乎听出来了点毛病,「你是说……」「我的钱被偷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先把钱要回来。而且你抓住我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先逼问箱子的下落。这才是东西丢了的人的正常反应,对不对?」「但是张朝平派来的杀手直接就是下了杀手了,是吧。」凤舞有些明白了。

「没错,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是开枪。好像他们的目的不是找回箱子,而是前来杀人的一样。如果那个箱子那麽贵重,张朝平的正常反应是应该抓住我们,拷问出箱子的具体下落,然后再杀。现在他把人都杀光了,还有谁能告诉他箱子的下落呢?除非他根本不关心这件事,那就证明他原本就知道。」「而且,奇怪的是,当时在场的人都挂了。只有我逃生,没有另外的组织的人在现场,组织的人是怎麽知道A先生他们出事儿了呢?」凤舞给我这一连串的分析说的陷入了沉思。 02-23
第07章

「当时我知道A先生他们出事,是因为组织的人给我出示了一些照片,就是当时的凶杀现场的照片。是数码照,是从网上发到A先生的邮箱里的。组织经过检验说那不是合成的,全都是真的照片。」「A先生的邮箱?」「对,他一出事之后,组织就派人检查了他的一切,在电子邮箱里发现了那些照片。显然是那些杀手知道组织会检查那里。」「对,他们不可能把尸体留在哪儿让警察去处理的,所以用这种方式通知组织。让他们注意上我这个幸存者,然后他也假装箱子丢了,因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凶杀的过程。他甚至可以跟他的上司们编造一套谎话,说经过他的调查,发现是我杀了我所有的组员,然后拿着箱子跑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然后他趁机去搞别的事。」凤舞想了半天点了点头,但是脸色仍然不豫:「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是只是你的推测。」「别傻了,我们俩现在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组织在追捕我们,张朝平在追杀我们。对了还有警察也在抓我,这事可不是好玩的。」「我知道,但是要证明你说的话只有一个方法。」「什麽?」「就是找到张朝平,如果那个箱子真的还在他手里的话,咱们就再偷一次。

这样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如果没有的话,我只能认为是你在撒谎。」「你说什麽?我靠你疯了?!」我当时就被凤舞这个疯狂的计划吓住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你现在说让我们回去?就凭咱们两个?你忘了张朝平差点杀了你?你这还想回去送死!?」「怎麽?你不敢去?」「废话,打死我也不去!我可没兴趣再做这种找死的事。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逃的远远的,让他们找不着。我管他们什麽冤枉我不冤枉我的,反正他们两边都不是什麽好鸟!」「那你就甘心被他们一直这麽冤枉着?就算你跑了,他们也不可能放松对你的寻找的。」「我管他那麽多!反正我过这种鬼日子也已经过得够了。我早就不想干了。

就算我洗脱了冤枉,说不定还是被他们控制着干这干那,现在这情形正好,我不干了!」「那你老婆呢?她现在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也许她落在张朝平的手里也说不定。她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吗?」「她背着我和那几个男人鬼混,给我戴绿帽子,我宰了她的心都有,她死了更好!」我说的斩钉截铁,恨意十足。

「是吗?那你和我之间的事情算是怎麽回事呢?你忘了你和我还做过爱。」凤舞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那怎麽一样,我和你之间是迫不得已,逢场作戏而已。那能她一样麽?」「你别废话了,你必须和我一起去。否则我只能认为你心虚。」凤舞说的同样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蕴含的杀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吧好吧,我同意,行了吧!」我无奈。

「你说的哦,你要是敢反悔或者动什麽歪脑筋,我能找到你第一次也就能找到你第二次,我对找人很在行。下次被我找着,我就不会和你有这麽多废话好讲了!」

************

夜晚,我怎麽也睡不着。

一来是这间房子不通风,实在是太过闷热。二来是被麻醉针射的昏迷了那麽久,睡也睡饱了。况且现在的心情根本不容我睡觉。

我绝对不想和凤舞去找张朝平算账,那是自寻死路。

但是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是个危险分子,我又不敢不答应。当她拿着枪指着我的头的时候,她的呼吸几乎和平时一样,手非常稳定,那种感觉就像雷达锁定了你一样,让你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

只有那种成天拿着枪的专业枪手才有这种稳定的功夫。

这个女人以前究竟是干什麽的?难道是职业杀手?她的身体上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氛,难道以前也是当兵的?没听说过女兵里面有这麽厉害的又这麽漂亮的。

和她在一起太危险了,我还是得想办法逃跑。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着在房间另一侧睡着的凤舞。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觉得她应该是睡着了。而那道门是上了锁的,钥匙应该就在凤舞身上。也许我有机会夺下她的枪,毕竟我是个男的。

我悄悄的坐了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

但是这女人的敏感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我的脚刚沾地,她就醒了。

「你起来干什麽?」凤舞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而我则是她的猎物。

「我……我想解手……」我用了一个非常老套的借口。

「你少跟我玩花样!」我甚至能感到凤舞那凌厉的目光。

「我真的憋不住了,那我就在这儿解决好了。」说着我作势要脱裤子。

「大号还是小号?」「……大号。」凤舞这个女人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到底是把我从这个屋子里放了出去。这里似乎是某个郊区村落,周围散落着很多平房,形成大大小小的胡同,看样子像平民区一样。

我被带到一个墙角,凤舞随便一指:「就这儿吧!」这个臭婊子,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就站在离我不到五米远的地方,盯着我。

我平生还是头一次在女人的注视下解手。好不容易弄完,还是没有任何机会。又被老老实实的带回到那间地下室内。

「别再跟我动什麽歪脑筋!」凤舞把我往床上一摔,自己又去睡去了。我知道我是没什麽机会的了,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又慢慢的睡过去。

这回我没有做梦,只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谁了多长时间,刚刚培养出来一点点睡意,突然间我被凤舞一把从床上拖起来了,再看她的装束赫然间已经齐备,我还没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她就急促的说:「快起来,警察来了!」「我靠!」我好像触了电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浑身上下顿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警察怎麽会摸到这里来了!?

「快走!」凤舞拉着我,待出了门,我就远远的看到这片平房区的另一端,有警车停在那里,而且还有黑色制服的警察在来回走动,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

「他们大概是发现了我的车!」凤舞来不及多做解释,拉着我一起闪进了旁边的胡同。

「他们是来找我的!?还是找你的!?」我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只能跟着她跑。

「废话!当然是来找你的!」凤舞似乎对此地的地形很熟悉,可能早就找好了撤退的路线。带着我顺着这些胡同七拐八拐,钻进了一间破屋子中。

穿过后门,到达了后面一条暗巷。

「往右边走!」凤舞拉着我跑,但是我明明看见左边是通着外面的。要跑也应该往左边跑啊。

「哎,你……」我刚要开口,忽听左边有人大喊:「哎!?干什麽的?站住,不许动!」再看两个警察恰好从左边转了过来,一看见我们的这个样子,大呼小叫的向我们追过来。

「我日你二大爷!」我这一声脱口而出,掉头便拔足狂奔。有道是做贼心虚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看见警察,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跑!

凤舞也看到了那两个警察,她跑的速度竟然还比我要快。我只好跟着她,而后面的警察一边跑一边还大呼小叫,似乎在召唤更多的警察来对我们围追堵截。

我似乎听到追赶我们的人声多了起来。

说真的,我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没命的跟着凤舞狂跑。

不过我们跑得再快,也架不住警察的人多,通过对讲机,警察撒开了大网不断的包抄堵截。而后面追着我们的人开始越来越多。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宋斌!你跑不了了!站住!」后面各种各样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但是这些警察显然平日里很少做这种剧烈的运动,大多数没跑多远就累得呼呼喘气掉下队去,只有三四个是始终追在我们后面。而却不断有从旁包抄过来加入,所以人数不见有减少。

后面响起了枪声,我以为有人开了枪,更是没命的狂奔。

后面的警察大概也是诧异,以往的罪犯基本上只要听见鸣枪就会吓的腿软,怎麽今天这招不灵了,但是不及多想之下只能在我们后面紧追不舍。

这一口气大概跑出去有两三百米,只拐了一个弯。我不知道凤舞到底有没有撤退的路线计划,但是我现在只能跟着她。但是警察终究是人多,在跑到下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包抄到前面了。

刚拐进去,斜刺里一个人就冲了上来,大喊道:「不许动!」迎着凤舞的面就斜扑了过去。这时就见凤舞停都没停,直接一个飞身,一脚迎面踹在了那个警察的面门上,一米七多的块头竟给一脚蹬反,同时也和后面的警察撞在了一起。

好厉害的一脚!我连吃惊都来不及,直接跟着她冲出了封锁线。

「快,就是这儿了!」等跑到了地方,我傻了眼,是个死胡同。凤舞拔出手枪,直接对着外面连开了两枪,然后对我急道:「快翻过去!」凤舞这两枪恰到好处,后面的警察顿时一阵骚乱,似乎没想到追捕的对象竟然敢拔枪拒捕,纷纷找掩护躲了起来。

中国大陆可不像美国那样枪支泛滥,中国的枪支控制极其严格,凡是涉枪的案件都是稀罕事,基本都当大案来办,电影里那种警匪激烈枪战对射的场面基本上只存在于电影里,中国警察办案的时候,但凡是遇到嫌疑人持枪拒捕,领导们第一想到的是千万别死人别出事。

