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全卷完結)-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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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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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四一章 【席卷之势】
[更新时间] 11-17 18:00:00 [字数] 2750
十月初一。
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是对于薛破夜来说,却是一个喜庆的日子。
经过日夜赶工,薛氏绸布厂的一期工程已经竣工,主仓和货仓验收完成。
这已经成为轰动杭州的一件大事儿,人们并不知道所谓的工厂和作坊有什么区别,但是看着工厂的独特风格,大家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样的工厂,显然不是作坊能够比拟的。
狮队庆舞,爆竹震天,彩旗飘飘,来往的贺客如潮水一般,绝非汉园开业能比,不少人参观了一下工厂的内部,都是啧啧称舌。
薛氏工厂是杭州甚至是大楚有史以来第一家非作坊式生产单位,自然是有着它独特的意义所在。
这一日薛氏众人,上至薛破夜,下至小潘,都在工厂迎来送往,南怀毋,邱智立,霍元成三大天王忙前忙后,只有罗鼎运行原材料采购,却是不在。
筋疲力尽忙完,众人都是好一番大睡。
第二日百善坊的工人们便开始进驻。
大家惊叹于自己的工作环境,没有作坊的昏暗和霉臭,也没有那般的狭小拥挤,有的只是宽大明亮的新型环境。
工厂四周有花有树,有草有水,空气自然是极好的。
所有工人都很是兴奋,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这样的生存之路,可是薛掌柜赐给大家的。
霍元成是专精手艺的,换句话说,那是技术总管,亲自选了几个聪明伶俐的工人,委任他们为小组组长,将技艺每人一项第传授给他们。
薛氏工厂的工人分成好几批,每组只负责一项工序,相互协作,大大提高了效率和质量。
包括采品,泡麻,理麻,拉绸,烘干等八个步骤详细分工,各有组长。出了问题,便找组长负责。
组长自然会很严格地要求着属下,如此一来,质量就得到了飞跃发展。
酒楼和工厂在薛南派的拥护下,有条不紊地持续发展着。
十天后,薛氏工厂第一批绸布正式出厂,这些绸布非但有着第一流的质量,还有着精美的包装,给绸布制作这样精美的包装,薛氏工厂也算是头一遭,但是谁也无法否认,薛氏工厂的绸布一包装,整个档次就提升了太多,本来在江南稀松平常的物事,此时看来,确实有江南特色的风范。
包装袋上清一色写着“薛氏”两个印记,好歹这个商标权是要抢下来的,虽然这个时代不可能有什么商标意识,但是所谓的百年老号商家口碑,和商标的概念基本上是一个道理。
薛破夜希望“薛氏”能够真正成为杭州乃至大楚最响亮的品牌。
“薛氏”的第一批绸布,很快就进入了薛南派的布庄,甚至有许多商户特地腾出店铺来销售薛氏绸布。
整个商场的战斗,那是由南怀毋为正邱智立为辅的强力冲击,统一的市场价格保障了薛南派商户的内部团结,任何经营薛氏绸布的商户,不得以任何手段和理由对既定的市场价格进行调整,否则将没有薛氏绸布的销售权。
薛氏绸布的质量极好,这是苏州乔家多少年积攒下来的技术,若非为了乔霆,只怕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虽然质量好,但是价格却不贵,在市面上,正常的销售价格,薛氏绸布比卢家的绸布硬是低了三成,即使如此,这些商户依旧是有利可图,此时再回头去想卢家,不少商户都是心中怒骂,当初卢家给予众商户的价格极高,而且卖起来肯定也是比不过卢家的,只能做些零散生意而已,单就卢家当初的批发价来看,利润实在惊人,也怪不得卢家能够这么多年屹立于杭州称雄,绝非偶然啊。
在南怀毋和邱智立的策划安排下,薛氏绸布瞬间蔓延杭州的每一个角落,大大小小的街巷,每一处都有薛南派的商户,而卢派的商户在绸布上眼见是要崩盘。
薛破夜非常惬意地注视着杭州市场的一举一动,他相信卢家肯定还会有招数使出来,他也非常信任南怀毋和邱智立的能力,有他们在,似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是薛破夜还是希望好好地看这场戏,好好地看一看自己努力与运气的结果。
不过世界上让人开心的事情总是不能维持很久,在商场上犀利无比的薛破夜,忽然遇到了另一方面的问题。
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问题。
这一次又是一个伙计递来一张纸条,又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又是荷花标记,但是相约的地点却是改变了。
这一次是在鸿雁塔,祭有前朝偏安一隅皇帝的灵位。
薛破夜处理好手头的事情,顺便又去抚慰一番月竹,这才很小心也很隐蔽地来到鸿雁塔。
老人家蜀伯依旧是一副恹恹欲睡老态龙钟的样子,但是看到薛破夜递过来的花雕美酒,终是咧嘴笑了起来,轻轻拍着薛破夜的肩膀,来了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
绿娘子和钱宏二人在祭堂内,看起来似乎很焦急,见到薛破夜过来,二人急忙行礼,随着薛破夜一起落座。
看见二人不同寻常的焦急之色,薛破夜心底一沉,难道是突袭朱云二人的事情已经被人得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那件事情自发生之后,一直平静的很,不过薛破夜深知平地惊雷是什么意思,心中暗想:“难道小潘和明苦没有将尾巴清理干净?”
“舵主!”钱宏声音低缓道:“京都有消息回来了。”
薛破夜一听这话,先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情和朱云二人的死没关系,但是立刻又提起心来,这京都来的消息自然是有关段克嶂的,看绿娘子柳眉紧促,俏容不展,钱宏也是那一副丧门星的像,知道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手指轻轻敲打椅檐,薛破夜轻声问道:“是老段来的消息?”
绿娘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是,虽然事儿和他有关,不过消息却不是他送回来的。”
“那是什么?”
“舵主让我们派人前去京都查探消息,消息就是探子带回来的。”绿娘子娇美的脸庞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风情万种的妩媚,有的只是一种严肃与担忧。
“关于老段的消息?”
“是!”
“活着?还是……!”薛破夜皱起眉头,低声道:“死了?”
绿娘子和钱宏对视一眼,钱宏开口道:“舵主,你这个问题,我和荷花童现在也一直在想。”
薛破夜很不高兴地道:“那么你们派出的探子还是没有带回来有用的消息?”
钱宏忽然紧咬牙齿,缓缓道:“探子带回来一个消息,天大的消息。”
“天大的消息?”薛破夜摸了摸鼻子,看着钱宏道:“什么消息?”
钱宏想了想,看了绿娘子一眼,道:“你来说吧。”他的口才很差,逻辑性不是很强,担心说错了什么,所以让绿娘子来说。
看他们谨慎中带着担忧,担忧中带着心惊,心惊中带着愤怒的交杂神情,薛破夜对这个消息实在很好奇。
绿娘子似乎也在理清头绪,沉吟片刻,才轻声道:“探子到了京都,倒是联系上了京都分舵,甚至见到了随菊花童前往京都的几个兄弟。”
“那不很好吗?”薛破夜皱眉道:“见到老段没?”
绿娘子摇了摇头,叹道:“事儿就出在这里,听那些兄弟们说,菊花童十多天前突然消失,消失的还有一位叫做张赫的本舵兄弟,众兄弟苦等不回,大师兄更是派了兄弟在京都暗中找寻,甚至动用了朝中的暗桩,却全无菊花童的消息。”
薛破夜眉头紧皱,沉声道:“突然失踪?怎么会突然失踪?”抬起头,缓缓问道:“探子带回来的就是这个消息?”
“不止!”绿娘子立刻道:“更奇怪的还在后头。”
“奇怪?”
“是的。”绿娘子看起来显得有些心惊,声音娇美却轻柔地道:“咱们的探子准备安排本舵兄弟先返回杭州,之后大师兄的京都分舵再继续寻找,可是在回杭州的前一天,却是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听绿娘子声音最后都微微颤抖,薛破夜也是惊讶的很,不知道所谓的“天大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四二章 【不可思议】
[更新时间] 11-18 06:00:00 [字数] 2944
“咱们分舵若是有人进京都,即使和京都分舵联系,却也不能进入分舵堂口。舵主该知道,京都形式最是凶险,环境最为复杂,所以外地分舵若是联系他们,只能是极复杂的切口和极隐秘的通道。”绿娘子解释道:“换句话说,外地分舵的兄弟是找不到京都分舵的所在,只能通过隐秘的方式让京都分舵来人联系。而菊花童此番率人下住在京都的一处隐秘会馆,也算是咱们和京都分舵的暗口。”
薛破夜点了点头,京都非比它地,这般小心,也属正常。
“那出会馆叫菀淘会馆,表面上是接待南来北往的商人旅客的。出事当日,本舵兄弟还都在外找寻菊花童,只留下一位叫做陈浩的兄弟在会馆蹲点,以防有人联系。”绿娘子神情黯然,看了看身边咬牙的钱宏,见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愤怒,轻叹一声,缓缓道:“也正是在众兄弟外出之时,事儿便发生了。”
薛破夜忍不住道:“说了半日,究竟是什么事儿如此重大?”
绿娘子似乎是为了让薛破夜听清她的每一个字,慢慢地道:“探子并没有看清全部过程,不过当日他是最早赶回会馆,按照他描叙的情况,他尚未进会馆之时,就从会馆涌出一群人,都是伪朝厉狗,看他们装扮,似乎是京都府的人,而且这一厉狗五花大绑地捆出了陈浩。”
薛破夜皱眉道:“按你的意思,咱们的暗口是被京都府知道了?”
京都府是负责京都治安的府衙,虽然比不得都察院枢密院等显要部门权势巨大,但是在京都这一亩三分地,却是连阎王也畏惧三分的衙门。
据说京都府尹外号就叫“京阎王”,就是京都阎王的意思,为人心狠手辣,办起案来据说也是有几分公正,不畏权贵的面子下,却是依附于某个贵人的底子。
京都府自然不同其他地方州府的衙门,衙门里高手如云,拥有强大的间谍网,总的来说,绝对属于让人听起来便抖三抖的衙门。
京都府查上菀淘会馆,虽说有几分必然,但是细细一想,却也有些奇怪。
这菀淘会馆作为暗口,已经用了多年,这几年在情报网森严的京都眼皮底下,却没有被发觉,一来是因为幸运,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个地方掩饰的太好。
但是这一次突然被查出,众人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是的!”绿娘子颔首道:“这个暗口算是废了,好在被抓的兄弟都不知道会中的具体情况,甚至切口暗语也是不知道的,所以并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那这事和老段又有什么关系?”薛破夜不解道:“难道老段碰巧也被抓了?”
只听钱宏在旁冷笑两声,道:“若是被抓倒好了,可是…….!”并没有说下去,而绿娘子已经接道:“探子回报,当时包括陈浩在内,共有三名兄弟被抓,另两名一直是设在会管里的暗哨。探子当时只有一人,自然不能以卵击石,本想搞清他们的行踪,看看究竟要带陈浩他们去哪里,也好摸清路线,随时准备营救。”说到这里,忽然向薛破夜解释道:“这派去的探子也是本舵难得的人才,擅于跟踪,和潘四郎倒有几分相似。”
清理按照卧虎藏龙,这个薛破夜已经是彻底地明白了,既然能被派去京都做探子,说明那探子也不是泛泛之辈,既然擅长追踪,看来和潘四郎是一个门道的。
“探子避过了京都府紫衣的耳目,一路跟随,却在殷王府门前见到了匪夷所思的事情。”绿娘子缓缓道:“在殷王府前,探子竟然见到了菊花童。”
京都府的衙役都是身着紫色衣衫,所以很多人直称他们为“紫衣”。
薛破夜一震,他当然知道,绿娘子现在所说的探子见到菊花童,一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见法。
“据探子说,紫衣们从王府门前经过时,恰好殷皇子带着十多名江湖人物从府门出来,看到紫衣们,就和后面众人说了一句话。”绿娘子说到这里,如玉贝般的玉齿也轻轻咬起:“他说,谁敢杀了这几个贼寇?”
薛破夜听到“殷皇子”三字,猛然想起张虎曾经也提过这个人物,似乎还有一位“符皇子”,这两人甚至明争暗斗,势如水火。
“一开始,那些江湖人物并没有出声。”绿娘子深吸一口气,丰乳起伏,显得有些激动:“只过了片刻,探子亲眼见到,从那群人中走出一人,径直走向张浩,一拳击中张浩的心口,张浩当即便被打倒在地,喷了两口血,当即便死去。”说完,那双狐目中已是泛红。
薛破夜似乎猜到了什么,也是震惊无比,声音微抖:“你的意思难……难道是说,那……那杀人的便是…….!”
他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是钱宏已经愤怒地道:“是,杀死陈浩的,就是菊花童了!”
薛破夜只觉得身子一软,全身靠进了椅子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难道陈浩真是段克嶂所杀?
薛破夜不敢相信,忍不住道:“你确定杀人的真是老段本人,而不是样貌相似?或者说,探子本身有问题,是在信口雌黄?”
他当然知道,绿娘子二人既然来汇报此事,那么这两条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如果只是菊花童一人,探子倒是不敢断定,但是在那群人中,探子甚至看到了另一位失踪的弟兄张赫,那么这就不会差了。”绿娘子很肯定地道:“而探子本身,我们肯定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薛破夜当然相信她的话,也相信探子没有问题,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他们自然会有很多办法来判断一个人的真伪。
但是段克嶂为何带着张赫出现在殷王府?而段克嶂为什么又毫不手软第杀了陈浩?难道段克嶂是真的反水了?又或者说,段克嶂一直以来都是朝廷的人,只是在青莲照做卧底而已。
这当然是一件很复杂很复杂的事情,会让人产生很多联想。
“其实我并不相信他们会背叛我们。”绿娘子叹气道:“菊花童对伪朝一直痛恨无比,杀气杂狗来也是毫不留情,他本是我们的好……。”
“好个屁!”钱宏忍不住打断道:“他那人本就喜欢装模作样,说不定就是伪朝设在我们这里的暗哨,平日里做出一番痛恨伪朝的样子而已。至于啥杂狗毫不留情,他杀陈浩时又何曾心软?他本身就是一个嗜杀的厉鬼。老子要是碰到他,一定要活刮了他。”钱宏越说越激动,最后那只残臂竟然重重拍在了椅把上。
“那你的意思是说,老段是殷皇子的手下?”薛破夜眉头紧皱,声音低沉。
“定然是了。”钱宏气道:“否则怎么会听殷狗差遣,让杀人,他就杀人,还是自家兄弟。”
薛破夜微一沉吟,问道:“这殷皇子是什么角色?”
