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全]-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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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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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太阳神

回想十年前在甘霖谷的遭遇,李筠至今刻骨铭心。当时她才十八岁,还只是神殿的一名见习祭司,随同新晋总督的哥哥来到大汉之海,在军医所工作。

当年的大汉之海比现在更加贫瘠落后,当地居民生活贫穷,满脑子迷信思想,生病了不懂得找医生,全赖祖传的巫术甚至残忍的仪式摆弄病人,妄图驱走引起疾病的“魔鬼”。这样搞当然不会有效果,许多人因为小小的发烧感冒送了命。

心地善良的李筠得知当地风俗后十分焦虑,认为自己作为医生,有义务为百姓的健康负责。于是时常瞒着哥哥独自出门行医,去野蛮的沙漠部落中替人看病。

最初人家都不信任她,甚至怀有敌意,直到李筠以精湛的医术治愈了连族中巫师也束手无策的垂危病人,才赢得了当地居民的爱戴和敬仰,对这位年轻美貌的女医生交口称赞。此后李筠出门行医,总是会受到百姓的热烈欢迎和招待,“美女神医”的名气不胫而走,传遍了大汉之海。

李筠对自己的成功也很感得意,胆量也越来越大,行医的足迹渐渐扩大,甚至横渡连绵百里的大沙漠,孤身前去麻风病人聚居的村落行医。她的勇敢与仁慈,固然令人敬仰,却也遭致飞来横祸。

一日李筠在远离总督府的村落里替患绞肠痧的幼童看病,突然闯进来一群凶恶的巨魔,吓得村民望风而逃。这些巨魔也并没有杀戮村民,很奇怪的围在病房外,默默的盯着正在给小孩治病的李筠。等到小病人服下药后恢复了健康,巨魔齐声欢呼,用巨人语嚷道:“就是她!就是她!”说罢一拥而上,强行把李筠虏走。

李筠胆子再大也毕竟是个年轻姑娘,被这群凶恶的巨无霸吓傻了,完全搞不清楚情况。既没有逃脱的能力,彼此语言不通,也没有交流的可能。被迫随同巨魔们在沙漠中奔波数日,终于到了目的地——甘霖谷。

原来李筠的神医之名不禁在大汉之海的人类居住地传颂,就连巨魔也听到了风声,便把她抓来给食物中毒的长老治病。这位长老,也就是日后欣然的好朋友彭蓬蓬老头。

李筠被巨魔推进窑洞,虽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一见卧床不起的老巨魔便明白了三分。当下壮着胆子上前替巨魔长老把脉,而后给他服下了一剂泻药,把腹中积毒排泄出来,当天晚上便恢复了健康。

巨魔长老非常感激李筠,特地给她安排了最舒适的卧房和最可口的饭菜。李筠不想要他报答,只求尽快立刻这险恶的魔窟。如果她当时能够设法让好心的长老明白自己的想法,想必不会遭受日后的耻辱。然而言语不通再加胆小,她完全没有替自己争取自由的可能。

巨魔长老病愈后招集亲信,打算重重酬谢女神医,并派人送她回家。其它巨魔都没有异议,只有长老的大儿子普拉普拉提出反对。这精力充沛的巨魔少主第一眼看到李筠便迷得神魂颠倒,决心要娶她为妻。

普拉普拉还很聪明,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而是委婉的告诉大家:“你们把女神医送走,将来如果再有人患病怎么办?谁能保证请她回来?我们巨魔一族勇敢英俊聪明强大,样样都很杰出,只有医术一窍不通,若能留下女神医,往后族人就不必再受病患的折磨了。”

大家一听普拉普拉的话,纷纷点头,认为有道理。长老为难的说:“你想得很好,可女神医未必同意留下来,就算我们强迫她留下来,留住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将来总要逃走的,与其被她怀恨,不如大大方方的送她回家。”

普拉普拉说:“父亲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我也有留住她的心的良策。”所谓良策,就是由他普拉普拉迎娶女神医,两人结为夫妻,自然便成了一家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此后甘霖谷也就成了她的家,只能终老于此。

普拉普拉的提议在人类听来会觉得很无耻,然而巨魔们却认为非常公平,一致赞成。当晚普拉普拉闯进李筠的卧房,将这可怜的少女强行霸占。李筠痛不欲生,普拉普拉却完全不理解她为何哭泣。

巨魔一族的雌性通常比雄性凶悍的多,看起来很瘦小的母巨魔可以轻松打翻比自己强壮一倍的公巨魔。因此在战场上往往是母巨魔打头阵,男人的长处则在头脑聪明。(当然是相对而言,巨魔再聪明也有限)

普拉普拉以为人类社会也是女强男弱,如果李筠不想嫁给他,为什么不像母巨魔那样痛打他一顿,把他赶出门外呢?他也不想想,这弱不禁风的少女,怎会是他这个老粗的对手。

李筠被迫与普拉普拉成亲后几次兴起寻死的念头,然而终究不甘心,只得忍辱偷生,寻找脱身的机会。可恨普拉普拉对这位人类娇妻爱如性命,平时寸步不离,就连李筠给巨魔族人看病时他也要守在门外,紧盯着妻子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过了一年,李筠产下人魔混血的幼子,便是鲁滨逊。李筠虽然时刻渴望逃出甘霖谷,然而有了儿子,便多了一份牵挂,不得不在暂时留在巨魔部落照顾婴儿,一住就是三年。

三年后小巨魔能够独立生活。普拉普拉也觉得夫妻生活多年,没可能再生变量,对李筠的看管也松懈了许多。终于被她找到机会,黯然逃离甘霖谷。临行前给儿子留下一条银链十字架,作为日后相认的凭证。

李筠自从逃出甘霖谷后便回总督府去找哥哥。李炎这些年来找遍了大汉之海也没有妹妹的声频,本来已经死心,如今突然见到妹妹归家,当然喜出望外。问起李筠失踪的始末,才得知是被巨魔虏走。

李筠只把在甘霖谷的遭遇告诉了哥哥一人,并嘱托他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免得家族蒙羞。李炎闻言大怒,便要发兵甘霖谷将巨魔全数诛杀。然而李筠挂念亲子,不欲李炎再生是非,勉强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第二章 太阳神

回想十年前在甘霖谷的遭遇,李筠至今刻骨铭心。当时她才十八岁,还只是神殿的一名见习祭司,随同新晋总督的哥哥来到大汉之海,在军医所工作。

当年的大汉之海比现在更加贫瘠落后,当地居民生活贫穷,满脑子迷信思想,生病了不懂得找医生,全赖祖传的巫术甚至残忍的仪式摆弄病人,妄图驱走引起疾病的“魔鬼”。这样搞当然不会有效果,许多人因为小小的发烧感冒送了命。

心地善良的李筠得知当地风俗后十分焦虑,认为自己作为医生,有义务为百姓的健康负责。于是时常瞒着哥哥独自出门行医,去野蛮的沙漠部落中替人看病。

最初人家都不信任她,甚至怀有敌意,直到李筠以精湛的医术治愈了连族中巫师也束手无策的垂危病人,才赢得了当地居民的爱戴和敬仰,对这位年轻美貌的女医生交口称赞。此后李筠出门行医,总是会受到百姓的热烈欢迎和招待,“美女神医”的名气不胫而走,传遍了大汉之海。

李筠对自己的成功也很感得意,胆量也越来越大,行医的足迹渐渐扩大,甚至横渡连绵百里的大沙漠,孤身前去麻风病人聚居的村落行医。她的勇敢与仁慈,固然令人敬仰,却也遭致飞来横祸。

一日李筠在远离总督府的村落里替患绞肠痧的幼童看病,突然闯进来一群凶恶的巨魔,吓得村民望风而逃。这些巨魔也并没有杀戮村民,很奇怪的围在病房外,默默的盯着正在给小孩治病的李筠。等到小病人服下药后恢复了健康,巨魔齐声欢呼,用巨人语嚷道:“就是她!就是她!”说罢一拥而上,强行把李筠虏走。

李筠胆子再大也毕竟是个年轻姑娘,被这群凶恶的巨无霸吓傻了,完全搞不清楚情况。既没有逃脱的能力,彼此语言不通,也没有交流的可能。被迫随同巨魔们在沙漠中奔波数日,终于到了目的地——甘霖谷。

原来李筠的神医之名不禁在大汉之海的人类居住地传颂,就连巨魔也听到了风声,便把她抓来给食物中毒的长老治病。这位长老,也就是日后欣然的好朋友彭蓬蓬老头。

李筠被巨魔推进窑洞,虽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一见卧床不起的老巨魔便明白了三分。当下壮着胆子上前替巨魔长老把脉,而后给他服下了一剂泻药,把腹中积毒排泄出来,当天晚上便恢复了健康。

巨魔长老非常感激李筠,特地给她安排了最舒适的卧房和最可口的饭菜。李筠不想要他报答,只求尽快立刻这险恶的魔窟。如果她当时能够设法让好心的长老明白自己的想法,想必不会遭受日后的耻辱。然而言语不通再加胆小,她完全没有替自己争取自由的可能。

巨魔长老病愈后招集亲信,打算重重酬谢女神医,并派人送她回家。其它巨魔都没有异议,只有长老的大儿子普拉普拉提出反对。这精力充沛的巨魔少主第一眼看到李筠便迷得神魂颠倒,决心要娶她为妻。

普拉普拉还很聪明,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而是委婉的告诉大家:“你们把女神医送走,将来如果再有人患病怎么办?谁能保证请她回来?我们巨魔一族勇敢英俊聪明强大,样样都很杰出,只有医术一窍不通,若能留下女神医,往后族人就不必再受病患的折磨了。”

大家一听普拉普拉的话,纷纷点头,认为有道理。长老为难的说:“你想得很好,可女神医未必同意留下来,就算我们强迫她留下来,留住她的人却留不住她的心,将来总要逃走的,与其被她怀恨,不如大大方方的送她回家。”

普拉普拉说:“父亲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我也有留住她的心的良策。”所谓良策,就是由他普拉普拉迎娶女神医,两人结为夫妻,自然便成了一家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此后甘霖谷也就成了她的家,只能终老于此。

普拉普拉的提议在人类听来会觉得很无耻,然而巨魔们却认为非常公平,一致赞成。当晚普拉普拉闯进李筠的卧房,将这可怜的少女强行霸占。李筠痛不欲生,普拉普拉却完全不理解她为何哭泣。

巨魔一族的雌性通常比雄性凶悍的多,看起来很瘦小的母巨魔可以轻松打翻比自己强壮一倍的公巨魔。因此在战场上往往是母巨魔打头阵,男人的长处则在头脑聪明。(当然是相对而言,巨魔再聪明也有限)

普拉普拉以为人类社会也是女强男弱,如果李筠不想嫁给他,为什么不像母巨魔那样痛打他一顿,把他赶出门外呢?他也不想想,这弱不禁风的少女,怎会是他这个老粗的对手。

李筠被迫与普拉普拉成亲后几次兴起寻死的念头,然而终究不甘心,只得忍辱偷生,寻找脱身的机会。可恨普拉普拉对这位人类娇妻爱如性命,平时寸步不离,就连李筠给巨魔族人看病时他也要守在门外,紧盯着妻子的一举一动。

就这样过了一年,李筠产下人魔混血的幼子,便是鲁滨逊。李筠虽然时刻渴望逃出甘霖谷,然而有了儿子,便多了一份牵挂,不得不在暂时留在巨魔部落照顾婴儿,一住就是三年。

三年后小巨魔能够独立生活。普拉普拉也觉得夫妻生活多年,没可能再生变量,对李筠的看管也松懈了许多。终于被她找到机会,黯然逃离甘霖谷。临行前给儿子留下一条银链十字架,作为日后相认的凭证。

李筠自从逃出甘霖谷后便回总督府去找哥哥。李炎这些年来找遍了大汉之海也没有妹妹的声频,本来已经死心,如今突然见到妹妹归家,当然喜出望外。问起李筠失踪的始末,才得知是被巨魔虏走。

李筠只把在甘霖谷的遭遇告诉了哥哥一人,并嘱托他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免得家族蒙羞。李炎闻言大怒,便要发兵甘霖谷将巨魔全数诛杀。然而李筠挂念亲子,不欲李炎再生是非,勉强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欣然细声细气的问:“小妹妹,兵书好看吗?”生怕声音太大吓坏了她的心脏。

小姑娘抬起头来,嘟着小嘴愁眉苦脸的说:“一点也不好看……”

“不好看干嘛还看?”

“总不能闲着呀。”

“比是这里的病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从前住在机械铠里,今天才迁到这里来的。”小姑娘稚气的说。

“机械铠?”欣然一愣,“除了夜莺,还有别的机械铠能住人?”

