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感生活[1-68][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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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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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那个下午的冲动

也许,陆老师只当我是孩子,或者只当我是她的学生,在我面前,她并没有
注意一些细节,也没想到她随意暴露的风光,已经把我的目光如磁铁一样吸住了。

陆老师已经把毛衣脱了下来,她发觉了我眼神的异样,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我情不自禁地说:“陆老师,你真美!”陆老师妩媚地一笑,说道:“是吗?

陆老师长得好看吗?“可能是我接触的女孩较少,对女同学也没怎么注意,
以前的一些老师,基本上是男教师,偶尔是女的,也是中年女教师,因此,实事
求是地说,陆老师的魅力,在我的心目中,确实是非常漂亮的,这是一种有别于
我同龄人的神采。

童年的时候,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我只感受到母亲的温暖,而没有注意母
亲的容貌。少年的时候,我睡一张单人床铺,但和父母依然在一个房间,有时半
夜起来小便,会突然发现父母的身体,重叠在一起,那时就觉得很好奇,不知道
父母亲在做什么?也曾有几次,母亲擦洗身体的时候,被我撞见过,母亲会迅速
地用手或布,挡在身体的前面,我不懂母亲在我面前要隐饰什么?自从我有了遗
精,又读到了《生理卫生》,我才明白,原来女人的身体,是和我们男人完全不
同的。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陆老师,很像一个饿极的人,见到了渴盼以久的面包。陆
老师捕捉到了我的神色,但没什么表态。她把手叉在腰间,做了一个体操动作,
笑道:“坐久了,起来活动一下,会感觉很舒服。”我在陆老师的动作中,看到
了她优美的曲线,她的胸、腰、臀,都是那么的妙不可言。我很想知道,陆老师
衣服里面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在这个特定的环境内,我不知哪来的胆量,
我说:“陆老师,我能看看吗?”陆老师起初有些不解,问道:“李明,你想看
什么?”我想,这里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顾不得难为情了,就算我说错了
话,相信老师也不会怪我的。我说:“我想看看你的身体,和书上讲的是不是一
样,好吗?”“哦?”陆老师怔住了,她大约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提出这个十
分滑稽可笑、又非常无理的要求。

我以为陆老师会责骂我,可是她没有,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本来也有点顽皮
和试探的意思,没想到陆老师居然同意了,这太出乎人意料,又太让人喜出望外
了。我看到她有点羞涩地笑了笑,望了望窗外,走到了我的身边,温柔地说:
“今天下午,就我们两人留在学校,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但
是你别乱动,好吗?”虽然我不太明白乱动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我
猛然直起了身,毫不畏惧地抱住了陆老师。我感到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紧贴在
我的胸膛上,使我有点麻酥酥的,心里也像有只兔子在撞,砰砰地乱跳,我感到
身上有点发热。我已经16岁,身高已长到1 米65,比陆老师还要高一点。她的脸
贴在我的脸颊,我感到有点汗津津的。

陆老师抚摸着我的头发,她那双温柔纤巧的手,从我的后脑勺,摸到了我的
耳朵和眼睛。我的手不安份地在她身上乱摸着,陆老师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对
我充满了诱惑力。让我开心的是,陆老师并没有反抗我的举动,我看到她面色潮
红,眼神迷离,像喝醉了酒一样。在那一刻,我就像一个疯狂的流氓,我已沉浸
在狂热迷乱中。今天,我希望陆老师能教给我更多的知识。忽然,我觉得我的嘴
唇被堵住了,是陆老师的嘴唇亲在了我的嘴上,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我差点叫
出来。那柔软的湿润的感觉,瞬间淹没了我,既让我觉得清新,又让我感到窒息。

陆老师轻柔地在我的嘴唇上滑动,就像蜻蜓点水,在我的心里挑起了水波。

当她的舌头伸进我的嘴里的时候,我品尝到了一缕清甜,就像啜饮荷花叶上
的露珠,我甚至感到咽下了她的唾液,但不觉得恶心,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
心情快乐得就想纵情高唱。