绿娘子柳眉微蹙,缓缓道:“伪帝有五个儿子,这殷皇子是他的次子,喜欢在家里收纳各类人物,自诩为孟尝君第二,虽无食客三千,想来三百是有的,这些门客大都是江湖人物,不顾脸面甘居其下,为他所用。”
薛破夜淡淡一笑,看来孟尝君的遗风一直在中华历史中传承,即使历史轨迹有了偏差,这依旧有效仿之人。
同时薛破夜更是知道,养食客,说到底就是壮大自己的力量,那么殷皇子其志自然不低。
“莫非老段一直是殷皇子的门客,或者说,这次上京都,让他的意志有所改变,因为荣华富贵,而投身在殷皇子门下做门客?”薛破夜手指敲打着椅把,做着自我猜测。
绿娘子和钱宏都没有说话,灵堂内顿时充斥着一种僵硬而诡异的气氛。
段克嶂虽然性情冷淡,甚至有些孤僻,但是薛破夜对他的为人并不怀疑,当日在野人岭,危难之时,段克嶂不顾及私下和钱宏不和谐的关系,毅然背着他撤离,算是条识大局的好汉子,突然投身在殷皇子门下,事情肯定不简单。
“我想……!”薛破夜摸着鼻子若有所思地道:“事情并不像眼睛所看到的那样简单吧。有时候眼睛可以欺骗人的脑子,而老段投身殷皇子门下,也许只是用来欺骗我们脑子的一种幻觉。在得出真正的结论之前,此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最重要的是,在确定他是真正的叛徒之前,一定要将他当做自己的兄弟。”
他声音最后已经很是严肃,钱宏和绿娘子只得称是。
“舵主,我……!”绿娘子欲言又止,看着薛破夜,神情看起来有些尴尬。
薛破夜疑惑道:“有事就说,咱们没有什么不可说。”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四三章 【欲向京都行】
[更新时间] 11-18 18:00:00 [字数] 2963
灵台香坛里的青烟袅袅,淡薄如云。
绿娘子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性感的身体坐得轻松一些,才轻声道:“舵主…….舵主似乎和督察院的左都御史有些瓜葛。”
薛破夜一愣,见绿娘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还倒是要责怪自己不该和官府的人走的近了,淡淡地道:“为什么这样说?”心里却想:“我拜在老谭的门下,可比进你们青莲照要早,这事儿可不能由着你们找我的不是。”
毕竟前任舵主七师妹是死在谭子清的手上,若是因为自己和谭子清有瓜葛将这笔帐算到自己头上,薛破夜是一定要反抗的。
绿娘子嘴唇动了动,一时并没有说话,但是最后还是叹道:“舵主,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她既然让薛破夜“不生气”,那么所说的事情一定是让薛破夜“生气”的。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努嘴道:“说吧。”
绿娘子这才轻声道:“其实上次你去野人岭救了我们之后,我们也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野人岭要遭受埋伏的?”
薛破夜一震,这事儿还真是个问题,老谭的计划周密,青莲照的事儿更隐蔽,若不是张虎不小心说漏了嘴,这事儿自己是万万不知道的。
在青莲照众人看来,自己既然知道,肯定是有消息来源的,青莲照自身当然不会将这事儿告诉自己,那么自己显然是有其他的信息来源。
“哦!”薛破夜很镇定地答应了一声。
绿娘子有些小心第看了薛破夜一眼,继续声音轻柔地道:“事后我们也派人查了一下,知道你和谭子清有些关系,这消息想必也是从那边得来的。其实谭子清是我们的大敌,本不该和他交往,但是后来我们细细一商量,觉得舵主若是真的接近了谭子清,反而会得到许多我们想要的消息和东西,这是一个天大的好事。而且我们也知道,舵主虽然和谭子清交往,却没有参与他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
这事薛破夜其实早就料到,自己和谭子清走得近,那是很多人知道的,青莲照只要稍微下点功夫,那就是查得出来,只是现在听到他们暗中查自己,自然石有些信不过自己,绿娘子的话虽柔和,但是薛破夜心里却很不痛快,冷冷地道:“还查到了些什么?我的事情本就光明正大,不避不闪。”
钱宏忙道:“舵主不要生气,这事儿我们办的有些失礼,不过毕竟是为了帮会考虑,也是为了你,还望舵主不要见怪啊。”
绿娘子也幽幽叹道:“你也别心里不平,咱们青莲照本就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大伙儿总是遮遮掩掩,有些事儿总是要小心一些的。”
薛破夜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也是无奈所致,但是这事儿查到自己头上,总是有些不舒服,所以脸色也并不好。
半晌,薛破夜才淡淡地问道:“想从谭子清那里得到很多东西?嘿嘿,你们以为谭子清就那么好糊弄?”
绿娘子忽然轻轻一笑,柔声道:“至少能借助他,查出菊花童是否反戈。”
薛破夜失笑道:“老段是和殷皇子一块的人,关他督察院什么事情?难道就凭我一句话,老谭就动用督察院的力量去查探老段是否反戈?这也未免儿戏了吧。更何况谭子清是朝廷的人,难道要我跑去和他说,喂,谭大人,殷皇子手下有一个门客是我青莲照的人,你帮我去查查他是否一直就是殷皇子的人,是不是真的背叛了青莲照!我靠,这我不是找死吗?”
他这样一说,灵堂内僵硬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绿娘子掩嘴轻笑,摇头道:“这样的发自当然是不行的,但是我想舵主聪明伶俐,总能想出法子的。而且殷皇子的户部向来和督察院不和,想法子让督察院去查清殷皇子手下人的身份,我想还是有可能的。”
“户部?”薛破夜对于京都的事情当然不会了解,对于这些京都人物的关系也只是知道定有争斗,却不知谁友谁敌。
“是的。”绿娘子颔首道:“据我们所知,殷皇子还领了户部侍郎的头衔,管着国之银库。”
薛破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这殷皇子钱财在手,自然更加有野心做些事情。
忽然感觉绿娘子这些话有些不对,忙道:“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让我找谭子清还是什么?”
“舵主,菊花童在青莲照有七个年头了,功劳卓著,一直是我青莲照的精干大将,他对青莲照洞悉一切,不但各堂口各暗号都是清楚无比,甚至会里的人物关系也都是清楚得很,一旦他出卖帮会,危害比桃花童要大出许多,所以这件事情算得上是生死攸关的事儿,一个不小心,只怕青莲照便要遭受巨大的打击。”绿娘子忧心重重地道:“所以这事儿咱们的迅速处理,若真是菊花童反戈,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们也要除了他。”
“要出卖早就可以出卖,何必等到今天?”薛破夜不以为然,内心深处只觉得菊花童投靠殷皇子一事,中间只怕还有很大的隐情。
钱宏道:“菊花童性格冷僻,说不定是一直等着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这才反水。”
薛破夜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
绿娘子已经道:“所以这次我们准备请舵主亲自出马,前往京都处理这件事情,无论是否反戈,这事儿一定要彻底地处理好。“
薛破夜惊出一身冷汗,失声道:“老子不干!”
绿娘子和钱宏都是一怔,想不到舵主大人的反应竟然这样强烈。
见绿娘子和钱宏都用一种怪异的神色看着自己,薛破夜知道自己失态,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这事儿再议议吧。你们也知道,最近我正致力于分舵的发展,为了能够给分舵多挣银子,我千辛万苦开了个绸布厂,就是为了将这些低价绸布发给咱们自己的铺子,让大伙儿多挣一点银子,用心不可谓不良苦,这事儿刚有起色,正是我最忙的时候,也是最关键的时候,我想我是没有时间去京都的,不如再想想其他的人选。咦,老钱,你办事果断,头脑聪明,不如你去一趟,将这事儿好好办一办,办的好了,我重重赏你。”
绿娘子和钱宏哭笑不得,绿娘子已经道:“舵主,若论帅才,我们实在比不了你,若不是此事事关重大,本也不想劳您亲去的,但是这件事情关系着我整个青莲照的安危,作为杭州分舵的舵主,菊花童是你的部属,无论如何,这事儿你也是推辞不得的。”
“我靠,还帅才,我看是衰人还差不多。”薛破夜郁闷地道,微一沉吟,问道:“这事儿是不是没得商量了?”
绿娘子竟然和钱宏同时摇了摇头。
其实薛破夜心里也明白,坐在舵主这个位子,麻烦总是有的,之前倒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事,倒也算不得麻烦,这次一来就上来这么大一个难题,真是让人郁闷。
这事儿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要亲自处理的,只是杭州的生意刚刚起步,正朝着光辉灿烂的明天发展,虽然有南怀毋和邱智立两位大佬主持生意,这两人任何一人都是独当一面的大才,但是薛破夜还是希望自己亲自看着这场好戏,毕竟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运气看着卢家走向衰败,如今京都事儿来了,真是让人为难啊。
“那什么时候动身?”薛破夜叹了口气,这帮江湖人物真是不好应付。
绿娘子和钱宏听薛破夜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同意了,都微微露出喜色,薛破夜的本事两人是知道的,撇开商业奇才不说,在处理摩云宅,处理战堂朱云二人的事情上,心狠手辣,果断机敏,已是展露出了非凡的胆识和魄力,京都这件事情当然是非常非常棘手的,但是有薛破夜出马,两人都觉得有了很大的把握。
给摩云宅通风报信,这事儿两人都是知道的,毕竟是会里的大事,薛破夜并没有让小潘去隐瞒这两大堂主。
“这自然是越快越好,本来今天便可动身,不过舵主想必是有事情还要交待,那么咱们便明日清晨动身,舵主所见如何?”绿娘子含笑柔声道。
“明天?”薛破夜愣了一下,倒是真有些仓促,又问:“咱们三人一起去?”
“不。”绿娘子脸上掠过一丝绯红:“就我和舵主前往,这边的事情总是要处理的,葵花童和潘四郎二人便留下了照顾分舵。”
听到是要和绿娘子单独前往,薛破夜心里舒服了一些,扫了她风骚性感的体态,心里咯咯直笑。
京都,那并不太远的大楚都城,势力与阴谋集中之地,让人兴奋甚至是疯狂的权势之地!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四四章 【姐弟】
[更新时间] 11-19 06:00:00 [字数] 3124
回到汉园,薛破夜召集南怀毋,邱智立,霍元成,罗鼎,宋浅,肖月竹,潘四郎等一干薛氏骨干分子,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会议上,薛破夜说了一个自己思前想后的绝佳理由,说是要离开杭州一阵子,南怀毋将作为一把手,众人要全力支持,让生意如潮水般涌进来,又要向卢家射去犀利的商场利箭。
众人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掌柜的吩咐下来,自然是不再多言。
之后薛破夜又和每一位单独聊了一阵,月竹虽然很是不舍,但是知道薛破夜就像九天的雄鹰,总要展翅寻找着新的目标,所以压住内心的感伤,和薛破夜温存了一阵,这才帮着薛破夜去收拾行礼。
到小潘的时候,薛破夜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些人的安危,他是担心卢家和方家又会向对待自己一样,对下面这些大将下手。
小潘一承诺,薛破夜才松了口气,有小潘护着,只怕在杭州是没有人能伤害道这一群人,小潘甚至保证,就连揽月轩那边,也会派部下暗中保护。
这些办妥,薛破夜又去了府衙一趟,送了些银子给何儒会,自称是要离开杭州一阵子,到外地考察一下市场,让何儒会照应着下面的这些生意,拿到银子眉开眼笑的何儒会自然是连连答应,对于这个小兄弟,他现在是发自肺腑地喜欢了。
本想连夜去看看萧素贞,但是想到萧莫庭那铁青的脸庞,顿时打消念头,一切还是等回来再说。
在交待再交待中,这一天就此过去。
第二日清晨,薛破夜在悄无声息中,如同幽灵一样离开了杭州,前往京都。
……
……
京都在杭州的西北面,出杭州之后,要过南苑府,定州,顺八齐山而上,一路上的道路很是宽阔平整。
这次是绿娘子雇的马车,事先和薛破夜约好了相聚地点,乘着马车向京都行去。
打量着绿娘子的打扮,薛破夜差点笑出声来。
绿娘子头上缠着花布,身穿浅黄色的百合裳,外面披了件紫色的小夹袄,百褶裙下,那双小脚穿着一双红色的小绣鞋,整个人看去,就像一个乡下暴发户的小媳妇,姿容妩媚娇媚,身段丰韵性感,一笑之间,勾魂荡魄,薛破夜甚至知道,绿娘子肯定是系了很紧的胸巾,将本来丰硕挺拔的酥胸压下去不少,即使如此,也依然丰满的让人心醉。
“怎么……怎么小了?”薛破夜盯着丰乳,没脸没皮地道。
绿娘子粉面涩红,啐道:“就是为了防你。”见到薛破夜目光火辣,不由双臂环住了酥胸。
薛破夜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车厢内,眯着眼笑道:“哪有姐姐防弟弟的道理,而且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比较喜欢欣赏人体艺术而已,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
绿娘子柔媚地笑道:“好弟弟,你不满意吗?”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咱们扮成一对小夫妻不挺好吗?为什么要扮成一对姐弟,这很不方便的。”薛破夜悠然道:“夫妻之间亲昵一些倒没什么,这姐弟就有些难办了,若是被人看见咱们姐弟卿卿我我,只怕会议论纷纷,我会害羞的。”
“谁和你卿卿我我,没个正形。”绿娘子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莫要忘记,我是岚庄岚青天的夫人,丈夫过世,自己做着小生意,这次是带着弟弟上京都看看有没有好的古董买,因为胡人想从我这里买一批上等古董,在杭州没有什么好货,所以上京都来看看。这一切都安排妥当,千万不要出差错。”
“你都说了二十遍,我的耳朵都出茧了。”薛破夜苦笑道:“你倒真是大度,把自己说成一个寡妇,难道你不知道,寡妇的是非是最多,却又是最让人想入非非的吗?”猛地看见绿娘子的手里光芒闪闪,却是扣了几枚银针,薛破夜急忙住嘴,撇了撇嘴。
奶奶的,这女人真是带刺的玫瑰,能看却碰不得,浑身都是刺儿。
这一路上歇歇停停,车行粼粼,不日便过了定州,顺着八齐山山脚的路儿一路北上。
八齐山虽无那些险峻名山巍峨高耸,但是面积甚广,山脚的道路也是朝廷专门施修,虽然算不得极好,但是马车行走却也顺畅的很。
走出八齐山,却是花了将近半天的工夫。
虽然有性感的绿娘子在身边,但是能看不能碰,就像一副名画一样,薛破夜遗憾之间,自是在车里闭目养神,恍惚间却是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却感觉马车颠簸的有些厉害,道路似乎很不平坦,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上盖了一件衣服,自是绿娘子怕自己着凉给盖上,心里一阵温馨,去看绿娘子,见她也靠在车厢里,美目微闭,似睡非睡,也是朦胧的很。
薛破夜掀开车帘,问道:“师傅,车子晃得紧,这是到了哪里?”
驾车的车夫忙道:“大爷,已经到了南林苑,离京都只有二百来里路了,一天多的工夫只怕就到了。”
绿娘子此时也醒了过来,解释道:“南林苑是皇家围猎场,每年伪帝都会率人过来打猎布武,那时这里可是不能经过,只能绕路而行。不过这个时节无人来此,所以对百姓是开放的。”
薛破夜掀开身边的窗帘,探头去看,只见前面顿时一片火红,却是大片大片的枫叶林,左右更有其他的碧树参天,随着风儿吹拂,树叶摇摆,更有许多轻飘飘第落下来。
这片林苑一眼望不到边,很是庞大,薛破夜甚至看到几头麋鹿在林外悠闲地散步。
不过这里的地面显然是刻意要保持自然的模样,并没有修缮,颇有些不平,怪不得马车上下颠簸。
车夫驾车进了林子,薛破夜顿时闻到了充斥与整个空气众的清鲜气息,林中时有小动物跑过,什么獐子,麋鹿,兔儿,狍子等等,却是没见到豺狼虎豹这些凶猛的野兽。
成片成片的树木参天,几乎将天幕也遮盖住,若是抬头,只能看见各类枝叶,在这里却也有许多名贵的树种。
薛破夜放下了窗帘,叹道:“做皇帝真是好!”