“有呀,我的太阳神里也有一张床,不过比起这里小多了。”小姑娘环顾四周,似乎对新环境挺满意,

“太阳神……”欣然念念有词,突然打了个寒战,紧张的握住小姑娘的手问:“比是说罗兰元帅的太阳神!”

小姑娘皱起眉头,呻吟道:“讨厌啦~你捏得人家的手好痛……”

欣然慌忙松手,捧着小姑娘的纤指嘘了口气,讪笑道:“都怪我太激动,还痛吗?”

小姑娘娇嗔道:“怎么不痛?痛死啦!你真是个冒失鬼。”

欣然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陪笑道:“我是听说叟绨在太阳神里,太吃惊了所以才会——”

“这很奇怪吗?”小姑娘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反问。

“当然!如非亲是罗兰公爵,否则怎能接近太阳神?”欣然悻悻的说。

自从李炎告知此行的目的是运送太阳神前往艾尔曼,欣然便打起了这部圣国最富盛名的超强机械铠的主意。对李炎说,听说血色莲台的“七姐”也在营中,他慕名而来,很想“一亲芳泽”。

李炎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拒绝了他的请求。他害怕欣然“辣手催花”,弄坏了太阳神,无法向罗兰元帅交代。

NO.A07-太阳神,从某种意义上讲,可算是圣国军威的象征。自从上代佣兵王阿曼拉达?亚瑟开始,这部机械铠便与一连串辉煌的胜利紧密联结在一起。从吸血鬼王位继承战到罗摩边境纠纷,太阳神一直扮演着保卫圣国驱除侵略者的英雄角色。

二十年过去了,太阳神的主人也从亚瑟转为罗兰,但它的威名却有增无减,与素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阿曼拉达?罗兰一同被世人视为无敌的象征。其风头之健,甚至盖过了女王专用的机械铠“圣天使”。

因此当欣然听说这小姑娘竟然住在太阳神的机舱里,不免起了惊疑之心。若非她的年纪实在太小,甚至会怀疑她便是罗兰公爵本人。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那么看重太阳神,从机械都市到这里,我一直憋在那个铁壳子里面闷都快闷死了,如果你喜欢待在里面,为什么不跟我换呢?”小姑娘天真的说。

欣然笑道:“我正有此意,小病人儿,臣叫什么名字?”

“兰兰。”

“好可爱的名字哟”

“真的可爱吗?”小姑娘眼楮一亮,半信半疑的问,“你该不会是逗我开心吧?”

欣然摸摸她的小辫子,温柔的笑道:“我若骗纸,就罚我下半生只能看兵书。”

“呵!那可够你受的啦,”小姑娘也投桃报李,摸摸欣然的鼻子,笑盈盈的说,“我也挺喜欢你的,小男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男孩儿!?”欣然哭笑不得,暗想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肯吃亏呢,“我叫苏欣然,苏醒的苏,欣然嘛,就是高兴的意思。”

“苏——欣——然——”小姑娘在膝盖上写下这三个字,“这么写,对不对?”

“完全正确,兰兰真聪明!”

“那你会写我的名字吗?”

“……喂,我看起来不至于那么蠢吧?”欣然满脸黑线。

“写嘛写嘛,人家要你写给我看嘛!”

欣然只好在她膝盖上写下“兰兰”二字。

兰兰拍手笑道:“小男孩儿,你也好聪明呢!”

“嘿!我说叟——”欣然也不知道小姑娘是真的天真未凿,还是故意跟他抬杠。偏着头忿忿的盯着小姑娘,心想看不出这小妮子还挺伶牙俐齿……

小姑娘鼓着粉腮与欣然对视,眼楮瞪得大大的。“我不怕!我的眼楮比你厉害!哈——你先眨眼——你输啦!”

欣然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小姑娘紧紧搂在怀里,鼻尖贴在红馥馥的脸蛋儿上揉蹭。

“可爱的小病人儿,我简直喜欢死你了,这可怎么办?”

兰兰拍着他的脸颊笑道:“那就嫁给我呗!小男孩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欣然任何笑嚷道:“愿意,当然愿意!”

“那好,你要叫我老爷——咦,不对哦?我是女的,怎么能当老爷呢?老娘?似乎也不好……”兰兰咬着指尖冥思苦想,忽然眼楮一亮,拍手笑道,“对啦——你要叫我娘子!”

“好、好、好,我的小病人儿娘子,臣呀,还得长大十岁才能做叔叔的新娘子。”欣然抱着兰兰原地转了个圈儿,笑道:“跟叔叔出去玩好不好?”

“好是好,可我的腿……”

欣然低头一看,发现兰兰膝盖以下竟是空荡荡的裤管。心疼的问:“天哪!怎么会这样?”

兰兰很有气概的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天生的,我是早产儿,生来一身病。”

欣然怒道:“比妈妈为啥不等月份凑足了再生,真是个笨蛋!太不负责任了!”他是关心太过以至于无理取闹,这早产与否,哪能由母亲说了算。该生的时候就得生,谁也阻止不了。

兰兰却心有同感的道:“可不是嘛,将来我生小孩,宁可让他在肚子里多呆俩月也绝不早产,喂,小男孩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欣然笑道:“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不过我最喜欢兰兰刑啦!”说罢便要抱她出门。

“别着急,先看看外面风大不大,尘土多不多,”兰兰解释道,“我的肺子有点毛病,风沙太大便无法呼吸。”

欣然探头朝外一望,说道:“天气很好,一点风也没有,我们就在草地上走走,不会有灰尘的。”

兰兰又问:“外面有很多花吗?”

欣然难为情的道:“不太多……”十月份的草原,花期已经过了。

兰兰拍手笑道:“好极了,没有花就不会有花粉,咱们快出去玩吧——我都等不及啦!”

欣然信口问道:“你花粉过敏?”

“不,我有肺病。”

“什么病?”

“肺痨。”

“肺——肺痨!”欣然惊讶过度,呆立当场状若化石。

“怎么,害怕被我传染?”兰兰撇撇小嘴,笑容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凄楚。

欣然摇头道:“我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庞孰县丫,这么小就诸多疾病缠身,日子想必过得很辛苦。”

兰兰转忧为喜,柔声道:“我都习惯了,也不觉得特别辛苦。”

欣然无限怜爱的搂着她,喟然叹道:“可怜的小病人儿,我真想替荟分担一部分疾病。”

兰兰亦被他感动,虽不说什么,眼圈却不由得湿润了。


第三章 纵火记(上)

欣然抱着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兰兰走出病房,漫步在夕阳下的草原上。

军营里炊烟袅袅,行军一整天的兵士们正围着篝火吃饭笑闹。欣然往常很喜欢跟这些大兵凑在一起打牌下棋,听他们讲述军旅中的奇闻逸事。今天却刻意避开,生怕喧闹的人群吓坏了兰兰。

不多时来到帅帐附近。由十部机械营帐组合而成的巨大格纳库外,李炎兄妹正与机械师说话。见到欣然走过来,一起挥手致意。

欣然抱着兰兰过去,笑问李炎:“阿炎,忙什么呢?”

李炎恭敬的答道:“回小叔,是夜莺的左臂调整好了,我陪阿筠过来验收。”李筠也向他道谢:“多亏朱诺小姐帮忙,平衡度现在全无问题了。”忽然看见欣然怀中的兰兰,诧异的问:“咦——你怎么把这小姑娘带来了?”

欣然笑道:“我看她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很闷,就带她出来散心。”

兰兰也回过头来,微笑着向李炎、李筠招手道:“李叔叔、李阿姨,晚上好。”

李筠不悦的说:“兰兰,快跟阿姨回病房,小心受了风寒。”

欣然不舍的道:“阿筠,兰兰不至于那么脆弱,天气又不冷,出来散散步没关系的。”

李筠不肯退让,板着脸说:“我是医生,有没有关系我比你更清楚。”

欣然碰了个钉子,讪讪的缩回头去。心想阿筠的职业病可真严重,平时那么温柔的人,一旦涉及病患,就变成了凶巴巴的母老虎。

李炎打圆场道:“阿筠,小叔说得也有道理,兰兰虽是病人,偶尔还是需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她就是因为在太阳神狭小的机舱里待了太久才会害了咳血的毛病。”

李筠很无力的叹道:“哥哥啊~兰兰是因为先天性的肺病才会咳血!算了算了,跟你们两个神经粗大的男人,我是有理也说不清。”转而提醒欣然,“今天就由你任性,往后不经我的允许,绝对不能带兰兰出门。”

欣然小声抱怨道:“我连儿子都让给掩,凭什么陪兰兰玩也要听的安排?她又不是谧闺女……”

李筠娇嗔道:“凡是我的病人,通统要听我的安排,如果你生了病,也不例外!”

李炎皱眉道:“阿筠,不可以对长辈这样说话,太没礼貌了!”

“哦……对不起,”李筠被迫向欣然道歉。等哥哥一转过身去,她便露出原形,扶着欣然的肩膀,凑在他耳畔悄声道:“小叔叔,下次找我之前别忘了打个电话,免得再错过……”说罢红着脸儿一溜烟的跑开了。

欣然乐得魂飞天外,心想多日来的辛苦总算有了收获,这美人儿似乎有动情的兆头。正发呆时忽觉耳根刺痛。原来是兰兰发现了他与李筠眉来眼去,拧着他的耳朵掩口偷笑。

“小男孩儿,你想勾引李阿姨是不是?”

欣然忙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嘘——别让阿炎听见。”

“不让我说也可以,但是……”

“好了啦,我的小病人儿,臣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兰兰露出狡黠的笑容,弹出笋尖儿般白嫩的指头揉着欣然鼻子娇嗔道:“我要你甩了李阿姨,跟我好。”

欣然哈哈大笑,亲亲小姑娘的额头道:“好兰兰,想当我的女朋友,臣得再等十年!”说罢抱着小姑娘走进格纳库,兴冲冲的说,“叔叔教蛙瞎机械铠,好不好?”

“不要!我怕摔——”小姑娘娇憨的嚷道。

“嘿,真是个胆小鬼~”

格纳库中一字排开三台机械铠,从左到右分别是雷震子、夜莺和太阳神。欣然来到太阳神跟前,仰望这座金壁辉煌的机动城堡,不禁失声惊叹。

“老天……好壮观!”

屹立在欣然面前太阳神高达四十尺,体重六十吨,通体披挂黄金铠甲,体态庄严,面部凝练的线条勾勒出神祗独有的冷傲神态,浑厚的质感令人不由自主的兴起敬畏之心,仿佛面对无法摇撼的高山。一轮巨大的金环装嵌在机械铠背后,恍若神圣的光环。

兰兰发觉欣然满脸的渴望,含笑问道:“小男孩儿,想试乘太阳神吗?”

欣然像个热衷昂贵玩具的小孩子似的点头道:“想得要死——可是不行啊,阿炎绝不会让我接近太阳神的。”

兰兰很仗义的说:“他不让没关系,还有我呢。你晚上去病房接我出来,咱们偷偷的开太阳神兜风可好?”

欣然苦笑道:“机械铠是有密码锁的,没有密码,我们根本开不动太阳神。”

兰兰得意的笑道:“放心吧,有我就有密码!”

欣然大为迷惑,问道:“密码锁只有机师本人知道,臣怎会——”

兰兰抢白道:“我聪明呗!”

“……狡猾的小东西。”欣然对兰兰的身世越发好奇了。恰巧这时李筠来接兰兰回病房吃药。兰兰一走,欣然便过去问李炎:“阿炎,兰兰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炎摇头道:“小佷也不清楚她的身份。最初见到她是在机械都市的亚历山大实验室,她那时候就跟亚历山大猊下在一起,后来又跟着太阳神一起来到军中,说是要去艾尔曼,要我顺路送她一程,如今想来,大概是亚历山大猊下或者罗兰元帅的亲戚吧。”


欣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中的谜团非但没解开,反而又多了不少。

到了晚上,欣然如约来到移动病房。本来他并不相信兰兰能独自溜出来,不料到了一看,意外的发现她早已在门外等候,仰头凝望月光,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落寞神情。

无意中看见欣然,顿时换了一脸喜色,招手道:“小男孩儿,我在这里!”

欣然诧异的问:“比偷跑出来,阿筠不生气?”

兰兰窃笑道:“我在阿姨的茶里下了安眠药,她这会儿正呼呼大睡呢。”

欣然深为叹服,叹道:“看不出滤挺精明,将来准是个大魔头。”

“就像你?”

“呵呵,对,就像我。”

欣然抱起兰兰,吹着口哨走在月光下。很快来到格纳库外。欣然打出一道内力震断门锁,悄悄溜了进去。开启太阳神的舱门,抱着兰兰坐进去。

太阳神的体形巨大,机舱也相应宽敞了不少。欣然环顾四周,除了常规的操作台、座椅之外,还有一张小床,床头柜上胡乱摆放着化妆品、零食和书本。欣然把兰兰放在床上,怪好笑的捡起一瓶香气扑鼻的油膏,调侃道:“小可怜儿,臣现在用这个还太早。”原来那是一瓶丰胸用的美容膏。

兰兰爬过来抢走药膏,红着脸儿嗔道:“不许动我的东西!”