连警察有枪都不能随便开,罪犯有枪的时候他们更是要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了。

万一逼急了对方,这里是居民区,他要是抓个人质事情可就麻烦了。

我则是手脚并用的往墙上爬,爬到高处的时候已经听到外面警察在喊话,让我们缴械出来投降。我敢肯定他们又在调人迂回往这边包抄了。

就在我骑在墙头的时候,凤舞转过身来几步就蹿了上来,动作轻灵麻利,很像是部队里面的那种训练方式练出来的。

「跳!」凤舞一声喊,我和她同时从墙头跳了下去。

外面是一条大排水沟,不过已经干涸了。而同时右侧有警察绕过来了。凤舞拉着我直接下到了排水沟底下,踩着没脚面子的污泥臭水,跑进了下水道里。

排水道里黑洞洞的,气味刺鼻之急,简直比粪坑还要臭一百倍。

我不知道凤舞是不是以前进来过,只能拉着她的手,跟着她,听着声音往前摸,后面大概也有警察追进来了,但是他们没敢开枪,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他们不敢放开速度追,只是打着手电在后面边走边搜索。由于我们这方有枪,他们生怕吃了暗算,因此不敢分散开。

这样我们的速度就慢慢的拉开了。

我尽量不呼吸,憋着气,因为我怕吐出来。但是凤舞的表现比我强得多,我们俩轻手轻脚的顺着管道往前摸,这管道很宽,直径大概有三米,走着是比较宽敞。但是就是气味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最终我忍不住了,猛吐了一气。

在这里走一遭,别染上什麽传染病可就惨了。

而且警察不是傻子,看见我们进了下水道,肯定会守住附近的几个出口,不抓紧时间的话可就糟糕了。

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什麽鬼东西,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把凤舞的身子也带的一歪。就在这时,砰得一声枪响,一道火光在我们不远处的管壁上炸响。我一惊,又一个踉跄,真的摔倒,和凤舞的手也分开了。

凤舞顾不上我了,甩手就是两枪还击,和后面追来的警察交上了火。

我心中暗道一声完蛋,这回是真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现在我的身上可能又加了一条持枪拒捕的罪名。万一凤舞打死两个,这笔账可能也要算在我的头上。

以后我大概就是恐怖分子了。

黑暗中枪声在管壁中回荡,震耳欲聋。子弹不时带着暗红的弹道飞过,我也顾不得凤舞,抱着脑袋起身就跑。也不顾满身都是污臭泥水,几乎是见路就钻。

凤舞估计是死定了,我可不想被打死。

在黑暗的管壁中不知道钻了多久,也不知道凤舞预备的是哪条路。反正发现过两个向上的出口,但是上去之后全都弄不开盖子。而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在这个迷宫般的鬼地方迷路了。

摸黑走了半天,越走越着急。气味之类的几乎已经麻木了,因为我已经没东西可吐了。

难道我的葬身之地是这个可笑的下水道?

为什麽找不到出去的路?凤舞既然选这里,一定做好了准备。我应该能找到的啊。

我顺着管道转来转去,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彻底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但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快要灰心的时候,突然发觉了另一个向上的铁梯,我往上爬,爬到顶之后推了推,发觉竟然可以推动。

这真他妈爽啊!我用力推开铁盖,爬了出来。

这里似乎是在某条公路边,而这个盖子的地方很隐秘,再一丛灌木从后面。

我爬出来之后,轻轻将盖子掩上,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好像没人……不知道这条路通到哪儿。但是我再仔细看看,却发现离此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着一辆车,但是好像没人。这里会不会就是凤舞策划的出口?那辆车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凤舞不知道怎麽样了?现在哪有时间管她?干脆我先……我实在害怕夜长梦多,于是冒险从藏身处出来了,悄悄向那辆车走过去。车里确实没人,我正隔着玻璃向车里张望,突然觉得背后有人。

回头,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我的脑门。

「不许动,警察,举起手来!」一个便衣,身上穿着防弹背心,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举着手枪逼近了我。威严的男低音听起来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老练的警察。

糟糕,上当了!

我懵懵的举起了手,我毫不怀疑这人会开枪。

「你就是宋斌!妈的你个王八蛋,敢欺负我妹妹,老子今天打断你的狗腿!

趴下!」那警察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和我相差不多,但是眼睛里喷射着怒火。

「你妹妹……我……」「趴下!」警察厉声暴喝,我只好乖乖的趴下。我有点明白了,别真的是冤家路窄吧,这小子弄不好是张宁的那个哥哥。

「上次让你小子跑了,这回好好收拾你!」警察咬牙切齿,拿手铐把我铐住。「你小子不是挺能玩命的吗,那麽高的楼你都敢跳。这次我看你怎麽跳!」由于我全身都是污泥臭水,大概这警察也不想多碰我,于是把我铐住了之后便向打对讲叫人。

「等等,我是被冤枉的,难道陈言和张宁没跟你说?」我力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说了,不过你那套屁话对我不管用,有话留着到局里说去,你袭警是真的吧?你持枪拒捕是真的吧。这就足够了!」警察显然是恨我入骨,我知道他有机会一定会把我投入监狱。不只是因为我从他的手心里跑了一次,还有我对张宁陈言干的那些事。

但是注定我还要从他手里跑一次,尤其是我看到凤舞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时候。

警察愕然回头,他的身手确实不错,但凤舞的动作比他迅猛的多。抓住他的枪身猛地一扭,屁股一扛脚下一绊就把他放倒在地,而且枪也落到了她的手中。

「你什麽时候来的?」但我的手拷被打开之后,凤舞把那个警察给铐上了。

「我就觉着这里会有埋伏,正好你出现把他给引出来了。」凤舞的话令我把鼻子都气歪了,这女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们怎麽会找到这里来的?」但我坐上了车之后,凤舞把那个警察打晕,塞进了后备箱。动作老练娴熟,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我则是产生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上次我挟持了陈言,后来把张宁也给捎带上了。

这回把她们的上司和哥哥也给依样画葫芦。而我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凤舞,这个女人究竟是什麽来历,我实在是闹不清楚。看她的样子真像是个职业罪犯。

「可能是那些人报了警吧。」凤舞只的是那些地痞。

我想想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警察其实并不像我想的那麽无能。我以前做生意的时候也认识过几个警察,知道警察其实能量很大的。

一般的要找个人,市局下任务到分局,分局下到各个派出所,派出所直接找管片里面的所有地痞流氓,就是这麽找人的。

电影里那些警察们好像个个都是神探一样,其实现实生活里警察不靠着这些线人们,很多案子都破不了,只不过公开的不能这样说而已。

也许那些个地痞们认出了我的照片,把我供出去了。而凤舞当时肯定开的有车,或不定车号被人记下了,而她的车停在了附近,无意中被人看见了。

我不是警察,永远不知道警察怎麽破案,重点是人家有本事摸到这里,这就不能小看了。

「你还带着他干嘛?」「难道你想杀了他?当然是找地方把他给放了。」凤舞瞟了我一眼。

我闭嘴,这时那警察的手机响了。刚才凤舞把他塞进后备箱的时候,把他身上的通讯工具全都抄了出来,防止他对外联络。

我拿起一看,巧了,居然又是那个张宁的电话。

我在凤舞阻止我之前接通了电话。电话里张宁才喂了一句,我就说:「你是张宁吗?」张宁显然是听出了我的声音,顿时不出声音了。

「说话呀,不说话我可挂了!」凤舞开着车,不知道我在干什麽。

「我哥的手机怎麽会在你……你把我哥怎麽样了?」张宁的声音带着惊慌。

「没事儿,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杀人犯,你哥刚才差点抓住我。不过到底是功亏一篑,你别声张,也别给别人打电话,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就会放了他。」「你别伤害他……」张宁似乎开始带哭腔了。

「我说过我不是杀人犯,只不过我跟你哥说不通,他也不愿意相信我。我只有采取自保的措施。」我说的不紧不慢。

「你别……我都听你的……」「你哥怎麽说我的?」「他说你是杀人犯,说可能是因为你妻子和别人……你把那三个男的都杀了……」「我说过我是被冤枉的……我……等等!?」我突然察觉了什麽,「你说三个!?」「我哥说三个人都是你杀的,我相信你是冤枉的,真的,我相信你!我不相信你会杀人!」「三个男人?」我愣了,不是只有书记和老刘死了吗,那个小马和汪慧失踪了,这明明是两个人,怎麽变成三个了?小马什麽时候也死了?

「等等,在我家只死了两个人,怎麽变成三个人了。」「我哥说在亚世广场大楼里还发现了一个,说就是你那个什麽录像带上的姓马的男的。当天有人证明看见你晚上的时候进了大楼,后来又发疯一样的跑了出来,后来大楼就失火了,消防队把火救灭之后,在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后来证实就是那个姓马的。」「他说这是你妻子的情夫,说你的嫌疑是最大的……」电话里张宁还在说些什麽,但是我的脑子已经彻底开了锅了。

想想那天晚上挟持陈言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消防车通过。但是真没想到竟然是去亚世广场救火的。

而我一度以为是陷害我的元凶的小马,竟然死在了亚世广场。

小马竟然死在亚世广场,这怎麽可能?当时不是张朝平的手下在那里的吗?

这说明他的死和我的跑根本就是前后脚的事。

而我逃避杀手的追杀,现在也变成了杀人后毁尸逃窜。

小马死了,那我妻子汪慧呢?