绿娘子媚笑道:“莫非你又想做皇帝了?”
“哈哈……!”薛破夜摸着鼻子大笑道:“我倒是想做,可是皇帝老儿也不让位啊。不过只要你嫁给我,恐怕比做皇帝更有味道了。我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啊。”
“恐怕你是江山美人两不误吧。”绿娘子幽幽叹了口气,柔声道:“男人都是爱江山的,若是只爱美人,那也做不成什么大事了。”
薛破夜正要说话,猛听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却是熟悉无比,乃是利箭破空的啾鸣声,正惊讶间,就听前面的车夫惨叫一声,骏马长嘶一声,车厢顿时更是急剧起伏,而速度一下子变得快速无比。
“不好,有敌人。”绿娘子职业性地反应道。
马嘶阵阵,车厢就像一个皮球一样上下起伏,绿娘子正要起身,那车厢猛地一震,她整个人立时身不由己第撞向了车角,而薛破夜毫不犹豫第直扑过去,拦着了绿娘子的一撞之势,抱住了她软绵绵的香躯,自己却重重地撞在车角,那突起的木头一下子刺入了薛破夜的肩头,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不待绿娘子叫出声,薛破夜沉声道:“稳住,不要动,马惊了!”放开绿娘子,跌跌撞撞第扯开车帘,果见到骏马受惊,疯了一样往前狂奔。
薛破夜一咬牙,整个人窜出车厢,一按车辕的把头,跳上了马背。
对付马儿,他已是熟练无比,虽然骏马受惊,但是薛破夜抱住它脖子,拉着鬃毛,马儿渐渐就慢了下来,直到最后停住。
薛破夜翻身下马,大口地喘着粗气,那车夫已经没了踪迹,恐怕是方才已经摔下了马去。
绿娘子也迅速出了车厢,双手利索第掀开薛破夜肩头的衣服,见他肩头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心中一痛,急忙处理伤口,口中轻颤道:“你……你没事吧?你真……你真傻……!”
薛破夜无所谓地咧嘴笑了笑,道:“难道让你受伤才是不傻?你怎么样了?”
绿娘子细心第处理着薛破夜的伤口,摇头道:“我没事,你……你痛不痛?”
“不痛,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薛破夜满不在乎第笑着,虽然肩头钻心般剧痛,却没有表露出来,忽然咬牙道:“妈的,谁他妈射的箭?这是要杀人啊。”
话声刚落,猛听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蹄声阵阵,听起来人数还是不少。
薛破夜转到马车后面,向来路望去,只见车夫就躺在前面不远,卷在地上,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而林中深处,渐渐显出一群骑兵来。
薛破夜向绿娘子道:“快去看看车夫。妈的,这些是什么人?”
骑兵很快就来到近处,只见有七八骑,上面是黑色皮革铠甲,下面是牛皮护腿,头上都没有带头盔,只是在额头系着粉色的丝巾,腰中别刀,身后背箭,骑术倒也都是不错。
这些并不让薛破夜惊讶,让他惊讶的是,这些骑兵个个姿色美艳,却是一群女子骑兵,或者说是一群娘子军!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四五章 【郡主】
[更新时间] 11-19 18:00:00 [字数] 2790
绿娘子过去看了看车夫伤势,回头道:“受了箭伤,被射中心口,差点就被射死,不过好在没有射中,死不了。”
薛破夜松了口气,这才继续看着那几个正向这边行来的女骑士。
那几名女骑士来到近处,看也不看薛破夜等人,只是在地上寻找着什么,找了片刻,似乎没有收获,一名看起来颇有些野性之美的女骑士终于看向薛破夜,淡淡地问道:“猎物呢?那只獐子去了哪里?”
薛破夜见这女骑士眼角有一颗美人痣,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野性之美,大腿粗壮,看起来就是一个办事抓床单高声大叫的女人。
“獐子?”薛破夜冷冷地道:“我看不是射獐子,是射人吧?”说完,目光转向了车夫。
众骑士这才发现躺在地上受了箭伤的车夫,都有些吃惊,一名骑士靠近过去,看了看箭柄,向那野性美的女骑士道:“花宫卫,这是郡主的箭,看来郡主这次又没射中。”
薛破夜一惊,听她说到“郡主”二字,心想:“我靠,难道今天还有位郡主在这里狩猎?”
看着这群装备齐全的女骑士,郡主狩猎那是十有八九了。
…….
“怎么样?獐子在哪里?射到哪里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薛破夜侧头去看,只见又是三骑缓缓过来。
左右两骑依旧是上身皮革头缠粉巾,但是中间那人却是特别的很。
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长相却很甜美,皮肤晶莹细嫩,白腻光滑,没有一丝瑕疵,眉毛极淡,眼睛清澈如水晶,在眉心处,也有一颗朱红的小美人痣,
她上身是纯黄色的外袄,里面隐隐见到是白色的衬衣,下身也是牛皮护腿,不过颜色经过装饰,乃是红色,穿着长长的靴子,就像胡人的长靴。她的坐骑是纯白色的上等好马,和她的人极为相配,不过她的身体看起来并不像是习武练箭之人,有些单薄。
更令薛破夜叫绝的是,这少女竟然梳着緺缍髻,按照薛破夜所知的大楚习俗,这可是嫁过人才能梳的发誓,难道这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已经嫁人?难道这就是那些女骑士口中的“郡主”?
少女没有佩刀,但是手上却是挽了一张装扮的很好看的弓。
那花宫卫转马迎上去,恭敬道:“郡主,獐子……獐子跑了!”
薛破夜这才确定,这少女果然是郡主。
郡主眨了眨眼睛,不死心地道:“我不是射中了吗?怎么会跑了?”
薛破夜忍不住插嘴道:“不错,你是射中了,可惜射中的不是什么獐子,是人!”一指绿娘子正在疗伤的车夫,淡淡地道:“这不就是你射中的猎物吗?”
郡主顺眼望去,花容微变,急忙摇头道:“不会不会,我明明瞄准了,怎么会射到他?”
“你本事高嘛!”薛破夜忍不住讽刺道。
“大胆!”花宫卫叫声喝道,一双柳眉倒竖:“怎可对郡主如此无礼,你是何人?为何会在南林苑?”
薛破夜明白眼前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人,是有着特权的宫廷之人,实在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叹了口气,上前对着郡主行了一礼道:“草民参见郡主!”
郡主看着薛破夜,问道:“那人真是我射中的?”
薛破夜点头道:“郡主射术精妙,奇准无比,一下子就射中了车夫的胸口,好在郡主仁慈,没有射他心脏,只差那么几分,这车夫也就要去阎王殿报到了。”
郡主脸一红,虽然薛破夜话语讽刺,却觉得很是风趣,将弓递给身边的女骑士,执缰催马前行几步,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薛破夜回道:“草民是杭州人,和姐姐一同上京都办事哩。”
郡主望向绿娘子,问道:“那就是你姐姐?”
薛破夜点头称是。
郡主翻身下马来,快步走到车夫旁边,问绿娘子道:“他……他怎么样了?不会死吧?”
绿娘子知她是皇室人物,本是带有敌对的韵味,但是见郡主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微微闪动,那副关心也不似作伪,敌意消了几分,微微一笑,解释道:“幸亏还差着几分,命是保住了,不过这几天恐怕是不能行动了。”
郡主点了点头,转身吩咐道:“花娥,快拿金疮药来。”
花宫卫答应一声,从怀里掏出药品,送了过来。
薛破夜见这位郡主随和得很,丝毫没有郡主的架子,对她伤人的愤怒顿时减了不少。
郡主静静地站在车夫旁边,看着花娥和绿娘子一起处理车夫的伤口,脸上竟然时有露出担忧和歉意之色。
那些女骑士自然是不敢多说,骏马们打着响鼻,顺顺鬃毛。
薛破夜也靠近了过去,看了郡主一眼,问道:“郡主啊,你方才是用那张镶玉装金的短弓射猎啊?”
郡主不明白薛破夜为何有此一问,点了点头,道:“是啊,就是用它了。”
“那你射到猎物没有?”
郡主还没回答,花娥已经斥道:“大胆,一介草民,岂能由你向郡主问东问西,你想获罪吗?”
郡主含笑摆了摆手,示意花娥不要多说,答道:“我射术太差,没能射到猎物,刚才见到这里有一头獐子,所以失手射了一箭,本以为是射到了獐子,没想到伤了你的车夫,真是对不起啊。”
一个郡主说对不起,薛破夜惊出一声冷汗,急忙道:“郡主客气,郡主客气,你也不是有心,好在车夫没事,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郡主笑了笑,甜美可人,轻声道:“保住性命就好,看来以后我还是少射箭的好。”
薛破夜笑道:“其实也不能说郡主的箭术太差,依我看,是你那把短弓影响了你的准度,否则可能会射的更准。”
郡主似乎来了兴趣,道:“短弓?我的短弓不好吗?”
和兀拉赤那位箭中大师学了那么久的箭术,在弓箭上的门道薛破夜自然也是学了不少,解释道:“说起来也不是不好,只是郡主的短弓太复杂,上面嵌了珍珠,还镶了金银,这美观倒是美观,但这样反而成了装饰品,已经算不得是短弓了。”
郡主眨了眨水晶般的眼睛,皱眉道:“不是短弓?”
薛破夜本不想多事,但是见这郡主的眉心处带着淡淡的忧愁,莫名难言,而且为人随和,所以不由地想指教两下,更何况人类本身就有一种炫耀的心理,看到郡主的缺陷,他忍不住想说说,向那拿弓的女骑士道:“这位姐姐,劳您把弓拿过来。”
那女骑士看向郡主,见郡主点头,这才快步过来,奉上了短弓。
薛破夜不客气地接过短弓,向郡主道:“郡主请看好!”说完,提起短弓,并没有搭箭,只是拉着空弦,猛一放手,那短弓的下端往下一沉,一声弦音过后,只有吊在弓角下檐的金坠铃铃响了一阵。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郡主看了看弓箭,又看了看薛破夜,疑惑道:“你……你让我看什么?”
薛破夜一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你再看一遍。”又拉了一次,下端一沉,金铃作响,很快又没了声音。
众女骑士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薛破夜弄的什么玄虚。
见郡主依旧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薛破夜心中暗叹:“看来这小姑娘实在是没有射箭的天赋。”只得解释道:“郡主难道没有发现,我每次射箭,在放弦的一刹那,弓箭下端就会沉下去,那么本来瞄准的目标因为这一沉,就会改变方向的,而罪魁祸首,自然是下面这个金坠。这射箭与很多因素有关,风力,环境,气候,因其不同,射箭的力度和手法也是不同,否则就会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如果去掉这些,我想郡主的箭术会有一定的提升。”
花娥见薛破夜讲的头头是道,忍不住道:“你说的好听,那你射一箭给我们看看,让我们瞧瞧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薛破夜见众女骑士都带着怀疑甚至不屑的表情,就连随和的郡主似乎也不相信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被女人瞧不起是男人最不爽的事情,所以薛破夜的王八之气就准备散发了,笑道:“好,我就射一箭,给诸位美女姐姐助助兴!”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四六章 【箭穿巾】
[更新时间] 11-20 06:00:00 [字数] 3031
虽然是军人,但是女人天*美,自然也喜欢听别人的好听话,薛破夜一句“美女姐姐”,叫的众女骑士心情舒畅,大家都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人,虽然穿着没有皇城里那些贵人奢侈精彩,但是这个小伙子却长得很漂亮,甚至说是很秀气。
有几个女骑士已经垂下头,脸儿红红的,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破夜心中直乐,看来这些女人还都是多情的很啊,见花娥花宫卫已经起身,笑道:“花姐姐,劳您拿支羽箭来。”
那花宫卫开始对于薛破夜冲撞郡主颇有不满,对于这位郡主,她是全身心地护卫,因此也是得到了郡主的极大信任,此刻见郡主悉心求教,似乎对薛破夜有些好感,自己也就对薛破夜没了敌意,瞧他长的秀气漂亮,心中也是好感大升,而且薛破夜口儿更甜,这让花宫卫很受用,取来一只羽箭,交给了薛破夜。
薛破夜向她微微一笑,俏皮第眨了眨眼,这一眨,却让花宫卫心神荡漾,自以为是薛破夜在向她暗示什么,不由低下头,脸儿红扑扑的,虽有皮革掩盖,但是作为武人而锻炼出来的坚韧饱满酥胸却是上下起伏。
“这个少年郎,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调情,真是不羁的很,不过…….不过他长的真是好看!”花宫卫春心荡漾第想着,两条结实的长腿不由自主第紧*了起来。
“花姐姐,劳您再借一下头巾一用!”薛破夜柔声道。
“要头巾做什么?”郡主疑惑的很。
绿娘子处理好车夫的伤口,这才让他躺着休息,起身看了薛破夜一眼,再扫视众人,只见女骑士们的眼睛都看着薛破夜,而那花宫卫的眸子深处,更有一种只有女人才能发觉的*。
“天生的风流种子。”绿娘子心中暗叹,薛破夜真是一个出色的男人,至少在吸引女人方面,似乎并不输于任何人。
薛破夜并没有直接回答郡主的问题,柔和地向花宫卫道:“请花姐姐将头上的粉巾挂在前面三百步之处的树枝上。”
花宫卫似乎明白了什么,惊道:“难道你要射粉巾?”
薛破夜只是微笑,并没有回答。
郡主显得很兴奋,虽然在京都皇城里多的是高手,但是还真没亲眼见过箭术高超的人物,许多武者有着六道七道甚至八道的功力,但是射箭一环,就连武者也是很少习练的,或者说是不屑习练。
武者们不屑这种远程偷袭,喜欢锣对锣鼓对鼓第较量,说他们愚笨,不如说他们是为了刻意维护着武者的尊严。
三百步远,用现代的计量单位,那肯定是超过两百米的,这一群女骑士中,若论提刀砍杀,还真有不输于男儿的人物,至少花宫卫就练有一身过硬的功夫,所以显得很有野性美,至于射箭,这里面绝对没有人能射准八十步之内的东西。
薛破夜轻描淡写地要射三百步之外的粉巾,不知道他本事的人,还倒他是在吹牛皮,虽然对这位年轻人的相貌很满意,但是女骑士们还是不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花宫卫呆了一呆,倒是郡主兴奋地催促道:“花娥,快去,我看看他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
花宫卫急忙应是,似乎是有意看看这位漂亮年轻人是否真的能让自己满意,竟然甩开步子,大踏步向前走去。
女子的步伐本是极小,但是花宫卫的步伐却很大,颇有为难薛破夜的嫌疑。
薛破夜看在眼里,心中骚骚地想:“看着花宫卫闷*荡的很,这步子如此大,看来已经破了下面。却不知道是被男人开了苞,还是练武练破了?这问题真是纠结啊,私下里有机会可得问问。”他是一个好学的人,见到想不通的事情通常都会主动询问的。
众人只见到薛破夜呵呵笑着,看起来和颜悦色,谁又知道他脑中的龌龊念头,倒是绿娘子了解他,见他笑的怪异,而且眼睛似有若无第盯着花宫卫肥硕摇曳的大屁股看,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这个登徒子,又在想乌七八糟的事情了。”
挂上粉巾,花宫卫走到一边,似乎担心薛破夜射偏,又向旁边走了几步,才高声道:“好了,可以射了!”
“其实射箭这玩意……!”薛破夜瞅了郡主一眼,微笑道:“很简单,我在杭州时,经常去山里转悠,所以…….!”
