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私生女伊憐(全)-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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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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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玉箫直挺挺躺在床上,满面绯红,双唇裂开了好几道口子,犹在一张一合,萧烈一把抱住时,只觉触手火烫,就似红炭一般,这一下唬的心胆俱裂,连声音都变了,只一迭声的叫快传军医,珠袖方清醒过来,忙跑了出去。

这里玉箫也不睁眼,嘴唇虽动,声音却微弱不可闻,幸亏萧烈乃习武之人,耳力异常聪敏,依稀辩了几次,似乎说的是一个"水"字,便知他口渴,待要从水瓶里倒时,那水已是一丝热气也无。心中恼怒,就要把杯子砸了,转念又怕吓到玉箫,方作罢。

忽见门帘一挑,珠袖带著几个丫头拿著水瓶,方巾,漱盂,姜汤等物走了进来。见萧烈面色不善,忙道:"王爷,已有人去传军医了,想必就来的。奴婢料著这儿东西未必齐全,所以就先拿了一些。"

萧烈一边吩咐倒了两碗热水,倒温了,和姜汤一起,就著玉箫的唇饮了下去,才道:"这屋子里如此不堪,怎能住人,待会儿移到我屋里去也就是了。你先去把床铺收拾一下,备几床厚密轻软的锦被是要紧的。"彼时天气虽然和暖,仍有轻寒,那玉箫已热了几日,汗也出了几身,被褥湿了又干,干了又湿,触手阴潮无比,雁儿早就丢开了手,这些事就更不加理会了。

当下便用锦被裹了玉箫,来到萧烈屋里,珠袖早已准备妥当,又命了十几个丫头在廊上等候吩咐,五名军医也已过来,诊视一番后,都道:"险得很,再迟一日,定然没命了。如今也只能尽力医治,先退烧要紧,能不能保得住命,则要看天意了。"

众人立刻忙碌起来。萧烈和珠袖亲用热水给玉箫擦了身子,一时药煎好了服下,方睁开眼来,看著萧烈,口内却只叫雁儿,显见神志是糊涂的。珠袖虽经历过许多的大场面,见玉箫如此,也不由慌得哭了。倒是萧烈虽肝肠寸断,仍不失沈稳,大家方不致慌乱。

直忙了一日,服了三四贴药,至夜间,方出了点子汗,那五名军医无不是经验丰富的御医,先前见那光景,私下里多道怕是不中用了,如今见出了汗,不由喜出望外,皆都松了一口气,道:"只要发了汗,就有希望了。"又让珠袖令厨房备饭,说:"本来公子身上有病就虚弱,如何禁得几日里水米未进呢?待会儿若进了饭,对医病更有助益了。"又说了很多好话,珠袖方觉宽了一点心。

一会儿,就有一个丫头名唤晴芳的,端了一个大食盒过来,里面盛著一碗稀粥,混著点子肉末,又有一碗豆腐松,一碗蒸的嫩嫩的鸡蛋羔子,说:"我们姑娘说了,这几样东西正好对几日未进食的病人,让王爷和姑娘放心用,另外,已炖了上好的燕窝,等再过两三个时辰,我再送来。"

珠袖点头,道:"你去吧,告诉你们姑娘这样很好。"又转身对萧烈道:"这何轻怜不但厨艺好,还精通各种补养药膳,公子的饮食,是不用操心了。"萧烈也点头,扶起玉箫,珠袖便喂了几口粥,虽神智仍不清醒,可喜尚知吞咽,一会儿工夫,把那碗粥和鸡蛋羔子都吃净了,又喝了两碗水。待躺下,那汗越发出的多了,面上绯红之色亦退了不少,军医们便更有把握了。

一夜通不曾睡,至天明玉箫神智清楚了一些,渐渐知道饿了,也能认出萧烈,但因连日里病得糊涂,也不知道生气了,只是开始嫌药苦,每次喂药都要费番周折,其余时间乖的便如一只小鸟儿一般。看在萧烈眼里,既心痛的不得了,又觉可爱无比,因此上那宠溺竟比以前更厉害了。

珠袖直到此时,方有时间过问整件事情的始末,待知道雁儿种种欺心之举后,便命人先打了四十板子,然后押了下去,只等玉箫身上大好了,再由萧烈处置,因把众丫头召集起来,道:"做人不可存坏心,你们看那雁儿,她只道玉箫失宠,便不管不问,想著纵是死了,王爷也不致怪罪,如今落了个什么下场?你们当以此为戒,勿以轻慢眼光看人,自己分内的事,更要严守,譬如伺候的主子失了宠,你们仍尽心服侍你们的,若有心丢开手,自会有人将你调开,万不可自以为是,以至招惹灾祸。"丫头们也都同声附和。

至中午,又热起来,萧烈亦乱了方寸,其中一名军医资格最老,唤做王天齐的便道:"王爷不必著急,这热症是愿意反复的,眼下还是服药和补养要紧。"萧烈方静下心来,吩咐道:"你们需尽力医治,若公子好了,本王必重重谢你们。"他不用赏,只用谢字,是何等的尊重,五名军医齐道不敢,当下谁不尽心。

便有小丫头晴芳,奉何轻怜之命又送饭来,待揭开食盒看时,见多了一样清蒸鲫鱼,一碗焖肉和一大碗乌鸡汤。珠袖便先笑道:"可是见了荤腥了,先前总是鸡蛋豆腐,豆腐鸡蛋,看著都怪腻味的。"

晴芳也撑不住笑了:"我们姑娘说了,先前公子肠胃空空,怕吃荤的恶心,吐上来。如今已进了饮食,正是该补的时候,那边还用慢火炖了一碗蛇羹,说留著下午吃呢。"

珠袖笑道:"这不补便罢了,一补起来还没个完了。"说著拿进去了,晴芳自回去,不提。

把饭摆在炕桌上,萧烈扶起玉箫,只见脸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便问:"热可退了一些吗?"

萧烈点点头:"摸起来倒是退了好些,只是看样子仍是昏沉,终究也不知会不会再热上来,好叫人担心。"珠袖便宽慰了一番。

所喜仍愿进食,著实吃了好些鱼肉,珠袖舒了一口气,道:"看这样子,是不妨事了。"

几日下来,那热渐渐退了,且不再复升,想起前事来,仍是恼萧烈,见了面脸上淡淡的不说,每日里说话亦是夹枪带棒。萧烈心中抱愧,也不理论,只是陪著笑儿,变尽方法讨他欢心。


26
山臣的国主洪宁已飞马来请了萧烈好几遍,让他择日进京,只因玉箫的病,所以尽被萧烈婉拒。如今看他气色已恢复如常,且身子也已大好,便令人通知洪宁,两日后便会到达都城。

玉箫对萧烈仍是淡淡的,萧烈也不理论,更因忙于政务,这几日也不大和玉箫照面,一则怕他看了自己生气,二则马上就要进都城,要做一些政治上的准备。因此只命珠袖找几个妥善尽心的丫头用心服侍。如此一来,玉箫反觉心中有点空空的感觉,只是并不深,自己也不在意,只当是旅途寂寞而已。

这一日,因天气晴朗,玉箫便在几个丫头的前呼后拥下出来散心,其实他原不想让这么多人跟来,倒显得自己轻狂,无奈经雁儿一事后,谁敢怠慢,也不顾玉箫脸色不善,十几个丫头围著,生怕出了一丁点子事,被萧烈怪罪下来。

其实也并无什么可逛之处,驿馆周围只是几个小山丘而已,正无聊时,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可不是那个被萧烈宠幸的舞姬是谁?

见她一脸幸福的在那里编一个花环,玉箫心里颇不是滋味,暗道:"怪道人家说女人善变,果然不错,看她那个时候一副情比金坚的样子,和那青年分离,就如生离死别一般,如今才不过被萧烈宠幸了十几夜,便又恢复成常态了。心知这几夜萧烈都是在这边照顾自己,断不会再有时间去理会这女子,料想也不过临幸了十几夜而已,不由奇怪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便能令她倾心,看来人多评论广平王爷乃风流情种,竟是半点不差。心里便觉闷闷的,自己也不知怎么这么不痛快,不过就是一个变心女子罢了。

忽闻一个嘹亮男声直叫著:"兰兰"方欲看时,早见一个男子将一束野花递到舞姬手中,不由吃了一惊,再仔细看,却是那夜的青年。心下诧异不已。

那青年眼尖,看到玉箫,连忙拉著傅兰来到他面前,深施一礼道:"恩公身上可大好了?前几日听说恩公受了风寒,本欲去探望,奈何恩公病情颇重,众位姐姐皆忙碌劳累,因此未敢打扰,不成想竟在这里遇见,恩公请受我和兰兰一拜。"说著便跪下磕头。

一番话把个玉箫弄的怔住了,待欲问时,早有珠袖前来寻他,便道:"这里的事多著呢,你且不要急著问他们,山丘上又有风,横竖先回屋里,我讲给你听。"一边说一边拉著他走了,众丫头也随在身后跟著。

来到屋里,玉箫便忙拉住珠袖细问,珠袖扑哧一笑,道:"你何时也有了这个急脾气了?莫非因为牵扯到王爷,你留了意?因此上著急担心吗?"

玉箫闻言把嘴一撇,:"哪个是因为他了?你何时看我为他操过心?都是他一味逼著我罢了。"

珠袖便向地下的靠背椅子上坐了,道:"天理良心,你这话就说的不公道,先前你那样儿,王爷为你担了多少心?受了多少熬煎?几天几夜未曾好好合眼,这些难道你都不曾看在眼里?虽说是因他不曾去探望你,但到底不是他的错儿,只怨丫头狗眼看人,如今你这么说,难道王爷对你多情,就是活该吗?这话未免无情了点吧。"

玉箫低头咬唇不语,珠袖心中赞叹:别看平时脾气倔难讨好儿,又目无下尘,倒是那肯听劝的人,真真是个难得的。因此款款的告诉他道:"你别说我怄你,其实有时候你也是以小人之心,度王爷之腹了。譬如舞姬的那件事,王爷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收她做房内人,只因山臣的风俗,送出的礼如果被拒绝,是比丢了性命还要紧的事,后来王爷听你那样说,更是打定主意要玉成那对璧人,只是怕路将军脸上难看,方不明说,只等回来再告诉你,谁知你就那样性急,当众给他没脸。你也不想想,他对你再没脾气,那也是一国王爷的脸面,怎怪得他那样说你呢?回来后纵气成那样,仍忍气促成了舞姬的好事,第二天还去你那里想安抚你,结果又被你气成那样出来了,你倒细想想,是谁的不是多?况你病了,这里并没有一个人知道,雁儿那个胆大的东西也未来报告一声,谁也不是故意的让你受这煎熬,你又何必到现在不放脸儿,可知王爷这几日正为出使的事劳心劳力吗?他为的又是谁?还不是大燕和两国的百姓?"

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玉箫亦无言可答,他本就为傅兰之事心里不痛快,如今这个结既已解开,余者也就皆不在意了,细细一想,反倒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因催著珠袖到前面伺候,自己躺在床上,思绪起伏,恨一回萧烈,又感念一回,一时间,竟觉得魂断神牵,也不知是爱是恨。

晚间萧烈回房,见玉箫不比往常冷淡之态,虽面上无甚笑容,但觉眼角眉梢之间,似有些许情意流转,不觉痴了,待见他亲自捧了一杯茶来,不由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道:"你身子还未全好,这些事叫丫头们做也就是了,又劳神做什么?"

玉箫咬著唇,半晌方道:"玉箫前些时候误会了王爷,多有得罪,在这里给王爷陪个不是吧,也替那傅兰多谢王爷成全之恩了。"说著深施一礼。慌的萧烈连忙扶起他来,道:"过去之事,还提它做什么?究竟我也性急了点,且还差点害了你性命,至今想来,仍深感后怕不安,从此后,我们仍向往常一样,就是你待我好了。"玉箫点头答应。

萧烈万没想到依玉箫如此性烈之人,兼又深恨自己,竟能就事论事,如此坦诚认错,自此对他更是深敬。

到第二日,萧烈率众继续上路,不到两日工夫,已到了都城之外,但见彩旗招展,锣鼓喧天,待进得城来,百姓无不夹道欢迎,仪式十分隆重,见玉箫也掀起纱帘观看,脸上气色红润,不由心满意足,暗道:从今后可再不会有什么不测之事了,只等回到大燕,再好好赏他罢了,也算稍做弥补。

到得山臣宫外,国主洪宁亲自迎接,携著萧烈的手一起入宫,著实亲切厚密,宫里宫外,一片喜乐氛围。只是此时的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一场天大的风波就要来临了。


27
玉箫闷闷的回到寝宫,屋内的小丫头秋离连忙迎上来,见他也不说话,只把身子向床上一放,嘟著一张小嘴,似乎颇不高兴,心下不由诧异,本来欢欢喜喜的随王爷到宫里赴宴,如今宴会未必到散的时侯,怎么就回来了呢?

人说山臣的女子开放豪爽,如今看来,简直就是放荡嘛。歪在床上,玉箫恨恨的想,忆及宴后歌舞那名百媚横生的异国公主看向萧烈的大胆眼神,越想越觉不舒服之极。

小丫头秋离也不敢上前询问,正不知所措间,忽闻开门声,一看,珠袖满面笑容的进来。抬手示意她出去,秋离忙如蒙大赦般的离去。

"怎么了?先前不是好好儿的吗?怎么一转眼间就生气回来了?"珠袖在地上的椅子上坐了:"王爷好不放心,所以就让我先回来瞧瞧,免得弄出上回的事儿来。"

玉箫翻身坐起,冷笑道:"罢罢罢,我可不担这个虚名儿,王爷就差魂儿没跟著那香罗公主飞了,哪里还能想起我来?"

珠袖掩面而笑,心中暗道:老天啊老天,你总算没辜负了王爷的这一片痴心。面上却正色道:"依你看,那香罗公主如何?"

玉箫冷冷的道:"依我看,很不怎么样,但凡一个女子,行动必讲究含蓄,尤其是对男子,即使有意,也不可流于放荡,何况又是一国公主,代表的乃是一个国家的脸面,你看她献舞时,对王爷诸多挑逗,丝毫不知自重,这样的女子,除了有一副花容月貌外,还有何可取之处?"