这他妈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现在真的感觉到我陷入了一个迷宫里面了……

6月29日,下午2点。A市南郊的一家旧工厂大院内。

凤舞的车停在院内,旧车间里,我和那个警察正面对面的坐着。凤舞一路把他打晕劫持到这里来,我以为她是要杀了他,但是凤舞好像没这个打算。

“你们跑不了,这台车车牌号已经被我报上去了。”警察盯着我,冷冷得说道。他的样子看来还挺镇定,并没有破口大骂什麽的,没有说什麽刺激我们的话。大概这种情况下他已经认清了形势非常不妙,准备努力设法求存了。

“哼哼,这不劳你费心,我的车子中途已经换过了,那辆车被我扔了。”

凤舞冷笑着拍拍他的脸,那警察眼中闪着火光,狠狠一扭脸挣开。我不知道凤舞着女人是什麽来历,但是她中途确实换了一辆车。前后已经有三辆车了,这个女人一个人有这麽多车?她这麽有钱?

我怀疑他的背后别是也有某些势力吧。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说的话还都是一面之辞,A先生也不可能活过来证实她确实是他派进来的卧底。

我们之间还是存着戒心的。

“你是张宁的哥哥?怎麽称呼啊?”我递给他一根烟,给他点上。

警察也没拒绝,吸了一口。现在好像是我和他的角色转换了过来,警察盯着我:“张安,你是宋斌,我听我妹说过你。你没伤害陈言和张宁,这我感谢你。不过你这麽逃跑下去是没出路的,现在警务系统全国联网,通缉令一下,只要上网一查你跑到哪儿都能找得着你。除非你跑到深山老林躲起来过野人的生活,否则一定能找得到你。你应该知道,这种大案可不是闹着玩的,三条人命啊。还有你妻子,她现在尸体还找不到。尸体找不到,案子就永远结不了,永远会有人一直查下去直到找到真相为止。”

“我老婆?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老婆也出事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如果没出事那麽她现在在哪里?我们在你家里找到了一些录像,说真的现在就你的动机是最明显的,如果换了是我我可能也会忍不住要去杀人。”

没错,我的动机是最明显的。男人被戴了绿帽子,杀了奸夫淫妇给自己雪耻。这样的故事从古至今都屡见不鲜,更何况我还有当过侦察兵的历史,中国当兵的大多脾气都暴,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毫不含糊。

“你是想劝我自首,那我说我是冤枉的你能相信吗?”

“只要你是冤枉的,我一定能查清楚,我张安用人格担保!这案子我不查清楚我就不当这个警察!”张安说的斩钉截铁。

“你刚才还说我的动机是最明显的。”

“有动机并不代表你真的犯罪了,只是代表你有嫌疑。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最好的出路就是自己站出来说清楚,你这样逃跑,袭警,只会令你得罪越来越重。”

张安说的义正词严,但是我知道这是他身为警察的练就的基本功而已。警察的话有一半能相信就不错了,现在他是落在我的手里自然要说些好听的话。想想刚才我险些被他抓住时的情景,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就可以知道,我要是落在他的手里,此刻他肯定是严刑拷问我究竟把汪慧的尸体埋在哪儿了。

但是汪慧真的也出事了吗?我原以为她没有出现在家里的凶杀现场就意味着她逃过了一劫,但是自从小马的尸体出现在亚世广场之后我就不再那麽确定了。

现在牵扯到汪慧偷情的四个人已经死了三个,那汪慧的尸体是不是也会在别处找到呢?

我有点不敢想。

“对了,刚才张宁给你打过电话,是我接到的。”我拿出他的手机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你放心,我和张宁说了不会伤害你,她不敢去报警的。我得到一个新情况,那个小马死了,死在亚世广场?请问这是怎麽回事?他是什麽时候死的?”

“你自己难道不清楚麽?”

“你看,你口口声声还说什麽相信我,现在又说这种话。”

“哼,我现在这样子,我怎麽可能信任你。现在是你铐着我,除非你把我的手铐打开。”

“呵呵,我说张警官,你把我当傻子啊?我知道我自己现在是什麽处境。把你放开,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现在除了莫名其妙的背上命案,还有私藏枪械、持枪拒捕这样的重罪,就算是你查清楚了人不是我杀的,但是其他的罪名加起来恐怕也够判我个十年八年的了。我现在是真的没退路了,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你别逼我对你动粗。”

我的眼神变得充满了杀气,张安的眼神软化了,似乎他也意识到了用语言不可能打动我,现在他能做的只是尽量稳住我,不让我产生行凶的念头。

“好好好,你别急,你想问什麽就问,你是说那个小马的事吗?”

“对,他怎麽会死在亚世广场?他应该是什麽时候死的?”

“当晚9点多的时候消防队接警去的那里,到那儿把火扑灭了才发觉有具尸体,不过并没怎麽被烧着,后来我们去现场才发觉是你家录像带上的那个叫小马的男人。”

“你们是什麽时候接到的报警电话来抓我的?”

“8点半左右。”

“报警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一个男的。”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相隔都不远,搞不好是早就策划好的一连串计划。我从亚世广场逃出来后,在家里被打晕,而那个人立刻杀了老刘和书记,弄得满地血,然后打电线点的时候小马在亚世广场被杀,对方放火灭迹。

那麽那个打晕我的人和小马是不是同一个人?现在还不得而知。

小马的尸体出现在亚世广场应该不是偶然,难道他和张朝平还有什麽关联不成?

等等,他们为什麽只提小马,A先生他们的尸体究竟去哪里了?应该是被张朝平的手下转移走了,他们放火是为了销毁血迹之类的痕迹,但是为什麽偏偏留下小马的尸体让人来发现,难道就是为了陷害我?

对了那天我看到先是老刘和书记,接着是汪慧,但是就是没有看到小马的影子,后来就被A先生叫走了。

也许在那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呢?

亚世广场是烂尾楼,里面就通了一根电线,接了几个灯泡,晚上楼里面角角落落到处是黑漆漆的,如果是小马事先就被杀死然后放在了某个角落里,我也根本看不到啊。或许是小马的尸体早就在那里了,等我跑了之后,他们才又搬出来。

这种可能性很大。我下意识的不想把小马和张朝平联系到一起,如果他们有联系,那麽汪慧搞不好也有扯不清的关系……“你们在那楼里面,还发现有什麽别的没有?”

“你是指什麽?”张安反问道,我不说话。他又问道:“就算小马不是你杀的,但是你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对吧。因为那天晚上有不止一个人看到你好像很狼狈的样子急急忙忙从那楼里面飞跑出来,好像在逃命。你当过兵,胆子比一般人大,能把你吓成那样……你是不是看到了某些事情?”

“你是不是看到了谁是凶手?”张安依旧在拐弯抹角的搏取我的信任。

“不是!”我脱口而出。

“那你那天晚上究竟在跑什麽?”张安乘胜追击。

“你瞎问什麽?!现在是我在问你!”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多说一点和这案情有关的事,到时候我就能快点破案。就算你跑了,你也应该希望我把这案子破了吧。抓住真正的凶手对你我都有好处,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背着这个人命官司?”

“这用不着你管,我的事我自己操心。有能耐你自己去查去。”

除非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和警察合作的。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有这几条人命就够了,难道再告诉他另外还有好几条人命的大案?那我才是铁定完蛋。

到现在,我隐约看清楚了整件事情轮廓的一小部分。

有人希望我进监狱,设计了杀人案,而且我有完美的动机。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个设计我的人对其他人说:这一切都是那个宋斌搞出来的计谋。别人问他宋斌在哪儿,他就说,这家伙现在在监狱里,因为他偶然发现老婆偷人,所以他把三个奸夫全都给杀了。

而那个真正在设计我的人,就可以趁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趁机搞事。

这个计划相当的完美,但是意外的是我被打晕之后醒来的比较早,这可能完全是一个偶然的变故,我敢肯定他们杀了人之后立刻报警而且离开,但是我正好在警察来到之前醒了过来,他们可能也没料到我竟然摆脱了警察的追捕,这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我现在有几件事要搞清楚。

小马的死是不是真的和张朝平有关,或者说小马是否和张朝平有关。如果小马和张朝平有关,那汪慧是不是落到张朝平手里了?如果不是,汪慧现在在哪儿?

我用公用电话打过汪慧的手机,但是无法接通。如果她真的出事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她没出事,为什麽不联系我?正常反应下她有什麽解决不了的难题应该第一反应联系我这个老公才对。毕竟她应该还不知道我出事了。

还有我们小组里始终有一个人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和我一起执行任务的B女士。

B女士从我们分手之后,就一直没见过。那天在亚世广场和A先生他们对质的时候,一开始没想到会出那麽大的事,所以开始时并没有在意。觉得当场站了好几个人,好像是人员都到齐了,但是后来才意识到好像少了个人。

但是我不敢确定B女士当时是不是在现场。因为大楼里光线很暗,周围一团漆黑,也许她当时在某个角落里我没看到她。后来打起来的时候一片混乱,众人狼奔鼠突,我只顾逃命也没管别人,只是印象中好像没看到B女士。

或许当时B女士在那儿我没注意到,又或者她当时和小马一样已经死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了。或许她没到现场是因为她就是叛徒,又或许她是在别处被人杀死了。

可能性很多的。

或许她现在也像我一样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捕着,或许她还活着。我判断她还活着是因为我还没看到她的尸体。

我必须找到她,这件事情我要找她问个明白。如果她还活着,她为什麽还活着?为什麽她当时没有出现?