欣然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驾驶席上,试着开动机械铠,果然弹出密码输入框。欣然对着屏幕发了半晌呆,胡乱打了三个字:我爱你。

密码错误。

“嗯……换一个……”欣然自言自语。

这次是“我喜欢你”。

还是不对。

“我恨你!”

不对。

“我爱死你了!!”

不对不对!

“别乱搞了,密码我知道!”兰兰看不下去了。像只灵巧的小老鼠似的爬到驾驶台上,运指如飞,熟练的输入了一行字。

临兵斗者皆阵裂在前。

哔——机械铠成功启动。

“哇塞——好棒哎!”欣然兴奋的抱起兰兰亲了一下。让她乖乖坐在自己腿上不要乱动,而后推动操作杆,让太阳神站起来。

“这宝贝能飞吗?”

欣然本是信口一问,不料兰兰立刻答道:“能——这里有个喷射引擎开关,不过只能持续飞行八分钟。”

欣然啧啧称奇,又问她太阳神有何武器装备。

“右腿的暗舱里有一支紫外线来复枪,专杀骷髅僵尸吸血鬼,背后的光能罩在战斗时打开能够播散直径二十米的光能结界,一般的攻击根本无法攻破结界……”兰兰如数家珍的道出太阳神的秘密。

最后指点欣然拔出悬在腰间的黑色巨剑,骄傲的说:“这是‘逆天剑’,充入光子能,便成为无坚不摧的近战武器,据说威力之强足以割裂苍穹!还有那个红色按键,如果开动……”兰兰欲言又止。

欣然兴致勃勃的追问道:“会怎样?”

“算了……那太危险,我还是不要说的好。”

“好兰兰,快告诉我吧。”

“唉……缠人的小男孩儿,真拿你没办法,”兰兰装出老气横秋的语气叹道,“那红色的按键是逆天剑的武器保险开关,一旦解除保险,逆天剑就会变形成为恐怖的‘光子脉冲炮,其威力足以烧毁——住手!不能打开啊~~~”

兰兰的警告迟到了半步,某个贱手的家伙已经解除了武器保险,逆天剑变成了一门漆黑的巨炮。太阳神超大的体积,全是为了负担这门巨炮的重量。

欣然眼睁睁的看着太阳神自行举起巨炮,光子能反应炉全速运转,将光子能量一股脑的注入弹舱。兰兰扑上来要推开他,不料欣然受惊之下手指颤抖,竟扣下了扳机。

白灼的强光自炮口涌出,几乎刺盲了欣然的眼楮。

“不能看!”兰兰及时捂住了他的眼楮,自己也紧闭双眸。欣然感到浑身火烧火燎,暴露在强光下的皮肤严重灼伤。慌忙奋不顾身的将兰兰藏在怀里,背对窗口趴在驾驶椅上,免得她被强光烫伤。与此同时,他自己的脊背却燃起了烈火。

欣然忍痛等待光子脉冲自波峰跌落下来,能量辐射减弱到可以忍受的程度,这才脱下起火的外套,匆匆扑灭。

舷窗外亮如白昼,夜空被朝天发射的炮火切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笔直隧道,仿佛通往天堂的白色公路。

脉冲光子炮渐渐熄火,军营里却发生了大骚动。原来附近的营帐受光能波及,燃起了大火。火势借着夜风蔓延,转眼蔓延了大半军营。到处是奔走惊呼的人群。

“怎么办……我们闯大祸啦!”兰兰吓得面无人色。

欣然先是惊愕,旋即嘿嘿贼笑,抱起兰兰飞身跃出机舱,混入人群鬼哭狼嚎的嚷道:“不好啦,太阳神被人盗走了——”官兵闻言吓得魂不附体,顾不得救火匆匆奔向格纳库。欣然趁机混入人群逃回营房,叫醒尤丽亚和沙王,匆匆席卷行李,连夜逃出军营。

欣然先是抱着兰兰一同骑马,怕她不堪颠簸之苦,改由沙王抱着她赶路。转念一想,沙王粗手粗脚的,可能会伤到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便让红魔女变成一只背囊,让兰兰钻进去,自己亲自背负。这真是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主人,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像贼似的匆匆溜走,竟不向李家兄妹告辞?”尤丽亚纳闷的问。

欣然毫无忏悔之意,回头一指火光冲天的军营,得意洋洋的笑道:“瞧——那就是老子的杰作!”

兰兰攀着背囊探出头来,与有荣焉的嚷道:“还有我的功劳呢!”

欣然扭头笑道:“没错,我的小病人儿也是个闯祸精,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似掩。”

“嗯嗯,太阳神够劲儿吧?”

“那还用问,不愧是罗兰元帅的神铠,光是余热就引发如此壮观的大火,直击的话恐怕连精魔力场都挡不住……唉,真想再玩一次。”尤丽亚与沙王相顾慨叹,情知欣然闯祸的毛病已经不可救药了。

登上高山回望军营,一尊生有双翼的机械铠正喷射黄沙灭火,是李炎的“A06雷震子”。不远处,白色“夜莺”则在疏散兵士救护伤员。闯下弥天大祸的苏少爷坐山观火,乐不可支,却不知这两部机械铠很快就要追上来,擒拿他这个犯下纵火与诱拐双重罪行的大逃犯。

第三章 纵火记(下)

欣然纵火烧毁了军营,又拐走了兰兰,情知李炎兄妹绝不会轻饶自己,做贼心虚之下连夜逃窜,马不停蹄直到黎明,渐渐远离军营,心情也轻松下来。

兰兰在背囊中睡得正香,发出可爱的鼾声。欣然唯恐惊醒她,便悄声示意尤丽亚和沙王停步,就在这里稍做休息。

沙王登上山坡观察周围的地形,指着不远处的小山谷告诉欣然:“老公,小河,在前面,很安静的小山谷,睡觉的好地方。”

欣然笑道:“好极了,我们便去那里打个盹,小乖乖,你便在前面带路吧。”

“好咧!”沙王扛着狼牙棒摇摇晃晃的奔下山坡,欣然纵马在跟在她身后,不多时来到谷中。果然有一条小河从山谷两壁中间潺潺流出,河水清澈,游鱼卵石清晰可见。

欣然便在河畔宿营,可惜红莲改不在身边,只好在一颗大树下铺了厚厚的树叶,权做床铺。沙王取来一桶清水,欣然洗脸漱口。把兰兰放在床上,用毛巾细心帮兰兰揩去脸上的尘土。小姑娘发出娇憨的梦呓,翻了个身继续酣睡。尤丽亚提着爆裂弓走过来笑问欣然:“饿了吧?我这就去打猎。”

欣然困惑的问:“比打算用爆裂弓打猎?那我们岂不是只有吃烤肉渣。”

尤丽亚笑道:“主人好傻哦~我当然不会用魔法箭去射动物,快些生火,马上就有鲜美的烤鱼吃啦。”说着提弓来到河畔,却不上箭,手挽空弦射出一道冲击波。只听咻得一声,河面炸裂,数条鱼儿被冲击波震死,翻着肚皮漂在河面上。尤丽亚飞快的捡起鱼儿丢过来。

欣然手忙脚乱的接住,手握滑溜流的死鱼赞道:“好厉害的空弦箭!”

一旁生火的沙王听见欣然夸奖尤丽亚,很是羡慕,抗起狼牙棒嚷道:“生火没意思,我也去打猎!”说罢来到河畔,轮起万斤巨棒奋力砸下。轰得一声巨响,水花飞溅,河水竟被这女巨魔的神力一击阻断,倒楣的鱼儿亦随着浪花飞上岸来,有气无力的拍打着尾巴。

沙王丢下巨棒,抓起两条最肥的大鱼跑到欣然跟前邀功:“我也很厉害,主人,也夸奖沙王吧~”

欣然抹去脸上的泥水,苦笑道:“我的小乖乖最厉害,鱼够吃了,臣还是去生火吧。”

凉风习习的十月天气,温暖的篝火,香气扑鼻的烤鱼。一男三女围着火堆享受可口的早餐。兰兰睡醒后胃口大开,吃了两条烤鱼,揉着圆鼓鼓的小肚子惬意的笑道:“吃的好饱哦,再睡个回笼觉就更完美了。”说着便要钻回背囊。却被欣然一把揪住,充满怜爱的笑骂道:“吃饱了就睡,臣会变成小肥猪的!”

“哦~”兰兰悻悻坐在他腿上,大眼楮滴溜溜的在尤丽亚和沙王脸上扫来扫去。

“小男孩儿,她们是谁呀?”

尤丽亚含笑道:“我是主人的女仆,名叫尤丽亚。”

沙王也自我介绍道:“我是沙王,老公的小老婆……可爱的小精灵儿,臣是谁?”

兰兰轻轻嗓子,挺起胸脯得意洋洋的说:“我叫兰兰,是小男孩的元配夫人!”

欣然捏捏小姑娘的脸蛋,嗤笑道:“娘子大人,你脸上沾了鱼刺。”

兰兰满不在乎的擦了把脸,问欣然:“我们去哪里?”

“艾尔曼。”

“好耶~我正要回家呢。”

“比家在艾尔曼?”

“我妈妈住在那儿。”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爸爸呢?”欣然好奇的问。

“妈妈从前是当兵的,爸爸从前也是当兵的,现在改念经啦。”兰兰说起父母,依旧滑稽劲儿十足。

欣然信口问道:“那宰父母的职务高不高啊?”

小姑娘自豪的笑道:“很高很高的,妈妈是元帅,爸爸是枢机卿。”

欣然吓得差点跳起来。紧握着兰兰的手追问道:“你是罗兰公爵的女儿对不对?你的父亲又是谁?”

兰兰狡猾的低下头去,守口如瓶:“这是秘密!”不管欣然如何旁敲侧击,她也不肯透露身世,打着哈欠钻回背囊,呼呼大睡。

欣然望着火堆呆呆出神,心想。圣国只有一位元帅,就是“艾尔曼的昙花”阿曼拉达?罗兰。倒是有四位枢机卿,除却罗兰的父亲亚瑟,另外三位分别是圣杯之亚历山大、黄金之霍因海姆、魔杖之拉斯普汀。

霍因海姆在圣都,拉斯普汀在魔法都市希瓦,小姑娘从机械都市来,又跟太阳神寸步不离,其父莫非是亚历山大那糟老头!?

欣然暗想,难怪罗兰元帅年届三旬仍不结婚,原来是与亚老头有染,还又个私生女。妈的!亚历山大那死老头太可恨了,都一百多岁了……竟然老牛吃嫩草,抢占了“艾尔曼的昙花”,害得老子无法将七朵名花尽收后宫!

欣然虽然恼恨亚历山大,但却没有迁怒在小姑娘身上。自从红袖流产,使他失去了人生中第一个孩子,欣然的性格改变了许多。

第一是轻易不在女人体内射精,失去一个孩子已经使他伤透心,害怕再重蹈覆辙,毕竟小孩是否生下来是由女人决定的。第二是变得特别喜欢小孩子,无论男女,只要性情可爱,便可击中他的要害。

一开始,欣然并不理解自己的这种心情与邪念无关,是发出天性的需要,也是对尚未出生便夭折的亲子的补偿心理。直到后来遇见小杰,接触日久后简直把他当成了亲弟弟,就连只有一半人类血统的小巨魔,他也照样视为亲人。现在遇见罗兰的私生女,惹人怜爱远胜小杰、李滨,不由得心生嫉妒,真想干掉亚历山大,换自己来当小姑娘的爸爸。

于是打定注意,哪怕是李炎亲自来讨,也不肯把小姑娘还回去,务必亲手送到艾尔曼才放心。他的理由是军营里不安全,既然他苏欣然可以纵火,别人为什么不可以?再来一次火灾,伤到小姑娘怎么办?他也不想想,除了他这个大祸害,还有谁闲着无聊开炮放火玩啊?

当日欣然决定不再赶路,就在河畔休息一天。抱着兰兰背靠大树闭目养神,不一会便沉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觉得鼻端酸疼,睁眼一看,只见兰兰正从背囊里探出手来拧他的鼻尖儿。

欣然擒住她的小手,装出凶恶的样子说:“小坏蛋,被我抓住了吧!”

兰兰笑嘻嘻的说:“嘘——不要吵,沙王和尤丽亚还在睡呢。”欣然扭头一看,半人马女郎与女巨魔果然睡得正香。


兰兰悄声道:“小男孩儿,我们去河里玩好么?”