我不知道亲吻,会有如此神奇的魅力,竟然使我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不
知怎么的,我的下身,也有了强烈的反应。刚学到的《物理》与《生理卫生》,
使我知道自己的阴茎,发生了物理反应,它正在发热、变粗、变硬。我只觉得心
里既非常舒服,又有点燥热。关于我的嘴唇的敏感,我应该感谢陆老师,正是她,
给我开启了这扇窗户,使我明白我的敏感点在哪里?只要进入亲吻状态,我的下
面就会有反应,比直接抚摸下面更为灵验,这在我以后遭遇的女人中,更是屡试
不爽。陆老师在这方面给我的点拨,可谓是功德无量。

我笨拙地解着陆老师衬衫的纽扣,也许是慌乱,也许是没有经验,就几个纽
扣儿,我也解了好一会儿。我还把她的乳罩,往上扯松了。我目瞪口呆!我看到
了两座山峰,还有镶嵌在山峰上的两粒红玛瑙,还有一条深深的乳沟,下面是圆
润白皙的腰,一个小巧的肚脐眼。我的眼睛没有片刻离开,我把头贴在她的胸脯
上,嘴唇碰到了她温热的皮肤,我闻到一种如桃花盛开时的馥郁的香味。我有点
神魂颠倒,双手抚摸着丰满的乳房。陆老师身体有点颤抖,但她搂着我的头,把
我压得更紧。我的嘴唇触到了红晕的乳头,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陆老师嗯
地呻吟了一声,把我搂得更紧了。我感受着心情的激荡,我的心里既惶恐不安,
又是甜滋滋的。我扭动了一下头部,我怕陆老师搂得那么紧,我会闷在她胸脯上
憋死的。

陆老师的胸脯,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我的心砰砰乱跳,
却不再紧张。我如同一个婴儿,熟睡在母亲的怀抱,一边的脸紧贴在她温热的胸
口。我听到了她咚咚的心跳,也闻到了淡淡的乳香。的确凉衬衫的布,在我脸上
云一样地飘过,确如盛夏凉风拂面,但不足以吹熄我心中燃烧的火焰。我的火焰,
已不是熊熊燃烧的明火,却好比是煤炭深处蕴藏的热量,只要捅一捅,就会劈劈
啪啪地爆出火花。我的手在陆老师的后背和腰间游离,光滑的皮肤,还有那种和
我身上一样的体温,使我的心,如同向日葵一样灿烂开放。我抱着陆老师,就像
抱着儿时的一个梦,一个彩色的秘密的梦。

我的头往下移,停留在陆老师的小腹部,我可以感觉到,她单薄的裤子里有
一条紧绷绷的内裤。我的脸高烧一样地烫,仿佛可以把陆老师的裤子点燃。我还
真希望能把她的裤子烧掉,那样就可以欣赏到她的“庐山真面目”。我贴在那儿,
我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是一种粮食发酵的味道,还夹杂着菜花般迷人的幽香。

语言有时候真显得多余,只需有动作就行了。我有点像调皮的小牛,在她的
大腿处轻轻拱着,如同在奶牛身边撒娇。我觉得女人的身体太神奇了,有高山,
有峡谷,如同天使一样,召唤着我们跟她飞向天堂。我很想知道,同样是女人,
陆老师的那里,和我看过的张燕的那里,会有什么不同?

我流连在陆老师的大腿上,幻想自己是一只林间小鸟,聆听着溪水叮当,欣
赏着绿肥红瘦,我深深地陶醉了。我刚想进一步动作,把陆老师裤子上的皮带解
下来,因为这时,我已不怕她的拒绝了,我得到了一个信息,陆老师她会顺从我
的。忽然,我听到了“嘟嘟嘟”的敲门声,陆老师身体一个激灵,我心里在想:
是不是有人来了?果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李明,李明你在里面吗?陆
老师……”原来是张燕,她不是去看电影了吗?想必她已看完了电影,怎么还回
到学校呀?这不是兜远路吗?她是想和我一起回家吧?哎,她也太讲义气了吧?