或许她真的是和张朝平勾结,但是我对我这套理论本来就没什麽信心,只不过是临急编出来的一种托词而已。要说张朝平有可能,那凤舞更有可能。没准是她半中腰把箱子独吞了,至少她还知道那箱子价值上亿,我他妈却什麽都不知道。

凤舞从外面回来了,我对张安已经没什麽要问的了。

“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吧,运气好的话会有人来救你的。”凤舞说着将他的警枪给扔进了外面的一个臭水池子里。张安脸色发苦,怒视着凤舞。

我拨通了张宁的手机,传来了张宁焦急的声音。

“宋斌,我哥呢?”

“别着急,我现在让他跟你通电话。”我把手机放在张安的嘴边。

“哥,你没事吧?”张宁的声音很着急。

“我没事,你别担心。”张安的声音相当的镇定,“我没受伤,只是被他们铐着,你先别报警。对,别报警!”堂堂警队队长被女歹徒挟持,这要传出去他以后就没脸在警队混下去了,况且张安看出来我无意伤他。

“什麽地方……我……我现在在一个好象旧工厂里面……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儿。”

张安其实现在连自己是不是在A市都说不清楚。他被关在车后备箱里好长时间,早就被闷的晕头转向。

“张宁,你别问了,你哥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保证,我不会动他一根汗毛的。”

“你等着接我的电话,等我走的足够远了,我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具体的位置。”

“好,我等你电话……”我挂了电话。

待到离开工厂大门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这条国道旁边都是那种平房小店,再后面都是庄稼地,标准的郊区风景,大概一般不会有人没事往这小破厂里面跑。张安的嘴巴被我们封上了胶布,量他也喊不出什麽来。

车顺着路向前开,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到了高速路口。拐上高速之后,车往B市开去,一路上凤舞只是开车,没有说话。而我也没说话,不知道这趟B市之行是福是祸,究竟是去解开真相,还是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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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两个小时,终于见到了B市的下路口。

在下高速的同时,我给张宁拨了电话,告诉了她张安具体的位置。也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做得很从容。而张宁好像也不怎麽慌了,临挂电话的时候居然还说了一声谢谢。

也许她是真的认同我是个好人吧,也许上次我没有动她和陈言令她对我有了信心。

到了B市之后,我有些紧张,一路上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跟踪我们的人或车。不过什麽都没发现,凤舞开始在城内兜圈子,最后出乎意料停在了一家朝鲜菜馆的后门。

“这是哪儿?”我瞧了瞧,门上的霓虹灯打的是几个南*棒字,他看不懂。

“别说话,下车!”凤舞低声催促,我下了车后,她从后备箱里拎出来一个大手提包,从这间饭店的后门进入。我不明所以,也跟着进去,只见她好像认识里面的人,和一个穿着朝鲜传统长裙的女人用非常流利的韩语说了几句,那女人见到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两人还拥抱了一下,看样子竟是熟人。

凤舞和她简短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后面,示意我跟上来。我路过那女人的时候,她就像真的南*棒人那样对我行礼,领我疑窦丛生。

而且这一路上遇到的男女说话好象都是韩语,我一句也没听懂,难道他们都不是中国人?这里难道是凤舞的另一个秘密藏身处不成?她跟这帮人好像还挺熟的。古怪,她究竟是什麽来历?

穿过操作间,我跟着她来到了后面的一间空房子内。

这里的陈设和最初的那间地下室一样简单,桌椅床铺仅此而已,有水管,好像还有个淋浴用的莲蓬头,地下小小的下水道铁网盖,和监狱一样。凤舞把大包往桌上一放,示意我坐下,把门一关,竟然直接脱光了衣服,拿着莲蓬头开始冲凉了。

现在是快到七月份的时间,天气已经很热了,而且从那该死的下水道里出来,我和她都只是把脏衣服换掉了,身子都没有来的及清洗,身上的味道实在是有够难闻。

哗哗的水声响起,凤舞毫无顾忌的拿着莲蓬头开始搓洗自己那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一看就知道是经常锻炼出来的肌体,健美而充满活力。清澈的自来水顺着她饱满浑圆的乳房流下,将她的肌肤上面洒满珍珠般的粼粼水光,她背后纹着的那只火红的凤凰显得如此耀眼,模特般高挑的身材,诱人的腰肢和美腿,赤裸健美的女性肉体散发着成熟的情欲。

我坐在哪儿有些尴尬,后来心想反正都和她性交过了,有什麽尴尬的。她既然不怕我看,我又何必顾忌。而且我发觉我不由自主的想了起来和她做爱时的狂野刺激,心中竟产生了一股兴奋冲动。

凤舞冲了好半天,突然扭回头来看着我,我也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什麽。

我们俩人就这麽互相盯着看了能有一分钟,她突然扔给我一块搓澡巾,让我过去帮她搓后背。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站了起来,迅速脱掉了衣裤,我发觉我的阴茎竟然已经处于半硬的状态了。

这是名副其实的邀请,但是我发觉我不想拒绝。按理说在这时候我肯定是没心情想这些的,但是我发觉我就是有股欲望好像抑制不住。

妈的,谁知道明天是死是活呢!先爽了再说,没准儿这是我最后一次和女人做爱了。

我也没带避孕套,就挺着半硬的阴茎向她走了过去。凤舞此刻已经背对着我双臂撑在磁砖墙面上,浑圆结实的赤裸肉臀正对着我,冰凉的水花打在我们的身上,凉爽之极。我的欲望没有消退,好像还更加旺盛了。

我的手开始在凤舞的身上抚摸,然后给身上打了香皂,我自己也需要清洁。

“嗯……”由于肥皂沫的关系,我的手抚摸着她的脊背滑溜溜的,凤舞的鼻孔中发出了性感的哼声。

我的手滑到了她的前面,抚摸着她的乳房,她没有拒绝。颤动着勃起的阴茎碰到了她的大腿内侧,慢慢的摩擦,那火热的触感令我更加硬挺粗壮,即使是冰凉的自来水也没有浇灭那燃烧的性欲。

“你的乳房很美,像皮球一样柔软又有弹性,真令人羡慕。”我开始在她的耳边说着火热的情话,尽管之前我们还在互相猜忌,但是现在我倒是根本不在意这点,一点也不觉的尴尬,然后又用手指在她的乳头上摩擦。

我现在只觉得这女人想和我做爱,而我也想和她做爱,就这样而已。

凤舞抬起下巴,全身颤抖,很像恶寒的刺激从背部掠过。口中发出娇媚的呻吟声,她的大腿也把我勃起的阴茎夹在了腿缝里,反复磨蹭着,享受着那火热的温度。

我开始在她的背上用搓澡巾搓着,然后慢慢的用舌头舔着她的凤凰纹身。

凤舞赤裸的肉体好像美女蛇一样的淫荡扭动着,我专心的舔着她的后背肌肤,然后滑到脖颈,还有用舌尖挑弄着她的耳垂,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双腿并紧,夹着我勃起的阴茎,令我产生挤压研磨的快感。她的一只手也伸了回来扶揉着我的腰。

突然间,她一用力调转过身子,把我推到了靠墙的位置。我们俩面对面,我的双手左右平伸,表示不设防。

凤舞露出妖媚的笑容,矮下身子在我的乳头上了吻一下。然后开始用舌头千方百计的挑弄亲吻着我的乳头。连续受到连续的吻,使得我的乳头明显的赶到电流般的快感流向全身四肢百骸,而且因沾上唾液而发出淫猥的光泽。

我的阴茎开始一跳一跳的勃动着。

“它还真不老实呢……”

凤舞小声说,然後用红唇在我的乳头上摩擦,用舌头舔。同时她的乳房,也以巧妙的动作压迫我的小腹。

“唔……啊……唔……”

刺激的舒爽感令我的口中也发出了呻吟,在身体深处燃烧的性欲火焰,逐渐扩大。我忘了在哪儿看的,做爱时如果男人也发出呻吟声,可以更加刺激女人的性欲。

凤舞伸手把我的阴茎抓住,不轻不重的搓弄着。

我的腿也插到了凤舞的两腿间,磨蹭着肉缝和肥厚的肉唇,凤舞的大腿又开始夹紧。我把她拉起来,让我们面对面,凤舞的眼神中罩上了一层迷蒙的水汽,然後用自己的身体挤进我的双腿之间。我们俩一面互相站着用大腿摩擦,一面察看各自的表情。

我的手技巧的揉搓光滑的丰乳,凤舞的表情发生变化,呼吸开始急促。嘴唇微张後,又用力咬紧。

我压向凤舞,张嘴含住她的红唇。

凤舞似乎没想和我接吻,开始逃避我的嘴唇,我用舌头追逐着她的娇唇,从各角度舔吸湿吻。待我把嘴完全压在凤舞的红唇上吸允时,抗拒的力量渐渐从她的身上完全消失。

我趁机用舌尖顶开凤舞的嘴伸进去。用舌头缠住想逃避的香舌。轻轻吸吮时凤舞的身体颤抖一下後,变成虚脱状。不久后,凤舞抬起头,从眼睛发出妖媚的光泽。

“来吧……我要你……”

我们关掉了水龙头,我和她就那麽湿着身子来到了床边,凤舞先躺下,我贴在她的身上躺下。 02-23

第08章

洗去了红发的凤舞似乎改变了以前火热泼辣的气质,变得贤淑文静,至少我觉得是这样。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脸上,轻轻闭上眼睛,脸颊泛红,散发出性感成熟的女人独特的芳香。好像受到催眠术似的,进入昏迷状态。