欣然犹豫道:“比最近咳嗽的很厉害,还是不要碰冷水为好。”

兰兰搂住他的脖子,撅着小嘴扭股糖似的撒娇道:“人家就要嘛~好哥哥,就带我去吧~”

欣然笑道:“想去也行,但呕乓瓦我一声好叔叔。”

兰兰当即甜甜的叫道:“好叔叔,小男孩儿好叔叔~”

欣然心花怒放,抱起她来到河畔,叮嘱道:“千万要小心啊!”

兰兰钻出背囊,双手扑在清凉的河水里,惬意的叹道:“呀~好舒服呢!”

欣然微微一笑,坐在河畔看着兰兰戏水。一时出神,忽听兰兰叫道“看我抓大鱼”,接着双手朝水里一扑——

“呀——好痛!”旋即触电似的缩回来,右手食指血流如注。

欣然慌忙冲过去问道:“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原来兰兰捉鱼时不小心被贝壳划破了指尖。欣然掏出手帕裹住伤口,心疼的安慰兰兰:“一点小伤口不要紧的,兰兰乖,兰兰最勇敢,千万不要哭哦~”

兰兰小脸惨白,忍痛笑道:“我不痛,也不会哭……”

欣然急道:“见鬼!怎么血还是在流啊——”

伤口的确很微小没错,奇怪的是血却流个不停,仿佛拧开了自来水笼头,血水将手帕浸透,红艳艳的惊心动魄。

欣然索性解开手帕,将兰兰的指头含在口中。他记得小时候自己手指割破,只要这样含一会儿便能止血。

然而今次却不灵了。咸咸的血浆一个劲儿的往喉咙里涌,分量之大便是割脉自杀亦不过如此。一厘米的伤口,竟流出了将近半升的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欣然眼看着兰兰脸色越来越白,精神越来越虚弱,心痛有如刀绞。只得急病乱投医,射出一截血荆棘封住兰兰手指处破裂的血管,渐渐止住了流血。

欣然松了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肚里。抱着遍身血渍斑斑的兰兰柔声问道:“小可怜儿,臣的身体莫非与常人不同,一个小伤口便流了这么多血,若是再严重些岂非要了命……”

兰兰虚弱的笑道:“这叫血友病,你知道吗?”

欣然大惊失色,不敢置信的问:“血友病!老天,那是绝症啊——”

兰兰幽幽叹道:“我身上的绝症还少吗?血友病也不算什么……”

“可怜的小病人儿,都怪我粗心,害的旁受伤,”欣然狠狠掴了自己一记耳光,发誓今后绝不会再让兰兰流血。

兰兰举起冰冷颤抖的小手捧着欣然的脸,含泪道:“大傻瓜,你这样虐待自己,让我好心疼,还不如流我的血呢……”

欣然苦笑道:“幸亏邮有心脏病,不然我又差点害死坌——对了,我记得血友病是会遗传的,难道判庞提族里还有同样的病例?”

兰兰却说没有。欣然迷惑的问:“比的先人没有血友病,臣为何会有?”

兰兰神情凄楚,摇头说不知道。欣然看出她心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试探着问:“阿曼拉达?亚瑟猊下,就是你的父亲对不对?”他怀疑兰兰的父母近亲通奸,这是导致后代患有遗传病的主要因素之一。

兰兰天真的点了头。欣然有如五雷轰顶,震惊的呆若木鸡。想不到中洲最富盛名、以家教严谨著称的阿曼拉达家的内幕竟如此黑暗,父女通奸的淫乱行为,令他这个一向罔视道德伦理的花花公子亦自叹不如。

欣然本人就与亲姐姐乱搞,对亚瑟与罗兰的关系并没有基于道德层面的义愤。他所愤怒的是兰兰的父母怎可如此不负责任,竟把重病垂危的女儿丢给外人不闻不问,如此冷酷的父母,还真不如没有的好!

“好兰兰,我的小病人儿,小可怜儿,别难过,臣的爸爸妈妈都是大混蛋……没关系,他们不疼茈,还有叔叔疼邗呢~”欣然同情兰兰的悲苦身世,决心加倍的爱护她,补偿她因悖德寡情的父母而蒙受的痛苦。

兰兰也被欣然感动了,柔柔的蜷缩在他怀里哽咽道:“其实……我爸爸妈妈也很疼我的,不过还是你最好……兰兰最喜欢你了!”

欣然微微一笑,抱着她回去睡觉。等到兰兰熟睡,朱诺变成人形回到欣然跟前,沉声道:“小主人,我有一句话奉劝你。”

欣然笑道:“比是想让我别管阿曼拉达家的闲事对不对?”

朱诺叹道:“你太聪明了,可是有时候聪明的过了头。”

欣然不以为然的说:“有话便直说吧,我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

朱诺苦口婆心的劝道:“不论兰兰的父母做了什么,他们毕竟是位高权重的圣国元帅和法王厅枢机卿,你对他们的事知道的越多,自己的处境就越危险。”

欣然冷笑道:“朱诺,我什么时候怕过危险?”

朱诺叹道:“从前的敌人还好说,可罗兰和亚瑟是绝对惹不起的人啊!你与他们作对,就等于和圣国军、教两方开战,注定一败涂地!”

欣然仰天狂笑,不置一词。

“况且……兰兰毕竟是他们的女儿,臣作为外人,没有权利——”

“住口!”欣然断然喝阻朱诺。拉着她的手恳切的说,“好朱诺,别人不懂我,难道判巳不了解我?我才不管什么风之剑圣,什么宝剑之阿曼拉达,只要能让兰兰幸福,便是牺牲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朱诺偎依在欣然怀里,吃醋的叹道:“任性的小主人啊,我真有点嫉妒兰兰那小姑娘,如果把我换做她,你会不顾一切的为我而死吗?”

欣然亲亲小魔女的脸,温柔的笑道:“小傻瓜,为了眼,我岂止生命,便是灵魂也可以牺牲。”

朱诺深为感动,笑嘻嘻的问:“你这么疼我,是不是因为我也比较‘萝莉’?”

欣然笑骂道:“我也喜欢御姊,臣把我当成变态大叔好不好。”

朱诺含笑揶揄道:“你呀,虽然不是大叔,却特别钟爱小孩子,我看你不该叫苏欣然,干脆改名叫‘苏恋童’算啦!”

“好视个小魔女,胆敢侮辱主人,看我不收拾诶——”欣然气乎乎的掀翻朱诺,在她屁股上打了两巴掌。

红魔女咯咯娇笑,不依的缠在欣然身上撒娇发嗔。忽然想起一事,正色的道:“主人,兰兰的体内蕴涵着古怪的内力,而且强的恐怖——”

“比我还强?”欣然不在意的问。

朱诺认真的点头道:“强的多,老实说,我活了五百年,除却洛基主人和三邪神外,还不曾见过内力如此深厚的人。”

欣然笑道:“大概是兰兰体内积蓄的病魔过多,被臣误会了。”

朱诺沉吟片刻,慢慢的说:“你的话也有道理,人类,况且又是如此幼小的女童,的确不太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内力……我想这是兰兰众多先天病的一种,她的体质根本无法负荷如此狂暴的能量,这样下去……随时可能爆体而死啊。”

欣然忧伤的叹道:“我最担心的也是兰兰的健康,可惜你我不是医生,着急也没用,慢慢想办法吧。”

朱诺强颜笑道:“我看兰兰的相貌不像是短命鬼,总会逢凶化吉的。”说罢飞回树下附着在兰兰体表,变成睡袋。

欣然亦枕着沙王的胳膊闭目沉思,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第四章 诱拐记

次日一早醒来,张口便喊:“兰兰——还没醒吗?”

“主人,兰兰好像生病了,您快过去看看吧。”尤丽亚满面忧色。

欣然一跃而起,失魂落魄的跑过去。只见兰兰双眸紧闭,呼吸急促,额头烫得好似火炭。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诚们快来看看,兰兰是不是感冒了啊?”欣然急得大呼小叫。朱诺、沙王与尤丽亚亦围上来干着急,无法可想。

欣然毅然抱起兰兰,沉声道:“马上回军营,只有阿筠能救她!”

话音未落,忽见河面浪花飞扬,一艘奇形怪状的白色游艇奔驰而来。

说是游艇,可外形分明是汽车,乳白色的车身两侧画有鲜红的十字架。正式李筠的移动病房!只不过轮胎下多处了一层气垫,竟能在水中行驶。

欣然大喜过望,抱着兰兰冲过去喊道:“阿筠~我在这里!快来啊,兰兰生病了!”

移动病房变成机械铠飞身跃出河面,迈开大步来到欣然跟前。李筠拉开舱门跳了下来,不由分说,抢过兰兰钻会机舱。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板着脸告诉欣然:“是破伤风。”

“兰兰现在怎样了?”欣然急切的问。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李筠见他如此紧张,心顿时软了,含笑道:“打了一针,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欣然手按心口,松了口气。

兰兰恢复的很快,早上还昏迷不醒,中午就又活力十足了。

李筠把兰兰交给尤丽亚照看,请欣然“单独谈谈”。欣然情知要挨骂,眼珠儿一转,讪笑道:“我知道判要发火,可否给我几分钟准备好承受陟那暴风骤雨般的怒气?”

李筠忍俊不禁,笑骂道:“你呀,就是没个正经!快去准备吧。”

欣然找到沙王,咬着耳朵嘀咕了一番。随即回来邀请李筠去山谷里谈,不要让兰兰听见他们争吵。

李筠摇头道:“我没打算跟你吵架。”不过还是依了欣然。

李筠的态度很简单也很坚决。在军营纵火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欣然必须交还兰兰。

欣然被早上的破伤风吓破了胆,害怕自己照顾不周,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哪知尚未开口,兰兰却骑着尤丽亚跑来打岔:“小男孩儿,我也有悄悄话对你说,过来一下好吗?”

欣然在一大一小两位美人儿之间左右为难,无奈之下递了个眼色征求李筠的意见。李筠觉得他也怪可怜的,便柔声笑道:“去吧小叔,别让兰兰失望。”

兰兰从尤丽亚背上爬到欣然怀中(她真的很擅长“爬行”……),小嘴贴在他耳朵上稚气的说:“我喜欢你,不喜欢李阿姨,求你别把我交给她好吗?兰兰只想跟你在一起。”

欣然本来就舍不得兰兰,听了她的话立刻改变力场。回去对李筠说,兰兰不想回去,我也觉得她在我身边更安全。

李筠怒道:“你怎么出尔反尔!兰兰才跟你出来两天就差点送了小命,你有什么立场妄谈保证她的安全?不行,我今天必须带她走!”

欣然笑道:“我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不过有凭什么能保证兰兰的安全呢?”

李筠傲然道:“夜莺里有全中洲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药品,如果我都无法保护兰兰,世上就没人能行了。”

欣然冷笑着反问:“比的夜莺在哪里,我没看见啊?”

李筠回头一望,停在大树旁的机械铠居然不翼而飞,远处的山岗上,一位女巨人正扛着夜莺飞奔!

“啊呀——可恶的小偷,给我站住!”李筠气得花容失色,顾不得跟欣然理论,转身去追盗走夜莺的沙王。

跑出去没多远,就见沙王空着手回来。李筠上前指着她喝问:“夜莺在哪里?”

“夜莺……是什么,可以吃吗?”女巨人狡猾的傻笑着。

“背——太可恨了!”李筠气得直跺脚。

欣然笑眯眯的安慰道:“阿筠,既然特没了夜莺,兰兰还是交给我照顾吧。”

李筠怒冲冲的质问欣然:“都是你干得好事!快说,你把夜莺藏在何处?”

欣然推说不知道,李筠没好气的说:“小叔别开玩笑,丢了夜莺非同小可,若是我大哥得知,必定亲自前来追讨,到时候你的麻烦就大了。”

欣然笑道:“夜莺是我姐姐的作品,臣类他弄丢了,理应我找掴理论才是,怎能反咬一口,就算阿炎来了我也是这个话,不信他敢对我这个长辈动粗。”

李筠见这位小叔无赖成性,索性也同他耍赖:“既然小叔不知道夜莺的下落,那就陪佷女一同寻找吧。”

欣然贼笑道:“我这就去找,臣若跑得够快就跟上来吧。”说罢抱起兰兰,催马飞奔。李筠微微一笑,信步跟在欣然身后,也不见她紧赶,却始终跟在发足狂奔的尤丽亚身后一米处。

李家的祖传绝学“浮光掠影”,乃是圣国武林首屈一指的轻功身法。李筠尽得真传,尤丽亚便是多生出两条腿也跑不赢她。

“主人,此人轻功极为高明,我们甩不掉她——”尤丽亚无奈的告知欣然。

“不愧是李家传人,果然有两下子……”欣然见无法脱身,略一思索,索性飞身脱离马背,与沙王、尤丽亚分作三个方向逃走。李筠不由得一呆,不知该去追那一方。转念一想,机械铠是沙王偷走的,跟着她准能找回来。于是转身追向沙王,飞身腾空而起,纤足一点,立在女巨人的肩上。探出柔荑在她的秃头上一拍,笑道:“傻大姐,你往哪里去!”