真的每天和我一起上学放学,一天也不分离吗?我离开那个鸟语花香的梦境,
胡乱地整理一下皱乱的衣服,走过去想开门,心里还在埋怨这个敲门,来得真不
是时候,破坏了我的好事。

我同时看到陆老师脸色涨得通红,神情很慌乱。她来不及系上衬衫扣子,就
快速地跑进隔壁的值班室,躺在床上,一手掖过被子,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脸
也没露出来。我把门打开了,看到了焦急而疑惑的张燕,还有张燕背后明亮的阳
光。我仿佛如梦初醒,刚才在室内的一切感觉,顿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问道: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走?”张燕说道:“我猜想你还没走,就来学
校了,到教室里一看,果然你的书包还在。陆老师呢?考卷批完了吗?我得了多
少分?”我说:“陆老师在里面,考卷还有一点没批完,你这次考了95分。”张
燕表示了怀疑:“怎么还没批完?现在都快下午四点了,你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

上次我批,不是一个小时就批完了吗?那陆老师呢?她去哪里了?“

我当时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对张燕很自然地撒了谎,我说:“陆老师她病了,
身体不舒服,正躺着呢,我一个人批,当然慢了。”“哦。”张燕关切地说:
“那我去看看陆老师。”说着就走了进来,一看值班室的门开着,床上的被子鼓
鼓的,像是躺着人,张燕就叫道:“陆老师,陆老师!”床上没有反应。我说:
“陆老师可能睡着了。”张燕说:“那我们要不要去叫别的老师?戴老师的家近,
我们去他家吧!”我说:“不用了吧?陆老师说头晕,睡一会儿就好了,等会儿
有老师来值班,应该没事的,张燕,要不我们先回家吧?”张燕点了点头:“那
好吧。”我对着床上佯装睡觉的陆老师说道:“老师,我们先走了。”张燕拉了
拉我说:“你不是说陆老师睡着了吗?你说话她能听见吗?”我说:“我们回一
声,是出于礼貌啊。”

说实话,我很感激陆老师,因为是她,告诉了我最初的生理知识,也是她,
让我尝到了亲吻的滋味,她可以说是我性知识的启蒙老师,是我的领路人。然而,
她也让我产生了深深的困惑,我是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学生,我的确对她的身体充
满好奇,但我的自控能力很差,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办?陆老师她毕竟是我的老
师,比我年长,也比我懂得多,可她也放纵了自己,并没有阻止我,使我产生了
得寸进尺的侥幸心理,还差点扒了她的裤子。她的这种举动,在我清醒之后,是
感到很“下流”的,甚至是有点“大逆不道”的,如果用我们村里妇女的俚语说,
是有点“不要脸”的。如果不是张燕的及时出现,我的童贞和老师的清白,都会
同时毁掉的,这样的后果,不是太恐怖了吗?

陆老师第二天就不辞而别了,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原因。很多年来,我并没
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一直以为那天下午,是陆老师诱惑了我,因为是她故意
叫我留下的,虽说是我出于好奇心和冲动,才脱了她的衣服,但她是老师啊,怎
么能让我为所欲为呢?直到有一天,当我看到都德说的一句话:“哪个少男不钟
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我才恍然大悟,我才理解了陆老师那天的行为。陆老师
当年25岁,还没有男朋友,作为一名成熟的女性,她虽然是老师,有着很多理性
的克制,作为老师,她更有很多道德的约束,但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性,也渴望
爱抚,甚至渴望身体的接触,对异性世界同样充满好奇,这从人性的角度讲,她
的行为虽有点离谱,但并没有错。也许是我和她走得比较近,所以她选择了我。

人们通常对男教师非礼女学生比较宽容,但对女老师“调戏”男学生,却有
很多的偏见。当然,陆老师对我不是爱情,而很可能是她一时的冲动?