我的手在她的肩上沿身体的曲线抚摸。

凤舞发出愉快的呻吟声,我的阴茎完全勃起,硬挺的肉棒完全勃起,顶着她的小腹。她握住勃起的肉棒,调整了姿势,把身体调转过来,形成69的姿势,在龟头上亲吻。然後把渗出润滑液的龟头送入嘴里。

我享受着她的口交,心理上极度的满足,成熟的美女把脸紧贴在我的大腿根上,我看到沾满唾液的肉棒在红唇里进出,而且我的肉棒是雄伟的勃起。

阵阵的快感直冲脑际。

我用手指拨开凤舞肥厚的阴唇,看着里面暗红色的嫩肉,用手指挑动着她勃起的肉芽,把气吹在阴道里,我以前和汪慧做爱的时候就用过这种手段,汪慧的阴道内部受到这种刺激就会引起甜美的战栗。不知凤舞是否是这种情形。

我不停的把气吹在腔内黏膜上,然后吸允着她的阴唇。

在搔痒感中又有甜美的刺激,凤舞的身体不由得颤抖,口中由于含着东西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我的手指巧妙的捕捉到肉芽的敏感,开始微微震动。凤舞的双腿时松时紧,肉唇的隙缝受到男人手指巧妙的摩擦时,凤舞发出饥渴的低沉哼声,挺直变硬的双腿,因为我的手指侵入身体的内部。

凤舞的身体好像完全失去力量,舌头绞缠拨弄着我的阴茎,吞吐着沾满唾液的龟头。我的手指在粘滑的肉洞里搅动,已经湿润的阴户下意识的夹紧侵入的手指,不知不觉中挺起屁股。

我的另一只手伸向了乳房,乳房受到揉搓,乳头受到玩弄时,凤舞发出了表示快感的含糊声音。

此时,我从身体深处涌出未曾有过的陶醉感。

我减缓了动作,挺了两下屁股,凤舞开始恢复原来的速度。一面用手揉搓阴茎,一面上下摇头,让龟头在嘴里进进出出。舌头刮着我的龟头沟,使我产生异样的感触。这种异常感也使我产生前所未有的兴奋。我扭动着屁股,凤舞扶着我的腰,只用嘴把肉棒吞入到根部。肉棒塞满口腔产生异常的感触,我忽然发觉自己产生想射的感觉。

我把阴茎从她的口中抽出来,拼命的想忍住。脑海中却想起了妻子汪慧和她的情夫在录像上的淫乱浪态,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变态亢奋。

而凤舞散发成熟女人性感的热度,把丰乳压在我的下体摩擦。

“快点来吧……”凤舞躺下身体躺好,用湿润的眼睛诱惑着我,我忍不住了。

凤舞分开双腿,手握肉棒。我在她的引导下把硬挺的肉棒挤入成熟的肉缝里,肉棒插进去时还把阴唇卷入。里面的温度很高,像煮烂的番茄融化的黏膜紧紧的包围肉棒,向里吸引。

“哦……好爽……”我感受着那美妙的感觉。

“别停啊……快点动啊……”凤舞主动的扭动屁股,肉洞有节奏的勒紧肉棒。我把凤舞压在床上。为了看清楚结合的部位,把她的双腿扛在肩上,采取冲锋的姿势。用手指玩弄过的暗红色阴唇湿淋淋的充血肿起,还能看到里面鲜红色的黏膜。

凤舞发出饥渴的喘息声拼命的扭动屁股。可是我抱紧她的双腿,身体用力压下去,凤舞用力仰起后背,发出哼声。我开始摆动腰部,听到扑支扑支的淫靡水声和阴囊甩动拍击皮肉的声音。

啊……老婆……汪慧……我在心里发出哭叫声,同时也涌出强烈的情欲,像在发泄这种欲火,配合凤舞的扭动腰肢的节奏,肉棒在紧绞的腔道里抽顶。

“哦……哦……哦……好棒……哦……”

凤舞发出淫荡的声音,双腿包夹我的腰。用力往里面夹,像要我更用力。好像受到凤舞的声音诱发,我也发出亢奋的喘息声,猛力的顶撞着胯下的肉体。受到我身体的压迫,凤舞不时的发出娇媚的颤音。

我伸手抱住凤舞的後背,用力抬起,形成面对面的坐姿。可能结合得很深,凤舞很痛苦似的抱住我的脖子,双腿盘在我的背后。

“呼……呼……呼……”

伴随着我兴奋的喘息声,每当向上顶,凤舞就发出使听的人感到强烈刺激的呜咽声,使亮丽的黑发飞舞。有如美女与野兽的情景,也刺激我的性欲,产生难以形容的兴奋。

硬挺的肉棒在她的体内搅动着,凤舞扬起下巴,发出哼声,把手扶在我的胸上,支撑快要倒下的身体。皱起眉头,紧咬嘴唇,扭动屁股的距离逐渐加大,以插入肉洞里的肉棒为轴旋转屁股。

“啊……唔……啊……”

女人的淫浪叫声,疯狂的扭动细腰,令我想起了汪慧偷情时的那种淫荡浪态。那种下流淫乱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最饥渴的花痴荡妇一样,在和我平时性爱时大部分保持淑女模样的妻子,几乎不像是同样一个人。难道这才是隐藏在妻子身体里的女人本性?

我想着,产生了一种变态的亢奋感,慢慢的向后仰倒。

凤舞发出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低下头,使黑发挥散摇动,健美的裸体冒出汗水,骑在男人的腰上,从腰以下好像集中了全身的力量,猛烈扭动屁股。

我猛烈的向上挺屁股。

“哦……哦……哦……”

凤舞的屁股随之上下跳动,不得不抱住我结实的胸膛。又经过几次上挺,她的手支撑不住身体,扑倒在我的胸上。我还是继续向上挺。凤舞的屁股随着我的动作夹紧,拼命摩擦我的肉棒,这表示凤舞快要到高潮了。

汪慧……你为什麽要背叛我……受到凤舞体内的勒紧,我同时感到天堂与地狱的滋味。这时候我突然停止,凤舞的嘴里发出哀求的哼声,美丽的脸贴着凌乱的秀发,能看出兴奋的淫荡模样。

“快点动啊……”

凤舞不知如何是好,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又好像受不了肉体的要求开始骑着我扭动屁股。

我起身改变姿势,在性器还在结合的情形下,扭转凤舞的身体,采取背後姿势。让凤舞四肢着地,高高抬起屁股,深深的顶到最里面。

“啊啊啊……唔唔……”

凤舞发出啜泣的哼声,好像无法忍受快感,乌黑的秀发飞舞。我的脑子里抑制不住地冒出了汪慧在床上穿着丝袜被那三个男人挤压着塞满,淫荡的呻吟喘息,喝下男人精液的淫乱情景,还有那脸上头发上丝袜上的精液痕迹。

为什麽……为什麽背叛我?!

我的心中呐喊着,产生变态的虐待欲,向凤舞的肉洞里凶猛顶撞。在我的脑海里,凤舞和妻子汪慧重叠。在朦胧的视觉中看到心爱的女人亢奋的模样。受到陌生男人猛烈的抽插,黑发飞舞,饱满的乳房不停的摇动。男人的肉棒在妻子窄小的肉洞里进出时,发出扑吱扑吱的淫靡声。

“啊……啊……唔……啊……”

凤舞的头也上下摆动,不久,终于发出兴奋的哼声,皱起眉头,后背好像一张弓向后仰,凌乱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睛彷佛有一层雾,散发出女人要达到高潮前的光芒。

我更加猛烈的从后面顶着。

“唔……哦……哦……”

凤舞的哼声越来越亢奋,我开始疯狂的冲刺。

十几下后,凤舞猛的浑身僵硬,抓紧床单。翻转汗湿的後背呈弓型,缩紧高高举起的屁股,身体一下一下的痉挛,体内开始有节奏的收缩紧箍,最后又筋疲力尽似的扑倒在床上。此时,我的欲望也在凤舞的体内爆发。

我们同时达到了高潮……******************************************************(分隔线)

良久,我们俩分开了,凤舞似乎恢复了理智,我认识的那个凤舞又回来了。

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性关系,就像本能一样。冲动完了该怎麽回事还是怎麽回事。不知道为什麽,我发觉我分得很清楚,就那麽自然而然的很清楚。做爱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两码事。

我同样还是对她有疑虑,她可能对我也是一样。

“你认识这的人?”我问道,凤舞只是点了点头。

“你刚才和他们说的那是什麽话?南*棒话?还是朝鲜话?”

凤舞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我随即想到南*棒和朝鲜语言应该是一样的。

“你怎麽会说那儿的话,他们是真的朝鲜人吗?”

“废话,当然是真的。”凤舞又跑到淋浴旁边,打开莲蓬头清理着身上的痕迹。精液顺着她的腿缝往下流,被水一冲就没了。

“你还会外语?你……这里……”

“我知道你想问什麽。”凤舞把身子又擦干净,“这里的老板是南*棒人,我早就认识他们了,这里很安全。我其实不是中国人,我是朝鲜人。”

靠!还真是非洲老头跳高,黑(吓)老家伙一跳。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从床上坐起来:“你……你是朝鲜人?不是,你说的是什麽意思?你是少数民族?朝鲜族的?”

“不是,我是朝鲜人,生长在朝鲜,就是鸭绿江的对面,懂了吗?”