珠袖也笑道:"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样看的,这样的道理,连你我都知,难道王爷竟看不出来了?这里面因有一番道理,所以王爷才安之若素。"

玉箫看了珠袖一眼:"愿闻高见。"

珠袖面容一整:"你可知道,山臣国势强盛,地博物丰,只是忌惮大燕,始终不敢有异动,如今王爷前来出使,如能促成联姻,两国联手,还有哪个国家是不能收服瓜分的,这可是对双方都大有益处的事情,王爷心里必也是考虑到这个方面上,因此才能容忍到现在,依我的愚见,只要王爷点头,这段姻缘就算成了。"一边说一边拿眼看著玉箫。

玉箫低头不语,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珠袖的话,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心里更觉气闷,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因此上赌气道:"他们这些人,整天就想著战争,征服别的国家,难道就不想想那些弱国的百姓,就能喜欢做亡国奴吗?一味只想著野蛮的攻城掠地,甚至可以牺牲掉一辈子的幸福,真是不通情理之极。"

珠袖也无奈道:"身在高位者,天生就是流著征服的血液的,皇上和王爷,都是这样的人,国家版图的扩大,就是他们的幸福,至于婚姻,实在是太微不足道的东西,不喜欢皇后王妃,可以宠幸别人,终究权力才是最重要的啊。"说到这里,心下也不由为玉箫悲哀。不禁怀疑起自己:我一天到晚只想著玉箫能喜欢上王爷,只是真的这样的话,对玉箫来说,会否是一件更悲哀的事情呢?

一时间,两人皆沉默不语,良久,玉箫拿起放在床旁的箫,抵在唇上,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曲调甚是悲凉无奈。连珠袖也不禁听的呆住了。

一曲既了,忽闻门外想起抚掌声,吓了二人一跳,回头看时,却是萧烈推门进来,看著玉箫道:"自从你跟了我后,倒是很少听见你吹箫了,只不过这是什么曲调?因何如此凄凉?"

玉箫放下箫,缓缓道:"这是我根据唐朝诗人李益的那首'夜上受降城闻笛'所做的一首曲子:'回乐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不知王爷听来感觉如何?"

萧烈只出神的看著玉箫,半晌不语,半刻后才勉强笑道:"提这些做什么?都是些伤悲论调,你身子本就不好,哪里还禁得起这些伤感,快别想了。"见玉箫叹气,他无奈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好好的怎么又想到这些地方去了,不错,大燕是喜欢扩充领土,但这也不是我一人能扭转乾坤的,毕竟我的上面还有皇上说了算,再说,我们对待那些降国的百姓,一向政策宽厚,就象这次燕北遭灾之事,王御史和周御史回来都说,百姓们多感激的不得了,言说未归顺我大燕之前,当政者只知苛捐杂税,何尝救济他们一点儿,恐我和皇上不信,还带回来一封万民书,可见只要施政得当,攻城掠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玉箫不语,倒是珠袖忍不住问道:"王爷,奴婢看那香罗公主,对王爷很是有意,况两国联姻,对我大燕扩充领土也甚是有利,王爷意思如何?"

萧烈皱眉,过来一把搂住玉箫,从桌子上捻起一粒葡萄,剥了,放进玉箫嘴里,叹气道:"如果我没遇上这个可人儿,违心娶了她倒也无妨,只是如今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了,且不说她举止轻佻妖娆,单是那眉梢眼角透露出的奸狡狠厉之色,看了就让人倒尽胃口了。如真的娶进了门,只怕玉箫会受欺负呢。所以这个念头本王在席间就打消了,只是不能严词斥责,让她下不来台就是。"说完又宽慰了玉箫一会儿,让他以后不要吹奏悲凉的曲子,玉箫心里已不象先前那样气闷,且说不出的舒畅,也就答应了,珠袖便服侍二人睡下。

正是千层风波生此夜,万里艰难始归乡。


28
精致的宫殿内,一名娇媚的宫装女子正在慢条斯理的把玩著自己的一撮黑亮秀发,忽然抬头看向一旁的侍女:"琳琅去了这半日,因何还不回来,只不过是一点子小事,也要花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一向是本宫高估了她吗?还是她自己退步了?"

身旁的侍女连忙赔笑道:"公主的眼光怎会有错,只是听说那萧烈精明的很,况又要掩人耳目,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得手,因此上才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罢。"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女子的脸色,见并没有暴戾之气,方稍稍放下点心。

外面一阵脚步声,名唤琳琅的侍女快步走了进来,施礼后向女子道:"回禀公主,奴婢在去金华殿的时候,遇到王爷和一名男子很亲昵的散著步,似乎……似乎……"后面的话不敢说下去,只拿眼偷望著香罗公主。

香罗冷笑一声:"哼,素来听闻大燕男风日盛,果然不错,不过区区一个男宠,终究也算不得什么?他长的怎么样?"

琳琅舒出一口气:"样子十分平庸,给公主提鞋,怕公主也是不会要的,只是,只是……"语气又开始犹豫,惹的那香罗十分不耐烦,道:"再这样不爽快,就叫人把你的嘴缝上,一辈子也不用说话了。"

琳琅吓了一跳,忙道:"只是奴婢听王爷的心腹丫头珠袖说,王爷对这男子宠爱异常,且听她的意思,王爷竟是不欲与咱们联姻,让咱们趁早放下这个主意,她虽没有说,奴婢私下揣度,必是与这男子有关。公主,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呢?"

香罗面沈似水,良久才冷笑一声:"没想到如此不堪的一个人,竟有这等本领,那广平王爷是出了名的喜爱美人,如今竟折在他的手里,本宫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狐媚手段。纤手紧握成拳,暗道:大燕王妃的位子,只能是我香罗的,任谁也别想夺去。这样想著,脸上便笼了一层寒霜,唬得一众丫头都低下头去,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第二日,萧烈到洪宁的宫中商议国事,料想宫中不致生出什么风波,便将珠袖也带了去,在这异国之中,珠袖就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玉箫侯至辰时,萧烈两人仍未回转,不觉略感寂寞,便叫了一个小丫头,陪著他四处走走。

正巧香罗公主在大殿后面听见萧烈婉拒洪宁提出的联姻,心中气闷之极,带著群丫头前往花园里来,遇花攀花,遇柳折柳,以发泄心中怒气。

远远的看见从容漫步的玉箫两人,丫头们便悄悄告诉了她,登时冷笑一声,更向前来,有心要给玉箫一点颜色看看。

玉箫正走著,忽见前晚献舞的公主疾行而至,粉面带煞,也不说话,只冷冷的看著自己,不由微觉诧异,心中也明了大概是来者不善,也不著急躲避,微微一笑道:"见过香罗公主。不知公主因何阻我去路?"

香罗冷笑一声:"你就是那个妖媚惑主的男宠吧,凭你这样肮脏的身子,也配站在我的花园里,还不赶快与我出去,省的脏了本公主的眼睛。"

玉箫面色微变,强忍怒气道:"哦,是么?这园子原来是公主的,本不许外人进来的,这样说,倒是我们不知规矩了,公主放心,我这就回去告诉王爷,以后万万不可进这园子。不过我倒要请教公主,你是如何知道我妖媚惑主的,难道我惑主的过程,公主竟亲见了不成?"话未完,身后的小丫头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香罗公主倒平静下来,心道:我只道他不过一个男宠而已,能有什么本事,谁曾想竟低估了他,别的且先不说,单是这张嘴,已很不简单了。看来不得已的时候,此人必须除去,否则只怕我这一生的富贵梦想,便要折在他的手里了。想到这里,便强忍怒火,只淡淡的道:"你休要断章取义,本公主什么时候说过不准王爷来了,他乃我国贵客,有哪里是不能去的呢?"

玉箫占了上风,不由笑道:"既这样说,那我等和王爷一起来吧,我竟没想到这里的规矩和王府是不一样的,在王府里,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呢?罢罢罢,虎落平阳被犬欺,玉润,扶我回去吧。"他转身就走,丝毫不给香罗公主再叫嚣的机会,因此也没看到这狠毒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

夜凉如水,一轮明月高挂空中,山臣国主洪宁此时正坐在乘凉椅上赏月,忽闻通报香罗公主来访,一转身,只见宝贝女儿姗姗而至,人未到近前,已命左右退下。便知她来必有要紧私密的事相商。

"父王,女儿已知道萧烈拒绝联姻的事了。"香罗坐在另一张锦塌上 ,开门见山的说道。

洪宁点点头:"那萧烈实在不通情理之极,放著这么大好的婚姻不要。不过我儿也不必烦恼,依你的花容月貌,父王必为你找一件满意的婚姻。"

"儿臣只要这一件,如果不能称心,情愿一辈子不嫁的。"香罗面色阴沈:"况父王想必还不知道吧,萧烈之所以拒绝这么有利的事,只不过是因为身边的一个男宠。这样一个沉迷酒色,甘愿为男宠而放弃利益的王爷,竟是大燕之栋梁,可见大燕也是腐化的很,女儿这次嫁去,十年之后,还怕大燕不是我山臣囊中之物吗?"她露出一个野心勃勃的笑容,就连洪宁也不禁被这个巨大的诱惑打动了。

"我儿这话是不错,但只有一件事为难,那萧烈乃是大燕王爷,我们怎可强迫?"洪宁面带难色的道

"父王不必忧虑,儿臣已想到了一条绝妙的好计,我想那萧烈无非是对男宠著迷,只要除掉那个男宠……"话未完,洪宁已慌张道:"这怎可以,那萧烈知道我们害了他的男宠,还会与我们甘休吗?"

"父王,你把儿臣当成什么样的人了,这点难道我还不知?自然是让他在'意外'的情况下'消失'了。"说完附在洪宁耳边,说出一番话来。喜得洪宁连连赞叹:"果然是一条万全的好计,终究还是我儿想的周到,如此一来,萧烈再不会怪罪我们,联姻之事何愁不成。"究竟也不知父女二人定下何计。


29
连著三日,萧烈和珠袖皆因忙于政务,并没有时间陪玉箫,玉箫也深知正事要紧,也不一味胡缠,倒是萧烈甚觉愧疚,特意抽出一天推掉一切应酬,只陪著玉箫。此事传到香罗耳里,更是让她妒火中烧。

这天晚上,萧烈和玉箫说:"准备再过半个月就要返回大燕了,现只剩签下和平条约,然后应酬一番,应该再无别事。"玉箫离乡日久,兼一路不顺,早已思乡情切,待想到承欢,一颗心越发温暖,恨不得插翅飞回王府。一宿无话。

第二天乃签约的日子,萧烈和珠袖吃完早饭便匆匆进宫,只留下丫头们和玉箫在金华殿静坐。

正百无聊赖间,忽见一个小丫头喘吁吁的跑来,向著玉箫道:"可了不得了,公子,原来今日是那山臣国圣兽现身的日子,很多人都在那里围观呢,公子也带我们去见识见识吧。"

玉箫本欲不去,说:"没得又去讨人家的没意思,上次在花园子里,还没试过吗?"怎奈一众丫头都听闻这圣兽大会十分热闹,说:"再没有这样的事的,况我们只在人堆里,那公主再刁蛮,也不致当众给公子没脸,岂有不顾忌她公主身份的道理。"这些丫头成天在这宫里闷的很了,忽闻有这样一件盛事,岂有不羡慕之理,当下百般撺掇,玉箫禁不住,又虑到她们每日里辛苦,又没有什么乐趣,终答应了。

原来那圣兽现身的地方,四周早已筑了高台,围上尺许高的栅栏,地位高者自有座位,地位低的众人就只有在场外站著看了。

玉箫在栅栏外站定,心中不由奇怪,因何这盛会并无百姓参加,反多是一些粗鲁士兵,想大燕如有这样热闹,必定与民同乐,况听说这圣兽乃是王室信仰,岂不有利巩固民心,如今此情此景,倒是令人不解的很。

不过半刻工夫,那香罗公主趾高气扬的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一名宫女高声道:"圣兽现身。"随著她的话音刚落,从那场地近东边的洞中,走出了两匹通体火红的怪兽,形状如豺狼,只是其大无比,比真正的豺狼何止大上三倍,长啸一声,围观者莫不变色。

玉箫皱起眉头,他本就善良,因此也只喜欢弱小动物如兔子之类,见这圣兽生的威猛,双目凶光闪闪,不觉便厌恶的很。

只听先前的宫女大声道:"今日原不到我们圣兽现身的日子,只因前夜神为国主托梦,言近日内山臣有妖孽出现,让圣兽出洞,自能择妖而噬,因此并未备童男童女,如今我们只看圣兽如何大展神威,替我们拿下妖孽。"说毕,拿起一个哨子吹了一声,那两头怪兽便缓缓迈出步子。

玉箫心中不屑,暗道:"都是无稽之谈,这两匹兽虽生的怪异,终究不是人,怎么就能降妖捉鬼了?"兼听说要备童男童女以供它们,心中更恨,向著左右丫头们悄声道:"还降妖呢,现成的妖孽就在这里,反当成神仙般的供著,听说过哪里以童男童女祭兽的?这山臣成日里只耻笑别的国家乃野蛮之地,我看他们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丫头们也都点头:"真真公子说的一点儿没错,我们大燕是再没有这样的事的,用活人来祭兽,况又是孩子,太残忍了一些。"

玉箫点头:"怪道如此一件盛事,竟无一个百姓前来,想必每年都要贡献出儿女,早已对这怪兽恨之入骨,况如何忍心目睹小儿被这怪物生生吃了,我看再下去也未必有什么看头,没的令人作呕,我们还是早早回去吧,王爷或许也回来了呢。"

众丫头忙答应著,正要扶著他回去,忽闻一阵震天吼声,眼前只觉一道红影晃过,玉箫已不知所踪,正慌乱间,只听栅栏下一声惊叫,回身望去,不由吓的魂飞魄散,只见玉箫已不知何时被那怪兽拖至了场地内,摔在地上,待要起身,口内不由呻吟出声,显见是摔坏了哪里。

众丫头大骇之下,乱做一团,有大呼公子的,有哀求旁边山臣士兵援助的,也有人飞奔上台,请香罗公主阻止怪兽的,种种慌乱,不必细表。

这当中却有一个有见识的丫头名唤容颜的,见此光景,再揣度一二,心知那香罗公主恨玉箫入骨,必不肯救,况且就是她们的计策也说不定。如今萧烈虽在宫中签约,料不得见,但珠袖一介女流,却未必能入会场,就算也在内,少不得豁出性命闯一闯了。因此她趁大家忙乱之际,抽身而退,急向宫中奔去,这边士兵们只嘻嘻哈哈看著丫头们的慌张之态,并无人注意,到是香罗公主眼尖看见了,忙令琳琅带人前去阻止。