五、思念邻家女孩

陆老师的突然离去,使我们初三(1 )班,陷入了无政府状态。陆老师是我
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还有两个月,我们就要面临毕业和中考,在这紧要关头,
一下子失去她,就像一群孩子突然失去了娘,乱成了一锅粥。在这个时候,学校
要想临时招聘一名新教师,显然是不现实的,就是有人想当老师,他们也不愿意
“临危受命”接这个班啊。

于是,剩下来的两个月里,语文课,几乎都成了自习课,而没有老师监督的
自习课,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情况?别的任课老师自顾不暇,谁还来关心我们?想
起前不久学过的《最后一课》,都德笔下的老师,显然比陆老师要高大和高尚得
多。张燕私下里问过我:“知不知道陆老师为什么离开?她留在学校的最后时光,
可是和你呆在一起呀!”我分辩说:“我怎么知道她会撇下我们不管?我又不是
她肚子里的蛔虫!”张燕高深莫测地说:“这可是一大悬案哦,相信迟早会水落
石出的。”

我原本想,只要我和陆老师都守口如瓶,不说出来,也许,世界上不会有第
三个人知道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可是,有一句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
的墙”,我担心早晚有一天,会被人知晓的。不过,那是将来的事了,我现在也
没有必要多想。

时间是不等人的,它会在你毫无防备时,从你身边溜过。很快,我们经历了
毕业考试和中考,在这一年的七月初,领取了初中毕业证书,我们这个初三(1 )

班,作鸟兽散,带着各自的表情,带着收获或伤感,各奔东西。

新的暑假生活开始了,但这个暑假我过得并不快乐,因为预感这次中考,我
的成绩不是很理想。中考是当时的我们,面临的第一次人生转折。没考上,意味
着回家务农,或者去乡办厂当工人;考上了,也就意味着从此跳出农门,意味着
锦绣前程。

七月,正是农忙,小麦和油菜都脱粒了,田野里是一片葱绿的秧苗。“稻花
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可是,丰收的喜悦和乡村的诗情画意,并没有给
我带来快乐的心情。种田的艰辛和喜悦,只有身为农民的父母亲们,他们才是体
会最深的,我是农民的儿子,可他们并不希望我继续他们的历程,他们希望我走
出农村,创造属于自己的幸福天地。

种田的收入毕竟是有限的,农村里的生活,还停留在脱贫阶段,远远没有致
富,我们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家用电器,也就是电风扇和收音机,有的结婚人
家,刚开始出现把自行车、缝纫机、录音机当嫁妆的,偶尔有的人家,买了黑白
电视机,一个村上,也就一两家。

我们家也有一台收音机,是去年买的,上了初中后,很少看小人书了,收音
机陪伴我渡过很多美好的夜晚。广播剧《夜幕下的哈尔滨》、长篇小说连播《便
衣J.C 》、苏州弹词《珍珠塔》、《玉蜻蜓》等,就是我在收音机里接触到的。

不过,暑假后没几天,张燕家买了一台14英寸的孔雀电视机,那会儿正在播
映连续剧《上海滩》,每天晚上,我都要到张燕的卧室去看电视。她的房间常常
坐满了人,除了我,还有她的父母,还有村上的一些亲友和小朋友。

夏天的农村,白天苍蝇多,晚上蚊子多。晚上,我们会在裸露的手臂和小腿
上,抹上驱蚊油,然后,人手一把大蒲扇,啪嗒啪嗒,走家串户,乘风凉,拉家
常。我也会听到一些关于大人的风流韵事,谁家媳妇夜里听到敲窗户声,谁看见
了王家老大和徐家女儿勾勾搭搭,说得眉飞色舞,活灵活现,听的人要么窃窃私
语,要么哈哈大笑。我还听到,村上有个叫易玲玲的女人,她是金家的老婆,是
个风流娘们,村上结了婚的男人,基本上都和她睡过觉。经历了和陆老师的一幕
后,我对男女之间的事,也有点似懂非懂了,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有没有和那个易
玲玲睡觉?我没敢问,怕他一巴掌把我打晕了。