他话没说完,猛地抬弓,搭箭,拉弦,放手,箭出,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羽箭就如流星般划破空气,直向三百步之外的那条粉巾射去。
几个女骑士“啊”地叫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羽箭过去,一眨眼,羽箭穿透粉巾,投了过去,只在粉巾上留下了一个箭孔。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
除了准头让人惊叹外,让人吃惊的是,如此薄的粉巾居然能够射穿,这样的粉巾,通常情况下都是被羽箭之力带出去,这穿透粉巾,无论是速度和力度,那都是要结合到完美才行。
郡主小嘴张开,半晌才叹道:“好厉害!”
女骑士们也都看向薛破夜,方才怀疑的眼神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钦佩和一丝丝爱慕。
感受着众女火热的目光,薛破夜很装逼第咳嗽两声,装模作样地道:“郡主,你看这样如何?”
郡主拍手赞道:“真是厉害,真是厉害,你是我见过的箭术最好的人。”
薛破夜见绿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尴尬,走到绿娘子身边,呵呵笑道:“郡主夸奖了,也就是射的多了,所以熟练而已。”
郡主真挚地道:“恐怕军中也是难有这样的射手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薛破夜一愣,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真名,看了绿娘子一眼,见她偏着头,并没看自己,只得道:“我叫薛……薛石头……!”说完后,就见绿娘子娇躯动了动,显然是在憋着笑。
“薛石头?”郡主笑道:“你这名字倒也奇怪。”
“乡里的孩子,都这个名。”
“乡里的孩子?”郡主摇了摇头,疑惑道:“你看起来看不像乡村的人。”
薛破夜一震,想不到郡主目光倒是厉害,镇定地道:“郡主久居深宫,难道见过乡下人?”
郡主轻轻道:“总是见过的。”转了话题道:“你有这本事,怎么没有从军啊?以你的本事,混个一官半职很是容易。如果你愿意,我回去给你说说话,赏你个官职如何?”
郡主倒是大方啊!
薛破夜忙道:“谢过郡主,只是我还没有想过当兵,如今天下太平,当兵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混皇粮吃而已……!”见到众女骑士神色不善,知道这句话也波及到她们,接着道:“不像这些美女姐姐,每日殚精竭力地护卫着郡主,这才是国家的栋梁啊。”
这话说完,众女神色才和缓下来,更是觉得这位“薛石头”很有见识。
郡主神色黯然,幽幽道:“天下很太平吗?”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花宫卫走过来,恭敬道:“郡主,日头快要下山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公主担心。”说完,瞥了薛破夜一眼,似乎有些不舍。
薛破夜一震,心道:“原来还有位公主也来了。”
郡主叹了口气,走了两步,忽然道:“薛石头,你们的车夫受伤了,你们如何行路?”
薛破夜苦笑道:“恐怕得在这里歇着了。”
花宫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虽然郡主性子随和,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擅言的好。
绿娘子终于道:“惊了郡主大驾,还望郡主不要怪罪,我和弟弟在这里先歇一歇,等车夫醒了,便问问他如何驾车,让弟弟凑合着去京都就是。”
郡主沉吟片刻,忽然道:“在这里养伤总是不好,不如这样吧,你们随我去行营,在营里歇一晚,明日随同我们一起返京吧。营里有御医,治起来方便,而且…….!”看着薛破夜道:“你的箭术了得,一路上就教我一教,你看可好?”
薛破夜本要推辞,猛地想到郡主身份的可利用之处,如今桃花童在雾岚山庄,菊花童在殷王府,这两处都是戒备森严旁人免进的地方,要办起事来困难无比,而郡主的身份,想必是有办法进出这两个地方,甚至能得到更多的东西,如果利用好郡主,只怕这次办起事来就事半功倍了。
心里有了这个打算,不由看向绿娘子,而绿娘子也正看向他,四目相对,绿娘子似乎从他的眼中读懂了什么,微微一笑,柔声道:“弟弟,郡主如此恩德,我们怎能推辞,不如就借着郡主的华仪,随着一同进京吧,这样车夫不但能更好地疗养,就是咱们也能避开许多麻烦。”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谢过郡主了。”薛破夜说完,深深一礼。
花宫卫见薛破夜答应,嘴角带着一丝笑,眼中*更盛。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四七章 【贵人】
[更新时间] 11-20 18:00:00 [字数] 2885
南林苑往北约莫十里地,一片桂花林边,是一块营地。
营地真可谓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全身甲胄武装到牙齿的皇家禁卫军羽林营在营地四周巡逻,可说是连苍蝇也难飞进去。
大大小小的帐篷聚集在营地,宫女,侍从,太监来来回回,都是谨慎小心,偌大的营地,声音却毫不嘈杂,如同旁边的桂花林一样,充满着静怡。
在营地正中,守卫最森严的地方,是一处极为宽敞而华丽的大帐篷,就像所有帐篷的母亲一样,被小帐篷环绕其中。
大帐篷四周都是甲胄武士,入口处,除了两名人高马大的护卫,还有两名搭着拂尘的太监。
忽然间,从远处飞驰一匹骏马,马上骑者一身黑衣,甚至还戴了一顶斗笠,将面孔遮掩在斗笠下面。
骏马飞驰到行营正门,一名太监快速迎上,那骑者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截短竹,碧油油的,煞是好看,恭敬地呈给了太监,尔后又翻身上马,如同一阵风一样,来去无踪。
那太监捧着碧竹,半鞠着身子,快步行到大帐篷前,帐篷前的一名太监又接过碧竹,转身走到帐篷前,尖着嗓子低声道:“竹到!”
没过多久,便从帐篷的缝隙里伸出一只干瘪苍老的手臂来,张开鹰爪般的五指,太监急忙将碧竹轻轻放在了那只手掌中。
……
……
干瘪苍老的手,青筋都暴突出来,就像步入幽冥世界的无数条道路纵横交错,手的主人是一个锦衣老太监,脸上的皱纹堆砌的如同岁月留下的一道道痕迹,而这些痕迹中间,似乎并没有欢乐和愉快的印记。
帐篷内檀香四溢,香炉里袅袅青烟,简单的摆设却也富丽堂皇,地上铺着从很远的国度交易来的上等地毯,地毯延伸到软榻边。
软榻上,一个贵妇人慵懒地斜倚在一只玉枕上,晶莹剔透,造型美妙绝伦,而玉枕再美,似乎也比不过它的主人。
轻便的白色宫裳,乌黑的发髻柔顺第披散,秋水般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倦意,骨子里的魅惑只是从眸子深处微微显露。
肩头的衣裳微微滑落,露出一小片白如雪却又晶莹如水晶般的肌肤,挺直的粉嫩鼻梁下,是一张小巧而红润的嘴唇,散发着魅力无边的诱惑。
没有人能真正第看出她的年纪,那成熟妩媚的风情,只有四十多岁的女人才能够拥有,而她的身体,绝不比二十三四岁的少女苍老,甚至更水嫩更诱人。
那一双水汪汪都要溢出水来的凤目微微抬起,如同天籁般轻声道:“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
老太监那双苍老的双手很灵活地轻轻一捏,碧竹顿时裂开,这份手劲是在惊人,他轻巧地从里面取出一张极小的纸片,呈了上去。
贵妇人伸出软弱无骨的粉嫩手儿,两只手指夹起纸片,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递回给老太监。
老太监将纸片放在手心,平摊开手,微微一动,那纸片竟然开始烧了起来,就眼睁睁地在他干瘪的手里烧成灰烬,他动也没动一下,等纸片烧成灰烬后,竟然将灰尘一丝不拉地放进嘴中,吞进了肚子里。
这实在是一个妖怪一样的老太监!
“他还是放了人进去。”贵妇人慵懒地道,声音含着一丝冷意。
老太监没有说话,恭敬地站在旁边,听着主子说。
“枢密院也终于有了他的人。”贵妇人轻轻摇了摇头:“真是太不安分了,我真想知道他后面究竟是谁。”
老太监嘶哑的嗓子终于道:“沙老将军虽然老了,但是脑子还是很明白。”
贵妇人淡淡一笑,叹道:“既然能让人进入枢密院,他若想做些什么瞒过老将军的事情,这也并不是难事,至少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老太监就像捧哏一样问道:“主子准备怎么做?”
“准备怎么做?”贵妇人吃吃一笑,看着老太监道:“秦公公,你是知道的,一个小丑要唱戏,我们总要等到他出场,这些还只是开场前的把式,我们当然不会砸砖,更不会喝彩。”
老太监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轻轻点了点头。
“幸亏有你的人在,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他连枢密院也能渗透进去。”贵妇人秋水般的眸子里带着疲倦之色,柔声道:“如今几处要害都有了他的人,我想看看他下一步准备唱些什么。”
“总要出场的。”秦公公一双眼睛似乎只剩下一条缝隙,但是透过这条缝隙,他已经看到了太多太多,多的连他自己都忘记如今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听说老二又招了一批人?”贵妇人动了动身子,就像海棠绽放一样,绚丽多姿。
秦公公虽然一直保持着谦恭的姿态,但是一旦问话,他就像一个百科全书一样,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是的,这次收了六个人。”
“真是胡闹。”贵妇人柳眉微蹙:“他现在是越来越长张扬了,难道他不知道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吗?”
先是一阵沉默,良久,秦公公才缓缓道:“二皇子应该会有自己的办法。”
贵妇人这才露出妩媚的笑容:“连你都说他有办法,我看他是真有法子了。不过他底下这群人鱼龙混杂,虽然不至于闹出什么大事,但小麻烦迟早会惹出来的,你也暗中派人注意一下。”
秦公公点了点头。
两人就像唠着家常一样,说着一些在外人看来惊心动魄的话题。
这样的家常并没有唠多久,帐门掀开,郡主已经笑着进来,直奔向贵妇人,走进一把抱住,嘻嘻笑道:“母亲,我今天捡了一个大师傅!”
贵妇人怜爱地抱着郡主,柔声道:“捡了个什么师傅?瞧你美得,我可很久没有看到你这么开心了。”说话间,右手指尖轻轻摆了摆,秦公公便悄然退下,没有一丝动静。
郡主站起来,比划道:“一个射箭的师傅,能在三百步外射穿粉巾,而且粉巾还挂在树上,没有带走,你说厉害不厉害?”
“很厉害。”贵妇人嘴角带着慈爱的微笑:“这真是一个好师傅,怎么就被你捡着了?”
虽然是母女,但是贵妇人实在不比郡主苍老,同样的肌肤白嫩,同样的明眸皓齿,她的肌肤甚至比郡主更水嫩几分,眼神也比郡主更充满诱惑性,就连相貌也胜过郡主不少,宛如一对姐妹。
郡主脸庞微红,有些尴尬地将经过说了一遍。
“薛石头?”贵妇人轻轻念着,似乎要将这个名字记在脑海里,轻声道:“这名字倒是怪得很。”
“名字怪,但是箭术厉害,我说给他官做,他都不愿意做的。”郡主叹了口气,摇头道:“他还说天下太平,当兵没什么用,可是这天下真的太平吗?”
贵妇人微笑道:“看来还是一个很有趣的人,那母亲就恭喜你有了一位好师傅。”
郡主有些失望地道:“不过他们好像是去京都买古董,所以不能专心教我,只能在进京的路上教我,也就教一天。”
“哦!”贵妇人手指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淡淡地道:“你想让他一辈子教你,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可是父亲说咱们不能因为有权势就强求别人做些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去欺压普通的百姓。”郡主为难道:“若是逼迫薛石头留在府里,恐怕父亲会责怪的。”
贵妇人叹道:“你父亲是个懦弱的人,不要什么都听他的。”
“但是我觉的父亲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说母亲的话就没有道理?”贵妇人佯怒道:“你就那样偏袒你的父亲?”
郡主嘻嘻一笑,抱着贵妇人,就像孩子一样撒着娇,腻声道:“母亲,你知道我最听你的话最疼你了,你难道还要吃父亲的醋不成?”
郡主一撒娇,贵妇人苦笑着抱住她,柔声道:“傻丫头,母亲怎会吃醋,只要你好,母亲什么都愿意放弃的。”
郡主呵呵直笑,显得很是开心。
“这样吧,也不用留他一辈子,等他教你三两个月,你学会了箭术,咱们再放他走,到时他的损失咱们补给他就是,你说好不好?”贵妇人捏着郡主小巧的鼻子怜爱道。
郡主先是一喜,但很快就露出忧色,贵妇人似乎洞穿其心,柔声道:“我让人去说,不用你出面,总之让你学成箭术,以后狩猎射了野味孝敬母亲,你说好吗?”
“好啊!”郡主欢喜地捉起了粉拳头。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四八章 【口谕】
[更新时间] 11-21 06:00:00 [字数] 2737
薛破夜躺在软榻上,尽量地放松全身的每一处神经,享受旅途劳累过后突然而至的奢侈享受。
作为郡主的客人,薛破夜和绿娘子都享受到了高规格接待,虽然是在行营,却依然有着不输于皇城内的奢华。
薛破夜被安置在羽林营的一处小帐篷内,古色古香的案樽,柔软舒适的软榻,还有可口的佳肴甘醇的美酒。
运气真的很不错。
不过这些物质享受不是薛破夜最兴奋的,他最兴奋的,还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头绪的营救计划在认识了郡主之后,似乎出现了一丝曙光。
如果说借助谭子清的力量得出段克嶂的真实情况,那远远不如借助郡主的力量,毫无疑问,利用郡主的力量,会省却很多麻烦。
不过如今的问题是,一到京都,自己自然不能再跟着郡主,那么这条本来可以好好利用的资源很可能就会消失。
该想个办法留在郡主身边。
他的身体完全放松,虽然绿娘子被安排在郡主身边“胭脂营”女兵的帐篷处,但是这样反而让薛破夜的心更静,更能仔细地想问题,有那个狐狸精在,任何男人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的。
薛破夜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要展露一下马术,让郡主惊叹之后再留自己教马术,也好争取一些时间,不过想想当时花宫卫那群女骑士纵横跃马的样子,自己的马术就未必能够被别人看上眼。
想到花宫卫,立时想到她眼里那种风骚的*和健壮野性的身体,叹了口气,似乎练武的人精力总是那么饱满,过剩的精力让这些女兵没有地方发泄,只能想着男人了。
那些女兵火辣的眼神,薛破夜记忆犹新。
还没将花宫卫硕大的屁股轮廓在脑中成型,外面已经传来一个尖利的嗓音:“薛石头在这里吗?”
薛破夜一愣,这会儿是谁要找自己,但是在这里的都不是平头百姓,搞不好就有达官贵人,急忙翻起身,整了整衣服,掀帘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太监,瘦弱得很,那双眼睛无精打采,就像死鱼一样。
薛破夜笑眯眯地抱了抱拳,轻声道:“我……草民就是薛石头!”
公公斜了薛破夜一眼,懒洋洋地道:“跪下听谕!”
薛破夜皱眉道:“跪下?”
公公怪异地看了薛破夜一眼,也皱起眉头,尖着声音道:“还不跪下?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心里也很是奇怪,听谕不主动下跪,办了多少年的差,今儿还是头一遭见着。
薛破夜想想前世,那些电视剧里,见着圣旨或者什么口谕,似乎还真要跪,还以为是郡主发来的口谕,心里有些不甘:“见着郡主本人,她也没让我下跪,倒是你个太监却要我跪,真是郁闷。”但知道这是个尊卑有别上下有序的时代,四周都是威猛精炼的羽林营兵士,那是万万不能逞强的,只好跪下去,口称:“草民接……听谕!”