“你不是中国人?”这些我真的惊讶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说中国话说的那麽流利,我根本从来就没想过她不是中国人,压根就没有这种意识。

“你是朝鲜人?就是那个金正日的朝鲜?你是外国人?”

“对,很正确,怎麽了?”

“……我,没什麽,只是一下想不到,有点儿不可思议……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你真的是朝鲜人?你怎麽从来没跟我说过?”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麽好。闹了半天我跟着一个外国人胡乱折腾了好几天,是朝鲜人你早说啊,弄的老子还以为你是中国人。

“我有必要跟你说吗?再说你也没问过我。”凤舞用手拢了一下头发,穿上内裤。

“我……不是,你的汉语说得很好,我还真没想到你能说的这麽好。”

凤舞笑了笑,没表态。

“你是朝鲜人,看起来真的跟中国人没什麽差别。那你怎麽来中国了?”

“我不能来麽?”

“不是,你来了多长时间了?还有你既然是朝鲜人,那你是怎麽为A先生工作?你不回去了?你朝鲜的家是不是也在朝鲜?你是移民了?”

“不是,我是偷渡过来的……”凤舞说完往床上一躺,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点黯然。

“偷渡?”我吓了一跳,敢情这位竟然是黑户。朝鲜那地方,偷渡是很难的。而且她的身手不凡,汉语又说的这麽好,难道……“你以前在朝鲜是干什麽工作的?”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问这个干嘛?”凤舞斜了我一眼。

“从你的身手,还有你的胆识,我觉得你以前的经历不普通。”我开始冒出来怀疑了,这个朝鲜女人究竟是什麽来头?凤舞笑了笑,说道:“你以前是干什麽的?”

“我以前……做小买卖的,就是一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有这个能耐从杀手枪下逃出性命?普通人敢从楼上往下跳?”

“那是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练过的……”

凤舞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暧昧的笑,我突然明白了:“你以前也是当兵的?朝鲜人民军?还是特工?”

“我以前是隶属于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部侦察局下属牡丹旅的侦察员,我的朝鲜名字叫做金泽雨。”凤舞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再说另外一个人似的,好像丝毫觉得她对这个身份有什麽留恋。

“你也是侦察兵?还是间谍?”我真的出乎意料之外,没想到这个漂亮的美女竟然是朝鲜军人,而且听她的部队番号,搞不好还是特种部队,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看她举手投足之间轻易的就能撂倒比她块头大的男人,应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

“随便你怎麽想,反正两者的任务我都干过,我们们算是特工,但是要随狙击旅一起训练的。”

“难怪你的汉语说的这麽好,是不是你的渗透方向是中国这边?”

“我还会说英语和日语。”

我靠!我是彻底地给雷焦了,这女人简直……没法形容了。看看人家一女侦察兵,再看看我一大老爷们以前也算是混过侦察兵,跟人家的差距怎麽就那麽大涅?

“那你怎麽……你怎麽偷渡来中国了?”毕竟是同行,以前在部队里有些事情也了解一些,朝鲜的特种兵可是军队里精英中的精英,都是职业杀手。他们在国内在军队里的地位待遇相对来说是非常高的。她为什麽会偷渡到中国?

“你以为我是来执行什麽任务的?”凤舞的口气好像在笑。

“那你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头一次遇见外国的同行,大家以前都是军人,只是好奇而已。听说你们那边的纪律是非常严格的……”

“放心吧,我不是来执行什麽任务的,我是叛逃过来的。”

“叛逃!?”这个词从凤舞的嘴中冒出来的时候不见她有什麽情绪波动,可见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怎麽样。

“对,叛逃,我不想再在朝鲜待着了,就是这样。”

“……那你家里的人呢?”

“……死了。”凤舞的话说的很是简单,但是我能看出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凄凉的仇恨。

我没有说话,我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那种军人特有的流血不流泪的刚强。

但是接下来我没说话,凤舞反而打开了话匣子。她的情绪调整得很快,就像是诉说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一样。

据她所说,她原本还有个哥哥,是隶属于朝鲜第8特种军171狙击空降旅的士兵。后来在某次秘密对日本的海上军事渗透行动中牺牲,连尸体都没找回来。

而她小学毕业之后就被挑选到总参侦察局,由军队进行培养,训练她各种军事谍报技巧和战斗技能。而开始时她的主要渗透方向就是中国东北。

当时的90年代的中朝边境,延边新义州一代朝鲜向中国境内偷渡之风盛行。仅隔着门图江,中国这边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丰衣足食,完全是一付宣传中的资本主义腐化生活的景象。而朝鲜这边却是满目荒凉,穷得好象上个世纪的小山村一样。再加上连年灾害,很多难民经受不住饥苦和诱惑,铤而走险向中国这边偷渡,就是现在这股子偷渡风还在持续,根本禁止不了。

而南*棒国家情报院一直在吉林延边等中国边境城市设置有规模很大的情报网,组织了很多民间组织如“自由朝鲜人联盟”等组织,专门策划朝鲜军民出逃。

而当时凤舞,或者说是金泽雨就曾受命混在那些叛逃的难民之中,渗透到中国境内,以监视破坏那些反朝鲜的组织。但是在到了中国之后,她的所闻所见给了她巨大的震撼,看到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和愉快的过着自己的生活的中国人民,她头一次出现了对朝鲜所谓的社会主义的质疑。

同样是社会主义国家,为什么朝鲜会天天草木皆兵的搞先军主义,为什么中国的人民群众可以自由地迁移而不用担心什么南朝鲜特务?

为什麽中国人生活的环境这麽宽松,为什麽朝鲜永远那麽压抑,因为不知道周围那些注视着你的眼睛有多少来自社会安全部或劳动党调查局?

为什麽伟大领袖金正日宣布“住瓦房喝肉汤,就是实现共产主义”,而中国人住着高楼大厦,开着小汽车,丰衣足食,却还宣布自己只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

这究竟是为什麽?

然而作为受过严格训练和政治教育的她,把这些疑问深深埋藏在了心底,她知道这些思想一旦曝光,那会给她在国内的亲人带来什么下场。

此后,她的工作进展的颇具成效,连续侦破了数个从朝鲜境内向中国方面偷渡的秘密渠道,并且破获了一个朝鲜新义州境内由中国控制的秘密电台。

有这些功劳在,她得到了提升,并且又先后多次前往中国东北地区,经过自己的眼睛长期的观察,长期被灌输社会主义国家概念的她,终于明白她祖辈、父辈信奉的马克思主义可以是另一幅状况。

但是真正导致她叛逃的确是另外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她一直以为她的哥哥牺牲在了对日本秘密军事行动的前线上,但是多年后的一天,她有次在日本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外的遇到了本已经阵亡的哥哥金勇株。

原来她的哥哥当初在交火中并没有阵亡,靠着顽强的毅力和一块破烂船板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之后,被一艘日本渔船救起。但是她哥哥此后并没有回到朝鲜,因为他知道自己回去之后将面对无穷无尽的政治审查,这对他的亲人来说将是灭顶之灾,还不如继续“死亡”,还能给自己的家人挣个烈士家属的名分。

后来她的哥哥辗转到了欧洲,并且接受了国外雇佣兵公司的招募,成为了一名职业雇佣兵,以“山猫”为名转战在世界各个热点地区。

再后来她的哥哥和十几个战友脱离了EO公司,在中亚一代自立门户,后来受到了中国国家安全部的招募,转而为中国工作。

她的哥哥这些年走南闯北,已经见识了朝鲜之外的大千世界,再也不在对朝鲜的社会主义有任何的留恋,他告诉金泽雨说朝鲜由金家王朝统治是没有未来的,要她趁早脱离朝鲜到外面的世界去,还说他现在为中国国家安全部工作,如果她愿意的话,他可以请他的中国朋友帮忙。

凤舞那次是真的动心了,但是仍然没有下定决心。结果回国之后,她的上级倒是替她下了决心,她和哥哥碰面的情报被泄露了出去,她情知大事不妙,解释是没有用处的,对于有嫌疑叛变的特工来说朝鲜的一贯政策就是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仗着以前曾经长期参与对于边境走私偷渡的调查,她自己私下里也掌握了一些渠道,仓惶叛逃到了中国这边,而她的父母事后则来不及转移被朝鲜方面逮捕处决。

她得到消息之后欲哭无泪,而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她的哥哥没办法给予她帮助了。

原来她哥哥上次在日本是有任务的,受命监视一名向东突组织提供军火的日本军火商池田城政,并伺机策划对他的暗杀行动。

结果他同队的狙击手在香港行动之后在一次事故中失踪,中国安全部门认为他的身份已经曝光,为避免产生国际影响,安全部撤销了当时负责指挥那次行动的部门,解散了她哥哥所在的秘密部队。

失去了中国人保护的金勇株自身难保,也没能力再给他妹妹安排什麽了。他选择和他的几个同伴一起去南美闯世界,但是金泽雨没有和他一起去。

金泽雨并不计较什麽,就算是情势再恶劣,也比在朝鲜国内好的太多了。在这里有很多和她同样的朝鲜偷渡者,中国当地警察和安全机构对此睁一眼闭一眼,她在这里可以打工,可以自由自在的过的像个她这个年龄女孩的生活而不是像个战斗机器。

再后来又过了几年,当时凤舞在习惯了中国的舒适生活之后,也感到了经济上的压力,她没有身份证,又是偷渡过来的外国人,无法找到很好的工作,人就是这样,在习惯了舒适之后就会向往更好的生活,她对贞操的观念看得很淡,并且很早就失去了处女身,于是下海作了小姐,她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遇到了A先生。