暑假里还发生了一桩趣事,让我听了也忍俊不禁。一天夜里,大队会计加班
回家,路过村边的那座木桥时,遇到了守候在此的金家的媳妇,于是,他们鬼鬼
祟祟地去了金媳妇家,没想到,他们的行踪,被桥边一户人家的男人上茅坑时看
到了,于是他去通知了正在押宝赌博的金家男人,金家男人回去堵了个正着,大
队会计顾不上穿衣服,光着身子落荒而逃。接下来发生的,是金媳妇被她男人狠
狠揍了一顿,而大队会计也被撤了职。当时的气候,普通老百姓可以通奸出轨,
而有点地位身份的人如果让人抓住生活作风的把柄,不但会丢了乌纱帽,甚至还
会身败名裂,遭人唾骂。

我因为晚上看了电视,也因为心情不好,每天上午睡懒觉,有时睡到中午也
不起床。从七月中旬开始,张燕每天上午到我的卧室来,有时催我起床,有时和
我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我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话题,和别人无话可说的,和
张燕在一起,却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她还看我穿着裤衩起来撒尿,还和我开玩
笑说:“让我看看。”我当然没给她看,我对自己那“能屈能伸”的玩意都不大
在意,我怕她看了会吐。

我想,十六岁的张燕,身体大概已经发育了。我看到她的眼睛更加漂亮了,
水汪汪的,如一泓清泉;她的屁股变得又圆又翘,摸上去一定富有弹性;她的胸
脯没有陆老师的丰满,是那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样子,把她那件花衬衫撑起
了两个粽子般的尖角。其实,我也注意到张燕有时也会偷偷地瞄我。不知从什么
时候开始,早晨我会有晨勃现象,当我从被窝里出来,站在床踏板上,准备穿裤
子的时候,我会看到她不时地瞄我的小腹,还会莫明其妙地脸红。也许是从小就
在一起的缘故,在张燕面前,我没有羞涩感,哪怕叫我赤身裸体地面对她,我也
会十分坦然的,只怕不坦然的是她,所以我也不敢尝试。

张燕时常还会提起陆老师,猜测她可能离开的原因,可惜她猜测的理由,都
是牛头不对马嘴,让我暗自发笑。有几次,我不忍心她胡乱猜测,差一点说出真
相,但话到嘴边,还是让我生生咽下了。我从小就敬佩周总理,他是一代伟人,
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且不说他的丰功伟绩,据说他临终时,为了顾全大局,仍
然保守了很多秘密,包括对妻子邓颖超也没有透露,我真佩服他!这充分说明,
有的秘密,是不能说出来的。

七月下旬,录取通知单下来了,张燕被南京邮电中专录取了,而我,由于分
数没达标,将留在镇上念高中。当时,读中专是很吃香的,只有成绩特别好的人
才能被中专学校录取,因为上了中专,读了三年后,就可以参加工作了,而且工
作还相当好,比如邮电局、银行、电力局、会计、供销社等,都是一些待遇不错
的事业单位,十分让人羡慕。我由于英语和化学的成绩不太理想,没能考上中专。

我和张燕之间,也第一次拉开了距离,不但是中考成绩,包括以后的学习和
工作,也将不得不分开了。十六年的朝夕相处,一旦离开,我真的很舍不得。

暑假越来越短,我和张燕都明白,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以后,我们要
各走各的路了。晚上,我在张燕家看完了电视,常常是最后一个恋恋不舍地离开,
很奇怪的是,我在张燕家是很少说话的,而她似乎也默认了这种习惯。白天,张
燕会长时间地和我呆在一起,她留在我的房间里,我们看书,聊天,听广播,有
时连中饭也忘了吃。我不再去钓鱼了,我和张燕也不再一起去游泳了,我们就呆
在房间里,说说笑笑,过了一天又一天。