公公甩着拂尘,尖着嗓子道:“御安长公主口谕:令薛石头从即日起教授怡郡主学习箭术,教会为止,若是用心,必有重赏,若是三心二意,定当不赦!”
薛破夜听完口谕,先是一喜,自己正想破脑袋想着留下来的法子,却料不到好事直接找上门来,但瞬间又冷了下来,原来这道口谕是长公主所颁,那可是真正的皇室之人,权威极大。
自汉以后,皇帝的女儿称公主,姐妹称长公主,而姑母称大长公主,那都是有严格的称呼。
而长公主也是有等级之分,这御安长公主,便是长公主等级中最尊贵的封号了。
这传口谕的即是长公主,那不是皇帝的姐姐就是妹妹了,尊崇无比啊。
口谕让自己教会怡郡主箭术,却不知道所谓的教会是个什么定义?难道教不会就永远不让走?当下便问:“请问公公,这教会是个什么说法?”
公公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这个没定儿,不过怡郡主的意思,那是要射中三百步之外的东西才成。”说完,转身便走。
薛破夜急忙拉着他衣袖,道:“公公慢走!”
那公公吃了一惊,用力挣脱,怒道:“好没规矩的家伙,这样冒犯咱家,你想干什么?”
看着公公着恼,薛破夜呵呵笑着赔不是道:“公公莫怪,莫怪!”
公公虽然心中发怒,但是也知道这是怡郡主的客人,甚至还会成为怡郡主的师傅,只能忍着怒气道:“咱家的话已经传到,你还想说什么?”
薛破夜左右看了看,忽然上去,握着公公的手,笑嘻嘻地问道:“公公贵姓啊?”
那公公见他抓着自己的手,正想斥责,却发现手里多了件东西,眯眼一看,却是一张银票,数目倒也不少,骂人的话儿在嘴中生生憋住,不动声色地将银票收进袖子,凑近道:“薛石头,这是好事儿,怡郡主素来大方,长公主也是出手重,你若是教好了,少不得你的银子。”顿了顿,低声道:“咱家姓郭!”
“原来是郭公公,久仰久仰!”薛破夜抱拳客气道。
郭公公一愣,这还是第一次和这位薛石头见面,而且自己只是长公主手下一名执事太监,虽说在太监们眼里还有些身份,可是在滚滚京都,那是比蚂蚁还小的玩意,更毋论天下了,这小子开口“久仰”,实在有些马屁过头了。
薛破夜塞银票,当然不是银子多了没地儿用,不过是见着太监随在长公主身侧,日后说不定能用上,所以先放几个甜头养养。
“和郭公公打听一下,这长公主有没有表示要留我多久啊?这万一怡郡主没有射箭的天赋,难道要留我一辈子?”薛破夜确实有些担心,这留下自然是好事,但是走不了可就成了坏事。
郭公公惊道:“胡说什么,怡郡主天资聪慧i,什么学不会?再说,这长公主的意思,咱们奴才哪里看得懂?你可别累了我。”不敢再说,小跑般快步离开。
“我靠!”看着郭公公远去的背影,薛破夜心中直骂,这银子花了出去,却换不来一句话,不都说太监嘴巴最漏风吗,这郭公公倒是严得很。
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不过行营里已经满是篝火,薛破夜的营帐内也点起了油灯。
吃着刚刚送来的八宝鸡,喝着宫廷玉酿,薛破夜心里对怡郡主确实是有几分感谢的。
不过又想到怡郡主那奇怪的发髻,那可是嫁过人才能梳理的,当然不可能是梳错了,不过看怡郡主走动的姿势,似乎还是个处女。
看女人行走而得出是否是处女的结论,是薛破夜前世读书时候以为寝友点拨,虽然不尽真实,但是后来在学校以那套方法辨别许多女同学,然后再仔细地打探,正确率是极高的。
正在悠然自得间,忽听帐外一个声音轻声道:“薛石头,你出来!”
薛破夜一愣,这声音倒是清楚,乃是花娥花宫卫的声音,三更半夜过来找自己,难道是*受不住了?
不过薛破夜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这里是行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人来,在这里玩偷情可不是弄着玩的。
出了帐篷,果然见到花宫卫披甲在身,招手道:“你随我来!”转身就走。
这里是羽林营营帐,按理说外人是进不来的,但是花宫卫是怡郡主的贴身女侍卫,身份特殊,来去倒是自如的很。
专拣着人少的帐篷边走过,花宫卫带着薛破夜畅通无阻地出了营地,走到了桂花林中。
薛破夜本是胆大的很,看着花宫卫扭来扭去的*,双腿有力,行走起来很有军人的英气和强悍,暗道:“这个女人的欲望看来是很强了,难道真要和我发生点什么?”
他穿越之后,一直是没有释放,至于青楼姐儿,他也不屑去玩,若是真能在这位野性美女身上放出憋了快一年的精华,他是很乐意的。
月下桂花林,香气弥漫空气中,让人如痴如醉。
“你不是薛石头!”花宫卫忽然停住步子,淡淡地道。
薛破夜心中一惊,忍不住伸手握住寒刃,难道这花宫卫知道什么?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四九章 【飞来艳福】
[更新时间] 11-21 18:00:00 [字数] 3242
薛破夜紧握寒刃,花宫卫却已经回过头来,带着野性的目光看着薛破夜。
薛破夜此事借着月光凝视着她,发现她实在是一个别样的美人。
她很高大,看起来也很狂野,她的肩头很快,甚至比很多男人都宽,眼神带着母兽般的狂野,她的面孔算不上美,但是每一处却都带着吸引男人的魅力。
薛破夜面色不变,淡淡笑道:“你说什么?”
“你说你叫薛石头?”花宫卫紧盯着薛破夜问道,似乎是害怕他跑了一样。
“难道我的名字有问题?”
“有问题!”花宫卫的目光很犀利,回答的也很干脆。
薛破夜哈哈一笑,镇定地道:“花姐姐,这名儿是父母取得,能有什么问题。”
“名字本身没有问题,不过你却不是薛石头,薛石头也不是你。你当然更不是经常打猎,至于乡下人之说,我想你也是在欺瞒郡主。”花宫卫嘴角带着笑意,她的话虽犀利,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敌意,反而带着一种是男人就看得懂的*。
薛破夜微微皱起眉头,淡淡地道:“花姐姐说的这些话,我听着糊涂,真的不懂。”他当然没有傻到承认自己对郡主有隐瞒,谁知道花宫卫是不是过来试探自己的。
“你还装蒜?”花宫卫白了他一眼,缓缓道:“别人未必知道,我却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射箭!”
“射箭?”薛破夜疑惑不解。
花宫卫含笑道:“薛石头,你当你的箭法没人看出来吗?我告诉你,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本卫当年见过北胡使臣来京,看见过他们的武士射箭,射箭的姿势与手法和你极为相似,现在想来,你那薛石头的称呼定然是假的,说不定是北胡派来的奸细。”
她轻轻松松几句话,却是惊得薛破夜一身冷汗,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从未察觉的破绽却是生生被这花宫卫给看了出来,手儿更紧迫地握着寒刃,犹豫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兀拉赤箭法是深得草原北胡民族的精髓,传授给薛破夜的箭术,那也是地道的北胡射术,而薛破夜自然是照招全搬,细致地学习着兀拉赤的每一个微小细节,若是自己的箭术带有北胡的味道,那绝对是有理的很。
薛破夜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还以为这天下的箭术并没有什么新的花样,不都是拉弦射箭吗?花宫卫今日一语却是惊醒梦中人,这才明白,就这射箭的手法,大楚和北胡也是有着极大的差距,心中不由警示自己,以后射箭,这手法儿得微微变一变。、
似乎察觉到了薛破夜眼中掠过的惊讶,花宫卫笑得很风骚,扭着屁股靠了一靠,低声道:“其实你也不用慌,你若不想这事让郡主知道,治你个欺瞒之罪,那么以后一切事儿都要听我的,我保证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薛破夜心中冷笑,原来这花宫卫是想以此事要挟自己。
不过她要挟自己,目的是什么?自己可不是什么权势人物,只是长得好看一些,难道……我靠…….难道花宫卫要以此来要挟自己成为她的性奴隶?
“花姐姐,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是北胡的箭法。”薛破夜苦笑道:“当初只是在狩猎时碰到一个汉子,教了我几手,我还道自己碰到了高人。今日听你这样一说,敢情那是一个北胡人,这…….哎,要是早知道,我就不学了,被花姐姐当做奸细的味道可真是不好。”
“花言巧语!”花宫卫秋波流动,*泛滥,咬着厚厚的嘴唇道:“这奸细不奸细先不说,不过看你长的秀气好看,北胡人可没这样好看的。”
“花姐姐也好看啊。”薛破夜看花宫卫*翻动,很自觉地开始调情,若真能就地办了这女人,一来可以将压抑太久的饥渴释放掉,更主要的是,日后到了京都,完全可以利用花宫卫做一些事情。
他当然也明白花宫卫肯定要利用自己,但是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通过互相利用而得出最好的结果,如果在肉体上结合,在精神上互相利用,这未尝不是一件极有趣味的游戏。
武者就是武者,花宫卫完全没有平常女子那般的扭捏和羞涩,挺着坚挺的胸,似乎要将皮革撑破,爽朗地道:“那你喜欢我吗?”
薛破夜感叹无比,看来女军人的作风就是这么直接啊,微笑道:“其实花姐姐应该知道的,你这样的大美女,天下又有几人不喜欢呢?”
花宫卫抛了个媚眼,吃吃笑道:“你自称薛石头,那你是不是真的像石头呢?”
这是一个很有暗示的话,薛破夜当然听得懂,他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某些地方开始变成了石头。
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石头”被有力地抓住,花宫卫竟然伸手攥住了自己的宝贝。
“花姐姐,你这……!”薛破夜故作吃惊地道。
“果然是石头。”花宫卫媚笑着,忽然蹲下身子,在薛破夜忐忑之中,很利索地解开了他的裤子,就在月光下,就在桂林中,张口了嘴儿……!
宫廷内的淫靡,薛破夜是听说过的,当薛破夜第一次得知这些女骑士是皇城里的人时,就对她们的私生活很感兴趣,但实在想不到竟然是开放直接到了这个程度。
感受着花宫卫熟练而有技巧的*,薛破夜只觉得下身一片温润,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享受,如同飘在了云端。
她的手,她的唇,她的舌头,很有技巧地结合起来,给予薛破夜穿越以来从未有过的快感,甚至忍不住轻轻挺起臀部,耸动起来,让自己的下面更充实,更深入!
花宫卫的舌头灵活无比,就像蛇信一般,挑动着薛破夜全身的每一根神筋,在这一方面,花宫卫的本事并不比她的武功弱。
薛破夜很感慨,想不到古代的女子也有这个嗜好,动不动就用嘴儿来解决一些问题,伸手轻轻搭在花宫卫的头上,很有力地前后拉动。
良久,薛破夜实在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很痛快地进行了第一次倾泻。
“这么快就完了吗?”花宫卫嘴角带着乳白色的黏液,媚笑着站起身,退后两步,慢慢解开了衣裳。
战袍褪落,内衣精光。
薛破夜深吸一口气,他的呼吸差点因为眼前这个女人的*而停止。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这一生中,从来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如此短暂的一瞬间挑起他的*。
在她那虽然高大但曲线却极柔美的古铜色*中,每一个地方都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随时都可以爆发出来将人毁灭。
一个正常的男人只要碰到她,无论碰到她身上任何一处地方,都会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甚至宁愿将自己毁灭。
花宫卫用一双充满野性的眼睛看着他,态度中充满了挑逗和自信。
宽阔的肩,硕大的*,结实而略显粗壮的双腿,中间是那茂密的茸毛,下面自然是埋葬着无数男人的无底洞。
她看起来虽然不是绝色美人,但是身体与那种野性的面庞和眼神结合起来,却带着一种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而常年习武,她的身体也带着普通女人没有的力量,蕴含着渴求不止的欲望。
薛破夜当然是男人,一个男人遇见这样的女人,总会发生一些该发生的事情。
所以在月光下的桂花林中,薛破夜经过了穿越以来的第一次疯狂。
花宫卫很主动,甚至敢于和薛破夜尝试着各种未曾经历过的姿势,在她肥美的臀部后面,薛破夜连续发泄了三次,穿越以来憋住的所有精华,似乎被花宫卫一次都全盘没收。
和一个女人*,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在月光下的桂花林,和一个宫廷女将“打野战”,甚至这位女将比男人更主动更疯狂,这就不能不说是一件非常非常刺激的事情了。
即使在几*战过后,花宫卫全身骨架都散了一样,毅然用嘴巴帮着薛破夜做最后的清理。
能在这样一个有技巧的*身上*,薛破夜是根本想不到的。
这场艳福来得太突然,太幸福了。
“你好像有一年没碰过女人了,都要被你折腾死了!”花宫卫枕在薛破夜的胸口,手掌握着已经*去的话儿媚声道:“你实在太厉害了。”
在这方面,每个男人都喜欢听这样的话,薛破夜自然也不例外,大手在花宫卫硕大而带着弹性的白*房上轻轻揉捏,按着粉红的樱桃,案捏出各种淫靡的形状,悠然道:“原来你也怕了?”
“谁怕?”花宫卫吃吃笑了:“我才没有怕。”
“那咱们再来一次?”
花宫卫赤裸的古铜色身体上,已经是香汗淋漓,哪里还经得起再一次的冲击,急忙摇头道:“够了,够了,再来可就被你活活弄死了,下次再玩吧。”
薛破夜嘿嘿笑着,惬意无比。
“日后你跟着郡主,咱们的机会多得是。”花宫卫眼中依旧残留着炽热的*,手指在薛破夜的胸口画着圈圈,媚声道:“薛……情郎啊,你要了我的身子,是不是也要帮我做些事情啊?”
薛破夜听到“情郎”二字,身上一种冷汗,待听到后面一句,心中顿时冷笑:“果然是有条件的,给我使了美人计。嘿嘿,我看看她倒是要我干什么?”手指从花宫卫茂密的森林划过,轻轻扯了扯,弄得花宫卫身体一阵痉挛,才缓缓道:“你要我做什么?”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五零章 【回京】
[更新时间] 11-22 06:00:00 [字数] 3035
花宫卫用厚厚的嘴唇在薛破夜的胸口亲了一下,轻声道:“其实我求你的事儿也不急,就像咱俩的好事,要细水长流,慢慢来。”
薛破夜不动声色,手儿依然没闲着,近一年的压抑,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对手,自然要好好地享受一下的,所以大手在花宫卫肥美雪白的屁股上用力地揉捏着,淡淡地道:“细水长流?”
花宫卫想了想,终于道:“日后你跟着郡主,少不得有些有用的消息,你可以将消息告诉我,而且你要取得郡主的信任,这样一来,日后你就可以借助郡主的权势为我办事了。”
她说得很直接,毫不拖泥带水。
薛破夜倒是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花宫卫,心中寻思:“她不是郡主贴身侍卫吗?有什么消息还要我来通知她?而且她要我接近郡主,为她办些事情,办的是些什么事?她自己为何不直接请求郡主?”脑海中涌上无数的疑问,感觉有些匪夷所思,难道花宫卫除了“胭脂营”近卫的身份外,背后还有其他的猫腻?