那容颜见几个丫头打扮的人气势汹汹而来,料知不能善了,况玉箫命悬一发,因此待人走到近前,也不容她们开口,啪啪啪啪几掌,将人拍昏了了事,原来萧烈那时曾令府中人人习武,珠袖亲自教导,但丫头们多是女流,自觉习武不雅,一段时间后也自放下了,独这容颜著实认真,因此虽称不上高手,也有两下子,那山臣宫女如何是她对手,因此上著了道儿,那容颜飞奔去报萧烈和珠袖。

且说玉箫,他身陷险境,心中虽也害怕,却强自镇定心神,细看去,见那两头怪兽目露凶光而来,情知今日必无幸理,萧烈和珠袖不在身边,其余人就想搭救,也没那个本事和地位。想起承欢与自己的肝胆相照,珠袖与绛唇对自己的无微照顾,并不把自己当做不入流的娈童看待,及至想到萧烈对自己的深情厚意,一片痴心,那泪便不觉滚下,更有一股求生欲望,只是因摔断了腿,无论如何挣扎,也不能动得分毫,眼见著那怪兽带著一股腥风扑了上来。只觉右臂一阵剧痛,看时,已被划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那怪兽就如猫戏老鼠般,在四周的尖叫声中,在玉箫身上划了十来道口子,有的深可见骨,直把玉箫生生痛昏过去,又痛醒过来。倒惹的那香罗好不耐烦,深恐迟则生变,拿起丫头手中的哨子一吹,那怪兽的眼神立时变了,弄舌舔爪,忽然大吼一声,向著玉箫纤细的脖子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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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长叹一声,闭目待死,那怪兽张著一张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将玉箫的头颅纳入口中,值此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白色人影倏忽而至,挥出一缕掌风,将那怪兽逼退尺许,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萧烈。

"玉箫。"那萧烈一看玉箫血人一般躺在地上,目眦欲裂,痛不欲生,及至小心将他抱起,见他尚能睁眼,微觉放心,连忙用帕子擦拭那血迹,却如何擦得干净。

"烈……"玉箫从未直呼过萧烈的名字,奈何此刻情难自禁,泪珠滚滚落下,在这生死关头,两人却只觉心中情意流转,更胜从前。

珠袖随后赶至,亦跃下栅栏,低声对萧烈道:"王爷,还是给公子疗伤要紧。"

萧烈将玉箫交到珠袖手中:"你倒是提醒了本王,快带公子前去疗伤。"说完缓缓站起,脸上涌起一片杀机。狠狠瞪著那两头正惊疑望著自己的怪兽。

珠袖惊呼一声,已知萧烈心中打算,忙低声道:"王爷请三思,国事为重,这两头怪兽乃山臣圣兽……"话未完,萧烈已冷笑一声:"本王到是看重国事,诚心跋涉来此,奈何欺我太甚。你如今自去你的,万事有我担当。"

珠袖心知事已至此,再难挽回的,飞身跃上地面,叫过先前名唤容颜的丫头,吩咐道:"你在这里留心,无论有何结果,皆速来报我。"说完抱著玉箫一径去了。

这里萧烈已定下除这怪兽替玉箫报仇之心,忽闻那香罗公主冷笑一声,高声道:"王爷,此乃我国圣兽,原本为除那妖孽而现身,如今,王爷救下那妖孽也就罢了,竟还想对我国圣兽不利吗?奉劝王爷一句,凡事不可欺人太甚,大燕与我国一向交好,可别因一个男宠伤了和气,那就不好了。"

萧烈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如今再听香罗侮辱玉箫,哪里还禁得住,沈声道:"公主请自重身份,一个女孩儿家,满口里说的什么话。你既说它是圣兽,想必刀枪不入,我如今倒要试试,若打死了,只怕它们才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也未可知。"说完,也不待香罗再说话,纵身上前,一时间,两道红影,一道白影缠斗在一起。

不过小半刻工夫,那两头怪兽皆挨了萧烈一掌,登时脑浆迸裂,倒地而亡。看台上众人无不变色,连惊叫声亦忘了。

这里容颜见此情景,早飞奔去报告珠袖,彼时玉箫身上的伤已悉数包扎妥当,只是疼痛难禁,喝了一贴安神药汤,方勉强睡下,睡梦里犹呻吟不断。

珠袖沉吟半晌,看著容颜,郑重道:"我看你倒是个极聪明伶俐的人,现有一件要紧的事要你去做,你可要尽心尽力而为,此事悠关我们的性命,万万不可儿戏。"

容颜也正色道:"王爷打死了山臣的圣兽,想那圣兽乃山臣整个王室所信奉的,那国主如何肯与我们甘休,姑娘要吩咐的,想必就是与这事有关了,容颜凭怎么糊涂,也不能拿此事儿戏的。"

珠袖听如此说,点头赞叹,便向怀中摸出一枚金灿灿的小箭,递给容颜道:"你传我命令,让一千御林军暗暗整好行装,做好准备,表面上不可露出半点异样,此事如今还难下定论,因此上不可让山臣发觉,到那时,可就真的难以挽回了。"容颜接箭而去。

萧烈随后进来,看视玉箫伤势,珠袖便说军医已说了:"腿骨已接上,其他伤势也无大碍,让王爷宽心。"又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了萧烈。

萧烈点头:"这个做的很好,本王也是这么想著的,如今看来,那洪宁父女定下如此毒计,可见也不是好人,打量著咱们看不出来呢。况签约间,已隐可看出其狼子野心,不得不妨。若能生还回去,必奏明皇上,我们只是防他与摩罗国联手,真联手了,也未必就怕了他们。"珠袖也点头道:"可不是这么说的呢,只是如今我们人力不足,倒要好好筹划一番,免得全军覆没,不能生还大燕才好。"

萧烈沉吟一会儿,命人传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影子杀手。此时玉箫也已转醒,他跟随萧烈这么长时间,竟没看过这影子杀手,但见他英俊冷酷,一身黑衣,只对萧烈恭敬,自己和珠袖,他竟是连正眼也不瞧一下。那一份沉着的气度,竟似有大将风范。暗暗赞叹,及至想到这是萧烈训练出来的人,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有一点甜蜜,此时心中方有一丝觉悟,莫非几次患难之中,自己竟对这魔头生了情意不成。

萧烈拿出一枚水晶圆球,对那杀手吩咐道:"四号,你持盟主令,速通知黑白两道各帮各派,令他们派出高手,于一月之内到山臣边防叶城集合,不可令人警觉,等待本盟主号令。"那四号杀手领命而去。

这边玉箫犹自疑惑:"你又是什么盟主了?我怎么从来不知的?"

萧烈见他醒转,喜之不尽,闻言一笑道:"当初跟了师傅习武,原为强身健体,不想那老头撒手西游后,我才知他乃黑白两道总盟主,为怕武林再起纷争,我方接了他的位子。好在武艺虽微末,倒也无人不服生事。"

玉箫知他这乃是自谦之词,若无绝顶武功威望,如何统驭那生性不服管束的武林中人,就连官府,他们也是不怕的,心中佩服,却又忍不住脱口讽道:"难怪人人都爱王爷,却原来还是这等大人物,若一朝飞上枝头,可真是权势富贵,都到了及至了。"

萧烈正为他检视周身伤口有无渗血,听见这话,只觉虽是讽刺,其中亦大有情意,不由痴了。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人人都这样想,奈何我心中只有一个人,又偏偏这个人视权利富贵如粪土,再不肯因此对我有半点情意,只怕心中还不知怎么样恨我这个毁他清白的色鬼王爷呢。"

玉箫心知他说的是自己,不由飞红了脸,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再不理他。

珠袖这里和萧烈商议著,又给玉箫服下了一贴药,眼看红日西沈,萧烈另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杀手三号回来道:"那山臣宫中并无任何动静。"珠袖先笑了一下:"看来那洪宁是打定主意要吃这哑巴亏了,否则因何都这时侯了,仍不调遣?"

萧烈摇头:"我看未必,眼前生死关头,可是半点大意不得的。"

珠袖仍不以为然,笑道:"真这么著,这洪宁也太沉得住气。"

萧烈道:"正是如此说呢,如今约虽没签下,但据我这几日看来,那洪宁步步谨慎,明明野心勃勃,却又百般掩饰,实属一个狡诈贪婪的人,何况若撕破脸,他必求将我一击便中要害,焉能不小心布置。"

珠袖方凝重起来:"原来如此,到底王爷是有见识的,奴婢终究还是眼光短浅。"萧烈淡淡道:"这也怪不得你,你只因未深接触那洪宁父女其人。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珠袖点头称是。

萧烈负手踱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看,只觉劲风扑面,那天阴沉沉黑的可怕,不由叹了口气道:"山雨欲来风满楼,终究这一战,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珠袖心中忧愁,暗道:王爷倒打算的好,全身而退,谈何容易,依我看,到最后能有一百人生还大燕也就很了不得了呢。看了眼床上的玉箫,更是担心:这柔弱身子,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万里逃亡呢。

萧烈转身,见她面有忧色,微笑道:"不怕,玉箫到时交给我,你们自管你们就是。"

珠袖道:"虽如此说,也该给公子弄辆车马才好,这身上都是伤,可怎么走得了呢?"

萧烈摇头:"一辆车虽没什么,但实在累赘,况马车狂奔之下,那颠簸也受不了,倒不如我或抱或背,还能好受一些,照顾的也周到。"说完又想起一事,吩咐珠袖道:"你去把众丫头召集起来,选那会武艺,身体强壮的随我们离开,其余的尽皆留下,事到如今,顾不得这许多了。"珠袖面上便泛起不忍之色,仍答应了。 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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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玉箫听萧烈的话,再观珠袖的面色,自己又是个聪明的人,便知这些留下的丫头必不能有善果,想那洪宁父女何等狡诈残忍,若一击不中,正好把怒气发泄在这些可怜丫头的身上。因此高声道:"王爷,你好歹乃是一国王爷,这些丫头的性命都系在你身上,焉何忍心抛下她们,若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你连女眷都保护不了。"

萧烈来到他身前,叹道:"人非草木,我又怎么能如此无情,只是事到如今,当为大局著想,你可知道,若存了一丝妇人之仁,很可能就是全军覆没。况且此乃兵家之道,再无人耻笑的.古来有云,无毒不丈夫,可见要紧关头,都是要狠一下心的。"

玉箫听他如此说,也有道理,情知不能挽回,不由心如刀绞,落泪道:"终究我也不是什么高人逸士,国家栋梁。如今看来,到不如让那圣兽吃了我,大家心安,也不能带累一人。现在既返回了大燕,这一生也只能在愧悔中度过了。"珠袖连忙安慰道:"待奴婢去瞧了再说,想当初奴婢也曾教过她们武艺,虽不能人人精习,但也不致太离谱,况那身体柔弱的,怎可能随我们跋山涉水的来此,因此不必有人留下也未可知。"说著去了,这里玉箫和萧烈相对无言。

不消片刻,珠袖满面春风的回来,对萧烈道:"禀王爷,奴婢已细细选过了,也问了,果真都通点微末功夫,也并无病弱之人,因此上倒不用为难。"一语既完,玉箫便先笑了:"果真如此,那太好了,只是千万别来诳我,那些丫头我多认得,到时候我是要查的。"

珠袖笑道:"真真不诳你,不信任你查去,但只一样,那雁儿丫头还在押著呢,依王爷说,怎么办才好呢?"

萧烈皱眉:"就把她留在这里好了,一路上,谁还有闲心看著她呢。"玉箫虽心生不忍,但转念一想,那雁儿并不是单得罪了自己,还可替她求情,而是触了王府家规,若一心替她开脱,倒显得自己不把萧烈放在眼里,恃宠而骄,因此便没话说了。

入夜,下起了小雨,那影子杀手忽然来报:"王爷,宫中已开始暗暗调动起兵马来,想是已有所决定。"

萧烈闻言,冷笑一声,霍的站起,对珠袖道:"传令下去,出宫,如遇阻拦,杀无赦。"又对那杀手道:"你们今次跟我来的二十人,除四号奉命外出不算,余者留下九人照顾军医及女眷,另十人到前面做先锋,你们都是顶尖高手,须给我拿出这高手的本领来。"说完回身抱起玉箫,将一件青缎长袍和蓑衣覆在他身上,低声道:"只是要连累你跟我受苦了。"

玉箫两眼异彩连闪,心中激荡,道:"哪里的话,认真让我瞧瞧大燕王爷的手段是正经。"

萧烈听得这话,虽知此次是逃亡,也不由豪气干云,大笑道:"好,便让你看看,也省得整日里说本王是纨!子弟。"说完转身出来,只见一千御林军早已披挂整齐,挺的标枪般直,只等他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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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沈声道:"时间紧迫,本王只说两句话,如今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客死异乡,一是回大燕享无上荣华,端看我们是否振奋了。"

因要隐藏行踪,所有人只齐刷刷连举三下标枪以示效忠。萧烈胸怀激荡,大喝一声道:"好。"抱著玉箫便要越众而出。

忽闻一声女子的凄厉哀鸣:"求王爷开恩,带奴婢一起走,纵做牛做马,也是愿意的。"两人回头一看,正是雁儿披头散发,挣脱了绳子跪在雨中向前爬行,双腕上鲜血淋漓,想是挣脱时留下的痕迹,来到萧烈的面前,只不住的磕头,苦苦认错哀求。

玉箫心中先就不忍,望著萧烈道:"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又说'以德服人'。王爷身在高位,正该掌握这'恩威并济'的手段才是,况雁儿终究是我大燕子民,纵有罪,也该回大燕后处置。"

萧烈知他向来心软,难得说的也有道理,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惹的玉箫面上飞红,恨恨啐了一口。萧烈哈哈大笑:"也罢,就带著她吧。出发。"说完当先带路,十名杀手随在他的身边。

那守宫门的士兵虽接到命令,说子夜后打起精神,不许放一个燕人逃走,又怎想到萧烈先发制人,亥时未到便已兵临城下。况雨夜里,萧烈队伍又无半点声息。待发觉时,早被那十名杀手,砍瓜切菜般杀了几个,登时乱了起来,抱头鼠窜的逃避,又怎逃得过。不消半刻工夫,十名杀手已没有半点声音的解决了这一百名士兵,打开宫门,扬长而去。只可笑那洪宁和香罗还毫不知情,犹在调度兵马。

萧烈早知玉箫心善,先用袍子覆了他的眼睛。玉箫耳听得惨叫声不绝,又觉腥风扑面,心中不免悲悯伤感,却也无可奈何了。

不过盏茶功夫,已到了南城门,仍是杀了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珠袖本待命全部灭口,萧烈却道:"大可不必,那洪宁父女听闻咱们逃走,必慌乱追赶,他什么都未完备之时,岂不对咱们有利,若勉强争取了这点时间,待他们气定神闲的追来,也未见得有什么好处。"珠袖点头称是,自放了几名漏网之鱼去逃命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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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军未伤一人,趁夜急行,转眼已至官道山路的岔口,萧烈吩咐取官道而行。珠袖知他是用疑兵之计,遂建议道:"何不往山路上留下痕迹,岂不更妥?"彼时雨已渐停,山路泥泞,确是极易留下脚印的。