八月下旬的一天下午,张燕来了,她送给我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还有一支漂
亮的钢笔。那本笔记本有五百多页,是我当时见过的最厚的;那支钢笔是永生牌
的,今天我依然保存着。张燕满怀深情地说:“再过几天,我要去南京的学校报
到了,我们不能再一起上学和放学了,也不能在一起聊天了,送你这本笔记,希
望你不要放弃自己的爱好,把你的感想、你的日记、你的文章,都写在这上面,
寒假和暑假,我回来会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的;送你这支笔呢,是想让你用这支
笔写作,还想让你常常给我写信,你是我心目中,最要好的朋友,直到永远!”



六、同床共枕的对象

我没有想到这次和张燕分别,会从此决裂十几年;也没有想到她送我的这本
笔记,以后她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因为,开学后没多久,我家和张燕家,发生了
一桩谁也不想见到的意外。发生意外时,我不在家,由于家里到镇上的中学,步
行要一个多小时,为了每天早上不迟到,我就住校了,到星期六下午才回家。

高一的期中考试刚考完,我感觉自己考得还行,挺高兴的,回家的时候,用
省下来的零花钱,买了不少生的馄饨。读书挺费钱的,我知道父母挣钱不容易,
所以,平时一直省吃俭用的,除了学习用品,我连课外书也不舍得买了,父母给
我每个月30元的零花钱,月底总能省下好几块。知道妈妈喜欢吃馄饨,说它味道
鲜,我就买点生的,带回家自己煮。我顺路先到了外婆家,外婆一见我,就告诉
我,家里出事了,说我家和张燕家差点打起来。我不信:“怎么会呢?我家和她
家关系好得很啊!”外婆说:“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先回家吧。”

回到家里,才知道果然出事了,出的还是大事,我家和张燕家合用的那堵山
墙,倒塌了,不但我的卧室没了,墙壁还压伤了她家的二舅,正住在医院里呢。

我家原有的三间平房,只剩下了两间,我房间里的床啊椅啊写字台啊,也都
被水泥梁砸坏了。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张燕家的三间平房,下雨时经常漏水,四周的墙壁,
被水洇得墙灰都脱落了,屋内还发霉,张燕家就想重新翻造一下,可是,这次张
燕的父亲不想和我家合用一堵墙了,就傍着墙基挖下去,想挖掘一条和我们并列
在一起的地基,然而,以前的墙基用的都是不规则的石头,泥土被挖空了,石头
就发生了滑动塌方,那堵山墙就倾倒了,我的卧室的屋顶也塌了下来,乒乓山响,
把在场的人都吓得半死。然后,就发现张燕的二舅被墙砸中了,他那时正站在地
基中挖土,来不及躲闪,人当场被砸晕了,马上有人开船送了医院,没想到他的
脑部严重受伤,居然没救过来,人死了。

张燕家也停工了,张燕的二舅突然出了意外,谁也接受不了,可丧事还得办。

接下来就是责任和善后问题的处理了,如果我父母和张燕的父母能够心平气
和地坐下来商量,事情也就不会弄得那么僵。我父亲先找过去说:“我家李明的
房间倒塌了,你们要负责搞好吧?”张燕的父亲来气了,他说:“你还说呢,要
不是你们家的屋塌了,张燕她二舅能死吗?就是你家的墙把他给砸了,你们要负
责他的医药费和丧葬费!”那堵墙本来是两家合用的,当时砌的时候,也是两家
各出一半的砖头,而这次张燕家翻建房子,张燕的父亲说:“那堵墙我们不用了,
那砖头我们也不要了,就归你们了,我们就在旁边挨着重砌一堵墙吧。”这本是
挺好的事情,没想到就出了意外,闹得高兴事走了样,两家相互指责,还撕破了
脸。