沙王愣愣的停下脚步,左顾,右盼,硬是找不到跟自己说话的人在哪里。

李筠轻巧的落在地上,不容抗拒的说:“沙王姑娘,臣率是我的对手,还是快把夜莺交出来吧。”沙王力气虽大,且有毁天灭地棍在手,但动作远不如李筠灵敏,与之相斗便如大炮打苍蝇,混无用武之地。


另一方面,沙王也知道李筠是欣然相中的女人,不可伤害,索性坐在地上耍赖:“夜莺……小鸟吗?”

“嘿!瞧不出滤挺狡猾——”李筠为之气结。

“小鸟,被我吃掉啦,你想要……”沙王撅起屁股傻笑道,“我屙出来还你可好?”

李筠捂着鼻子走开。沙王得意的咯咯娇笑,翻身躺在草地上,眼望浮云自信的说:“夜莺……很快就会飞回来,老公坐在上面。”

李筠蹙起柳眉,正要说话,忽听身后引擎轰鸣。转身一看,夜莺迎面姗姗走来。

“好狡猾的小叔叔——竟敢耍我!”李筠气极反笑,一咬银牙,展开浮光掠影身法,宛如一道流光,星驰电掣的扑向夜莺,身在空中高声呐喊:“还给我!”

话音未落,夜莺胸口的十字架图案突然向内凹陷成为黑洞洞的炮口,射出一道白光,恰击中空中的李筠。

“啊呀——”李筠被白光缠了个结实,失声惊叫着跌落下来。沙王冲上前去接住她,低头一看,李筠身上包了厚厚一层白色硬壳,酷似石膏。

机舱中的欣然哈哈笑道:“这胶带十字炮果然名不虚传,你看阿筠现在可不就像一具被绷带层层包裹的木乃伊?”说着操纵夜莺走上前来,摘下肩上的巨型注射器,将乙醚射入石膏壳。李筠猝不及防,吸入乙醚气体,很快昏迷过去。

夜莺是为了战地医护而设计的机械铠,不但内藏多种急救设备,武器也充满了职业特色。比如刚才缠住李筠的胶带十字炮,乃是一种液态凝胶,在击中目标之后接触空气,瞬间硬化为坚固的枷锁,将敌人禁锢。

巨型注射器的针头以钻石打造,可以轻松刺穿钢铁,近战威力强大,同时注射器中充满了麻醉气体,在击穿对手的机械铠后注入机舱,将机师麻醉捕获。

明眼人不难发现,夜莺的武器有着鲜明的人道主义色彩,胶带炮也好,麻醉注射也好,全都是以生擒对手为目的,绝不会造成致命伤。作为一名钢铁护士,夜莺的非杀伤性武器在所有机械铠中独树一帜,这无异要归功于设计者苏红袖的菩萨心肠。

欣然将夜莺变成移动病房,望着昏迷不醒的李筠,眼珠儿一转,想出一条妙计。在沙王的协助下,欣然将被裹在硬壳中的女军医搬进病房,找来锤子小心的敲破外壳,将这美人儿从“蚕蛹”中解放出来。出乎预料,李筠身上竟只剩下了内衣。原来外衣被胶体粘在了外壳上,几乎融化掉了。

欣然色心大动,正想动手动脚,忽然听见车外传来会话声。原来是尤丽亚带着兰兰找来了。欣然不想让兰兰看见自己的色狼嘴脸,只得关闭车门,取出医用摄像机把李筠的裸照记录下来。而后脱光这睡美人儿的内衣,并摆出种种香艳诱人的姿势,用照相机猛拍一气,肥白的乳房,丰润的大腿,乌黑的芳草地,红嫩的小蜜穴,一一立下存照。

欣然看得直吞口水,小弟弟硬得发烫,若不是顾忌兰兰就在附近,他真想趁机迷奸这柔媚的小寡妇。事毕唤醒李筠,笑嘻嘻的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李筠发现身上换了欣然的外衣,不免又羞又恼,质问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欣然如实相告,李筠这才稍稍放心,然而想到自己的身子都被这男人看光了,尴尬的不敢正眼看他。

欣然假惺惺的说:“阿筠,臣独自跑出来,臣哥哥肯定很担心,快回去吧。”

李筠哀怨的说:“撵我走路不难,你得交出兰兰和夜莺。”

欣然笑道:“行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李筠捏着衣角低声问:“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得到,绝不会拒绝小叔……”

她的话本是一片赤诚,可落到欣然耳中却凭空多了几分调情的味道,心痒难耐之下凑过去色眯眯的说:“阿筠好乖哟,先让我抱一下再说。”

李筠俏脸羞红,羞恼的道:“不行啦……被人看见,我就没脸做人了。”

欣然扭头吩咐尤丽亚、沙王带兰兰去草地上玩游戏,抬手关闭了舱门。

腆着笑脸哀求道:“现在没有别人了,快让我抱抱吧。”

孤男寡女相处斗室,李筠越发心如鹿撞,双手护在胸前,嗓音颤抖的说:“小叔……不要啊,求你别再难为佷女了。”

欣然牵着她的手笑道:“瞧字得,只是抱一抱有什么关系,我是谧的叔叔,被长辈抱一下难道很丢人?”

李筠本来就有一点喜欢欣然,只是囿于辈分和身份才勉强压制心中的情愫。转念一想,小叔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也许真的是我想歪了。反正没有人看见……就容他稍微放肆一下吧。于是含羞应道:“只能抱一下,不许乱来哦……”

欣然如奉圣旨纶音,小心翼翼的把这美少妇拥入怀中,只觉得满怀绵软妙趣无穷,仿佛搂着香喷喷的棉花团。李筠小鸟依人似的枕在欣然胸口,气息、心跳清晰可闻,被他双臂用力一抱,顿时浑身瘫软,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勉强固守神智,艰难的说:“抱也抱过了……兰兰和夜莺——”

欣然打断她的话,得寸进尺的笑道:“只是抱一下还不够,还得让我亲亲乖佷女的脸蛋儿。”

李筠娇嗔道:“你越发不象话了!”说着便要推开他。

欣然却不准这团温香软玉般的美肉儿离开自己的怀抱,强行凑过脸去在李筠面颊上轻轻啜一下。触感嫩滑温热,好似吻在一碗豆腐脑上。

李筠呀得惊叫了一声,奋力推开欣然,掩面呜咽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不然,我就真的不客气啦!”她再怎么好脾气,也无法忍受欣然得寸进尺的侵略,决心用武力制服这好色的坏小子。

欣然摆手笑道:“别紧张,阿筠,我并没有恶意啊。”

李筠羞怒道:“还说没有恶意!你都把人家……反正,你就是欺负人!”

欣然问道:“我抱了眼祖了眼,这的确不假,可是腺邝的因此受到伤害或者感到不舒服吗?”

李筠愣了一下,幽幽的说:“我没有不舒服啊……可是,这样做是不道德的……”她的身体并不拒绝欣然的轻薄,可精神上却无法接受任何男人的追求,哪怕是这可爱的美少年,也不应该例外。

欣然耐心的说:“我很清楚在教廷的地位,也知道判曾发誓终生守贞,可是这对其忻说,真的很重要吗?”

李筠紧咬唇角,心中一片迷茫。守贞是神殿祭司的头等戒律,却非她本人的愿望。她已经不是不知情爱滋味的小女生,到了她这般年纪,女人最渴求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况且十年前她便失身于巨魔,妄谈守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


如此一想,忽然萌发了疯狂的冲动,真想放弃一切虚假的尊严扑到欣然怀里享受适才那般温柔滋味。

欣然对李筠的情绪变化了如指掌。他很早就从姐姐苏红袖处发现了一个道理,禁欲修行并不能真的根除欲望,只是把欲望深深的埋藏起来罢了。年深日久,被压抑的欲望就如同植物的根系,表面上看不见,暗地里四通八达无所不至,一旦动情,比起俗人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

此刻他只需再稍加勾引,便可成功俘获李筠的芳心。然而欣然没有这么做。恰恰相反,他打开了舱门,让兰兰天真的笑声惊醒了在情欲中苦苦挣扎的李筠。

“啊……我这是怎么了?”李筠慌张的跳起来,怯懦的望着欣然,“小叔,我们刚才……”

欣然笑着摇摇头,调侃道:“放心啦,我们之间很清白。”

“哦……”李筠松了口气,然而心头却飘过了一丝不可告人的失望。哀怨的白了欣然一眼,似乎在埋怨他没有继续向自己发动攻势。

如果说她刚才的情绪如同突然喷发的火山,一旦喷发完毕便会冷却,重新权衡利弊,掐死会给她带来灾难的爱苗。那么如今在欣然的巧妙诱导下,激情的火山变成了情意绵绵溪流,虽然不那么猛烈,却更加富有生命力。

激情是最不稳定的情绪,欣然不想让心爱的女人只在激情发作时向自己敞开心扉,时候却饱受道德的折磨,甚至反目成仇。他选择了战略性后退,给李筠留下一块供喘息和思考的余地,更理智的疏导被引爆的爱情火山,这样才会使两人的感情朝着健康持久的方向发展。

欣然假装没有觉察到她的心情,说道:“你可以带走夜莺和兰兰,但必须留下一件东西。”

“呵呵,你不会是想留下我的人吧?”李筠沐浴了爱情的滋润却没有得到足够解渴的分量,情动之下竟学会了开这等露骨的调情玩笑。话一出口,自己先羞红了脸。

欣然笑道:“我知道这不可能,才不会去妄想呢。我想留下的是‘夜莺’中附带的摄像机,刚才给抡衣服的时候,无意中录下了许多东西,当我想掴的时候可以看录像解闷。”

李筠脸色一变,紧张的追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录像?”

欣然拉开抽屉取出一叠照片,随便抽出几张递给李筠。

李筠看罢羞得面红耳赤,拉着欣然的手含泪哀求道:“好小叔……求求你,把这些照片还给我吧……一旦传扬出去,佷女的荣辱生死尚且是小事,我们李家的声誉……就全毁了啊!”

欣然冷酷的说:“想要照片?可以,但要由我来护送兰兰去艾尔曼。”

李筠犹豫半晌,只得咬牙点头:“我答应你!”

“这才是我的好佷女,”欣然笑着丢下照片,转身走出舱门。

李筠呆坐良久,忽然追出去嚷道:“小叔——夜莺……我先不带走啦!”

欣然扭头诧异的问:“为什么?”

“去艾尔曼的路上常有魔兽出没,你没有机械铠防身,我……我不放心。”

“可是,沙漠军团不是更需要夜莺吗?”

“没关系的,反正现在没有战事,夜莺留在军团并无用武之地。”

“如此甚好,我便先借夜莺用用,等拿回红莲改,我便把夜莺送回总督府——”

李筠摆手笑道:“不必那么麻烦啦,我这就回去禀明哥哥,然后跟随你一道去艾尔曼。”

欣然惊讶的问:“去艾尔曼干什么?诚哥哥一定不会同意的。”

李筠垂下头去,小声细气的说:“我不放心你和兰兰嘛……旅伴中有一个医生,岂不是安全得多?”

欣然正愁没机会与她谈情说爱,闻言大喜过望,催促李筠快去快回,顺便“带上咱们的儿子”。

李筠摇头道:“我不打算带滨儿一起来,毕竟路途危险……”其实是不想让儿子发觉娘亲和干爹的私情,所谓路途危险不过是借口罢了。

欣然也没多想,扬眉笑道:“有‘孩儿他娘’就足够我开心的了,乖儿子来不来无所谓。”

“好讨厌哦,什么‘孩儿他娘’……我又不是你的……嗯……坏坏的小叔,再见啦!”李筠跳下机械铠,羞笑着挥手道别。转身展开“浮光掠影身法”飞驰而去,一晃眼便消失在连绵起伏的丘陵之中。

李筠走时天色已黑,欣然抱着兰兰,与沙王、尤丽亚一同在房车里用了晚餐。有了夜莺,今后就不必露宿了。

兰兰昨日睡得太多,今晚却精神很。夜深了还不肯睡,缠着欣然给她讲故事。好不容易哄着小姑娘睡了,欣然看着兰兰恬静的睡脸,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夭折胎中的孩子,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红袖姐姐,你若看见我对兰兰这么好,一定会后悔没有生下那孩子……”

兰兰从睡梦中惊醒,瞪着乌溜溜的大眼楮问道:“小男孩儿,故事讲完了?”

欣然感慨得道:“兰兰,今晚叫我一声爸爸好么?”

兰兰稚气的说:“可是你并不是我的爸爸呀。”

欣然哀求道:“假装是嘛,就叫一声……求了。”

兰兰爽快的说:“只要你喜欢,让我叫你什么都行啊。”于是柔声叫了一声“爸爸”。

欣然心弦剧震,开心得几乎落泪。激动抱着兰兰嚷道:“好女儿乖女儿我的小天使——为了眼,爸爸连命都可以不要!”