萧烈沉吟一会儿,笑道:"咱们倒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那洪宁和香罗都是多疑狡诈之辈,我们只管正大光明的走我们的,如此一来,反会以为我们在这官道故布疑阵,取山路而行了。这叫'虚而实之,实而虚之'。"众人想象那洪宁父女无头苍蝇般摸不著头脑的模样,都不由觉得好笑。

又走了约莫半天功夫,留在后面的六号杀手飞奔来报萧烈,说山臣约有骑兵五千人,由一名将领带著正向这边追来,半个时辰后便到。

萧烈冷笑一声:"来得好。"吩咐众人散到路两旁的树林里,又令六号杀手取出他的独门武器天蚕丝,在道路中间设下了几道拦马绳,只等敌人自投罗网。

原来这天蚕丝其细无比,晶莹透明又坚韧异常。那六号杀手以他为武器,专取敌人项上人头,只在飞驰中将此丝向人头上一套,借力使力,竟比什么宝刀宝剑还锋利,又因它本身轻软,毫不费力,故六号每次皆带许多在身上,如今正好被萧烈派上了用场。

众人都屏息静待,大半个时辰后,果见远方尘土飞扬,马蹄声由远而近。想那六号杀手轻功卓绝,只站在树梢间观望,山臣这些兵将如何发觉,因此上只以为萧烈狼狈逃窜,哪里想到对方已布好了陷阱,也未加防范,雄赳赳气昂昂的追来,却不知黄泉路近,已在眼前。

萧烈将玉箫放至珠袖身边,吩咐她好生看守服侍,从腰间取出"龙行"宝剑,点齐了一百名御林军和五名杀手,忽见那山臣兵将已至近前,只闻战马惨嘶,伴著忽拉拉的跌倒声,人的哀鸣声,响成一片,知时机已到,大喝一声:"随我来。"当先杀出。那手下也紧随在后。

此时敌军人挣扎,马践踏,乱成一团,哪里还禁得这训练有素,如狼似虎的燕军,一时间马嘶人嚎,宛若人间地狱。萧烈和那五名杀手就如修罗战神,其实倒不怎么用那些御林军,只是众人见主将奋勇,又如此体恤,当下哪个不尽心杀敌。就恰如那天兵天将遇到乌合之众,高低立见。

燕军不到十二个时辰,连经大小三战役,,只将敌人杀得落花流水,己方未损一人,只有十余人受了点皮肉轻伤,士气更是大振,对萧烈自是敬若神明,私底下都道:"王爷若上战场,未必就输给了那人称'战神'的苏将军呢。"

玉箫眼见萧烈从容镇定,指挥得当,又以身作则,体恤下属,对他的评价不由又高了一分,言辞间便不如以往般总是带著冷嘲热讽。那萧烈见此情景,心中大乐,恨不得再痛痛快快杀上几场,也好让玉箫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说不定从此后就对自己另眼相看。相形之下,士兵们的赞扬虽也喜欢,倒不怎么挂怀了。只是也暗暗提醒自己不可被这几场胜利冲昏了头,对珠袖和玉箫道:"看我忘形时,好歹提醒一声,这可是一千多人的身家性命呢。"两人哪有不依之理,又故意以戒他骄傲为名说了许多的风凉话,恨得萧烈牙痒痒的。笑骂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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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臣连番受挫,想那洪宁父女本就是心机深沉之辈,之所以惨败于萧烈就是因为操之过急的缘故,如今总结了一下教训,立时研究出一个新的战略来,且和摩罗来的使臣订好了盟约,摆明要和大燕为敌了。

萧烈的队伍来到距山臣七百里的绮罗山时,方得知山臣已通知了就近几所城池的守军,和朝廷拨下的兵马一起合围燕军。此举大出萧烈意料之外,况变生仓促,待要打开缺口时,已失了先机。

众人皆有些沉不住气,大都建议拼死突围,萧烈沉着脸,半晌无言,珠袖虽是女流之辈,倒还显得沈稳,只是一想到一千人要从五万人的包围圈突击出去,也不禁心寒,暗道:纵浴血而出,只怕也没几个人能活著了。

萧烈向四周甚高的两座山望了一眼,恨恨道:"我只道山臣纵有心置我们于死地,也不致太过明目张胆,如今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与大燕正面为敌了,也罢,就和他们好好周旋一场,看我萧烈是不是那善与之辈。"

众将领见他如此说,以为他是下令死拼,轰然响应,只是自思浴血死战,不免多了几分悲壮气概,大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豪迈壮烈。

玉箫虽从未经历如此场面,此时也不禁热血沸腾,便有人高声叫道:"请王爷即刻带我们突围吧。"

萧烈一笑:"突围,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突围了,这里水草丰美,且易守难攻,本王就凭借这天时地利和他们斗上一番,也好让他们瞧瞧大燕人的真正手段。"说完吩咐珠袖带上三名杀手,去探视一下两山的具体情况。

稍顷,珠袖回来,萧烈细看了一遍她粗粗写成的两山概况,道:"就是这绮山了,我们就在这里扎下兵马,等那山臣前来送死。"

珠袖却迟疑道:"王爷,那罗山样样都不差于这绮山,况那里又有一眼山泉,甘美异常,岂不是好,这绮山上只有一汪河水,虽也能解渴,终究脏污了些,就算我们能吃得了这种苦,公子身体还未全复,又如何能饮下这种污水。"

萧烈摇摇头:"不然,这两山虽相差不多,但它们却差了一样,那就是药材,刚才我已问过邵杰了,他称这绮山盛产各种药草,那罗山却因山泉甘美,故盛产果子。如今我们可以这山里的野物充饥,最要紧的,是我们并没有带许多的药材,相比之下,自然选这绮山了。"珠袖知他所说的邵杰便是那傅兰的情人,想必自然比他们更了解这里,遂点头称是。只是仍有疑虑:"可是公子的身子需要调养,不如每天派人替他取些山泉饮用……"

话未说完,便被萧烈打断:"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况一旦被围,情况势必凶险,却要谁替他取那泉水,他虽孱弱,总比伤兵要强,伤兵若能喝那河水,他又有何不能的。此事断不可为。"看著珠袖,又加重语气道:"若本王发现有私自离开绮山者,定斩不赦。"当下命人传了这命令,那河水虽污,但和身家性命相比,实算不得什么,众人无不领命。

彼时玉箫也在萧烈身边,待搭好茅屋,晚间只有两人在房里的时候,萧烈才不安问道:"我白天那样说,你是否不受用了?"

玉箫反勾出一抹笑来,道:"你就把我想的那样不堪,此时危机重重,那泉水又不是什么救命灵泉,倒为它去拼命,值得是不值得?我难道连这点道理也不明白?纵取了来,我也不喝。河水虽污,你堂堂一个王爷都能喝得,我一介草民又什么不能喝的。"

萧烈笑道:"我也知道你心里必明白这个道理,况你向来善良,只是怕我把话说重了,你心里不自在。"

玉箫点头赞叹道:"正经这方是大燕王爷的气概,我知道你是把我当成自己人,才那样说的。可是古人说的'民为重,君为轻',究竟我又算不得什么不可或缺的人物,让人为了我豁出性命去取那泉水,不过造孽而已,真伤了性命,岂不让我一生不安。我先前还道你不过懂得一些为官之道而已,就如燕北那件事,我只当你是表面上做起来好看,博个好名声罢了,谁知这一路下来,倒对你不似原来那般不放在心上了。我如今方知道,你何以得皇上如此倚重,又得众大臣这样的敬畏爱戴,竟都是靠真本事的,想来那以势压人之人,终不能长久的。"

萧烈喜的一把搂住了他,道:"这番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比别人的一千句一万句赞美加起来还重,你如此看我,不枉我素日在你身上用心,把你当成了知己。"说著自觉情难自禁,便把手伸进玉箫的衣襟,去抚摩那粉嫩细滑的肌肤,被玉箫一掌拍了下来,嗔到:"说著说著就上来了,这是什么时候,你不说好好想想如何应敌,倒做起这档子事来了。"

萧烈只是不依,强词道:"你不知道,我此时心烦意乱,必要与你合欢,遂了心意,方能舒畅和美,也才有心思去想那应敌之策,好人,宝贝,好歹应了我这次吧。"猴皮涎脸的模样,哪里还有战场上那个萧烈的无双风范。玉箫无奈,兼此时他对萧烈确有了情感,到底与了他。萧烈方心满意足的搂了他睡了。脑海中早已对战略有了打算。

第二天,便有人来报:"山臣五万大军已在山下集合,成包围之势。"等待萧烈示下。

萧烈此时成竹在胸,哈哈一笑道:"如今我们也尝了占山为王的滋味了。好吧,来者不拒,痛痛快快的干他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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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臣此次由元帅完颜浩亲自指挥,下决心要把萧烈的燕军一朝置于死地。粗粗看了一下绮山的地势,完颜浩暗暗叹了口气:"时不我予啊,若逢冬季,天干物燥,只消一把火,不用费一兵一卒,便可叫燕军化成一把飞灰,如今草木葱茏,且时有阴雨,火攻实是无功之举啊。"另外又想到,那萧烈乃不世奇才,怕也是想到这一点方敢在绮山上驻营。只惜主上太过看轻了他,让他连胜三场。

此时萧烈也正由山上向下观望,见山臣军队因刚刚到达,正在做些驻营扎寨,堆积粮草的准备工作。微微一笑,他叫过珠袖,吩咐道:"趁这个机会,倒可以给他们个下马威,你在这里据高看著,觉得时侯差不多了就给我鸣锣收兵。"说完点了二百名精壮的御林军,带上那十九名杀手,呼哨一声便往山下冲去。

那完颜浩断没想到萧烈来势如此迅猛,顷刻间被砍倒了几百人,好在平时训练也颇严格,很快就把士兵们集起准备迎战。却听山上一片鸣金之声,那燕军就象退潮般,不消半刻,退了个干干净净。

山臣士兵从未与燕军作过战,忽然就要正面对敌,虽有一些儿畏惧,大多却还是兴奋,正血液沸腾间,忽然没了对手,一时怔住,更觉对方就象是在耍弄自己一样,个个垂头丧气,士气较来时便低了一些。完颜浩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派了一个擅于叫骂的副将前去"骂城",聊以泄愤。

谁知那副将正骂的痛快,忽觉眼前黑影一闪,脖颈上一凉,然后便没了知觉。山臣将士们看得清楚,那黑影不过手一挥,副将的头便飞了下来。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诡异残忍的手法,不由的全呆住了,眼看黑影如飞般消失在山里。

萧烈大为高兴,先前一阵突袭,夺了对方的气势,如今六号的身手,更让他们震惊。笑著向珠袖道:"本王先前还无甚把握与这五万大军周旋,现下看来,倒也不象我们想的那般可怕。只须好好动动脑子,定可突围出去,如今先也别急,好歹在这里好生歇息歇息,让玉箫也好养伤。"

便有人来回报:"突袭的燕军无一死亡,伤重的几名士兵也已包扎好。处理妥当。"萧烈点头,吩咐:"让那五名军医务必尽心尽力医治伤兵。"这边又和珠袖研究下一步该行的战术。

却说大燕皇帝萧枫,他本以为萧烈此次出使,绝无危险可言,谁知派在山臣的奸细一纸信函送到,将所有的事俱详细说明。不由龙颜大怒,待要即刻派兵攻打山臣,也知摩罗战事到了要紧之时,同时攻打两个大国,实是有心无力;不派兵,亲弟身处险境,生死不明,或许便会永别。每每想到这里,便觉心如刀绞。他姐妹兄弟虽多,唯萧烈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也最得力。因此上格外亲切宠溺。其他王爷得知消息,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因兄弟间一向交好,也多急得了不得,这边还要宽慰萧枫,说吉人自有天相,必不会有事云云。因此比起萧烈在山中的那份悠闲,指挥若定,这边大燕皇族倒闹了个鸡犬不宁。 更有王府里的承欢绛唇,得知萧烈与山臣反目,被困山臣的消息,便如塌了天一般,每日里以泪洗面,烧香拜佛,乞求上天垂怜。承欢每思及玉箫的铮铮风骨,对自己的深情厚意,便觉禁受不住,反要绛唇多方安慰,只是不知他若知道玉箫此时和萧烈正是甜情蜜意,卿卿我我的话,会不会气的禁受不住。

王府内外一片愁云惨雾,忽这天仆人慌慌张张的来报,皇上微服到此,此时王府内并无人可以接驾,不得已,绛唇只得和承欢跪迎圣驾。萧枫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在绛唇和承欢的陪同下到平时萧烈喜欢走动的地方坐了一坐,心中思念亲弟,面上便不觉露出悲戚之态。

绛唇和承欢,那也是玲珑剔透之人,知萧枫担忧萧烈,虽自己心中也如此想,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绛唇便笑道:"皇上倒也不必担忧,王爷虽从未领过兵,但平时酷好此道,也时常抱怨自己不得到战场历练一番,此时虽身陷虎穴,但好在素日习武,精读兵书,能突围出来也未可知呢。况且又有那二十名影子随在左右,至不济,想必也可自保。"

承欢也道:"奴才时常听王爷说,我大燕皇室的御林军,不比别国那样养尊处优,个个都是精锐,日日严加训练,纵到了战场上,也可以一当十。想那山臣,虽国家强盛,但毕竟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对兵将训练难免就有松懈,王爷又是那样一个天纵奇才,定能化险为夷。"

萧枫也知他们只是安慰自己,强笑道:"难怪烈儿平日便把王府交给你们,果然是个有见识的。既如此说,倒不必在这里杞人忧天了,认真操持好王府事物,等烈儿凯旋回来,联必重重的赏你们。"说完,心里又不禁难过起来。

这里绛唇和承欢伺候萧枫用过饭,萧枫便自回宫了。

且说萧烈和珠袖,用那迂回之术,专等那夜黑之际,只和那十九名杀手,挑三四个帐篷突击,待到敌人集合起来,他几人轻功又高,早逃之夭夭。只把个完颜浩气得跳脚,唯有咒骂而已。萧烈犹不满足,和珠袖说,要是把一百个影子杀手都带了来,怕不把山臣军队全灭了呢。