花宫卫似乎看出了薛破夜的疑惑,扒拉着软软的话儿,吃吃笑道:“怎么,连这点事儿都不能答应我?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亏待你的,天天给你奶吃。”说完,挺了挺硕大结实的*,腻声道:“你看,这上面还有你咬的印痕呢。”
薛破夜心中冷笑:“看来这*是将我当成一个贪色的傀儡了。”想着自己日后也是要利用花宫卫的,含笑道:“只要有奶吃,我自然会帮你的。”
花宫卫还道自己的美色已经迷惑了这个年轻人,成功地设了暗桩,又亲了薛破夜一口,柔声道:“情郎真乖,爱死你了。”顿了顿,轻声道:“你放心,你欺瞒郡主的事儿,我不会泄露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薛破夜知道这是一种威胁,只是淡淡一笑。
感觉花宫卫的身子又火热起来,就像美女蛇一样扭动了几下,下面已是芳草凄凄,带着珠露,转过身子,肥美的屁股朝着薛破夜,很快,薛破夜感觉自己下面又被潮湿温润的小嘴包围着,很快就挺立起来,只得进行又一轮冲刺了。
桂花林中,很快就响起肉体的撞击声和厚重放浪的喘息声。
……
薛破夜回到营帐时,已是过了半夜,行营内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巡逻队来回巡查。
全身是一阵狂欢后的虚脱,酸软无力,但却轻松了不少,压抑已久的欲望得到充分发泄后,不单身体,就连精神也得到了巨大的放松。
刚走进帐篷,只见在自己的软榻上,绿娘子豁然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油灯跳动的灯芯。
“姐姐!”薛破夜走了过去,在旁边坐下,和另一个女人睡完,再看到绿娘子,薛破夜竟然升起一股内疚的感觉。
绿娘子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薛破夜,看的他浑身发毛。
“很晚了.”绿娘子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外面凉,出去时多穿衣服。”
薛破夜一阵感动,点头道:“知道的。”倒了杯茶,递给了绿娘子。
绿娘子接过茶,抬头向帐外望了望,这才低声道:“你想利用她查出菊花童的真实情况?”
薛破夜摸着鼻子,苦笑道:“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绿娘子微微沉吟,摇头道:“跟着郡主,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薛破夜倒在软榻上,浑身无力,懒懒地道:“她的身边有太多的眼线,有她自己的,也有人用来看着她的,我们跟着她,保不准会被别人看出破绽。”顿了顿,话风一转:“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彻底地查清老段的真实情况,甚至是要救桃花童,郡主的势力无疑是天大的帮助,我想当前的情况下,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绿娘子不得不承认薛破夜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去京都像没头苍蝇地四处查探,弄不好就会被京都的官方间谍网所得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那还不如借着郡主的势力,慢慢地了解一些情况。
郡主虽然在京都这个阴谋窖里算不得是权势人物,但是一些权势人物都无法享有的待遇,这个郡主却是能够享受。
作为皇家行宫,郡主是有绝对的权利前往雾岚山庄的。
“那你准备怎么做?”帐篷内沉静片刻,绿娘子又轻声问道。
薛破夜想了想,叹道:“要想利用郡主的势力,总要先取得郡主的信任,幸好长公主下了口谕,让我教授郡主箭法,我想这是我们极好的机会,我对自己能够取得郡主的信任,那是有绝对信心的。”
绿娘子白了他一眼,咬着嘴唇低声道:“你……你又想招惹郡主吗?”
薛破夜直冒冷汗,苦笑道:“好姐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绿娘子没好气地道:“郡主可是已为人妇。”
薛破夜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心里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在绿娘子的眼里,自己是个风流成性的人物,这日后教习郡主箭法,终日相处,说不定日久生情,会惹出麻烦。
这是提醒自己要注意分寸。
……
当初升的阳光普洒大地之时,行营开始拔寨回京。
羽林营为先锋,后面便是太监宫女护卫的长公主銮驾,郡主的车驾跟在后面不远,十八名“胭脂营”女骑士护卫左右,最后面殿后的是特意从京都三大卫戍军队之一的北林大营挑选出的精锐骑兵,用来护卫长公主和怡郡主的绝对安全。
锦旗招展,车队如一条多彩而厚重的长蛇,沿着道路弯曲向京都方向蔓延。
薛破夜就是在郡主的方队之中,如今胭脂营的女骑士们都知道这位薛石头已经成为郡主的箭术老师,都是又敬又喜。
毕竟这位薛石头的箭法是真正让人值得尊敬的,而郡主若真是从这薛石头手里学会了三百步命中目标的绝技,那么胭脂营的姑娘们日后和郡主切磋之时,总能沾光学上几分绝妙箭术的。
薛破夜和绿娘子坐在自己从杭州雇来的马车上,车夫被郡主派人送回杭州,除了赔偿大笔的医疗费外,更是将这辆马车直接买了下来,吩咐一名营中车夫驾辕。
薛破夜掀开窗帘,窗外的女骑士对他嫣然一笑,更远处,花宫卫也将目光投向这边,竟然做了一个舔嘴唇的性暗示,惊出薛破夜一身冷汗,他望着前面被太监和宫女簇拥的巨大而华丽的车轿,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前面的就是长公主,地位尊崇的御安长公主,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薛破夜已经从四周的侍从们身上感受到了长公主的威仪。
如果说日后在利用郡主的途径上会遇到麻烦,那么最大的麻烦也许就是来自于前面车轿里的长公主。
长公主的巨大坐轿边,竟然有一顶小轿,不华丽不奢侈,甚至有些寒酸,灰暗无彩,就好比这条蔓延毒蛇身上的一颗不太显眼的毒疮。
薛破夜向身边的女骑士招了招手,那女骑士受宠若惊般地靠近过来,恭敬道:“薛……薛公子有什么吩咐?”
郡主的师傅,胭脂营的人可不敢不尊敬。
薛破夜摸着鼻子,呵呵笑道:“前面那小轿子挺特别的,是哪位贵人在里面啊?”
女骑士看了一眼那灰暗的小轿,骑在马上俯身凑近道:“那里面可不是贵人,是位公公!”
“公公?”薛破夜皱眉道:“难道皇宫里的公公,也有资格乘着轿子随着长公主?”
这话问得有些怪,因为他自己如今也正乘坐着马车,也正和郡主行在一起。
女骑士忙低声道:“薛公子说话可别被他人听见。”顿了顿,才低声道:“那是秦公公的轿子,听说那轿子他都坐了好几十年。”
“好几十年?”薛破夜张了张嘴,再次去望那轿子,却发现已经被太监和宫女们环绕,看不见了。
“那秦公公是什么人?”薛破夜又追问道。
女骑士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薛破夜却是不知道,这皇城里的是是非非太多,身在京都,大多数人都学会了一样保命绝招。
不该知道的不去知道,不该听到的不屈听到,不该看到的也不要去看,不该去说的,哪怕割了舌头也不要说。
女骑士告诉轿子里是秦公公,乃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所以说了一嘴,这也是因为薛破夜是郡主师傅的原因,若是其他人,就算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女骑士也是不说的。
薛破夜一问“秦公公是什么人?”,这已是隐秘之事,虽然跟着郡主久了,也多少听到过一些风声,但是这事儿打死女骑士,她也是不敢胡乱言语的。
祸从口出,这话儿有时候就摆在眼前。
所以薛破夜很失望地靠会车厢内,担心被人听到,又不能和绿娘子隐秘话儿,只能大眼瞪小眼,随着队伍一路北行,向京都而去。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五一章 【南玉门的对峙】
[更新时间] 11-22 18:00:00 [字数] 3144
车行辚辚,到黄昏时分,队伍渐渐慢了下来。
薛破夜从窗户愿望,只见在正前方,隐隐约约见到了城墙的轮廓,一个厚重的黑影匍匐在苍茫大地上,凝重而肃穆。
这是一座巨大的城池。
这座城池显得高大雄壮,用大块的青石砌成,高达三丈的城墙略微倾斜,但依然给每个远道而来的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压迫感,似乎那个城墙随时可能将你压在下面。城上犹有重檐楼阁,或许是用来充当角楼,有士兵正在高高的城墙上来回行走巡逻。
一股庄严巍峨的感觉,从这座庞大的城墙中散发出来。
杭州城和苏州城薛破夜都是见过的,但是与京都相比,显得太过秀气,虽然年头不一定比京都短,但是岁月的沧桑在京都城墙上留下了更清晰的印记。
渐近城墙,队伍似乎也臣服在这巍峨大物之前,走的很小心,也很沉寂。
薛破夜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京都的建筑上。这座庞大的城池,已经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矗立了多少今年头,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巨大青石的外缘已经有些风化,却依然顽强地保持着坚硬。
“这就是京都了。”薛破夜看着绿娘子,轻声叹着。
绿娘子狐目轻荡,柔声道:“京都风雨几人归,阴阳两隔莫想回!”
薛破夜身躯一震,品着绿娘子这句话,只觉得短短两句话里,却蕴含这巨大的哲理和含义。
京都的水太深,火太热,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权势,金钱,美色,阴谋,斗争,利益在这个沧桑的城池里衍生,因为这些利益和斗争,多少人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天似乎有些凉,风儿吹时,竟然带来一丝寒意。
队伍终于在城郭前停下。
薛破夜掀开帘子去看,却见前面人群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音,都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而在城门处,却隐隐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长公主的队伍人数众多,而薛破夜的马车已经靠在队伍的后方,离前面很远,一时只听得见隐约的嘈杂声,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数名事情。
“你等着,我去看看!”薛破夜对绿娘子轻声道。
绿娘子急忙抓住他衣襟,低声道:“这里是京畿重地,是非太多,你别去掺和,莫惹出麻烦,那对咱们的事情可不利。”
薛破夜想了想,知道绿娘子所言甚对,也就安静地坐了下来。
不过有时候突然不想管闲事,闲事,闲事却喜欢找上他。
“薛石头!”一个尖利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薛破夜掀帘去看,却是收了自己银子的郭公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薛破夜急忙下车,凑近道:“公公,又有口谕?”
“你随我来!”郭公公也不多说,一甩拂尘,径自转身,向城门方向走去。
薛破夜怔了一下,见郭公公脚步飞快,也不停留,快步跟了上去,绿娘子将车帘掀开一条缝,看着薛破夜远去的背影,俏脸一片担忧。
郭公公脚快,薛破夜的脚也不弱,一前一后在人群中穿梭,太监宫女兵士们都是有些疑惑地看着薛破夜,但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经过怡郡主的座驾,走了一小会,薛破夜才来到长公主华贵宽阔的座驾边,看着那气派奢华的座驾,薛破夜心中甚是感叹,瞥了长公主座驾边的灰暗小轿一眼,只觉得小轿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让人看一眼心里都有些发毛。
薛破夜看着轿子,脑中竟然莫名其妙地掠过“坟墓”两个字,这实在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但是这灰暗的小轿,确实给了他一种坟墓的感觉。
薛破夜本以为是长公主找他,直到郭公公毫不停留继续前行,他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跟在后面又在人群中穿插,经过羽林营,终是靠近了城门。
高大而漆黑的城门厚重结实,就像天堑一般,城门大开,直到此时,薛破夜才明白长公主的队伍为什么没有进城。
京都共有四处城门,东为“启乾门”,西为“浩鼎门”,南称“南玉门”,北叫“北安门”。
说起来,这京都四门还是打有讲究的。
这“南玉门”有个别名,叫“贵门”,这“贵”字,乃是富贵的贵,说通俗一点,这是一处富贵之门,若无特殊情况,是属于皇室宗亲和达官贵人的绿色通道,普通百姓要想往南行,还要绕着从其他三门出城,这也成了京都一件怪异的规矩。
长公主要进入的城门,正是这“南玉门”。
薛破夜眼前所在,在那城门内侧,也是一大群人,一顶离地近三丈的空中圆形轿子在人群中被高高举起,宛如天台一般。
那轿子下面是圆形,上面是半盖形的顶盖,说不上话里,显得很素洁。
在那盖子顶部,有一个剑鏊似的白锥,白锥披散着金色的羽线,显出了一丝素洁之中的奢华和气势。
在城门两路人马中间,守城士兵固然拜服在地不敢动弹,那城守校尉更是跪在地上,身上的汗水滴的就像被人在身上泼了一盘凉水,浑身打颤,脸色乌青。
薛破夜忽然明白了什么,也许长公主不能进城,就是城内的这一队人马挡住了去路。
可是薛破夜又惊骇起来,这天底下,有谁有胆子敢挡着长公主的去路?难道是皇帝老子?但是看对方的排场,显然不是。
不过薛破夜只往人群中瞧了几眼,忽然知道那特殊的高轿中是何人物了。
在人群中,竟然混杂了不少道士,道帽道袍,拿着拂尘,立着单掌,不少道士更是口中念念有词。
他想到了之前听过的一些传闻,据说如今的大楚国师深得皇帝陛下的信任,权势滔天,更是道家的顶梁柱。
难道那高轿里面就是大楚国师?
这真是大有可能,敢和长公主互不让路的,想想天底下,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而这深得信任的国师,恐怕就是其中之一了。
两队人马互不相让,一进一出,也就僵持在南玉门,而南玉门的城守校尉吓得是胆战心惊,恨不得挖个地洞跳下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两个极难缠的祖宗。
薛破夜很奇怪,这样的僵持情况下,郭太监带着自己来到这里做什么。
“薛石头。”郭太监终于道:“长公主口谕:令薛石头提箭射天!”
“射天?”薛破夜一愣,心里更是疑惑。
郭公公已经凑近薛破夜耳朵,低声道:“长公主的意思是,让你一箭射中金顶!”说完,眼神似有若无地望向高轿顶上的金线顶,声音更低:“若是射中,重重有赏,若是不中,当惩不赦!”
薛破夜额头冒出一丝冷汗,这长公主还真是有个性,竟然让自己去射国师的轿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上面的人物斗气,随手指使下人做事,若自己真的听了长公主的命令,去射国师的轿顶,这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说不定事情闹大,最后自己就成为调解矛盾的替死鬼。
我靠,早知道就绝不会答应郡主了。
薛破夜很是懊悔,这样的*,甚至是公开化的斗争,自己真是没有半点资格和能力去参予。
薛破夜还没多想,一名羽林卫已经呈上了弓箭,薛破夜竟然也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不过弓箭一入手,薛破夜只觉得全身发凉,急忙道:“公公,这可不能开玩笑,我箭术不精,若是不小心赏伤了贵人,我可是吃罪不起,即使伤了普通的兵丁或者道士,我也是罪责难逃啊,请公公和长公主说一声,另派高人执行这项有挑战的任务吧。”
郭公公摇了摇头,低声道:“薛石头,你这不是说着玩儿吗?长公主的命令,岂有更改之理。听说你能射三百步之外的东西,那金顶离此最多二百五十步,对你来说可是轻松的很啊,来吧,别客气,长公主在等着呢。”
薛破夜悔啊,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郡主面前逞能,露出自己能射三百步之外的目标,这名声一大,麻烦事也就来了。
薛破夜也恨哪,上层的斗争,偏要将自己一个局外人当做工具抬出来。
想想在杭州的呼风唤雨,在这京都城外,自己已经是任由别人宰割的蝼蚁,任由他人控制的傀儡,早知如此,京都之行是打死也不能来的。
也在这一瞬间,薛破夜更加清楚了京都的险恶,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薛破夜还在犹豫间,忽然觉得背心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有些冰凉,回头去看,只见一名凶悍的羽林卫正冷冷地看着自己,手中一把匕首正顶在自己的背上。
薛破夜哭笑不得,这射箭还有人在后面逼迫,看来京都人的手段还真是直接,忍不住地将目光向那华贵的銮驾望去,只见锦织的丝帘微微掀开,露出一条缝隙,显然是长公主正在注意着这边,只是太远,缝隙又小,看不见长公主而已。
“薛石头,别愣着啊,可别让长公主等急了,大伙儿可都不好交差!”郭公公见薛破夜犹豫不决,忍不住催促道。
“要我射箭,总要把背上的玩意拿开吧,有这玩意,怎么能射的准。”薛破夜叹了口气,摇着头无奈地道。
郭公公使了个眼色,那名羽林卫收回匕首,但依旧冷冷地站在薛破夜的身后。
薛破夜忽然觉得很悲哀!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五二章 【无声对决】
[更新时间] 11-23 22:39:20 [字数] 5510
郭公公似笑非笑都看着薛破夜,直到他提弓搭箭,才后退了一步,恭敬地站在一边。
薛破夜对当前的形势是明白到了骨子里,自己现在的角色,和工具无疑,但却偏偏没有法子反抗,只能成为双方斗争之间一个极为渺小而不起眼的工具。
将心一横,弯弓搭箭,拉动了箭弦,对准着那高轿金顶。
“咻”!