兰兰撅起小嘴,娇哼道:“坏爸爸,抱得这么紧,快把人家的骨头捏碎啦。”

欣然嘿嘿傻笑,轻柔的搂着兰兰,闭上眼楮。

睡得正香,忽然听见脖子后面吹来冷风。欣然迷迷糊糊的嘟囔:“兰兰别闹……”

“哼——”冷哼声自耳畔响起。

欣然睁开惺忪的睡眼,喃喃的说:“乖闺女,怎么还不肯睡呀——呃,怎么是你!”回头一望,登时吓得呆住了。

不知何时车门已被拉开,一位白衣银发的精灵美少女站在门外,面罩寒霜,美丽的眸子中充满杀气。



第五章 圆梦记

“原来是水镜老婆,别来无恙啊。”欣然讪笑道。

“出来!”

“呃,都这么晚了,有事还是等到明天再——哇!”

不速之客抖手射出长鞭,卷住欣然的脖子。欣然挣扎着放下怀中的兰兰,替她盖上杯子,这才认命的被水镜拽出车外。

冷冰冰的凝视着欣然,水镜一言不发。

“水镜老婆——”

“住口!”水镜突然暴怒起来,“混蛋!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伤害我、折磨我!我再也忍不下去了,今天我定要取你的狗命!”说罢刺出短剑,指着欣然的咽喉。

欣然微微一笑,轻声道:“嘘——小声点,别吵醒兰兰。”

水镜脸色瞬变,酸溜溜的哼道:“那小姑娘就是你的新欢?苏欣然,你越发禽兽不如了,连那么小的女孩子也……”

欣然笑道:“比误会了,我只是她的临时监护人。”

水镜冷笑道:“哟~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

欣然叹道:“其实我一直都不算坏啊。”

“呸!你还敢说,想想你对我做得事……特别是在大汉之海,你假装失忆蒙骗我和左京妹妹……简直无耻!”

欣然笑道:“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在幽默感方面,霸王花就比霖霓明的多。”

水镜脸色阴晴不定,不服气的说:“左京妹妹比我聪明?那可不见得吧!其实她是太善良,明明知道你装假,却不忍揭穿……哼,我就不一样啦。”

欣然轻轻推开指着喉咙的短剑,笑问道:“所以得知真相后便火冒三丈的追上来了?”

“那当然啦,”水镜得意的说,“所以我才能先左京妹妹一步抓住你这个负心小贼。”忽然发觉气氛不对,连忙扳起脸嚷道:“不许笑也不许动——我是来追杀你的啊!”说着再次挺剑横在欣然颈上。

欣然一点也不怕这凶巴巴的小龙女,水镜的性情,他早已了如指掌,当下对症下药。

“水镜老婆——”

“住嘴!我不是你的老婆!”

“可是我们拜过天地——”

“不算、不算!”水镜跺脚怒道,“你这大骗子,今次休想在花言巧语蒙混过关。”

欣然笑道:“好吧,水镜将军,请问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嗯,这很重要吗?”水镜谨慎的盯着欣然。她越是跟这可恶的美少年打交道,便越发感慨于他的狡猾,一句话说得不巧,便被他抓住把柄占据上风。

欣然认真的说:“确实很重要,我要由此决定能否心甘情愿的把这条命交付在潢的剑下。”

水镜顿时紧张起来,喃喃的说:“哦,你是真的不反抗?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又在耍坏心眼儿呢?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其实早就发现你了。”

欣然好奇的问:“为何现在才来找我?”

水镜脸一红,讷讷的说:“我……我认识李筠,李筠也认识我……所以……”

“不想让阿筠知道判我相识,所以等她走后才出现?”

水镜勃然大怒,扬手扇了欣然一耳光,骂道:“阿筠是什么意思?妈的,你们倒怪亲热——可恨的狗男女!”

欣然捂着面颊苦笑道:“老婆,臣说脏话了哦~”

水镜恼羞成怒的道:“我就喜欢说,关你屁事——我说脏话,哼……也是被你气的!”

欣然尚未答话,却听身后有人稚气的接口道:“不管多么生气,骂人都是不对的。”欣然、水镜面面相觑。回头一望,只见兰兰正跪坐在草地上,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打量水镜。

“兰兰,快回去睡觉!”欣然紧张的催促道。他担心水镜盛怒之下伤害兰兰。拉着水镜的手介绍道,“这位美丽可爱的小龙女是水镜将军,你长大可要像她一样温柔才好。”

“她也是你的女朋友之一咯?”兰兰多疑的问。

“嘿嘿~算是吧。”欣然搔头讪笑。

“龙女阿姨好~”兰兰倒没有对水镜表现出敌意,很礼貌的打了招呼。

水镜很是受用,摸摸兰兰的头发笑道:“兰兰姑娘,臣也很好啊。”神情果然很“温柔”。

兰兰认真的说:“龙女阿姨,我有话对你说,过来一下好吗?”

水镜茫然的望着欣然。

“过去吧,兰兰很乖的,绝不会说难听的话。”欣然鼓励道。

水镜顺从的走过去,忽然回头警告欣然:“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不许动,咱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欣然笑道:“放心啦,就算屋赶我走,我还舍不得离开虾早。”

水镜瞪了他一眼,气乎乎的来到兰兰面前,问道:“小姑娘,有话就快说吧。”

兰兰清清嗓子,老气横秋的说:“小姑娘,臣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当着我的面叫骂不休,不怕教坏小孩子么?”


水镜啼笑皆非,自言自语道:“好个人小鬼大的小妖精,难怪那混小子被了迷得神魂颠倒……”

“喔喔~混小子是脏话吧?瞧字,真是屡教不改呀!”兰兰痛心疾首的摇头叹气。

水镜无奈的道:“我向掴道歉还不行?诚这么精明,其实没有人能教蛙学坏。”

兰兰开心的笑道:“这话还说得有些道理,我跟说哦,欣然叔叔是好人,臣率可以欺负他的。”

水镜冷哼道:“等咆稍微长大一点,或者吃过他的苦头,才能揭穿他的真面目。”

兰兰狡猾的反诘道:“这么说幽吃过他的苦头咯?”

“这个……”水镜脸一红,窘的无地自容。

“背打算怎么对付欣然叔叔?”

“我要杀了他!”水镜脱口而出。

兰兰捂着眼楮哭道:“哇,臣好可怕哦!欣然叔叔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潮还是先杀了我吧~”

水镜慌了手脚,笨拙的抱着小姑娘安慰道:“兰兰别哭,阿姨不是成心吓唬顺的……唉,臣都不知道苏欣然有多可恨,杀了他我都不解气呢。”

兰兰抽泣道:“既然杀掉他也不解气,杀人还有何用?还不如留着他的性命慢慢报仇呢。”

水镜眼楮一亮,喃喃道:“可不是嘛……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哎呀呀了不得,兰兰刑好聪明呢!”说着捧起小姑娘的只果脸亲了一下。

兰兰哽咽的问:“那宰还要杀死欣然叔叔吗?”

“不杀啦!”水镜干脆的答道,“我要让他平安活到老死,用尽一生来折磨他,让他知道得罪我银龙水镜的会遭到怎样悲惨下场!”

兰兰天真的说:“比们终生恩怨交织,岂不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一个林子里的鸟儿。”

水镜立刻由同林鸟联想到了比翼鸟,俏脸羞红,含嗔带喜的抱怨道:“虽然只有一根绳子,拴在上面的蚱蜢可不止两只,虽然同在一个树林,鸟儿们可不知有多少……唉,苏欣然,你这讨厌的风流鬼,真是让我伤透脑筋了。”

兰兰偷听到小龙女苦闷的内心独白,嗤嗤笑道:“这话很有趣,我要告诉欣然叔叔——”

“不行、不行!”水镜羞恐的搂着蓝蓝,软语哀求道,“好兰兰、乖兰兰,千万不能对那小子说啊,不然阿姨就没脸活下去了……”

“哈哈,不说可以,可是腺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水镜紧张的问。她越来越搞不懂这人小鬼大的小女孩到底有多少鬼主意。

“今后不许再对欣然叔叔凶,”兰兰郑重其事的说,“还有,将来突怔嫁给他,名位必须排在我的后面——因为我才是他的正室夫人。”

水镜抱着兰兰回头找欣然,哭笑不得的说:“拜这小缠人精所赐,我暂且留下你的性命。”

欣然早就料到了这一结果,不动声色的说:“不管兰兰对其说了什么,孩子话都作不的准,等送她回家以后,我随便馏牡置。”

水镜对欣然的自找苦吃大惑不解,倔强的说:“杀了你,我照样能送小姑娘回家。”

欣然回头朝兰兰挥手微笑,转而悄声告诉水镜:“我死了,兰兰会很伤心——焙愿意看到小女孩伤心的样子吗?”

“当然不想……”

“那么暂时和解好吗?至少在兰兰面前装出感情很好的样子……”说着,欣然放肆的搂住了小龙女的细腰。

“唉……你好讨厌。”水镜半推半就的偎依在几分钟前还发誓诛杀的男人怀里,嘴角泛起迷人的甜笑。

从这一晚起,护送小女孩的队伍中便多了一位银发尖耳的精灵美少女。水镜同去艾尔曼,表面理由上是“保护兰兰免遭某大色魔的毒手”,真实心意却是盯紧情郎,不许他到处沾花惹草。不过……事实证明,哪怕把欣然手脚砍断关进地牢,他照样能够沾花惹草。除了自己找醋吃,水镜的计划别无可取之处。

火暴的小龙女,俏丽的半人马,娇憨的女巨魔,人小鬼大的小女孩,再加上诡计多端顽皮搞笑的吸血鬼美少年,这么一支神奇的旅行队伍,途中难免发生好笑的故事。

且说这一日路遇大雨,欣然一行夜宿荒郊,由于距离艾尔曼只剩下三天的路程,大家光顾着高兴,竟忘了准备干粮,夜莺的厨房里除了一点点干面粉再无其它食物。从中午到深夜粒米未进,大人还抗得住,小姑娘兰兰却饿得唉声叹气,觉也睡不着。

欣然拉开车窗,风雨劈面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窗外伸手不见五指,除却雨水冲刷大地别无声响。

水镜凑过来问道:“坏小子,想什么呢?”

欣然苦笑道:“除了食物,还能想什么……雨这么大,出去打猎也办不到。”忽然灵机一动,拉着水镜的手说,“水镜老婆,臣馏成巨龙后便可日行千里,去附近的村子寻些吃的来可好?”

水镜不忍拒绝情郎的请求,却又忌惮雷雨,难为情的说:“雷雨这么大,我不好出门的……我们金属龙特别害怕雷雨天,因为身上的鳞甲会引来雷击。”

欣然连忙拉上窗户。

水镜感激的笑道:“傻哥哥,雷电不至于从窗缝里钻进来。”

欣然搂着娇妻的香肩笑道:“小心点比较好,老婆,我还有一个充饥的办法,需要你帮忙才行。”

水镜爽快的说:“只要我能办到,便是割下一块肉来煮了吃也行啊!”

欣然感动的道:“好姑娘,我怎么舍得吃娩庞肉。”说罢在她耳畔窃窃私语。

水镜听得俏脸绯红,藏在欣然怀里害羞的呢喃道:“不行啦……好丢人的……你真坏,怎么可以吃人家的蛋呢。”

欣然劝道:“据说龙蛋营养丰富,对小孩子的身体很有好处,兰兰吃娩庞蛋,臣也不吃亏呀——反正留在肚子里也没用。”

水镜羞嗔道:“我倒不是舍不得,可是……不做坏事是无法产卵的……”欣然搂着小龙女的香肩窃笑道:“水镜好老婆,我们现在就做那件‘坏事’可好?”

水镜坚决不允。欣然知道她爱面子,也不勉强。叹道:“可怜的兰兰,只好饿一晚了。”

水镜毕竟心地善良,不忍小姑娘挨饿,羞答答的说:“其实不做坏事也可以……有你射出来的坏东西就行。”

欣然大喜过望,窃笑道:“实话对其说,我们男人射出‘坏东西’也未必一定要做坏事,只要乖老婆肯动动小手、张张小嘴便可。”


“哈呀羞死人了!”水镜捂着耳朵撒娇道,“那种丑事,我才干不出来呢。”

欣然柔声道:“怕什么,又不是没做过……”

“哼……人家那时候神志不清嘛!”水镜扬起螓首哀求道,“好欣然,你知道我最怕羞的,当着大家的面,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啊……就算勉强服侍你,也会因为心理障碍害得你无法尽兴,好哥哥……等没人的时候人家再任你轻薄,好么?”