偏偏这日他在山上无聊之际,忽又想起,这山木茂盛,完颜浩不能使用火攻,但他那山脚下帐篷无数,却全都是布料竹架之类,极易燃烧。立时来了精神。忙把珠袖叫过商议,因知玉箫心善,作战又乃天下第一残忍之事,故他虽聪明,但这些战略,却从不叫他商议,也不叫他得知。

珠袖听完,也赞好,有心让那些杀手歇息一下,便选了一百名兵士,悄悄潜伏至山脚,到天黑,射出无数枚火箭,登时将那千万个帐篷,烧了几百个,,然后偷偷返回。可笑那完颜浩怕萧烈随后突袭,也不敢叫人救火,只是严加戒备,眼睁睁看著帐篷燃烧殆尽,萧烈的人马却连个影子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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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采用游击战术,渐渐得了趣味。一日笑著对珠袖和玉箫道:"如今我才知道这山寇因何难以灭绝了,想我们不过因形式所迫,暂居这绮山,却仍是样样占尽先机,那山寇们倚著天险,粮草丰美,水源充足,比我们强上何止十倍,倒如何能把他们连根灭掉。"

珠袖点头:"正是如此说呢,只是若非走投无路,又有谁愿意落草成寇?想我大燕,虽也有些寨子,终究不过是些武林帮派,并不扰民。那些别国的山寇,也不过是最无奈的一种谋生手段罢了。"

正说著,外面有人喊玉箫帮忙,玉箫答应一声,就出去了。这边萧烈诧异道:"这帮人是越发没有规矩了,他身子弱,倒叫他帮得什么忙?看著我体恤他们,就连我的人也使唤起来了。"说著便要出去教训一番。

珠袖忙止他道:"王爷快别去,奴婢听容颜那丫头说,玉箫这几日身上已大好了,常去军医那边帮著摆弄药材,且喜欢的了不得呢。王爷这一去,倒阻了他的兴头,又让人看著王爷偏心。"

萧烈听如此说,也就作罢,看著珠袖道:"想起他先前那宁折不弯的性子,真真做梦也想不到他有如此柔情体贴,更难得从不恃宠而骄。我那时还想著不过迷他一阵子,过后也就丢开手了,谁知到今日,竟越发不可自拔。我心里有个打算,总要与他谋个长久之计, 纵因他是男子,做不成王妃,我也不再娶亲,让他虽没王妃的名分,也要有个王妃的地位。"

珠袖点头道:"果真如此,倘上这么个良善主子,也是我们做下人的福气,只是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皇上因为宠溺王爷,每每由著王爷的性儿,近来却也时有催你成亲之举,怕这关不是容易过的。"

萧烈起身,笑道:"他逼我,我不依就是了,难道还杀了我不成?这事倒不必多想,玉箫如此劳累,你陪我出去打几样野味给他补补身子是正经。"珠袖这里忙放下了手中针线,陪他去了。

再说那山臣大军,虽有五万人,却哪里禁得起日夜提防,没几日,那精神士气,较之来时一落千丈。完颜浩也知这样下去总会吃亏,待要松懈下来,好好歇息一番,无奈萧烈实在神出鬼没,就派一万人守夜,因那帐篷分散,还不够那十几个杀手练刀的。因此上日夜发愁。

那完颜浩在这里无计可施,萧烈却早已成竹在胸,冷眼看著山臣的士兵一天比一天委靡下来,他吩咐珠袖道:"传我命令,让大家美美的饱食几餐,随时准备突围。这士气乃是作战最重要的一项因素,如今山臣大军气为之夺,正是我们的好时机。恩,让大家轻装上阵,只带两日的干粮,突围后急行两日,便有一座镇子,此时守兵尽调来此处,想必出入也很容易。"珠袖答应著去了。

立时,众人忙著打野味,晒药材,这边萧烈仍时而带著些杀手兵士骚扰山臣军队,以达到让他们疲于奔命的目的。

忽一日,燕军接到命令,于今夜丑时突围而出,忙都准备齐了,只等萧烈一声令下。萧烈自带一支小队伍,在亥时突袭了一次,那山臣军队战完后,皆都十分放心,自觉今夜必再没有故事,因此沉沉而睡。萧烈悄悄带著兵士们从他素日观察得来的最弱的东北角突围。

那山臣士兵都以为没有下文,谁知萧烈军队宛如从天而降一般,睡眼朦胧中,就被砍翻了几个,立刻鬼哭狼嚎起来,待慌忙迎战时,萧烈大部分人马早已去的远了,只余主将和那十几名杀的兴起的杀手殿后,想那杀手都是训练有素,杀人比杀鸡更加容易。这些山臣兵马在半月的交战中,早被他们鬼魅般的身法吓破了胆子。畏惧之下,更是不堪一击。末了放了一把火,见山臣军队多已准备齐整,这才大笑著离去。完颜浩气急败坏,连忙命令整装追敌。

谁料这路上是由那个六号杀手殿后,一边走就如蜘蛛吐丝般,将那天蚕丝设成路障,足有几百米长,山臣军队这次真是前仆后继,人仰马翻。一片惨叫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六号杀手轻松归队,萧烈著实夸奖了一番,暗暗庆幸带了他来,省了多少麻烦,更不用提这天蚕丝屡建奇功,只因杀手并不是看重名利之辈,因此听萧烈夸奖六号,其他杀手也不放在心上。

余下的日子,倒也没什么值得多述的,山臣残兵虽时有追上者,奈何都是疲累之师,战起来也十分轻松,那完颜浩早另有了打算,因此并未追来。

萧烈兵马且战且进,不日已到叶城城下,此乃回大燕唯一通路,萧烈也知道完颜浩打的主意,是要把自己困在这里,那时没有了天时地利,自己还不是剩下被宰割的份。

冷笑一下,他暗暗心道:"完颜浩啊,就让你再见识见识本王的手段吧。这次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只是一想到路高,也不禁叹息命运之无常。两个月前还在把盏言欢,他送给自己的傅兰犹在身边,此时却要反目成仇,兵戈相对了。那路高做人虽甚为刻薄,对萧烈却一直曲意结交,一腔赤诚,故萧烈才有此感叹。

珠袖忘著那高高的城门,悄声道:"三号也该回来了吧,否则这次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看这架势,山臣是一定要置我们于死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要天亡我萧烈,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正说著,忽见城里一道黑色烟花升起,盛开在这白昼里,格外诡异。萧烈笑道:"看来天不亡我,好,就让路高和完颜浩再看看我萧烈的本事吧。"

珠袖也笑道:"说是这么说,这三号也太张扬了,这时候就放这双色烟火,被人发现,不起疑才怪呢。"

萧烈笑道:"他们爱起疑,就由他们疑去,对咱们更有利呢。"此时胸有成竹,想起接下来的战事,不由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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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想速战速决,何况萧烈的军队此时已被四面围住,索性就与完颜浩正面相对。

路高和萧烈忽望著,彼此都是心情复杂,路高便道:"末将向来佩服王爷,只是各为其主,不得不兵戎相见,还望王爷体谅。"

萧烈微微一笑:"路将军说的极是,你我虽一见如故,奈何造化弄人,倒也不必太介怀了。"

路高一抱拳,朗声道:"王爷既如此说,那末将下手之际,就不留情了。"

萧烈正色道:"本应如此,本王也不会留情的。"

谁知他们在这里说话,那边完颜浩早不耐烦起来,大吼道:"萧烈,别看你是大燕王爷,我山臣也不怕你,今天这里就是你葬身之地。纳命来吧。"

萧烈冷笑一声:"完颜将军有这个打算不止一日了吧,可是结果怎么样呢?在绮山下,是谁用五万大军尚未困住我一千兵士的?如今战事未起,倒先说起大话来了,小心待会下不来台,有损你完颜将军的美名啊"

完颜浩气的须发皆颤,仰天大笑道:"先前不过是让你占了天时地利的便宜,如今你已被我团团围住,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来耍威风。"

萧烈笑道:"是吗?不过倒也未必啊,本王如今虽然没了天时地利,但这人和嘛,侥幸还占了那么一点,就凭这一点,和你们斗斗吧,看最后鹿死谁手。"

完颜浩正要取笑萧烈这一千残兵也想充做人和,路高却已察觉出不对,正要说话间,忽见珠袖从怀中拿出一支烟火,点燃引信后抛上半空,竟是诡异的黑色,却也有说不出的动人。

到此时,完颜浩也知不对了,但转念一想,总不能大燕派军队来吧,看准了他们和摩罗的战事正是吃紧之时,况山臣和摩罗联合后,大燕更是吃力。因此便放下心来,反怀疑萧烈是在故弄玄虚。

谁料顷刻间,那墙头上出现了无数衣装各异的人,见到被无数兵马围在中心的萧烈等人,纷纷跃下城头,凌风飞渡,人人前仆后继,那情景好不壮观。待集到萧烈身边,足有一二千人之多。那完颜浩和路高早看得呆了。

萧烈笑骂三号道:"这些都是高手,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人,你就是太过谨慎,这下各大门派怕都被你掏空了吧。那些老家伙不抱怨死本王才怪。"

三号仍是冰块一般的脸容,道:"属下本也说不用这么多,可是那些人一听说盟主有难,无不要求前来救驾,属下也是不得已。"

珠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成日里只以为大家都巴不得这个盟主有事,好趁乱一统武林,原来却是我多虑了。"

便有一个和尚并一个道士,笑著对珠袖道:"姑娘说笑了,好容易从百里盟主执掌武林后,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偏偏他又撒手去了,幸亏留下王爷,武林这才不致腥风血雨,和朝廷也融洽起来。如今盟主有难,大家感念盟主的好处,谁不尽心来此,也好保得武林清净啊。"

此时正值玉箫因去军医处帮忙,萧烈担心他的身子,遂说了几句,又不准他再去,玉箫自然不答应,两人据理吵了几句,这时候心里正不痛快呢,听见和尚和道士这样说,便赌气说道:"他有什么好处,不过是以势压人罢了,没的令人讨厌的很。"

萧烈无奈摇头,看到那众武林人士均诧异望向玉箫,忙道:"空业道长,无秀大师别听他在这里瞎说。我们赶快收拾了眼前敌人,回大燕是正经。"又暗暗朝玉箫比了比唇形道:"狗咬吕洞宾。"玉箫别过头不理他,心中也觉在这些武林人士面前,这样说话未免放肆了些,好在萧烈也不计较,反欣慰他在这么多人眼前毫无惧色,犹能说笑,大有风度。这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好的地方,亦变成好处了。

且说那山臣军队,被十余名杀手尚吓破了胆子,此时见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奇人异士,如何不惧,就连完颜浩,也不禁脸上变色,心里叫苦连天。暗道:这些人一身武功,普通兵士如何能够抵挡他们?慢说以一敌十,就是以一敌百,也是轻松之极,这萧烈竟还有这招,真真让人料想不到。又暗自奇怪萧烈怎能设置的如此周全,莫非能未卜先知,料到今日之变?

萧烈看向路高道:"完颜将军,路将军,恕我直言,这些人都是我们大燕的武林高手,真打起来,你别说这里只有三万兵马,就有五万,也是不济事的,你自想想,这帮人以一敌十,敌得敌不得?我也并没有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真要打,你们山臣已和摩罗联合了起来,还怕没有作战的日子吗?你们说一句话,我们自回大燕,也不和你们开战,干干净净的解决了岂不是好?来日战场上我们再见真章。如果两位就是觉著这样无法交代,我们就痛痛快快的先来打上一场,看看萧烈可有半句虚言?两条路,两位将军任选其一吧。"

路高的面色凝重起来,向完颜浩道:"将军,来日方长,此时我们实不该莽撞硬干,将军意下如何?"

完颜浩哼了一声:"说是这样说,但我就不信?哪里来的这么多高手,怕不是用来吓唬咱们的吧。"

路高有些不满的道:"吓唬,将军想必也看到了吧,从那么高的城墙上飞下来,岂是想吓唬那么简单的?如果将军定要一意孤行,末将也不敢不丛,只怕是白白葬送了士兵们的性命而已。"

完颜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心要打,路高说的不无道理。待要放弃,这么长时间所为何来?以后自己还有何威望可言。正犹豫间,忽然一把飞刀擦著发边而过,惊出他一身冷汗。猛抬头,只见一名杀手站在萧烈身后,冷冷的道:"王爷等著你回话呢?反正怎么样我们都是不怕的,你痛快著点儿。"

想那杀手应该说是最有耐性的,何以这名杀手如此急噪,自然是出自萧烈的授意,否则他如何敢擅自行动?果然,这一激,到让完颜浩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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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了半日,完颜浩终于做了决定:"萧烈,今日就算你运气好,完颜浩输了一城,他日必在战场上讨回,我就不信你回回都有这样好运。"说完一拱手,忿忿的道:"让路,收兵。"

萧烈冷笑一声,在心里道:时到今日,你还认为这是萧某的运气,可见你也没什么真才实学,来日再见,一定还会败在萧某手上。心里想著,嘴上却不说出来,心知这是非常时期,倒不要逼的狗急跳墙才好。

终于入了大燕国境,众人不由都齐声欢呼起来,此番死里逃生,实是不易,因此上情难自禁,也忘了那军队铁律,尽皆忘形。

萧烈也不责怪,慢说这些普通士兵,就连他和珠袖,也是如释重负,这次逃亡,他们看似轻松取胜,实则这里面的凶险,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差一点点就是万劫不复。

一路行来,众官员无不竭力接待,这次死里逃生,又振了大燕军威,全国上下都把萧烈敬若神明,加之他平时口碑就极好,虽然难免风流一些,却也并不干些抢男霸女的勾当,只除了那一次对玉箫用强,过后还折在了他的手里。

且不说他们这一路风光,但说燕京里,头一个高兴的,自是萧枫了,亲弟不但安然无恙,还给了那山臣一顿教训,龙颜大悦之下,这几日早朝上也是阳光明媚,众官员也都开怀,再不象从前那样战战兢兢。

王府里的兴头,更不用提,那绛唇承欢一接到喜信,不由喜极相拥而泣,立时告诉了下人们,众人尽皆高兴非常,一扫先前那阴沉郁闷气氛,喜气洋洋的收拾起来,不过几天,王府里上下焕然一新,登时山水增色,花柳生姿,一派喜庆富贵气象。更兼萧枫又派人赏了许多钱物,吩咐:"只管尽情收拾,让萧烈一回来,能好生歇息游玩几天。"王府中人更加得意了。

绛唇和承欢日盼夜盼,至初六日,容颜先带著几个丫头回来报信,言王爷马上就要入城,只是还要先到宫里和皇上相聚,保不得什么时候回来。先收拾好下处给玉箫公子休息要紧。

绛唇笑骂道:"小蹄子,这还用你说,巴巴的当作正经事来报。早已收拾好了。"

容颜也笑道:"姑娘这话和王爷说去,我终究也不过是奉了王爷的命而已。"绛唇便啐了一口:"真是立了功了,当著我的面也这么说话,真要是回了屋里,当著那许多下人的面,怕还不飞上了天呢。"一边却让厨房准备精致饭菜给这几个丫头吃,一边又派人去请承欢过来。

那承欢受宠时,容颜也服侍过他几日,至地位低了,主仆两个仍是要好,此时一进门,看到容颜,想起她们这一路的惊吓辛苦,不等容颜拜下去,就拉了她的手,话还未说,那眼泪早象断了线的珠子般滚将下来。

便有一个小丫头叫容颜去吃饭,绛唇见他们难舍难分的,况自己也著急知道这一路的情况,便道:"把容颜的饭单独摆到这屋里吧,吃完了我还要问她话呢。"

寂然饭毕,容颜便讲起这一路上的经历,她口才又伶俐,讲到惊险处,绛唇和承欢无不变色,待听到平安度过,嘴里已念了好几声佛。

正说著,忽闻几个小丫头一齐乱跑,嚷著:"公子回府了,公子回府了。"绛唇和承欢知道是玉箫回来了,忙迎接出去。只见玉箫正从马车上下来。

承欢眼中蓄泪,心中激荡,倒是玉箫还从容一些,当著许多下人的面,也不好做什么忘形之举,只笑道:"这次总算是到家了,有什么话,我们到屋里说吧,我也乏的很。"

绛唇旁边看著,心中暗道:"经了一趟事回来,倒更显沉着了,难怪王爷如此专宠于他,自己没回来,倒巴巴的打发人回来安排他的下处,果然有点大家子的风度。"

及至到了屋内,只剩他三个人,承欢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了玉箫,哽咽道:"你,你可吓死我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先是病,后来又差点被那怪兽伤了性命,真有了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说著又哭了起来。

玉箫笑道:"怎么我离开了几日,你越发象个女人般婆婆妈妈的了,不过是命中劫难而已,你就吓成这样,这不是好好的吗?真要死了,你又怎么样呢?"