当时她已经完全像个中国的女孩子一样了,A先生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背景,只是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朝鲜小姐。看她有不同于常人的机敏聪明,于是以高薪招募了她加入了自己的组织。

凤舞一直小心的掩饰自己的身份直到今天,直到遇见了我。

“……你以前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我听完了,很久都没出声,没想到这个年纪好像还没我大的惹火女郎竟然有如此惊涛骇浪的经历。

“嗯……”凤舞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也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

“那你为什麽要跟我说呢?”我也不知道我为什麽会这麽问。

“为什麽……我也不知道?”凤舞的声音像是在喃呢,“也许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吧,以前在朝鲜,后来到中国,再到现在,没想到还是走回到了以前的老路上。或许我天生就是干这种事的料吧。”

“……你哥有消息吗?”我似乎也有点被这种气氛感染,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开始没话找话。

“我哥……他也不在了。一年前我接到了他在南美的雇佣兵战友发来的消息,他受某国军方的雇佣在一次针对该国反政府武装的军事行动中牺牲了,对方同样也是国际雇佣兵,不过我哥的战友已经帮他报了仇。”

“哦,这样啊……”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为这件事哀伤,也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她。

过了大约两分钟……“你想什麽呢?怎麽不说话?”凤舞突然扭过脸来看着我。

“哦……这个,你说了这麽多,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等等,你不会把这些当真了吧?”凤舞突然好像看着某种珍稀动物一样看着我,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充满了恶作剧的坏笑。

“你什麽意思?你不会是说刚才说的这些全都是……”

“当然是假的啦!你当这是拍电影啊?”凤舞哈哈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哪有那种可能啊?这不过是我在网上看的成人小说的情节而已,我说说你还真信啊?!我靠你还真是搞笑,这种话你也能相信啊?难怪你给人算计的团团转,这样的话你也相信?受不了了……”

凤舞笑的捂着肚子直拍床,笑的满眼都是泪水,但是我却没有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麽。

我俯下身,凤舞不笑了,看着我。

我轻轻的吻了她的眼睛,她的眼泪是咸的,只是里面,似乎还带着苦涩的味道……

7月4日,下午4点。

在秘密藏身处,凤舞和我正在综合分析着这几天劳动的成果。经过几天的侦查,凤舞决定今天晚上行动。这几天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通过观察发觉她对于侦察和反侦察技能相当老练,而且大概是以前对于张朝平有些了解,我们费了一番周折后查到了一处秘密住宅。

这处住宅位于成都路的一个小区内,当然登记的名字并不是张朝平,不过凤舞说这是张朝平的一个秘密落脚点。

我相信她所说的并非空穴来风,既然张朝平是混黑社会的,而且还是牵扯到上亿金额的大生意,这样的人所过的生活肯定也是一般的老百姓所无法想象的,狡兔三窟很正常。凤舞身份特殊,肯定也有某些特殊的手段能查到这些情况。

“如果那处公寓真的是张朝平的秘密据点,那说不定可以查到有用的线索。

但是你真的确定咱们去了以后不会有一大票杀手等着咱们?再没有人知道这地方了?”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处处都要加着小心提防。上次能从警察的手中逃脱实属侥幸,凤舞自己也承认这一点,我可不想再亡命狂奔一次。

“张朝平如果真的对他的组织怀着二心,那这个落脚点就应该没有曝光。我能找到这儿也是因为偶然的一个线索。我有次开他的车出去办事,结果车半路出了毛病,随便找了个修车站修车的时候,结果张朝平的车让修车站的老板给认出来了。他有次就在那个小区见过张朝平的车,我那次后就上了心了,结果真的给我查到这儿有问题。”

“原来如此,看起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还真是至理名言。张朝平可能就那麽一次疏忽,巧合还让你给碰上了。”

“所以运气好的话,咱们可以把张朝平当场堵在屋里。这小子背着别人搞这麽一个地方,肯定是除了自己信任的人之外不会告诉别人,这就可以断定碰见别人的几率不会大。”

行动时间敲定在凌晨3点,因为这个时间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间段。

凤舞接着就把先前我看过的那个大旅行包给拿了出来,这大概就是我们所需要的装备了。先是一把麻醉枪,我吃过这东西的亏,这枪是打麻醉针的,有效射程大概有十米。凤舞还有一把手枪,但是不知道放在哪儿了,我也不赞成她用真枪实弹,毕竟真枪太危险,容易闹出大事来。

那个小区里只有普通的保安,而且不是专业保安公司训练出来的,对付他们这把麻醉枪就足够了。

接着是万能钥匙,这东西我用过,但是凤舞的这套显然比我以前见过的更全更精密,而且还是电动的,相当的先进。

凤舞拿给我看了看,问道:“知道怎麽使吗?”

我闻言颇有些不服气,就算你是真的朝鲜特工的出身,毕竟本人也是部队里混出来的,简单的开锁、别锁的窍门我也懂,况且我还受过A先生的训练。

我拿过那个电动的小把手,然后看看门上的锁,又抽出一片钢条插进齿槽里。

从外面关上门,将钢条插入锁眼之中,轻轻的拨动,感觉卡上锁簧了,按动电门钢条转动,三晃两晃喀吧一声门锁就给别开了,但是令我尴尬的是门虽然开了,万能钥匙却卡在锁里拔不出来了,也不知道那里出了问题。

“哼哼,怎麽了?”凤舞的脸上明显带着揶揄的笑。

“……我习惯用手动的,这种电动的我用不惯。”我掩饰着我的尴尬,凤舞接手,清楚地给我演示了一遍,三两下便将钢条拔了出来。

“OK,到时候开锁就由你来负责。”

凤舞知道现训练我也来不及,于是又拿出两个催泪瓦斯烟雾弹,“这东西你总会用吧。”

“当然会用,否则我当兵不是白当了。”我接过一看,竟是两个军用型号的正品。不由得吃了一惊,“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不会也是你从朝鲜带过来的吧?”

“你说呢?我要是说是我买的你相信吗?”

“不相信。”

“那跟你说了也是白说。”凤舞不再言语,但是我相信很有可能是她真的从朝鲜那里带过境来的,她以前就执行过暴力任务,还成功渗透进中国境内很长时间,藏点装备在这边真的也是不算什麽新鲜事。她能成功从朝鲜叛逃到中国,就说明她是个随时准备充分的人。

“还有这个,夜视用的。小心点,电子的东西特别麻烦,碰一下摔一下就容易出毛病。”凤舞从里面拿出两个包装盒,打开来看里面是用泡沫包裹的两个夜视镜,不是军用的那种傻大黑粗,而是就像两套防风护目镜,但是上面集成了电子元件和两个镜头。关了灯戴上后眼前一片绿光,但是屋内的陈设看得确实很清楚。

“这东西造价要多少钱?你究竟是……我靠……”

我知道问她现在也问不出来什麽结果,索性不问。拿下夜视镜,问道:“如果箱子真的在那里藏着,肯定不会是只打开一道门锁就够了,说不定还有保险箱什麽的。那万能钥匙打得开保险箱麽?”

“没关系,如果真的遇见打不开的锁,就用这个。”凤舞拿出两个普通麻将牌大小的好像口香糖一样的软胶块,剥开外面包裹着的一层银色锡纸样的包装,里面的块状物确实很像香口胶,只不过从中间分开一半是红色一半是绿色。

“知道这是什麽吗?”

“总不会是口香糖吧?”我直觉这东西像是塑胶炸药。

“你想把它当口香糖嚼也可以,这是微型炸药。使用的时候把红色和绿色糅合在一起,粘在目标上,5秒钟之后就会产生剧烈的光热能量冲击,但是爆炸的爆速不高,使用起来比较安全。不过能不能嚼我就不知道了。”

凤舞说的好像很随意,我却看着我手心内的这两个东西直冒汗。

“你开玩笑?”

“你看我开玩笑吗?”

“这东西真是炸弹!?”

“你究竟想说什麽?”

“……你,你是恐怖分子吗?还带着这种危险的东西?”我原以为她有把手枪就够可以的了,没想到还随身带着炸弹。回想自己原先坐她的车都是与炸弹同行,万一引爆的话……“放心,这东西很安全,只要有外面的那层包装包着就没事。”

我咽了口吐沫:“这东西爆炸威力有多大?”

“大概和一枚手榴弹的威力差不多。放心,对付防盗铁门或者保险箱是足够的了。”

“靠,你是去偷东西还是去打仗?还带着炸药?万一把那箱子也给炸坏了,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再说炸弹动静那麽大,你就不怕把警察给招来?”