利箭就画出一条凌厉而优美的弧线,径自向金顶射去。
薛破夜虽然是被胁迫,但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有闪失,长公主失了颜面,很有可能自己就成了她的出气筒,杀刮还真是不知。
他这一箭,可说是将自己的箭术最高水准发挥了出来,无论从角度,速度,力道来说,都是自己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
薛破夜有自信,这一箭定然是正中金顶的。
这几乎是没有疑问的问题。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利箭流星般直射金顶,也都认为这一箭是必中无疑,不少人都“唔”地轻叫了一声。
就在利箭离金顶二指长的地方,却见那金顶在这一瞬间发出耀眼的金光,如同道光普世。
“咦”!
一阵惊叹,这实在是一个难得的奇观,更令人惊讶的是,那支利箭在这金光散耀之时,却突然一动不动,进不得半寸距离,就像凝固在那里一样。
薛破夜自己也是目瞪口呆,对于从科学时代穿越过来的人物,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或许说这只是一种魔术,但是这一箭必中无疑的利箭就是自己所射,而又亲眼见到利箭凝固在金顶前面二指处,这不得不让薛破夜感到震惊。
非但是他,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露出惊惧之色。
怪异的事情并没有停止,只见那支利箭竟然缓缓转动,没过片刻,在所有人的眼皮顶上,那支利箭竟然首尾转向,箭锋朝向了这边,而且似乎是对着长公主的座驾。
薛破夜心中一震,猛地明白了什么,失声道:“不好!”毫不犹豫地从旁抽过一支箭,在电光火石间,弯弓搭箭,以无与伦比的迅捷速度迅速射出了这支羽箭,也就在这一瞬间,凝固在空中的利箭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发出一声怪异的啸叫,以一种常人甚至看不到的速度直射向长公主的座驾。
薛破夜射出的利箭也是迅速无比地对准了那支利箭,两箭箭峰相对,眼见就要碰上。
薛破夜只是一时脑子清醒,知道若是真被先前的那支利箭反噬回来,即使不是射长公主,但是只要那支箭反射到坐轿上,那么长公主的颜面就是真正地掉落到地上了,一旦长公主是个心胸狭窄之人,恼怒起来,自己还真是有性命之虞,在一瞬间想通这一点,所以毫不犹豫地新射一箭,只想阻住来箭的势头,但是他心里却又同时明白,既然高轿中的人轻轻松松就阻住利箭,而且以气御箭,反噬回来,那么自己这一箭即使碰了上去,只怕也会被来箭震得粉碎。
薛破夜并没有料错,这回箭确实是以强大的气息操控回来,别说薛破夜新射出的一支羽箭,只怕连金箭银箭也是会被回箭震得粉碎。
攸忽见,一道极轻的气息以一种比闪电更为迅捷的速度从长公主座驾旁边的灰暗小轿发出,就如一道细小的轻烟,在眨眼间已经包裹上薛破夜新射的利箭,这支利箭周围,很快就出现水汽一样的烟雾,箭身竟然开始往下流水。
水儿晶莹透彻,如同眼泪般,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两只利箭,在仅仅半根手指距离的地方瞬间都凝固起来,就像一幅静止的图画一样,非但是箭,城内城外两队人马,也都是目瞪口呆。
水儿越来越多,没过片刻,箭杆就像水源一般,珠帘般的水线向下倾泻而下。
薛破夜冷冷地看着这让人惊骇的奇观,只觉得有些虚幻。
那一道似有若无的劲气,就像一条悬丝般,将小轿和新箭连接起来,箭身的烟雾愈浓,那水滴就越盛,到了最后,整个箭身已经被淡淡的轻烟完全覆盖。
“破”!
从高轿中传出一声惊雷般的怪叫,在声音中,就见到那支旧箭猛地旋转起来,如同风车一样,形成一股旋风,在利箭下方的人,已经感觉到那股旋风发出的寒气。
旋风如轮,散发出的风力吹动着箭身的轻烟,似乎要将新箭四周的轻烟驱散。
烟雾似散未散,看上去就像瞬间就要被旋风吹的荡然无存,可是箭身似乎带着魔力一样,紧紧地吸附着四周的轻烟,让烟雾不得散开。
整个南玉门,就像一幅静止的画像。
那人,那物,甚至空气都凝固起来。
薛破夜眉头紧皱,他看着两支利箭在半空中僵持,心里却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他不知道,如果此时自己再射出一箭,射向金顶,那么会是什么样一个结果。
这个问题似乎只有他想到了,所有人都惊骇于京都两大绝世高手的无形对峙。
他不由回头看了看,长公主的帘子已经放了下去,好像对外面这惊人的对峙没有任何兴趣,而在座驾不远,怡郡主正捂着小嘴,目瞪口呆地望着半空的利箭,连绿娘子也是站在怡郡主的身边,满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薛破夜微微一笑,忽然从旁边兵士的箭筒里轻轻抽出一支箭,很优雅地弯弓搭箭,悠然对准了金顶。
他这些动作,旁边的人却都没察觉,所有人都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半空中那两支对峙的利箭上。
“咻”!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薛破夜这极为突兀的一箭在瞬间射了出去。
全无阻挡,利箭在电光火石间豁然而至,这一次在离金顶还有两指的地方再次停下,但是并没凝固多久,箭身“喀嚓”一声,碎成千万个粉末,就像灰尘一样掉了下来。
薛破夜震惊无比,以为自己的这一箭定然是失败了,孰知在这一瞬间,两支对峙的利箭忽然同时应声爆裂,都化为碎末,而从灰暗小轿发出的那道淡淡劲气,如同无形利箭般直射出去。
“喀嚓”!
一声脆响,劲气正中高轿金顶,那带着金丝的白色轿顶,顿时也碎成了粉末。
高轿整个地一阵剧烈地震动,支撑着高轿的四根轿柱仅仅一瞬间,也就如同豆子爆炒般“崩崩”直响,四分五裂,而抬着轿子的四名道士同时惊叫,瘫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高轿如同石头般从半空中直坠下来。
以这种坠落速度,所有人都清楚,一旦着地,即使里面的人没有事,但是高轿肯定是要被砸成粉碎。
在京都城门,金顶被射,这已是奇耻大辱,若是高轿再被砸个稀巴烂,那可是丢脸丢到家里了。
狂风再起,在高轿落地的一瞬间,轿子就像陀螺般,在原地转了几转,这下坠的势头也就在这旋转之间减了下来,尔后稳稳落在了地上。
本来极为丢脸的事情,在最后一霎那,终是被轿中人挽回了一丝颜面。
薛破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箭射出之后让人吃惊不已的变故,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
不过他现在很奇怪一件事情。
按理说,这些绝顶的高手,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就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本事,更不会在人前轻易对决。
但是今天,两大高手不但在京都南玉门巧到让人难以置信地相遇,更是展开了一场无声亦无形的对决。
这当然是一场难得的盛况。
对于薛破夜来说,唯一的遗憾,那就是自己也成了这场高手对决的其中一个影响因素,由于自己的影响,高轿中的人显然是输给了灰暗小轿中的秦公公。
这也让薛破夜心中极为震骇。
他很难想象,在长公主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个绝顶高手,而这名高手,甚至是一位太监。
在不显山不显水中,两名绝顶高手已经完成了一次对决,而因为薛破夜的乾坤一箭,秦公公的劲气压过了高轿中人。
薛破夜始终认为这是一场非典型巧合。
难道是高轿中的大楚国师清楚长公主此时回京,特意堵在这里给长公主难堪?虽然国师的地位尊崇,但是这样明目张胆地为难长公主,这也未免太猖狂了?他和长公主难道有什么仇隙?
薛破夜有很多疑问,也就在这一刻,从城内的队伍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着八卦装的道士来,高声道:“皇上有旨!”
素来只听过太监传旨,这道士一出来,薛破夜只觉得极为别扭,但是他若真的清楚京都目前的状况,对这种道士传旨也就不会太在意了。
道士声音落后,城里城外的众人都是齐齐跪下,薛破夜虽然有些不甘心在这里给皇宫那位爷下跪,不过有些事情总是那么身不由己,在人群中,颇有些委屈地跟着下跪。
銮驾中的长公主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一丝动静。
宣旨道士上前两步,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令御安长公主暂离京都,转至皇家别院六合院暂住,所属随从,一并慑下。接旨即行,不可滞留,钦此!”
帝诏一宣,长公主的队伍顿时都是惊骇莫名,实在不明白皇帝陛下怎么突然下了这样一道莫名其妙的旨意,这道旨意,显然是不让长公主进京了。
薛破夜皱起眉头,虽然感觉中间有些问题,但究竟是何问题,却是茫然不知。
场中一阵寂静,整个南玉门上空笼罩着一阵诡异的气氛,就像是万年寒冰压在上面,寒意大增,但更多的是一种恐慌。
那道士等了片刻,终于道:“请长公主接旨!”
华贵而宽阔的銮驾中。终于传出一声轻柔的声音:“郭公公,接了旨意吧,移鸾六合院!”
她的声音很柔,甚至可以说是很媚,但是这样一个柔和妩媚的声音,却偏偏传入了众人的耳中,虽然不至于所有人都能听见,但是靠在前面的重任却是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
旨意来得突然,而且莫名其妙,长公主做决定却也异常的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薛破夜开始本以为,这道旨意必定会惹起长公主的激烈反抗,但是料不到她却如此平静地接受了下来。
郭公公急忙爬起来,躬着身子快步上前,跪倒在地,双手托起去接旨。
那道士犹豫了一下,这毕竟是皇帝颁给长公主的旨意,按理说,那是要长公主亲自接旨的,如今长公主只是派一个太监来接旨,道士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交,所以回头望了一望,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示意,将圣旨交在了郭公公的手里,尔后快步退了下去。
郭公公接过圣旨,起身弯腰,一溜烟小跑到銮驾边,呈给旁边的宫女,那宫女再将圣旨呈道帘子边,长公主如玉似雪的手儿也就伸出两指,轻轻捻起了这个世界权威最盛之人的那道圣旨,看那样子,就像是捻着纸巾,只是要用来擦手而已。
郭公公呈上圣旨后,尖着嗓子高声喊道:“移鸾六合院!”
指令一发,长公主的队伍井然有序地后军变前军,先前开道的羽林营押后,转而向京都东北边而行。
这一队人马虽然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但是每个人都心头都笼罩着一阵不安的感觉。
皇帝突然下诏,敕令长公主暂时不可进京,这本身就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席卷其间的政治阴谋那是谁也不敢擅自去揣摩的。
薛破夜坐在马车里,只觉得一阵失望。
本以为借助怡郡主的势力,在京都做些事情,谁知带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自己跟着怡郡主,连京都的城门也是进不去。
看着薛破夜郁闷的脸,绿娘子伸出滑腻的小手,轻轻抓住了薛破夜的手儿。
“对不起!”薛破夜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绿娘子的手儿,竟然感觉有些发凉。
他说对不起,意思很清楚,由于他的决定,跟随着怡郡主,却进不了城,这自然会耽搁不少事情,所以只能很抱歉地说声对不起。
绿娘子摇了摇头,柔和地笑道:“你的决定并没有错,为什么说对不起?”
“可是……!”想着如今连脱身都有些困难,薛破夜的眉头再次紧皱。
绿娘子凑近过来,吐气如兰:“京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这种机会,我们更要把握,我们也一定会做出很多有利于帮会的事情。”
薛破夜对于这句话,那是绝对的赞成。
长公主被一道圣旨阻在外面,京都内部自然是有事发生,而这些事情,即使京都封锁的再严密,恐怕也用不了多久就会传播出来,对于青莲照来说,京都越是动荡,也越是他们起事的大好机会。
不过薛破夜心里却隐隐觉得,即使京都内部发生动荡,却离青莲照起事的时机还早得很,青莲照在民间的实力虽然强大,但是真要和朝廷来斗,恐怕是鸡蛋碰石头了。
想想方才那一场无形的对峙,想一想秦公公和高轿中人的决定对决,那种实力实在让人心寒,这样的人物都是朝廷内部的人,而这一切也只是复杂京都的冰山一角,在京都这座淤泥池里,谁能知道在重重宫鸾间,在那金玉锦帐后,会隐藏这多少深不可测的人物,会潜伏着多少诡异多段的势力。
闻着绿娘子身上的幽香,薛破夜豁然想起了昨夜与花宫卫的荒唐一夜,眼睛瞄了瞄绿娘子挺拔的酥胸,又转头掀起窗帘,目光过处,见到花宫卫也正一脸的疑惑之色,咬着厚厚的嘴唇,骑在马上思索着什么。
“我们要离开这里。”薛破夜附耳向绿娘子轻声道。
绿娘子感觉他的嘴唇触碰着自己薄薄的耳垂,全身一阵瘙痒,娇躯不自在地扭了一扭,稍微离开一些距离,但是这毕竟是要说隐秘话儿,若是被外面的人听去,那可是了不得了,只能若即若离,靠的不敢太近,离得却有不远,刚好说话只能让两人听见:“可是你方才在南玉门射箭立威,长公主定然是放在了心里,我想她也肯定专门派人盯着你,你想在要走,恐怕并不比登天容易。”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再次掀帘去看,只见在自己的马车边,除了先前的几名胭脂营女骑士之外,更是多了数名羽林营的羽林卫,佩刀持枪,神情严峻,眼睛竟然时不时地瞧向自己的马车,见到自己出来,那几名羽林卫立刻恢复常态,装作若无其事。
薛破夜心中明白,绿娘子聪慧伶俐,这事儿倒是被她料准了,长公主恐怕是真的派了这几名羽林卫监视着自己。
回到马车里,薛破夜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说起来,被别人监视,那自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而且自己一旦被监视,那就要更加小心翼翼,一旦露出什么马脚,性命可真是难保。但是薛破夜的内心深处,却隐隐有几分奇怪的得意之感,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长公主令人监视,显然也是看中了自己,很有可能会对自己有所提拔。
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让长公主注意,薛破夜深感自己的魅力不同凡响,虽然心中清楚地知道,长公主是因为自己的箭术而非魅力关注了自己。
“希望能有好运!”薛破夜再次祈祷着自己一直需要的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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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自然是要说声对不起,毕竟是没有按时更新,违反了自己的习惯和朋友们看书的习惯。
解释一下,本人于八天前,正式诞下灵儿,这几天也就一直在医院中,虽然每日事情甚多,但是还是抓紧每一个空隙码了字,保证按时按量更新。
但是昨天刚刚出院,今日灵儿的外婆外公,也就是本人的岳父岳母前来家中,作为一个纯洁善良讲究孝道的我来说,不得不陪,买些东西,上街转转,这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不能按时更新,我在这里道歉了。
另外,明日灵儿的喜酒,那也是要忙的,所以这几天的更新可能时间不定,但是我想我会竭尽全力保证更新的质量和数量,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另向“亚和凡”大哥表示歉意,久等了,也就这几天更新时间不稳定,很快就会恢复过来,小沙给你鞠躬了。
向每一个支持我的朋友以及路过的朋友鞠躬!