承欢方止住了泪,绛唇欣慰道:"从来就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看来,倒要应在你身上了。"

玉箫和承欢都奇怪询问,绛唇笑道:"王爷对他迷恋到什么程度,还怕没有后福吗?"话未完,早被玉箫啐了一口,道:"我千难万险的回来,你们倒拿我打起趣来。"

承欢也忙道:"是啊,他才回来,正经叫他好好歇歇。"又叫厨房做饭,为这些丫头接风道乏。绛唇本欲把雁儿关起来,玉箫却不由阻到:"好歹也是和我们共过患难,况且谁一生还不做件错事,圣人还有错呢,就别在追究了,这次的事,想必她也得了教训,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绛唇笑道:"还说承欢越来越象女人,我看你才真真的是妇人之仁呢。"说著按照玉箫的意思吩咐下去了。

萧烈直至晚间,方和珠袖志得意满的回来,不消说,众人又忙著给他治席,萧烈也没吃什么,说了几句话便要回房。萧枫派人又赏赐了他许多东西。

一路上颠簸辛苦,更不用说惊险刺激,因此上玉箫和萧烈,这么多日子总没好好亲热过。如今事事尘埃落定,那萧烈正值青春,如何还忍得住,一回房,便猴急的扑上玉箫的身子,要行那云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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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死命推了几下,无奈那萧烈就象牛皮糖一样,粘在身上便不下来,一双大手更是不安分的顺著微敞著的衣领滑了进去,一边涎皮赖脸的说:"宝贝儿,心肝儿,好歹这么多日没碰你,就看在我可怜的份上,应了我吧。"虽是哀求,却早已把那青色长衫褪了下来,只余那一件白色纱料亵衣,半透不透间,只看得萧烈血脉贲张,跨下竖的老高,禁不住一把搂了玉箫,在他平凡的脸上连连亲了起来。

认真说起来,玉箫和萧烈并没有几次遂心和意的房事之欢,先前玉箫是被迫无奈,及至对萧烈生了情意,却又忙于逃亡,那里有心思做这种事,纵有几次,玉箫心中也是不安。因此上今次细细思量一番,心里倒也是愿意的,只是思及那刻骨之痛,又难免惊惧。还要挣扎,却哪里敌得过萧烈的力气,转瞬间已被剥的精光,一个白晃晃的身子,就如那嫩嫩的羊羔儿一般。

待萧烈也除下自己的衣衫时,玉箫一眼看见他跨下那条怒张著的巨莽,不禁惊叫一声:"它……它何时变的……变的如此巨大?你……你就要用它……用它吗?"

萧烈低头看了一眼,嘿嘿邪笑著道:"宝贝儿,你受了它几次恩惠,竟还不知道它生的何等模样,我知道了,定是你以前害羞,今日索性让你好好瞧一次,你说可好不好?"说完挺起那巨物,在玉箫的大腿上不住磨蹭,更别有一番销魂滋味。

玉箫早已羞红了脸,举起手,便要向那巨物打去,嘴里说:"这是万淫之根本,倒不如去了干净。"唬得萧烈一把搂住,嘴里笑嘻嘻的道:"好啊,尚未成婚呢,便要谋杀亲夫了,你害了它不要紧,万一以后你后面的那张小嘴饿了,要谁来喂饱它啊。因此为了你这一辈子的幸福,为夫也断断不容你如此放肆啊。"一边说,一边早合拢了两根指头,来到那幽深小洞边,趁著玉箫不备,便如灵蛇般钻了进去。

玉箫惊喘一声,本来力气就弱,被萧烈搂在怀里,哪里还禁得来这么一下,身子一软,便伏倒在了萧烈身上。

软玉温香在怀,萧烈哪里还肯客气,打叠起千百种手段,两根手指在柔软的甬道里又掐,又按,又捏,又刮,只把个玉箫弄得娇喘连连,身子越发没了挣扎的力气,只余那两条腿儿不住乱蹬著,嘴里犹恨恨的骂,萧烈哪里理会。只仔细看著那粉红洞口,见那皱褶渐渐展平,肠肉也松软下来,且触手不似先前那般干涩,方满足的一笑,手指离开了洞口。改成以巨大的物体慢慢逼近。

玉箫倏然看见,惊吓大叫:"会死的,不要让那东西进去,我会没命的。"一边说著,眼泪已在眼眶内打转,却又强忍著不让它落下。

"不会的,不会的。"萧烈柔声哄著:"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只不过那时你没看见罢了,这东西哪里会每次变化呢,所以说,你不知的情况下,倒少了那份畏惧,今日你既见了,试一试,也就知我所言不虚了。"一边说,一边强行将那巨物挤了进去。

玉箫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骂道:"你说的什么鬼话,因何比以往疼的更加厉害,快快抽出来,不然和你没完。"一行哭,实在耐不得那疼痛,只把一个身子乱扭。只期能稍减痛楚,却更加胀痛起来。 03-04 第一章 冷战

夫妻的矛盾周松无聊地敲打着键盘,失业的压力一直困挠着他。总想在网络上看能不能找到SOHO的工作,可是逛着逛着,总会逛到色情站上去,他总是控制不住地要去这些网站上看色情文章,他很喜欢夫妻交换类的文章,或者说他很喜欢淫妻类的文章,他曾不止一次地向老婆游说,他甚至规定妻子每天晚上都要看一篇色情文章才能睡觉,他觉得这是保持夫妻性兴奋的一个必要举措。

周松的妻子--金玲,也失业在家,30岁的少妇,婚前也是一朵花,婚后怎么的就不怎么样了--这是周松的看法,至少在性生活上她已失去了吸引力,婚前在性生活上她也挺配合的,婚后渐渐地让周松感到妻子似乎有点性冷感。

性虎论坛是周松的目的地,他打开色情文学区,期望着能看到更多更刺激的淫妻文章。他喜欢幻想,喜欢将他看到的色情文章中的女主人翁换成自己的老婆,也许是性压抑的关系,他甚至计划着让妻子成为一个妓女,一方面可以满足他淫妻的兴趣,另一方面又可以满足生活需要。

他翻了又翻,但是几乎所有的色情文学他都看过了,根本没有新的色情文章。于是在那些看了不知几百遍的色情文章里他重新打开「娇妻中秋被奸记」,在回应栏里键入:

我也是喜欢看老婆被别人操,特别是被很多民工轮奸。

特别希望自己的老婆受男人们的欢迎,可能是现实的她并不开放,所以我一直努力让她淫荡起来。收效甚微。

我妻子三十岁,身高163CM,体重48KG,三围不详,我也不清楚,胸部不大但屁股很大,是属于那种能生孩子那一类的。

自己的老婆被人操比自己亲自操感觉刺激得多,我甚至希望自己的老婆去当妓女,哪怕免费的也行,只要让男人们在我眼前把她的淫洞灌满精液,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幸福。为此我用尽了各种方法对老婆进行洗脑调教,都是以群交、杂交或交换为主题的色情影片、小说等等,可是成效不大。

我老婆会主动吃我的鸡鸡,但拒绝吞精;她的阴毛呈倒立梯角形,毛多长且黑,阴唇呈灰黑色,兴奋时呈外翻状,刺激得当淫水非常之多。

愿与所有淫妻爱好者交友,也欢迎色色男仕与吾妻网交。

1、若能将吾妻改造成淫妻,使她在性爱上发挥潜能并享受其中乐趣者,将让吾妻为您提供一个月的性服务;2、若能将吾妻改造成妓女,并使她思想上对性交形成依赖者,您可以在一年内支配她与任何人性交或卖淫,其所得皆为开发者所有。

并留下了联络邮箱。这是他第一次大胆地将自己的幻想说出来,也是第一次发布这种类似卖妻的信息。他在击键的时候已被自己的语言所刺激,下体迅速地膨胀起来,他很冲动,有一种想舔女人阴部的冲动。

时间过得很快,门外有点响动,周松用最快的速度下网关机,然后,金玲就进来了。

「没出去吗?」金玲问他。

周松回过脸,妻子已经走到他身边了。他伸手往金玲的胯部搓去,淫淫地笑起来:「我能去哪里?」「干什么?整天想着下流事!」金玲笑骂着。

「什么是下流事啊?不下流你会爽啊?」周松筵着脸把金玲揽了过来,「我刚刚看了些色情文章,现在涨得很,兴奋得要命,把裤子脱了,我要吃你的骚洞!」「你真的很变态耶!现在是大白天的,就想这事了?」金玲伸手在周松的裤裆上摸了一把,「真的好硬哦!不过,我要做晚饭了,你想都别想!」「迟一点再做吧,我现在就想吃你的骚水,我们有很久没做了吧?」周松说着,便要脱她的裤子。

金玲挣开他的手,便径自走向厨房。

周松看着金玲的丰臀摇摆着走出去,脑袋里浮起的是妻子两腿间的灰黑色的阴户正流着的淫水,透亮而又淫荡…入夜金玲靠在床上,翻看着周松为她准备的色情小说<淫妇娜娜>,这是一篇乱交的小说,小说的女主角娜娜是个看起来清纯的淫妇,而她的老公跟周松一样喜欢妻子被别人轮奸,但跟周松不同的是,金玲很保守,而娜娜只要是男人都可以操她。电视里正上演着周松的珍藏VCD,一个黄色女人正被五个黑人轮奸,这个女人的阴部跟周松的妻子金玲的阴部一样,都有丰密的阴毛和灰黑的阴阜,片中的女人阴道里正插着一根黑色的巨大的阳具,可以看得出那个女人正享受着极大的快感,她的嘴里也含着一根同样黑色的巨大的阳具,随着下体那根阳具的强力抽送,嘴里发出含糊的哼声,这哼声引发了金玲的性感…「你会不会觉得鸡巴越大越舒服呢?」周松问。

「嗯」金玲含糊地回应。

「如果你是电视上这个人,会不会很爽?」周松靠着妻子,伸手往金玲的腿上摸去。

「不知道!」「一定很爽,水都流这么多了!」周松确实摸到湿乎乎的阴部,便把湿乎乎的手在妻子眼前扬了扬,「你看,这是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金玲也伸手插入老公的睡裤里握住胀起的旗杆,轻轻地抚弄起来。

周松再度把手抻进金玲的睡裙内,搓着她的外阴。

「痒吗?想要被操吗?」周松问。

「嗯!」金玲闭上眼睛享受着周松的调情。

「你什么时候也能像影片中的女主角那样啊?」周松的手仍在金玲的睡裙内,眼睛盯着屏幕,不无羡慕地感叹道。

金玲听到这话,睁开双眼,盯着周松。

对于这种紧迫盯人,周松有点消受不起了:「我是说,像她那样富有激情,你不觉得这婚后这些年,我们的这种生活越来越没趣了吗?」金玲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你很变态!」「我还没说让你当妓女呢!」周松斗胆。

金玲没说话,她转眼看起A片。

没有情节,就是不停地做活塞运动,或是不停地换人,竟觉得提不起兴致来。

周松以为金玲放松了,使出混身解数要刺激金玲的情欲,似乎有点成效,金玲又重新眯起了眼睛,呻吟起来。

为了达到更佳的效果,周松并没有腾身上马,而是翻起金玲的睡裙,分开她的双腿,把头伸进金玲的胯间。

金玲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呻吟之声也越来越大,而淫户里也流出更多的淫水。周松不断地用舌头刺激她的阴核,一面在她的双乳上揉搓着。

金玲抬眼看看埋在她胯下的脑袋,体味着暖湿舌头在阴户上掀起的阵阵快感,似乎要把她融化了似的…她感觉阴道里有千百只虫子在叮咬着,那种麻痒的感觉使她空虚得快要虚脱了,她恨不得把这个在胯下的脑袋给塞到自己的阴户里去,她也正使劲地把周松的脑袋压向自己的阴户;然而,她又知道这个脑袋根本进不了自己狭小的阴道中,她知道她需要什么,所以又使劲地扯着周松的耳朵,想把他扯离…呻吟声越来越沉…就周松的感觉,已经差不多了。他抬头看了看妻子道:「想不想被操?」「想」金玲这回没有含糊。