“那箱子才没那麽容易被破坏,而且这是最后的手段,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那你拿着好了,我不要。”我想把这两个危险的玩意还给她,万一走着走着在我的衣服兜里爆炸了,那可就好看了。

“你什麽都给我,难道你自己就不打算出一点儿力?万能钥匙你也不会用,夜视设备你也不行,拿两个这东西你还在这推三阻四的。你告诉你它很安全,你不用害怕。”

“……你是怕万一咱们被警察抓到,你好把黑锅往我头上推吧。”

争论到最后,最终还是我妥协了。只好小心的把这两个要命的鬼东西收藏在裤兜内,我怀疑她说得是不是真的,心中祈祷着玩意可千万别自己胡乱引爆,一定要找机会把它们暗中扔掉。

弄完了装备,开始养精蓄锐。睡到半夜1点半,养足了精神的我和凤舞离开了朝鲜菜馆,直奔成都路。

这个小区里面有一两栋高层,其余的都是六七层的楼房。经过这几天的踩点,我们已经摸清楚了周围的路况,小区内的保安措施表面上很是严密,但是其实还是有不少破绽。摄像头的角度有死角,而且半夜时保安巡逻的不是很负责,有时候会偷着找地方打盹。就算是巡逻也都是在院子里转,基本上不进楼。

因为楼道门上都有密码锁,不是住户进不去。但是有关这一点我已经搞清楚了。这里面的住户相当之缺乏警惕性,别人开锁的时候在旁边用手机远远录下来,回来看几遍就知道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可能有雨,我们在等着。雨水会给我们提供可靠的掩护,而且一旦下雨,小区内的保安巡逻也会松懈很多。

3点钟,真的开始下雨了,我们开始行动。

翻过不算高的围墙,我们成功的突入了小区的内部。这时小区内只有路边的路灯还是亮着的,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远处有手电光无目的的摇来摇去,那是值夜班的保安们在雨中披着雨衣敷衍了事的巡逻。很快他们就会找地方避雨直到雨停为止。

我们已经知道了小区内靠墙的各个摄像头的位置,这里死角很多,我们俩贴着墙慢慢的前进。靠墙有灯光,但是这并不构成障碍。因为灯光的范围只有周围几米,再远的地方便是一片黑暗。

来到一个墙角,我和凤舞抬头向上看,张朝平就住在顶楼第六层。

不知为什麽,他的窗户外面没有安防盗网。现在我们面临两种选择,要麽顺着下面的防盗网爬上去,要麽从楼道进去。铝合金玻璃窗总比铁质的防盗门好弄开,但是走楼道不用那麽麻烦爬高上低。

我们决定走楼道。

楼道的密码门很轻易的就打开了,这种非高层的楼里面并没有监控设备和电梯。我和凤舞快速而无声的上了六楼。

屋内不知道是否有人,但是隔着门却听不到任何的声息。

也许张朝平在里面,也许不在。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来全天候的监视这里,况且我们俩现在身上湿淋淋的,楼外面有保安在四处晃悠,我只想快点完事离开这里。

凤舞的水准果然专业,很快就搞开了防盗门。

屋内一片黑暗,但是我们没有开灯,而是戴上了夜视仪。我注意到门边的红外报警器上红灯闪烁,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说明屋内没人,但是该死的小区监控报警设备还在正常工作,消防安全中心的监控此刻肯定也报警了。

等关掉报警,已经来不及了,信号肯定已经发出去了。

我看着凤舞,她迅速的在屋内转了几圈,随即开了灯卸下了夜视仪。看样子她还不打算离开,我稳了稳心神,也决定陪她唱这出戏,保安毕竟不是警察,说不定能糊弄过去。

灯又关上了。

果然,过了大概能有十分钟,保安才姗姗来迟。屋内的通话器响了,等了几声之后,凤无才打开灯,示意我去接电话。

我拿起听筒,里面传来了例行公事的问话。外面的雨下的很大,相信下面的人也不会在雨中耽搁很久。我告诉他们说是误报,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打发了。那些保安甚至没有问我的姓名,道了声打扰就挂了电话。

凤舞随即关了灯,用夜视仪看着下面,视野中两个保安和打着一把伞连蹦带跳的跑过一些水洼,消失在楼的另一侧。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时间了。

既然屋内没有其他人,原本准备的夜视仪和瓦斯弹就用不上。我们大大方方的打开了灯,在屋里开始寻觅我们要找的东西。

但是该死的是最终我们一无所获。

我确信我们把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找遍了,而且天花板、墙壁、地板也仔细的检查过,没有隐秘的保险箱存在。凤舞不甘心,因为这里是唯一的线索了,又和我重新找了两遍,依然没有任何线点了,而且雨势正在减小,夏天天亮得早,外面的能见度正在逐渐升高。而我们被发现的危险也正在逐渐加大。

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该撤退了。

“见鬼了,什麽都没有!?”凤舞虽然表情仍能保持冷静,但是语气却带着恼怒和颓丧。

“我们走吧,再等下去就天亮了。”我催促道。

凤舞无奈之下开了门,正要往外出,却看到了门外墙上的邮政报箱。她眼睛一亮,两下撬掉了上面的锁,打开看时,却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小广告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但是她的动作却是提醒了我,我转回头看着桌子上的烟灰缸,刚才虽然注意到上面有些好像烧焦的纸片之类的东西,但是却没在意,现在我却有种瞎猫碰死耗子似的直觉。

我拿起来,发现像是一张广告的残片,但是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了一角,原本在灰烬堆里不易察觉。但是我发现上面似乎有数字,像是电话号码。

我来不及仔细看,在这里烧东西的人只可能是张朝平。而且如果是一般的不要的东西,正常人会把它扔进垃圾箱,根本没必要特意去烧毁。如果采用到烧这种行为,就说明是要彻底让它消失。

既然是张朝平很想彻底让它消失,那就说不定和我们的目标有关。

我闪身出来,凤舞轻轻的关上了门。在天色完全亮起来之前,我们下了楼,顺着事先确定的路线,翻墙溜出了小区。没有惊动保安,所以我最担心的武力冲突也没有发生。

等回去之后,我们开始研究那张纸片。

这种纸片看起来像是那种小型的街上发的广告纸一样,印刷的还算是精美,但是现在只剩下了一个角,和几个看起来像是电话号码的数字。

“张朝平既然特意要烧掉他,就说明这张纸会威胁到他,现在我们的线索只有后面的这五位数字,看起来像是电话号码,但是不知道是手机还是座机,或者是小灵通。”

“这像是广告纸,难道是什麽人给他发的广告,小区里面经常有人乱发一些小广告,这很正常,但是其他的广告他不烧,偏偏烧这个。就说明这可能是某个特定的讯息,不同于其他的那种,有可能某个特定的人发给他的。”

“奇怪了,如果哪个人是他的同伙之类的,用不着用这种手段吧,有什麽事打个电话或者别的渠道也可以说明,就算写信也用不着拿个广告来,这太奇怪了吧。”

“也许……那个特定的人并不是他的同伙,而张朝平也不知道他会给他发来一个广告,咱们还是先弄清楚这是不是电话号码吧。”

凤舞从他的南*棒人朋友那里找来了本市的电话黄页,让我翻着找,而她则上网查,我们俩就只有这麽一个都不知道是不是电话号码的几个数字,开始了鏖战。

不知道看了多久,我的眼睛酸疼疲累,似乎有些发花。而该死的黄页还有厚厚的几百张,我觉得这根本就是难以搞定的任务,现在连这些是不是电话号码都不知道,我觉得我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

而凤舞则一如既往的那样全神贯注盯着显示器,她搜到的结果不知道有多少,她也在一个一个的查看。

我揉了揉眼睛,继续看,但是不知何时我竟然睡着了。

我梦见了汪慧,但是她却被别的男人压在床上,赤裸着身体被强奸。初时她还反抗,但是渐渐的她的反抗变成了顺从和迎合,很欢乐的和陌生的男人们做爱。

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但是却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惧,身体一动都动不了。

后来她一个人向前走,不知道要到哪里。我在后面追,却怎麽也追不上。我很着急,越急身体越重,简直是举步维艰。

而我的后面,似乎还有些看不清楚地、好像一团团黑影一样的怪物在追我。

然后我就给凤舞给推醒了,我猛地抬头,癔症了几秒之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做梦。在看凤舞坐在我的面前,手中拿着一张纸,好像她的搜寻竟然有了结果。

“你找到什麽了?”

“我在这儿辛苦,你就在这儿睡大觉,哼……这些数字的号码,可能是这个意思。这是我能找到的最沾边的结果。”凤舞板着脸,把纸推给我。

我接过仔细看,脱口而出:“整容医生?这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在某个论坛里的一个帖子的回帖里发现的,说是某个私人整容医师的联系方式。但是现在却是真假难辨。”

“你是说张朝平在联系整容医生?他想干什麽?”

“也许他想溜之大吉?谁知道呢?”

“这条情报的可信度有多高?如果是医生的话,谁知道他是不是正规医院的医生?在网上发这种信息,弄不好是没有行医资格的江湖郎中,这种黑市医生的信息大多数是假的,搞不好竹篮打水一场空。”

“黑市医生是多,但是有财力去印发这种广告的却少。再说网上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假的,正因为他们没办法光明正大的打广告,才会在网上乱发贴。”

“那你打算怎麽办?去找这个医生?”

“对,现在知道了他的电话,就去看看这个电话是不是真的。我估摸着这个电话未必是那医生本人的,搞不好是联络人的电话。”

“联络人的电话会印在广告上麽?”

“管它呢?先查查再说。”凤舞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呆呆的坐在板凳上,其实我们现在就是像在大海捞针,说白了就是在碰运气。谁知道这座城市里有多少个黑市医生,谁知道那串数字是不是电话号码的意思。没人能确定,但是我们只能是凭感觉在这里瞎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况且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有的,而且我相信以凤舞的经验应该是有几分把握。

张朝平如果真的从中捣鬼背叛了他的组织,那麽他下一步肯定是设法脱身。

整容改变自己的相貌也是一种手段。

但是他现在才开始是不是太晚了呢?

管它呢,等凤舞查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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