欣然知道小龙女爱面子,只得退而求其次,悄声在她耳畔道:“那你先去陪兰兰玩,记得拉上隔帘,我弄好以后便如此这般……”

水镜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醋意十足的叮嘱道:“只准她们用手和嘴巴,不能真做哦!不然我会嫉妒的……”

“知道啦,我的漂亮宝贝儿,快去吧~”

水镜红着脸去找沙王和尤丽亚,低声交代了一番,而后抱起兰兰,去房车最末端的病房下棋。

半人马女郎与女巨魔心领神会,上前服侍欣然宽衣解带。尤丽亚蹲在欣然胯下,熟练的含住一柱擎天的大肉棒吞吐起来。

沙王则跪在一边,吐出火热的粉舌舔遍欣然全身每一寸肌肤。她与欣然相好已非一天半日,对老公身上的性感带了如指掌,每到敏感之处便加倍用心,连脚趾后庭亦毫不嫌脏,充满爱意的吮吸舔吻。

尤丽亚也不敢示弱,卖力的将巨大的肉棒吞入喉管,纤指捧着子孙袋柔情桑拿。

欣然爽得浑身打颤,再加上害怕兰兰发现,比平时更觉刺激。不出二十分钟,便觉的尾骨酸麻难忍,慌忙紧紧捧住尤丽亚的螓首,将火热的浓精尽情射入她的樱唇。

当欣然抽身退出,尤丽亚的粉腮已被大量的精液撑得鼓胀。沙王找来一只干净的药瓶接着。尤丽亚轻启朱唇,唧的一声将阳精喷入药瓶,足足接满一瓶。直到欣然说“够了”,尤丽亚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剩余的精液吞入腹中。

沙王羡慕尤丽亚独享了情郎的雨露,顽皮的埋头在欣然胯下,将大肉棒上残余的汁液细心舔干净。

欣然拍拍女巨魔的光头,苦笑道:“馋嘴的小乖乖,快别闹了,下次老公一定喂饱你。”沙王开心的爬起来,服侍欣然穿衣。

一切准备就绪,沙王过去把兰兰接回来。尤丽亚带着药瓶去见水镜。手捧欣然精液的药瓶恭顺的道:“夫人请用。”

水镜无奈的褪下内裤,将一点精液抹在小穴内。却不见有排卵的迹象。

“不行……不动情的话就没办法排卵。”

尤丽亚自告奋勇的道:“可要奴婢帮忙?”

水镜羞窘的道:“女人跟女人……不行的……”

尤丽亚笑道:“夫人便让我试试吧,如果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水镜勉为其难的点了头。拉起裙裾,将精致美好的玉户暴露在半人马女郎面前。

尤丽亚挑亮红烛,匍匐在水镜胯下替她舔阴,很快便将圣洁的龙女小穴滋润的春水泛滥。水镜眯着眼楮娇声呻吟,很是受用。然而女人的亲吻虽然能让她兴奋,滋味毕竟不及与欣然欢好时那么畅美,许久也无法高潮。

尤丽亚也累得颈子发酸,心想水镜夫人的性感受太冷淡了,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希望啊……正苦闷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一条助兴的妙计。当下起身拉开帷幕一角。

水镜大惊,扭头偷眼一看,只见帷幕对面的车厢里,欣然正抱着兰兰说话。两人与自己相距不过数尺。

欣然也看见了满面潮红的水镜。帷幕遮住了下半身,无法看见娇妻赤裸的大腿和被半人马女郎舔得油光水亮的小嫩穴。于是将兰兰举在肩上,摇着她的小手说:“兰兰,叫妈妈。”

兰兰居高临下看见水镜与尤丽亚所作的勾当,不由得失声惊叹,然而转眼便面露纯真的微笑,稚气的朝水镜挥手叫道:“妈妈~龙女妈妈~”

“噢……”水镜如遭雷亟,在“女儿”童真的双眼注视下猛烈泄身。

尤丽亚不失时机的将玉瓶插入龙穴,倒入欣然的阳精。阴阳交汇后水镜小腹痉挛,转眼间一连排下两枚龙卵。累得躺在铺上,娇喘吁吁。

尤丽亚兴冲冲的跑去厨房料理。

欣然抱着兰兰走过来。水镜羞赧的拉下裙裾,遮住一丝不挂的下体。然而一泓混合了精液的淫水却自松弛的肉穴中喷出来,在裙上留下一块清晰的污痕。

“哇~龙女妈妈尿床啦。”兰兰大惊小怪的叫道。羞得水镜藏在欣然怀里不敢抬头。抽噎道:“再也不干这种事了!”欣然抚慰着情人,柔声道:“水镜好老婆,别跟小孩子怄气,我会代兰兰好好报答你的。”

水镜粘在他怀里,撒娇道:“怎么报答我,你说啊?”

欣然压低嗓音在她耳畔低语。水镜羞得打了他一下,吃吃娇笑道:“坏蛋……就知道欺负人。”兰兰在一旁看着情谊绵绵的小夫妻,原本纯真无暇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妒意。

不多时精通厨艺的尤丽亚端来一大盘香喷喷的蛋糕。水镜看到这金黄松软的点心,实在无法想想是自己产下的龙卵所烤制,不由得啧啧称奇,自豪的笑道:“看起来很好吃,是不是?”

欣然把蛋糕切成四块,第一块给兰兰。“小可怜儿,饿坏了吧。”

第二块给水镜,调侃道:“这叫作‘出口转内销’。”逗得水镜忍俊不禁,娇嗔得打了他一下。

第三块给半人马女郎。“尤丽亚一晚上嘴巴没闲着,吃块蛋糕补充体力吧。”除了兰兰,大家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由哄笑起来。

最后一块最大,欣然全给了沙王。爱怜的道:“小乖乖个头最大也最辛苦,吃不饱可不行啊。”

大家见他自己没分到,不解的问:“你怎么不吃?”

欣然笑道:“我一点也不饿。”食物太少,他舍不得让女人们挨饿。众人被他感动,争着嚷道:“你不吃我们也不吃了!”

欣然只得在每人的蛋糕上咬了一小口,笑嘻嘻的说:“好吃好吃,有水镜老婆的味道!”

“去死啦——讨厌鬼!”水镜羞恼的跳起来追打欣然。车厢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兰兰吃了半块蛋糕,忽然想起一件事,拍手笑道:“啊呀真巧、真巧——你们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欣然随口笑道:“今天是吃蛋糕的日子。”他本是跟水镜打情骂俏。不料兰兰欣喜的嚷道:“猜对啦!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众人惊喜交集,围过来商量给兰兰买生日礼物。

欣然问她要什么,兰兰很懂事的说:“我什么也不要,只想听叔叔讲故事。”

欣然笑道:“比这么喜欢听故事,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成为故事的主角?”

兰兰忽闪着大眼楮说:“有啊,我好想当替天行道的游侠哦!”

欣然不由暗自苦笑:我的小心肝儿,臣连走路都不行,怎么“游”侠?因为这件事,他整个晚上闷闷不乐。

兰兰情知自己说错了话,百般耍宝逗他开心,最后玩累了,便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

欣然搂着兰兰躺在床上,正沉思的时候,一具温热香软的娇躯挤入怀中。“坏小子,还没睡?”黑暗中传来水镜温柔的呼唤。

欣然伸臂抱住娇妻,低声道:“我在想,怎么才能让兰兰当一回匡复正义受人景仰的游侠骑士。”

水镜失笑道:“傻哥哥,这可不好办呢……兰兰那么小,身体又不好,真去当游侠我可不放心,又不是过家家,可以扮成坏蛋给她打。”

她的无心之言触动了欣然的灵感,兴奋的叫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呢——”

水镜慌忙捂住他的嘴,娇嗔道:“嘘——小点声,别吵醒兰兰,告诉我,想到什么了?”

欣然便在她耳畔悄声说出计划。水镜也兴奋起来,笑道:“这么夸张的办法你都想得出,老公~你好厉害哦!”

欣然亲亲娇妻的脸,幸福的说:“比终于肯叫我老公了。”水镜无声微笑,小鸟依人的蜷缩在他怀里,梦呓似的说:“如果兰兰是咱们的亲女儿就好了……”欣然亦有同感,待答话时却发现水镜已经睡着了。

欣然仰望天花板,左手搂着银龙少女,右手抱着小女孩,在恬静幸福的气氛里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大雨放晴,尤丽亚与沙王出去打猎,带回一捆野菜和几只山鸡,外加一整头黑熊。(可怜的熊遇见了沙王……)

众人美美享受了一顿早餐。欣然不急着上路,让女人们陪兰兰在草地上晒太阳,自己留在夜莺中拾掇上次用过的摄像器材。出于战地摄影目的制造的摄影装备性能出奇的优越,胶片的储备也绰绰有余。欣然很是满意,背着摄像机独自出门,为实现兰兰的“游侠梦”,他需要更多的人加入这场游戏,共同排演一部动作片。

电影的主角,就是我们伟大的女游侠兰兰姑娘。欣然将用摄像机记录下兰兰的游侠经历,并把她蒙在鼓里,从始至终。



第六章 采风记(上)

杨柳村是天方绿野众多平凡的小山村之一,百十户村民长年累月居住于此,以放牧务农为生,从未出过值得一提的大人物,也没有发生过耸人听闻的新鲜事。

然而这一天,杨柳村的平静被一位外乡人的造访打破了。

午后阳光温煦,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一位白衣胜雪的美少年踏着被阳光晒得干燥发亮的鹅卵石翩然而来,仿佛一朵白云从天而降。

少年挎着看似沉重的皮包,找到年老的村长,漫无边际的攀谈起来。他,便是为实现兰兰的游侠梦而四处奔走的苏欣然。

欣然自称来到民间采风的贵族艺术家,想打听附近可有魔兽鬼怪出没,没有实物也无所谓,只要有这方面的传说便可。他可以在传说的基础上进行艺术加工。说罢掏出一把银元,笑呵呵的塞进村长手里:“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老村长昏暗的眼楮被银子的光芒刺激,焕发出兴奋的神采。滔滔不绝的道:“敢问少爷贵姓?”

“免贵姓苏。”

“哈哈哈哈~苏少爷有所不知啊,我们杨柳村,素以多灾多难著称,魔兽鬼怪非但存在,而且层出不穷!”说着拿烟袋杆一指小河对岸的黑森林,大惊小怪的嚷道,“看到那片森林没有,里面就有魔鬼!”

欣然好奇的问:“请问是什么魔鬼,很厉害么?”

村长压低嗓音道:“林中河畔有间磨坊,屋顶漆成红色,磨坊主人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婆,谁也说不上她是人是鬼,晴天的时候,她就在磨坊里做豆腐,材料不是豆子,而是动物的血肉,雨天的时候,她就像风筝似的挂在树上,在风雨中飘飘悠悠,好生吓人哪!老妖婆特别喜欢吃童男童女,太阳下山后,小孩子若在树林里游荡,经常听见父母呼唤自己,若是走过去,便会被老妖婆抓住吃掉!本村已经有三个小孩子遭了她的毒手,现在大伙儿都不敢去树林啦——”

欣然打开笔记本埋头记录:“黑森林,红磨坊……模拟人声的老妖婆,嗯嗯,很好……”抬头追问道,“老人家,请问老妖婆的儿子又是怎样的魔物?”

村长搔搔白发,颇有些迷茫的说:“这事说来也怪,听说老妖婆长得又干又瘦,皮肤绿如苔藓,可他的儿子却大大不同。”

欣然诧异的问:“差别何在?”

村长道:“老妖婆的儿子我是见过的,那家伙经常把树林里猎到的动物拿到村里来换粮食,如果我这双老眼还没有瞎掉,他便应该是一位牛头人身的巨人。”

欣然笑道:“哦,那是牛人头,一种挺常见的亚巨人,经常被猎人们抓去当仆魔。”

村长诚恳的说:“要我说嘛,住在树林里的牛头人倒不坏,那孩子脾气确实粗暴了点,也没什么头脑,不过本性还是善良的。”

欣然点头记道:“老妖婆的养子,本性淳朴的牛头巨人……”抬起头来朝森林望了一眼,决定待会儿过去转一遭,拜访老妖婆母子。

村长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除了红磨坊中的妖怪母子,本地还有一些别的怪物,不知少爷可感兴趣?”

欣然笑道:“您老尽管说吧。”

村长道:“沿着小河向北走,穿过黑森林,便会进入一片天然的机械树丛林。”

欣然眼楮一亮,问道:“林中可有妖怪?”

村长摇头笑道:“倒没听说有妖怪,不过机械树林是非常容易迷路的地方,一旦进去十有八九绕不出来。”

欣然飞速记道:“机械树林之迷宫,可以安插一位反派角色。”

“如果运气好,能够走出机械树林,便是一处乱坟场。”

“坟场?”