周松直起身,还没等他摆好姿势,金玲的手早等在那里,正好一把抓住周松的阳具,就要往自己的阴道里塞,只是还有一定的距离。

周松的情绪也因此被提到了极致,他仍想捉弄下妻子。便扶着阳具,在金玲的外阴磨了起来。

金玲仍在忍着,但是阴户不停地张合着,这让周松觉得很有成就感。不断地抬起的屁股和不断把周松的屁股压向下的举动更令周松感到不一样的快感。

「很想被人操吧?」周松乘机在金玲的耳边轻轻地问道。

「嗯,想,想被你操,你想操吗?」金玲也反问。

「想,如果你更浪更骚一点,我会更想。」周松一边温柔地搓着金玲的胸,一边慢慢地把自己的阳具挺进「中原」。

「啊…啊…」金玲从咽喉里发出舒畅地声音。

「你的骚逼操起来很舒服,暖暖的水又多,不知道别的男人操你时会是什么样子?」「你说是什么样子?还不是一样!」金玲又挺起屁股,试图让已深入内地的阳具更深入一点,于是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哦…」「舒服吗?」「嗯,很舒服」「想不想天天都这么爽?」周松用很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想」金玲娇羞地回答,同时又狠狠地把屁股抬了一抬。周松感觉到自己的阳具已深入到金玲的G点了。

周松开始动起来,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和着淫水渲泻的汩汩声,周松知道金玲已迷失了自我,于是…「告诉我,你想当妓女。」「我想当妓女!」金玲随着周松起伏着,下意识地道。

「你的逼是妓女逼吗?」「是的,我的逼是妓女逼,谁都可以操!」「你一天想要被多少个男人操?」金玲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奋力地抱住周松的屁股,使劲地往下压,同时把自己的屁股往上挺起,才有气无力地道:「六个」周松也异常地兴奋,他知道金玲的回答是「算」出来的,不是为了应和自己才说的,上午两个、中午两个、晚上两个,他还知道金玲很容易满足也很不容易满足,要使她到达第一个高潮只需用嘴就行了,但是至今为止,九年来他只给金玲一次第二次高潮,更别提什么第三种水了,他希望这次会是第二次梅开二度,所以他卖力地抽送着,嘴里不停地说:

「说你是骚货,是妓女,你喜欢被人操…」「我是骚货,是妓女,我喜欢被人操,我的逼生来就是让男人操的…啊…」金玲挺起上身,头用力地往后昴起,她到达了终点,死死地抓紧周松的屁股,彷佛要把他和自己永远地连成一体。

平静一会儿,周松抽出仍然坚硬的阳具,又把脑袋埋进金玲被淫水糊得不象样的胯下,他希望能再给她一个高潮。

周松仔细地看了看金玲的阴部,浓密的阴毛被淫水粘乎着贴在阴阜上,灰黑色的阴唇向外翻着,鲜红的阴道仍张开着,却可以看到淫水还不断地从道口流出,扑鼻而来的是淫水散发出的腥腥骚骚的味道。

他毫不迟疑,张嘴吸住阴户,就像在接吻一样,把舌头伸进阴道内,不断地吸吮着…高潮的余波刚过,金玲喘息着看着周松的脑袋,心里腾起阵阵激情--那个洞是刚刚被他操过的,却仍是那么用心地「爱护」着…她不禁想起刚刚的对话,那些对话对于自己来说太刺激了,但也太不可思异了…电视上的节目仍然继续着,五个黑人男子仍用他们巨大的阳具(快有那黄皮肤女人的小臂粗,三分之二小臂长)轮流操弄着那个亚洲女子,她的淫水却不像金玲这么多…金玲看着影片,心里又升起了痒痒的感觉,这又一次让她想起了对话--我是骚货,是妓女,我喜欢被人操…金玲想着,如果她是影片中的那个女人--这一想,又让她忍不住的呻吟起来,双手也不自主地按住周松的脑袋…第二波的运动是在谈论金玲的肉金中展开的。
「你觉得你的逼可以卖多少钱呢?」周松仍然很轻地在金玲的耳边说。

「不知道。」金玲看着电视屏幕,心里想着在自己的阴道里的阳具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嫖客的--也许是电视上的那些黑人之一。

「操你一次要多少钱呢?」周松在问这句话的时候,鼻息极重。

「不知道。」「你是一个烂逼,别人要一百元钱,你最多50元吧。」「50就50,你拿钱来呀!」金玲笑着,把屁股狠狠的向上挺了挺。

「其实,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淫荡的样子,你这样的逼真的适合去当妓女,又宽又松,一天被十几个人操也没问题。」「胡说八道。」「我是书上看的,不过我一想到你被别人操就觉得刺激得要命,很兴奋!」周松诚恳地道。

「你变态…」金玲笑着拍了拍周松的屁股。

「我找人来操你好不好?」「好啊…」「那找我们边上工地里的民工怎么样?他们都有一身力气,而且这根肯定比我还大,到时候你肯定被操到爽歪歪…」「不要,谁要被那些又脏又难看的人操啊。」「我就喜欢你被他们操,这样我才不怕你跟他们跑了。」说着,周松开始九浅一深。

「呼…哦哦哦…」运动在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夫妻俩都放开了一切道德准则,老公说着找男人来操老婆,老婆讲着让男人来嫖自己,而一切就在高潮过后都安静下来。

周松下床关了影碟,顺势躺倒,金玲拿起两方手巾,一面捂着自己的下身,一面帮周松清理阳具。整个房间充斥着淫荡的气味。

周松先开口:「今天爽吗?」「嗯」金玲娇羞的样子让周松的阳具抖动起来,但周松体力已经不支了。

「你觉得做爱的时候是静静地干还是像刚才我们那样更刺激?」周松想试探一下。

「我不觉得刚才有什么刺激!」道德回到本位,矜持又占了上风。

「别说没有,淫水流了那么多,还要…」周松及时住口,但是来不及了金玲挂不住了,怒道:「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是被那些色情小说给看坏的。」「又不是真的让你去做鸡,只不过是想提高性生活质量,幻想一下有什么不好的?」周松也火了,都是老夫老妻的了,两个人做的时候说说这些有什么不好,刺激一下双方的情绪,至少也可以刺激自己的情绪嘛。

「反正,以后你要想就想,但别跟我提起!」金玲恨恨的道,然后甩头便睡。

自从上一次的激情性交过后,周松的性趣被金玲打入了低谷,连看色情小说都不大起色,到现在已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期间,金玲有两次向周松求欢,但是都被周松拒绝了。
周松总是想不明白,有句老话说: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按书上说的这年龄段的女人两天一次已经是很保守了,而金玲却是两周一次?他总觉得金玲是不是性冷感!想归想,看到她总不主动,总将做爱视为男人的专利,总是将一些泄气的话在做爱时来说,归根结底,总是不肯放浪一些淫荡一点,让他觉得很无趣。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心里明明想着要做爱,但是总是硬不起来,他也试着看那些以往可以令自己雄风高涨的色情小说,但是根本没有效果,看到书中的女主人公如何的淫荡,如何的下贱,再想起金玲的「性冷感」就让他觉得不做也罢。

金玲也有话说,自从两个月前的那场激情过后,她也是念念不忘,但女人总是女人,虽然心里想得要命,总得保持一下矜持。每天晚上都得揉着他的阳具入睡,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东西,总算还握得到。但也弄不清楚为什么总是无法令他勃起。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着。幸亏金玲的朋友多,每天都有得玩才不致于太在意性生活,但在晚上,总忍不住要摸摸周松的阳具,探探他睡了没有。

陈燕是金玲的朋友,比金玲年长一些,是一个家庭主妇,她很信任金玲,也经常跟金玲谈及闺房之事。

在金玲未跟周松结婚之前,金玲和周松一起到陈燕家里,当时她刚生育不久,于是两个人躲在房里说话,而周松跟陈燕的老公在厅里瞎扯蛋。回来之后,金玲跟周松说,陈燕很大胆,一直在教她说做爱很舒服,并且拿了一本算不得是色情小说的书给她,还让她早一点懂得享受人生。

在这种事情上,金玲很烦闷,便决定去找陈燕。一方面她会比较大方地跟金玲说夫妻事,而且她虽然是个大嘴巴,但都只是说些自己的事,从没有听她说过别人的密秘;一方面她没工作,闲在家里准可以找到人。更重要的是,在两年前,陈燕发现老公在外包奶,便跟老公离了婚,金玲也想了解一下陈燕是怎么对付这样的「空洞」生活。

陈燕的家是在一个区商品房小区里,七楼。三房两厅的布局,面积有一百六十几平方米,陈燕的娘家本是个小康之家。

见到金玲,陈燕高兴极了,她们也有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聊过了。

把金玲让进屋里后,陈燕先拉开了话: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呀?我以为有了老公就忘了老朋友了呢。」「你说的叫什么话呀,呵呵」金玲道。

「最近好吗?」「别提了,你呢?最近怎么样?离婚了会不会觉得痒呢?」金玲笑道。

「就是啊,别提多难受了!」陈燕一边用抹布拭着茶几一边道,「怎么,你也痒了吗?老公不是天天跟你睡一床吗?还痒?」「别提我了吧,你就说说你自己罢。有没有新对象了?」金玲端起一杯茶,轻笑着道,「我是最近麻将老是输,赌着也觉得没意思,来看看你呀!」「你看我还能有新对象吗?都三十三岁了,还有一个孩子,我可跟你不一样,哪像你那么年轻漂亮!」陈燕不无感概地说。

「我也三十岁了,你别乱说。你以前不是教过我要把握人生吗?我是想问一下,你现在怎么办?那地方想吗?」金玲道。

「哪个地方?什么怎么办?」陈燕一时没理解过来。

「还假正经哦!你刚生完孩子那会儿,不是跟我说怀孕那些日子憋死了吗?」「什么憋死了?你在说什么呀?」陈燕真的想不通。

「做爱啦!」金玲羞涩地大声道。

「哦,你不会说是鸡迈痒了,真是!」陈燕仿然大悟。

「那么难听。」金玲笑道。

「你别说难听,男人就是喜欢听!」陈燕一本正经地道,「其实,人真的都很贱!」「这倒是,那你到底痒了吗?」金玲深有体会,自己的老公还想让自己当妓女呢。

「痒啊!」「那怎么办?」金玲来了兴趣。

「凉拌罗!」陈燕戏虐地笑。

「什么凉拌啊?」「走,到我房里你就知道什么是凉拌了!」说着,陈燕站起来拉着金玲的手就向卧室里去。

陈燕的卧室挺雅致的,一张大床在入门的左侧,呈头北脚南的方向摆着。卧室很大,在床的对面是一个梳妆台和一个电视柜。再往左是靠窗的地方,有两张沙发和一个茶几。

陈燕关上门,走到电视柜边,拉出一个抽屉道:「金玲,过来呀!」金玲走过去一瞧,好家伙,陈燕跟自己的老公有一比,满抽屉的是色情片。

「这么多?」金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也算多,这是我比较喜欢的节目,其它的都在墙柜里呢!」陈燕得意地道。

「也不怕咸死你,看这么多色情片,不是越看越痒吗?」金玲笑虐着。

「是啊,是越看越痒,所以有时候只好找黄瓜啦、茄子啦来顶一顶了!」陈燕不无失落地道,「不然什么叫凉拌,都是小菜嘛,哈哈…」金玲随手翻了翻抽屉里的盘片,问道:「你都看什么片啊?介绍一下吧。」「我啊,生冷不忌。不过还是比较喜欢看西片,但西片都没故事情节,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呀,看西片主要是看那些男人的鸡巴,又长又粗,还有那些洋妞骚浪的样子。日本片也还好,主要是角色都是帅哥美女,关键是有情节,不过不容易买到顶级的就是了。这些片子大多是我前夫买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故事情节呢?」金玲耳边彷佛又响起周松的话--找很多男人来轮奸她--挺刺激的。
「我也说不上来,以前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故事情节。那时候,国栋(陈燕的前夫)说应该把自己融进影片中,想象女主角就是自己,那才有意思。」陈燕顿了顿,接着道,「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想象,他就告诉我,自己被很多男人轮奸,想象着自己的鸡迈被很多鸡巴操弄,后来真的觉得很刺激。所以,我比较喜欢看轮奸强奸的片子。你要不要拿几张回去看?」「不用,还是你留着好了。嘻嘻」「哎?你怎么今天老是问我这些三八问题呢?」陈燕很疑惑,「是不是跟你老公吵架,还是你老公不行了?没关系,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解决呢!如果你告诉我,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个密秘哦!呵呵呵…」「什么密秘?」金玲又好奇了。

「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哪能说这个密秘呢?是我的密秘哦!」陈燕笑着。

「…」金玲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是夫妻间的事,搞不好成了别人的笑柄那可不好办。

「你不说也行,那我说对了你就给我加分,说错了就摇头总成吧!再说,我的密秘可比你那些小事来得要紧呀!要不是你,我还不想听呢!」陈燕忍不住就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密秘,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这一年来我也有热拌,不仅仅是凉拌菜,嘿嘿嘿」「什么热伴?是不是有男朋友了?」金玲猜想。

「不知道怎么说,但不是男朋友,男朋友会发展成为老公,可是他们不可能成为我老公,呵呵」「他们?」金玲不明白,「不是一个人啊?」「是啊,很多个。大多数我都不知道他们姓什么!」陈燕掠了掠自己的长发。

「这是怎么回事?」「你先说你是怎么回事,我再告诉你!」陈燕很懂得保护自己,哪怕是在最要好的朋友面前,虽然知道金玲不会告诉别人,但多少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对自己总会有好处的。

「其实也没什么…」金玲沉默了一下,接着道,「最近我老公不怎么理我…」「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陈燕抢着道。

「不会的,他都没出去过!」金玲其实知道周松为什么不理她,但也不好说出来。

「不会是阳萎吧?那你可有得受了!」陈燕感叹着。

「不知道…反正就是没反应,愁死了」「会不会是你老是在做爱事说些不该说的话?」陈燕道。

「什么话不该说呢?」金玲倒也想知道,做爱事不该说什么话。

「比如说工作呀、钱呀,什么的!对了,你们现在都没工作吧?」陈燕象专家似的,叉着手问。

「嗯!」「我看差不多是这个事了,你们多久没那个了?」「两个多月了。」「什么,两个多月?亏你这么能忍,要是我早就去找姘夫了!呵呵」金玲是有苦说不出,要是自己去找姘夫倒是好办了。为了不在自己的问题上打转,金玲只好岔开话题:「你呢,你的密秘可以说了吧?」「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有热伴啊!」陈燕不经意地摸了摸胸部。

「有几个?」金玲没看到陈燕的动作,否则她一定可以发现陈燕的胸部跟一年前比大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有几个,很多吧。」「很多?多到什么程度?不是男朋友,那是什么?哪有这回事!」金玲摸不着头。

「算是嫖客吧。」「什么?」这句话让金玲非常意外,这句话同时也表明一点,陈燕是妓女。她又想起周松的话--要你去当妓女--她忽然觉得当妓妇并不是很遥远的事,好像快要降临到自己头上似的。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陈燕觉得金玲的表现更意外,但她并不知道金玲是因为自己的老公有这样的想法,「你可别告诉别人,包括你家周松!不然我可惨了。」「哦…哦…」金玲呐呐地道。

…后来,陈燕教了她好些招术,以便让周松能重振雄风。但是金玲却心不在焉,近晚了,金玲便告辞了。

金玲回到家里,周松仍在摆弄着计算机。以前她很担心周松凭借计算机在网上找情人,总是习惯性地凑到屏幕前看看。

周松正在看一封电子邮件:

淫妻先生:

你好!