后来,还是村里出面,要求我们两家,房子自己修,屋也自己造,谁也不用
为对方负担责任,张燕二舅的丧葬费,由张燕家负担。半个月后,张燕家的房子
翻造一新,并且,在她家和我家的屋场交界处,打了一道围墙,彻底阻隔了和我
家的通联。我的卧室也重新搭了起来,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两家的关系,
再也没有修复,那么好的邻里关系,就因为这次意外,变得谁也不认识谁。

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那是意外,又是大人的事,作为子女的我们,
没必要掺和,应当不会影响我和张燕的关系,我还希望她和我,能发挥调解作用,
使两家重修于好。于是,我在给张燕的信中,把最近发生的情况说了一下,也把
希望我们能当和事佬的想法说了,请她不用担心,安心在外读书,就算大人不和
睦,但我们依然是好朋友。然而,这次张燕没有回信,很出人意料,因为她回信
一向很及时,往往我的信寄出三四天,就能收到她的回信,而我倒是懒的,半个
月才写一次信,当然,我写信绝对不是敷衍了事,不写满四五张纸是不会罢休的。

我以为是她忙,学习忙起来,也是没心情写信的。破例又跟着写了一封,还
是没有回音。眼看临近期末考试了,我也投入了紧张的复习。我想,等放了寒假,
她回家的时候,我去她家看她,凭着我俩青梅竹马的友谊,相信她不会避而不见
吧?只要见了,就有希望说服她,说服了她,再让她去说服她的父母,那么,我
家和张燕家,就有可能实现“第二次握手”。

转眼寒假来临了,我也在期待着,朝思暮想,但愿早点和张燕见面。身边没
有了张燕,真的感觉少了点什么,没有她的存在,我的快乐似乎也只有一半。虽
然,彼此能鸿雁传书,但想念只能是美好,却没有实实在在的温度,毕竟,那种
肝胆相照的亲密友谊,是难能可贵的,更何况,我和她这种异性之间的相知,更
加弥足珍贵。我不会让她像流沙一样从指间流走,我更希望和她的情谊,像树的
种子,种在我的心田,并且能茁壮成长。

放寒假的第二天,我就被叫去喝喜酒,是我攀小亲的那位“对象”家,她的
姐姐出嫁了。我是她们家的“妹夫”,是座上宾。本来我是不想去的,要在家里
等张燕放寒假回来,当面和她叙叙旧,希望能弥补两家的关系,可在我们这儿的
风俗,只要订了小亲的,而且不想悔亲的,对方家有什么喜事,是必须要礼到人
到的,我父母出于情面,就命令我非去不可。

我也有一年多没见到林琴花了,在初中时,她比我高一届,先我一年就毕业
了,而她没考上高中,听说留在家中打草包。在学校里时,因为不在一个年级,
也没什么往来,她和我也不在一个村,所以,上学和放学路上,也很少能碰见她。

打草包,当时是我们这里主要的副业,大多数人家都置有脚踏的柴绳机,打
草包的架子是请木匠做的。草包有人会来收购的,每只能卖三角多,一般一天能
打二十多只,手脚快的,能打三四十只,听说林琴花和她的姐姐,一天就能打三
十来只,那么一天的收入也有十块左右,比我这个还在消费的学生,当然要强多
了,因此,她虽然留在了农村,但我丝毫没有看不起她,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
她的。