第三卷 京都风雨几人归
第二五三章 【雨夜密令】
[更新时间] 11-24 23:29:11 [字数] 5098
取天地六合而定乾坤,震五岳巍峨而得九鼎!
六合院座落在葱翠的九曲林之中,近千里的茂林,九曲小河,珠帘玉带,各种鸟儿自由穿梭,甚至在靠西的地方,还能有射猎的地儿。
六合院的名字很简单,但是这个地方却是不简单。
大小楼阁,据说有超过五百门,造工精美,环境优雅,最主要的是,这个地方和雾岚山庄一样,是皇家行宫别院,一西一东,互为犄角。
说起来也是有些趣味,那雾岚山庄,通常是皇室男眷巡游,而这六合院,来的大多是宫里的女眷,例如妃嫔,公主,郡主,皇后等,甚至于皇太后偶有兴致,也会来此散散心。
这里也真是风景优美的绝佳别院。
长公主的队伍是在半夜时分才赶到六合院,舟马不歇的行路,让队伍显得疲惫不堪。
六合院的执事人员见到长公主銮驾降临,自然是一番忙碌,等到安排完众人的食宿,天已经是接近黎明时分。
薛破夜和绿娘子被安排在一处精致的小院落,离怡郡主的住地不远,院落旁边就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在寂静的院落周围,平添了一丝生气。
薛破夜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虽然这里的风景别致,气候怡人,但是他的心情很不好。
郭公公叮嘱几名羽林卫要好好“保护”薛破夜,那真正的意思,自然是要监视着薛破夜的行动,不让他离开。
今夜倒真有些诡异,天上竟然没有月亮,厚厚的黑云遮挡着天幕,若不是那些明亮的宫灯照耀,还真是看不清这六合院的风致。
虽然六合院一片寂静,看起来平静无比,但是明白这里的人都知道,在那夜幕之下,六合院的每一片叶子每一块石头后面,都有可能藏着让人恐怖的杀机。
薛破夜端琉璃杯,怔怔地看着前面的假山,眉头紧锁。
世界上最大的恐怖,不是过去,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薛破夜内心深处,隐隐地感受到一种连自己都不能清晰分辨的恐惧,那一种对未来一片茫然的恐惧。
在长公主的眼里,自己无论如何有本事,恐怕都只是她手里的工具,如今她严密地监视这这一件算得上有几丝锋芒的工具,究竟想做些什么?
绿娘子坐在床边,两手杵着窗台,一双狐目望着薛破夜的背影,脸上一片忧色。
院子里静悄悄的,就连旁边那些院落里,也都是寂静一片,在大家的心中,都会以为长公主可能是被皇帝陛下逐黜到六合院,那么长公主现在的心情一定是极差的,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惹得长公主不高兴。
薛破夜喝完杯中酒,欲要斟酒时,天上猛地劈下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只短短时间,一声开天辟地的惊雷响起,震得人心发寒。
风起,吹动着树木旌旗,呜呜作响,似在悲鸣,就在薛破夜拎着酒坛意兴索然地走回屋子时,天上已经落下了豆大的雨滴。
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很快,大雨的密度已经让人看不清前面的状况,眼前一片白蒙蒙。
就在那一声响雷炸起时,谁也没有注意的六合院西边小道上,两匹万里挑一的绝世良驹一前一后,就像流星一般落向六合院。
马似天龙,人如烈虎,就像早就预料到会下这一场大雨一样,两人竟然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将身体和头部遮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那一对野狼一般的眼睛。
这是一处小门,所以只有两名羽林卫意兴索然地守护着,都坐在门前的凉亭中,黑夜里,两人看起来并不显眼。
“有人!”一名羽林卫听到雨中急促的马蹄声,不由握紧了刀柄。
羽林营是精锐之师,羽林卫更是个个本领高强,每一个人都有着极高的警觉性和过硬的手下功夫。
另一名羽林卫也是抓紧了佩刀,侧耳听了听,沉声道:“有两匹马。”
两名羽林卫并没有等多久,转眼间,两匹闪电般的骏马已经飞驰过来,眼见就要从凉亭过去,撞向那道小门。
“站住!”羽林卫沉声喝道,手一紧,便要拔刀。
这两名羽林卫的手快,拔刀的速度更快,在以前的行动中,他们总是很迅速地拔出刀,甚至很迅速地将刀锋砍进了对手的脖子里,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脖子里喷出,喷红了刀锋。
可是今天的情况实在太过怪异,诡异的让人不敢置信。
就在两名羽林卫拔刀的一瞬间,刀刃只是拉出半截,就见两道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眨眼间就闪到了两名羽林卫的身后。
两把锋利的匕首,就像切豆腐一样,在同一时刻,轻轻地抹过了两名羽林卫的咽喉。
鲜血如同鲜花盛开般绽放,在宫灯之下,显得绚丽无比,更有鲜血喷在了洁白的宫灯之上,染红一片,本来颇为光明的灯火,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有些暗红。
一名羽林卫的咽喉喷血,在这垂死之间,竟然生生吐出了两个字:“鬼……鬼谷……!”
这两个字吐完,羽林卫同时倒地,抽搐两下,再也不动。
凉亭外的暴雨更是迅猛,就像天上被捅穿了一个巨大的窟窿,老天爷正在派人往地下倒着洗澡水。
两匹骏马安静地站在滂沱大雨中,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显得训练有素。
两名斗笠人竟是在一瞬间勒马出手,割喉杀人,一切迅捷无比,却又是那么平静自然。
虽然割开了两名玉莲为的咽喉,但是两位斗笠人的匕首竟然没沾上哪怕一滴血。
收好匕首,一名斗笠人从怀里取出一支紫色的小瓷瓶,打开瓶塞,在两名羽林卫张开的嘴中轻轻倒了一些粉末,尔后收好紫色小瓷瓶,毫不犹豫地冲出凉亭,就像配合娴熟的两条壁虎,扒着并不算太高的青石围墙,三两下就翻进了院子。
两匹骏马在院外静静而立。
凉亭内,两名羽林卫的尸体竟然开始慢慢萎缩,从脸部开始,慢慢地融化,皮肉就像热窝里的雪片,慢慢变成血水,延伸到整个头部,然后是脖子,再向下,向下,包括衣服在内,所有的一切都融化成血水。
又一阵狂风拂过,那两滩血水竟然被吹开,很快就蒸发的一滴不剩。
两名羽林卫,此时真正地尸骨无存,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秦公公是长公主在这个世界上最器重的人,甚至没有任何人知道,秦公公是御安长公主的干爹。
一位地位尊贵的皇家长公主,去拜一位老太监为干爹,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幸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活着还有……更多……!
秦公公住的地方就在长公主寝宫的外院,如同柴房一般大小的地方,收拾的却极为干净整洁。
外面大雨瓢泼,狂风四作,时不时地惊雷阵阵,按照那些奇妙的说法,这是人间坏人太多,老天爷看不下去,准备要劈死几个。
可是这个世上,又有几人不是坏人?
至少秦公公觉得自己算得上是一个坏人。
不是偷鸡摸狗无赖耍泼的坏人,也不是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无可救药的坏人。
秦公公自认为坏人,那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和大多数人不同,他所谓的“坏”,是指他的身体,他的身体相较于正常人而言,已经坏死。
光着上身,秦公公坐在水缸边。
他已经很苍老,他干枯的脸和脸上紧皱无肉的皮肤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苍老无比垂暮之年的老太监,他的上身却像婴儿一样白腻细嫩。
自干瘪的*向下细嫩粉红,晶莹剔透,直到腰间。
那是最美最年轻的少女也无法拥有的身体,却偏偏出现在这样一个妖怪一样的老太监身上,那细嫩光滑的皮肤和连接处的干枯老皮相比,就像天堂地狱,让人不可置信。
但是若是再细细观察,就能够发现,在光滑如同婴儿般的皮肤上,却有一层薄冰,隐隐散发着寒气,而在秦公公身边,那一水缸的热水正散发着热气,慢慢融化秦公公身上的薄冰,薄冰化成的冰水,就像眼泪一样,顺着肌肤流下去。
秦公公闭着双眼,摆成一副很古怪的姿势,就像蛤蟆一样,向前微微倾伏。
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很轻,甚至已经被暴风雨的声音所遮掩,但是秦公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很快,脚步声径自走到了秦公公的门前,两道人影映在了纸窗上,静立不动,甚至连叫也没有叫一声,如同两具石雕般站在那里。
秦公公也是毫无表情,依旧闭着眼睛半伏着身子,由着身上的薄冰迅速融化。
他当然知道,外面这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刺客,能够越过重重守卫,来到长公主寝宫的外院,这已经是了不起的本事,但是普天之下,能够从秦公公眼皮底下的外院进去的人物,绝对不会超过五个,如果这五人中的任何一个人过来,秦公公就会很自觉地引颈待戮。
这个外院很清静,有秦公公在这里坐镇,当然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护卫,连秦公公都对付不了的人物,即使在这里安排再多人,那也是多此一举。
当秦公公身上的薄冰全部融化之后,老太监才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又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这才像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一般颤巍巍地站起身,摇着头,口中嘟囔着:“是个对手,竟然让我费了大半个时辰。”
这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因为只有他自己能够听懂。
“进来吧!”老太监穿好衣服后,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泡了一杯浓茶,这才淡淡地叫道。
他的手指轻轻一弹,先前拴上的门闩就被打开,屋外的人推开门,走进屋内,尔后返身关上门,这才齐步走到秦公公的面前,恭敬无比,弯着身子,却没有说话。
“说吧!”秦公公喝了口茶,才用干枯的手指像女人一样轻轻揪着自己花白的头发。
这两人却是刚才在凉亭割喉杀人的斗笠人,身上满是雨水,兀自向下流淌,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一个的小水滩。
“密令!”一名斗笠低声道:“守童子,无它由!”
秦公公沉默片刻,抬头道:“人呢?”
“主子说过,你们这里有奸细,恐怕对童子不利。”斗笠人缓缓道:“所以童子到后,你要保证,在童子离开之前,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够带着消息离开,更不能让任何人进入六合院。”
秦公公点了点头,挥手道:“去吧!”
两名斗笠人似乎得到了保证一样,都是深深一躬,转身便要走,秦公公忽然冷冷地道:“告诉你们主子,他对他的属下太放松了。”
两名斗笠人一怔,都停住了脚步。
秦公公眼睛瞄了一下地上那一滩滩小水滩,叹了口气,淡淡地道:“若是真有人进来,看到这些水滩,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有人来过?”
两名斗笠人都露出惶恐之色,深躬身子,不敢说话。
“有时候杀人并不能掩盖很多事情。”秦公公摇了摇头:“去吧,以后注意就是。”
两名斗笠人再次一躬,返身便走。
在黑夜中,大雨内,两名斗笠人很快就消失在昏天暗地的瓢泼大雨中。
长公主依旧是慵懒地倚在软榻上,柔美的身段宛如天仙。
或者在这位长公主的心里,压根儿就瞧不起什么天仙。
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寝宫内充满了檀香味,这位尊贵无比的御安长公主,似乎很喜欢檀香的味道,并不是很宽阔的寝宫内,竟然点了五六处香炉,所以寝宫内的檀香味很浓。
寝宫内,除了长公主,只有坐在软椅上的秦公公,之外再无一人,太监宫女们早已被支唤出去。
“童子?”长公主眼如细丝般慵懒地道。嘴角带着诱惑力十足的笑容:“观音送子吗?”
秦公公卷缩在软椅中,看起来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缝隙一般的小眼睛看了长公主一眼,缓缓道:“乾王爷那儿的童子,我想是个很特别的人。”
“皇叔?”长公主柳眉微蹙,伸出手儿,两支长长的指甲在香案上捻起一块吹了皮儿的小糕,放进嘴中,嚼的很优雅,很美。
“是乾王爷的人。”秦公公回道。
“你的意思是说,皇帝哥哥让我来这里,是知道皇叔要送童子过来?或者说,这所谓的童子,就是皇帝哥哥借皇叔的手送来?”长公主若有所思地道。
秦公公沉默片刻,很小心地回道:“圣上和公主的情分,相信没有任何人可以挑拨。圣上既然派公主来这里,我想肯定是有事要公主来办,但是这些事儿又不好在京都里说,所以直接安排到了这里。”
长公主叹了口气:“什么事儿竟然要躲到六合院来办?”顿了顿,喃喃道:“守童子,无它由?难道皇帝哥哥是想让我在这里守着所谓的童子?”
秦公公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想圣上就是这个意思了。”
“让我保护一个童子,还要在这六合院,那童子究竟是何人物?”长公主皱眉凝思,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天下有什么样的童子竟然让皇帝陛下如此关心,甚至以一种曲折的手段让长公主在后面保护。
“圣上既然如此慎重,我想这位童子一定是非常之人。”秦公公慢悠悠地道。
长公主轻轻一笑,柔声道:“难不成是皇帝哥哥在外面风流快活的私生子?”
她这话当然是犯上不赦,换了其他人,谁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但是长公主的身份注定了这句玩笑话可以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秦公公能够在京都平安地生存到现在,除了超凡决然的武功,当然和他的懂事会做人有关系。
这话长公主说得,自己却是听不得,所以秦公公看起来就像真的没听见一样,又道:“玄阳今日堵在南玉门,我想总是有些问题的。”
长公主冷笑一声,淡淡地道:“他的胆子实在不小,我想皇帝哥哥给他的胆子已经大过了头。”
“公主难道以为是玄阳自己故意如此?”秦公公神色平静,干瘪的老脸皮肉轻轻发颤,那是一种极度衰老的表现,但是他的身手和头脑却和他表面这些迷惑人的外表大不相同。
长公主就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嘻嘻笑了两声:“秦公公,难道你觉得玄阳老道是被人利用?”
秦公公忽然从软椅上起来,佝偻着身子,咳嗽两两声,缓缓道:“你身边有奸细,尽快找出来,否则童子必定不利!”似乎很疲倦,说完这句话,秦公公再不言语,佝偻着身子缓缓走出了寝宫。
外面的狂风暴雨已经小了不少,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长公主伸了伸懒腰,纤细的腰肢就像水蛇般扭了一扭,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喃喃道:“童子?哎,皇帝哥哥,但愿别丢给我一个烫手山芋啊!”说完,伸手又捻了吹了皮儿的小糕,有滋有味地品尝起来。
她的一切都是那么优雅,不骄不躁,脸上始终带着甜甜而柔软的微笑。
曾经有人说:“微笑远远比刀剑更容易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