看了您发表的文章,深有同感。我也是一个淫妻爱好者,我也喜欢淫荡的老婆在我面前被一群陌生男人轮奸。我老婆也正好非常淫荡,她特别喜欢做爱,她是个小学教师,人又漂亮,身材也性感,挺受欢迎的。据我所知,她被除我之外的21个男人操过,现在还和其中的五、六个男人保持着关系。就像你所说,我也曾建议她去当妓女,她说怕得病,如果能安全的话,我想她真的会去当妓女。

我和你不同的只是你没有现成的淫妻,而我却有。我现在的近期目标是让我老婆被100个男人操,致于长远目标跟你的文章所写的一样,让她成为一个淫妇,成为一个无性不欢的公用厕所,让任何男人在她的淫洞里留下纪念品。

如果可能,你也帮我介绍一些干净的嫖客吧,一方面我想尽快实现老婆被100个男人操的目标,另一方面我打算让我老婆尝尝当妓女的感觉,肯定非常刺激。至于收费就无所谓了,卫生是最重要的。你也知道当妓女可不同于红杏出墙,被熟人知道了不好办,所以才请你多多关照,毕竟你介绍的人肯定不认识我们。

我在大连,如果有机会欢迎你来操我老婆,我肯定让她洗好骚穴,净候你的大吊。

随信附上妻子的照片,请笑纳。

绿帽王不少,不过,这女人还真的挺漂亮的呢!

「看够了没有?」周松这冷冷声音,把金玲拉回现实,她就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值得周松大动肝火的。

「谁看你的垃圾了!」金玲没好气地说,放下手提包后径直去了厨房这一整夜,金玲心里总想着那封邮件,上面写的是事实吗?难道妻子让别的男人操真的会让男人感到兴奋与满足吗?那个绿帽王真的是绿帽王,竟还有近期目标和远景规划,而这目标和规划竟是让自己戴上更多的绿帽子?

金玲决定仍旧去找陈燕,和她谈谈周松的事,当然不能让陈燕知道周松有这种淫妻的兴趣,于是从周松收藏的色情小说中选了一本<淫妇娜娜>放在包里,便早早地出门了。

「燕姐--燕姐--」金玲到陈燕家门口时已经十点多钟了。

「谁呀?」陈燕似乎还没睡起,打着哈欠地出来开门,「我道是谁呀,怎么这么早呀!」「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晚了还不起床啊!」金玲进门把手提包甩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道。

「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在晚上都忙得很呀!」陈燕拢了拢半透明的睡衣。

金玲抬眼瞄了陈燕一眼,在半透明的睡衣下,赫然可以看到坚挺的双峰和妙漫的黑森林,从她这个角度看,在陈燕并不茂盛的阴毛下的阴户张开着一裂暗红色的阴唇--她竟然没穿内衣:「不会吧,这么性感?」「这有什么!你过来吧,我去洗刷一下。」陈燕关了门,便走回卧室,她的卧室有独立卫生间。

金玲跟着进了卧室,在床上坐下,陈燕径直走进卫生间。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陈燕在卫生间里问。

「无聊呗!」金玲看了看房间,总觉得有一股男性的气味弥漫着,便站起来在四周巡视了一下,终于在靠窗的那面床边的一个纸篓里看到几团面纸和三个湿乎乎的保险套,便道,「我今天是专程来向你学习的。」「学习什么?」陈燕正在刷牙,含糊地道。

「学习勾引男人啊,呵呵」金玲笑道。

「你不怕你老公抓你的奸啊!」陈燕也笑了。

「怕还来干什么!」金玲决断地道。

「不简单哦,是不是也寂寞难耐了?」陈燕应和着。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啦,呵呵,开开玩笑,别当真了。昨晚上忙什么啊?呵呵,是不是勾引男人了?」金玲瞄了瞄那纸蒌,她很想拿起那些保险套来看看,别的男人的精液是什么样儿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那个男人一定很厉害吧?」金玲不无羡慕地道。

「哪个男人啊?」「你勾引的那个男人啊!」「你怎么知道他很厉害?」陈燕从卫生间里探头看了看金玲,见她正盯着那纸蒌,不禁笑道,「你是说那些套子啊,鬼扯!」「哦…」金玲的表情像是被抓到的小偷似的,脸刷的红了起来,辩道,「没…没有的事…」「别不好意思,我看你是春心大动,不,应该说是空虚难耐,嘿嘿…」陈燕拿着毛巾从卫生间里出来,一边擦着脸一边接着道:「别不好意思,人之常情啦。那些套子不是一个男人用的啦。」「不是一个人用的?那…」金玲也猜想到了,但她还是难以接受。
「呵呵,告诉你没关系,是四个男人。不过他们都很厉害,这点你倒没说错。」陈燕很享受地道。

「是谁呀?」金玲下意识地道,大凡这种事情总想刨根问底。

「是这样的,他们都是外地人,我只认识其中一个人姓黄的,名字就不知道了,其他三人是他老乡,在我们边上这个工业开发区的工地里当民工。你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老粗,不但人粗,那根也粗,大多是离家弃子的农民,常年没办法回去,除了干粗重活,就是召妓嫖娼。」「你真行,也不怕被插坏呀?」金玲不无羡慕地道,「你是怎么开始做这行当的呢?」「你也认识何媚吧?听她说经常跟你一起搓麻将的那个,你也应该听说过她开娼寮吧。」陈燕用毛巾甩了甩头发,转身走进卫生间披好毛巾。

金玲看着陈燕的大屁股摇摆着的样子,不禁脸热起来:「你先把衣服穿好吧,不然若又有人来找,那可不好。」「没关系,很久都没人来找我了,有也是那些急色的野男人,嘻嘻。」陈燕笑嘻嘻地走出卫生间。

「那何媚我是认识,不过你又是怎么会…」「前年,我刚离婚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一开始都是自己凉拌的,有一段时间真的是忍不住了,说真的,那时候看到男人就希望男人来强奸我。呵呵,后来是海霞介绍我认识的,那时她约我一起去打麻将,在麻将桌上认识何媚的。

听她说,她手下的那些小姐生意不错,月收入近万元呀,而且还供不应求,她还透露有些本地美女也在干这行,当时我就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干。」陈燕顿了顿,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护肤霜开始化妆,「其实大家都很好奇,但都不敢问,于是我就问她,那些小姐也不怕得病。何媚说,其实在我们这种地方想有病都难,你道为什么,因为她开的这种按摩店是消费较低的,真见过世面的是不会来的,而能来的都是那些民工或打工仔什么的,没接触过外界的其它因素,再说要打炮的话一般都戴套,所以根本就不怕。

跟何媚接触了几次,觉得她这人也挺信用的,不该说的她也不会说,那时她也了解我的处境,还跟我提起要不要兼职一下,一开始我也是遮遮掩掩的不干,后来看她说得那么体贴,自己又觉得很空虚就答应了。

何媚的发廊也有按摩,按摩女也会接客,所以倒不需要我去那儿坐台,都是待妓女不够用了才会招呼住家少妇前去,只要把自己的照片留在那里,而不用去当肉鸡,任人挑选,待到嫖客选中她之后才去;何媚为了自身安全也挺照顾这些我们的,一般都是外地人来此消费时才让她们去接,本地人都是用那些坐台的按摩女,但抽成就比那些坐台女要少些。

发廊本身的档次就不是很高,所以来这里的一般都是外地的打工仔或是民工什么的,按摩每30元/45分钟,其中小姐和何媚各得50%;打炮一般要100元,何媚得60%。

这是一般的情况,但对于象金玲这样的住家少妇,何媚要抽取70%,因为是住家少妇,出来接客一般只是为了填补欲求不满,况且自己在朋友的发廊里接客,总有把柄在人家手上,想拿多也不行。也就是说我被男人操一次也只能拿到30元钱,但在这个城市里,外来人口太多了,欲求不满的人也太多了,所以一个月下来也能赚到近万元。」「那何媚不是赚翻了?」金玲瞪大眼睛,她怎么也想不透被人操的收入竟然比没被人操的少得多。

「那还用说。那么多小姐,我所知的就有6个,每个人每天接2个男人,何媚每天的收入就有720元,还有像我这样的,她每天的收入都有一千多元呀。刚开始,我也是太久没有操了,每天接五六个,你说,她从我身上每天就可以赚多少钱呀!」「三四百元!」「就是啊,后来我也学乖了,我跟那些嫖客说以后想我了就打电话给我,渐渐地我的客人也少了,去年我就告诉何媚说不再去了,她也知道我前年一年赚了不少,也没想到别的地方去,嘿嘿」「那你赚了多少?」金玲好奇的问。

「一栋跃层。」「那是多少?」「也不多,就三十几万吧。」「这么多?一年?」金玲不敢相信。
「一年还不多吗?没有月经的一年呀,天天被男人操,多的时候一天七八个,少的也有四五个,几乎快被操坏了呢。」陈燕吸了口气,彷佛就在昨天发生的事。

「你顶得住啊?」金玲无法想象一天被七八个男人操是什么样子的,但她知道没有月经是因为吃避孕药的原因。

「有什么顶得住顶不住的呢,女人生来就是要给男人操的,谁操还不是一个样。别提多爽了,有好几次都虚脱了。」陈燕沉侵在快感的回味中。

「我被老公搞一次就一个礼拜不想,你真行啊!」金玲由衷地佩服。

「那是你不懂得享受,我现在没这么多人操还真受不了呢,怎么样,你想不想也参一腿?我可保证肯定舒服死了。」陈燕笑着托了托自己坚挺的乳房道,「操穴还有一个功能哦,就是健胸。」「真的假的!胡说八道,呵呵」金玲也笑了,「我今天拿了一本我老公收藏的小说给你看,他很喜欢这本小说。」「什么小说?你知道我不怎么看书的。」陈燕道。

「你会喜欢的啦,色女,嘻嘻」金玲说着,起身转回大厅取书。

很快,金玲拿着书递给陈燕。陈燕看了一下封面,笑道:「你老公也喜欢看色情小说呀?」「哪个男人不色情,女人像你这么色的倒不多!嘻嘻」「去你的,你不色来这里找我干什么?」「对了,你说四个人怎么只有三个保险套啊?」金玲心里都想着那些个保险套。

「你可不知道那些男人有的是干劲,昨晚上把我操得天昏地暗的。一开始都没戴套,每个人在里面放了一泡,第二轮觉得太松太润了,就戴上套子,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样子还没结婚吧,说喜欢鸡迈里湿湿的感觉,所以他始终都没戴。」听着陈燕的话,金玲的下体不断地传来麻痒的感觉,便道:「我上卫生间,中午在这里吃饭了,你可得请我!」说着金玲走进卫生间,反手关上门便迫不急待地脱下裤子,内裤已湿了一大片,粘粘稠稠的,赶紧扯了块纸巾,擦拭起来。

「怎么那么久啊!」陈燕在卧室里叫着。

「就好了。」金玲急忙把纸巾往马桶里一丢,「唰」的一声冲了水,提起裤子便开门。

「是不是痒了啊?阿松昨天有没有搞你呢?」陈燕道。

「哪有!」金玲羞怯地道,「没有!」「男人都很犯贱,摆着老婆不用,你也别亏了自己呀,不会找个情人,呵呵」「怎么找,我可不会。再说,让别人知道了怎么办啊!你倒是教教我怎么让我家周松强起来是正经!」「挑逗他啊,撒娇啊,别告诉我说你不会!」陈燕瞪大眼睛像在看一个外星人似的看着金玲,在她的记忆中,金玲应该比任何人都会撒娇才是,「上床前喷些香水,穿些性感诱人一点的内衣,照你丰满的屁股,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想上你。」「…」金玲无言,就像周松说的,在婚前她还会做这些事,婚后只是每天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根本没有一点想可爱的样儿,也难怪周松看到她就火大。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婚前还能主动配合,婚后倒像在履行职责似的一点没有主动的意思。

「周松也真不错,都不在外面捻花惹草的。倒是你自己,这种事情我也帮不上你,看着办吧。我去做饭,吃过之后,我们看看股票行情。」「股票?你也炒股?」「不炒股那干什么?我这叫欲盖弥彰,若不炒股,这么多钱哪里来人,别人肯定会怀疑,对不对?谁也不知道我炒股是赚还是赔,这也正好说明我这些钱的来路是正经的,嘻嘻」陈燕倒是明白人。

「哦,我明白了,这么一炒的话,别人也不会想到你是靠买逼赚钱。你好聪明哦!」金玲是由衷的佩服道。

「才知道呀!去年还会往股市里跑,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在炒股了,就买了一台计算机在家摆摆谱,也不用天天去看股市行情,偶尔去听听别人怎么说的就行了,反正在股市里我投得也不多,无所谓亏赚。哎,你不是说你老公炒过吗?瞧你老公那聪明劲儿,说不准让他帮我炒一炒还真能赚呢!」到了近傍晚的时候,金玲便离开了。之前还特别叮嘱陈燕要看看那本小说,明天再来跟她聊天。

而这两天,就金玲的到访以及她的言语,陈燕也看出了点大概,心里便有了异样的想法。陈燕自忖着,以前自己是在别人的店里当妓女,何不也拉金玲下水,在自家里让金玲也接接客,一方面她也知道了自己太多的密秘,虽然相信她不会告诉别人,但难保不会告诉周松,而周松也难保不会告诉他的朋友,最好的方法是拉金玲下水,这样周松也不好说;而且,看金玲这两天的样儿,根本就是思春了,否则也不必老是盯着那些个保险套。

心下思定之后,便翻起小说看了起来。这一看,更让陈燕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本<淫妇娜娜>是周松从网络上下载下来的,然后编排一下便打印出来,因为这书里的娜娜就是周松一直渴求的淫妻的最佳典范,所以他一直要求金玲多看看这本小说,而金玲也想通过此书了解陈燕的看法。

陈燕看着书,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阴,心里想着:也许周松喜欢淫荡的女人,现在的关键是从金玲那里了解一些周松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