结婚是人生大事,自然热闹非常,而且,农村里的婚礼,繁文缛节很多,这
里就不一一絮述了。我在她家受到的礼遇,规格也是很高的,我吃的酒席,满满
一桌丰盛的菜肴,只有我、新郎和“对象”的弟弟,一共三个人。中午的时候,
我就喝了好几瓶汽酒,汽酒和汽水差不多,没什么酒精,妇女小孩也常喝的,我
以为没事,没想到下午感到有点头晕。新郎和我坐一桌,他要去敬酒,也有一些
至亲的长辈要到我们这一桌回敬,爱屋及乌,我推辞不过,也就顺带被他们灌了
十几杯。晚饭的时候,我又喝了几杯,感到头痛欲裂,人也昏昏沉沉的,不知不
觉,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睡在了床上,第一感觉就不是我自己的床,揉揉眼睛,
看得仔细了,才知原来睡在了她的床上,我的“对象”林琴花,此时此刻,她正
和衣躺在我的身边。我的身上只穿着内衣,在我醉得人事不省的情况下,她要帮
我脱下衣服,肯定费了不少力气。我侧身看了一下熟睡中的林琴花,她只脱去了
外套,毛衣也没有脱,大概是不放心我喝醉了,半夜要呕吐或喝水什么的,她好
容易照顾。她的脸很光滑,有着青春的光泽,这几年,她长得越发标致了,已经
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尽管在农村,尽管每天要劳动,但还是没有让她变得粗
糙。我才十六岁,她也才十七岁,过了年,她才十八岁,也许,这个年龄的女孩
子,都是美丽得像天使。我承认我喜欢她,我知道她很善良,将来一定是个温柔
孝顺的妻子,谁娶了她,都是一种福气,如果我们就这样平稳地走下去,那么,
过几年,等我毕业和工作后,不用多久,她就名正言顺会成为我的妻子。可是,
我有一种预感,我和她之间没有夫妻的缘分,她不是属于我的。原因很简单,如
果是陆老师或者张燕和我睡在一起,那我会有冲动的,可她没有,她只是让我感
到了宁静,一种让人心安定下来的宁静,我的心里只有涟漪,没有波澜。

我还很小,今时不同往日,我已懂得了很多。在我们农村,未婚同居,也已
司空见惯了。而一些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女,只要订了亲的,就能睡在一起,每
次星期天回家,总能听到谁谁谁的女儿,又去医院堕胎了。我们这些学生,尚且
缺少起码的性教育,而身在农村的哥哥姐姐们,就更不懂避孕措施了,就算他们
知道有避孕套,他们也不会用的。我亲耳听到我的堂哥说:“那玩意我知道,你
说戴上那玩意还有劲吗?人在人上,肉在肉中,戴上那个套套,不是没意思了吗?”

对于避孕套,我也只是听说,非但不知怎么用,我连见也没见过,自然没有
发言权去劝说他们。当我告诉他,书上说,女人堕胎几次,会导致以后不能生育
时,堂哥说的一句话,也让我无言以对。他说:“我们农村人结婚,不就是图个
生活有依靠,做工有帮手吗?两个人在一起,生儿育女,传宗接代,那是天经地
义的事,要是事先女方没堕过胎,谁知道她会不会生?要是讨了个不会生的老婆,
不是还得离婚吗

清早我醒时,发现我的右手,握在了林琴花的一双手中,我看她闭着眼睛,
那是她半夜时,偷偷握住的吗?她是个内向的人,也是个好姑娘,我不能伤害她,
再说,我也还太小,我没有能力承担爱情和婚姻的双重责任。天蒙蒙亮时,我就
起床了,我怕别人看见我住在“对象”家,会说闲话的,另外,对林琴花也不公
平。我们这里,管“对象”的父母,叫“契爷”和“契娘”,早上起来时,他们
叫我吃早饭,我说不饿,他们就送了我一大篮子的小菜和馒头糖果之类,叫我带
回家。

回到家里,母亲居然煮好了荷包蛋,仿佛知道我一大早要回来。母亲,就是
了解儿子的心啊。我知道母亲误以为我昨晚和“对象”做了什么,要我补补身子
的,我不禁哑然失笑。母亲附在我耳边说:“第一次成了吗?”我没有告诉父母,
其实我昨夜什么也没干。我问妈妈:“张燕回来了吗?”母亲说:“回来了,昨
天下午我上河滩时看见她的,她也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