“不错,从前那一带也有个村落,后来发瘟疫全死光了,邻里相亲草草的一埋算完,既没举行葬礼,也没有人去祭奠,死去的人们心怀怨愤,化作了冤魂厉鬼,每到深夜,便从坟墓里爬出来化作僵尸四下走动,非常可怕。”老村长不寒而栗的道。

“瘟疫导致乡村毁灭,死者化为僵尸,夜半倾巢而出……非常好,够刺激!”欣然运笔如飞,头也不抬的问,“还有别的吗?”

“有——有的是!”村长兴致勃勃的说,“走过坟场,便是恸哭溪谷了。”

欣然好奇的问:“恸哭溪谷……这地名可有来历?”

“来历肯定是有的,听说每天夜晚谷中便传来婴儿啼哭之声——不是一两个,是成千上百的婴儿同时啼哭!那景况可真是惊心动魄,胆子再大的人听了也要吓得屁滚尿流,因此从来就没有人进去过,自然无法得知溪谷中有何怪物。”


“恸哭溪谷,千百婴儿夜半哀哭之秘境……有意思,想不到乡野之间竟有如此奇闻逸事。”欣然喜不自胜的记下村长的话。

村长见自己的话成了“艺术家”的素材,将来很有可能被印在书上广为流传,不由得喜上眉梢,兴冲冲的道:“过了恸哭溪谷,就是峭壁龙窟……不对,让我想想,似乎漏下了什么……哦,对了!是噩梦回廊,”村长一拍脑袋,胸有成竹的说,“通往峭壁龙窟的必经之路,是噩梦回廊。”

欣然问道:“峭壁龙窟中一定有龙咯?”

村长哈哈笑道:“如果龙还活着,我们还敢住在这里吗?一百多年前就被魔物猎人杀掉了,龙窟的财宝也被劫掠一空,如今只剩下个空穴啦。”

欣然不以为然的说:“没有龙不要紧,只要舞台——我是说洞窟——还在就够了,噩梦回廊又是怎么回事?听起来满可怕的。”

“哦,噩梦回廊啊,里面住着一大群吸血鬼!”村长表情夸张的道。

欣然笑道:“吸血鬼我很熟啊,住在回廊的那一家子是秘党呢,还是魔党?”

老人不知道欣然也是吸血鬼,对他的家族术语也完全摸不找头脑,讷讷的说:“我不知道那般家伙是啥党,反正很厉害,长着好大的翅膀,样子像老鼠,牙齿锋利,扑到人身上便吸血!”

欣然嗤嗤笑道:“老人家,那是吸血蝙蝠,不是吸血鬼!”

村长老脸羞红,讪讪的说:“反正都会吸血,差不多啦。”

欣然忍笑记道:“噩梦回廊,大群吸血蝙蝠的栖息地……”

村长搜肠刮肚,再也想不出新鲜玩意。欣然就此搁笔,笑吟吟的说:“这些素材差不多够用了,老人家,今天真是辛苦您了。”

“哎哟我的少爷,你给我那么多钱,该不会就是为了听故事吧?”村长觉得无功受禄,有些不安。

欣然笑道:“可别这么说,您老讲述的一切对我来说可不止是故事,我打算以这些故事为素材,创作一部影片。”

“影……影片,是啥东西?”老人茫然的问。

欣然笑道:“简单的说,就是演戏。”

“哦~原来您是位剧作家。”

“不、不,那我可不敢当,我呢,其实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电影人,你可以叫我苏导。”

村长半懂不懂的点了下头,问道:“苏导,我还能帮你干点什么?”

欣然笑道:“明天这个时候,我们的演员就要在杨柳村集合,主角是一位名叫兰兰的小姑娘,整部戏就是以她的游侠冒险为主线,目前严重缺少群众演员,你老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帮我安排安排,我会支付丰厚的片酬。”

村长一听有钱可赚,顿时来了精神,招来全村男女听欣然讲剧本。群众演员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演戏,那还不跟玩似的。当下争先恐后的报名。

欣然这里正忙得焦头烂额,忽听身后有人尖声喝道:“打、打、打、打——”欣然诧异得回头一望,只见一群獐头鼠目的地精出现在村口,身穿破烂的衣甲,脸上满是污垢,散发出熏人的臭气。

为首的地精骑着一头灰狼,手持钉头锤,仰面朝天咧开大嘴一个“打”字拖着长音没完没了,扁平的猪鼻子呼哧呼哧冒着白气。

地精又叫哥布林,是一种丑陋的小怪物,身材矮小干瘦,性格胆小贪婪,脑筋算不上聪明,也没有特别的本领,与其说是亚人类,倒更像老鼠的近亲。在中洲,地精是极少数力量尚且不及普通人的生物,因此村民们虽然讨厌他们,却也不很害怕。

欣然对这群地精发生了兴趣,上前笑问骑狼的地精首领:“你‘打’了半天,到底想打什么?”

“我、我他妈打——打——打劫!”地精首领是个结巴,支吾半天好歹道出来意。

欣然微微一笑,劈手揪住他的头发,轻松丢上半空。地精首领吓得哇哇惨叫,余党见状慌忙轮起钉头锤前来助阵。欣然十指连弹,射出虚天指剑,以“吸字诀”粘住十头冲在最前头的地精作为武器抛进人群。地精们被同伴撞的人仰马翻,随即也被欣然的内劲粘住,如此周而复始,不出数秒半数的地精全被欣然制住。

地精生性欺软怕硬,见欣然如此厉害,登时吓得一哄而散。不料村长已经带领少壮村民手持棍棒刀叉守住村口,将这群讨厌的小怪物一网打尽,尽数就擒。

反倒是地精首领的座狼勇气可嘉,张开血盆大口猛扑上来。欣然双手不得闲,索性飞起一脚,把座狼踢得横飞出去,刚巧与落下来得地精首领相撞,哀嚎着滚作一团。

欣然抛下手中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地精,微笑着走到地精首领面前。

地精首领吓得磕头求饶:“老、老、老、大,我、我们不过是最下、下、下等的——地、精,你把我们一窝全杀了,也、也长不了多少——经、经、经验值!何、何苦背上欺负弱小的恶、恶名?”

欣然扇了他一耳光,怒道:“老子欺负弱小了吗?”回头环顾众地精,高喝道:“你们谁看见我欺负弱小了?”

“吱吱,没有!”众地精异口同声的答道。

“我我我——我操!”地精首领怒视落井下石的同胞,“你、你、你们睁着眼楮说瞎话——太、太无耻了!”

欣然又赏了他一耳光,狞笑着逼问:“喂,大家都没看见我欺负弱小,你看见了吗?”

地精首领捂着红肿的腮帮子摇头道:“没、没,我什么也……没看到!”

欣然满意的笑道:“这里有弱小吗?”

“没……没有弱小。”地精首领垂头丧气的说。

欣然满意的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路?”

地精首领道:“小、小人名叫西齐索拉蒙古维奇,乃是天方绿野的地精王子。”

欣然失笑道:“原来是王子殿下,失敬失敬。”

“老、老大,你放我一条生路,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地精王子摇尾乞怜。

欣然笑道:“饶你活命不难,但是你今后要听我的指挥。”

“没、没问题!您老让我向东,我、我他妈不敢朝西!”

欣然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其实我让你做的事很简单,就是在电影里演一个角色。”

“呵!这,好事啊!”地精王子沾沾自喜的道,“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没演过电影哩,老大,您真是好人。”


欣然笑道:“少拍马屁,今后你要叫我苏导,还有,你的名字太罗嗦,我不喜欢,从现在起就改名叫嘻嘻。”

“嘻嘻~好、好极了,新名字满好、满好。”嘻嘻王子谄媚的笑道。

欣然招呼地精围在自己身边,先从乾坤袋里拿出几瓶酒招待他们。地精们顿时被酒香迷住,争先恐后的挤上前来。

欣然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想当演员的举手报名,事成后每人赏一瓶胡苏酒,外加一顿香喷喷的叉烧饭!”

“胡苏酒!?”

“叉烧饭!?”

“苏少爷万岁!”

“苏导永垂不朽!”

众地精以嘻嘻王子为首,齐声欢呼,宣誓效忠。

有了地精充任反派,欣然的剧本完善了许多。

嘻嘻王子一党的戏份不多,就是在女主角登场之前返回小村,表演一次实况抢劫,为兰兰的出场造势。地精虽然是弱小的可怜的怪物,但作为导演,欣然希望嘻嘻王子至少能够在舞台上表现出一位小BOSS应有的嚣张气焰。为此欣然给嘻嘻安排了几句台词,并且让他以仰天狂笑的姿态登场。

“嘻嘻,你先笑几声给我听听。”

“好咧!”嘻嘻王子双手叉腰伸着脖子笑道,“吱——嘻嘻嘻嘻嘻嘻~~”

“……”(恶寒!)

“导演,我笑得怎么样?”

欣然摇头道:“差得太远了!你这样笑非但不嚣张还很下贱,我来教你,听好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尔等废柴,绝不是俺无敌强者的对手啊,勿要逆天了,快把好吃好喝通统交出来罢——就是这样,你学一次给我看。”

嘻嘻王子信心十足的说:“没、没问题,导演,您就瞧好吧。”说罢仰面笑道:“吱——嘻嘻嘻嘻嘻嘻~~尔、尔、尔等废柴,绝绝——绝……”

绝了半天,还是没有吐出后半截。

欣然大摇其头,灰心的说:“算了算了,你别念台词,光用笑的就可以了。”

可是这也不行,嘻嘻王子的笑声实在太下贱了,放大十倍也谈不上嚣张。

欣然冥思苦想,忽然想到一个比较残忍的办法,便向村人讨来一瓶食盐,强行倒入嘻嘻王子喉中,咸得他满地打滚,苦不堪言。欣然又弄来一碗稠稠得蜂蜜给他灌下去……

如此翻来覆去的折腾,可怜的嘻嘻王子险些“为艺术献身”。等到咸劲甜劲都过去,他的嗓子也沙哑了。

“喔呵呵呵呵呵呵~~尔等废柴,通统给我仆街罢!”

经过反复演练,嘻嘻王子总算发出了比较嚣张笑声,台词也精简到了使他不至于结巴的程度。

欣然对他的进步很满意,打发众地精暂且回家预习剧本,等正式开拍的时候就在小村出场。自己则离开小村,朝阴森的树林走去,寻找村民传说的“红磨坊”。

跨越干涸的河床,欣然漫步走进黑森林。沿着杂草丛生的小径,脚踩松软的落叶走出不远,便听见林中传来小孩子的嘻笑声,还有猛兽的怒吼。

欣然心中一惊,快步赶过去,只见一座红墙黑瓦的磨坊坐落在林中河畔,门外竖着一只水力风车,轰隆隆的转动着。一圈修建整齐的篱笆墙围绕着小屋,院墙内绿草如茵遍地鲜花,恍若童话中的景象。

院墙外的空地上,三个粉妆玉琢的小孩正绕着磨盘奔跑,一只身高八尺的牛头巨人眼前蒙着布条,正跟孩子们玩捉迷藏。

牛头巨人笨拙的移动脚步,发出虚张声势的呼喊:“呵呵!大宝,我看见你啦——小宝不许跑——呼呼,二宝,我知道你就在我背后!”

小孩子们一点也不害怕这狰狞强壮的巨兽,欢笑着在他两腿之间钻过去,活象一群小老鼠。欣然见状微微一笑,对恶魔母子的真相了然于心。

大步迎上前去,拦住牛头巨人。“傻大个儿,你妈妈在家吗?”

牛头巨人听见陌生人的声音,急忙摘下眼罩,没好气的喝问欣然:“小家伙,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找我母亲?”

欣然笑道:“我是杨柳村雇佣的魔兽猎人,前来讨还被你们母子夺走的孩童。”

牛头巨人勃然大怒,弯腰搬起磨盘高高举起,喝道:“老子绝不把宝宝们交给你,魔兽猎人,去死吧!”猛地掷下磨盘。

欣然微微一笑,运起虚天魔功凝字诀,挥拳打出,轻松将沉重的磨盘轰成粉末。

牛头巨人大吃一惊,怒道:“好小子,果然有些本领,再吃老子一招!”说着轮起铁铸似的长臂猛扑过来。欣然抬手射出两道指剑,粘住牛头巨人的双手。

牛头巨人蛮劲发作,想把欣然甩飞。欣然借力腾空而起,黑色的剑气恍若两根柔韧的带子捆在牛头巨人手上,无论他如何挣扎也甩不掉,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欣然趁势喝道:“牛头傻蛋,看着我的眼楮!”

牛头巨人呆呆的抬起头来,瞪着铜铃大眼怒视欣然。“哼!老子的眼楮比你大——”

欣然微微一笑,以偷学自小舅子泰凡的“分心诀”射出“瞳枪”恰巧击中牛头巨人宽阔的额头。

“哇呀!”牛头巨人如遭电击,惨叫一声滩倒在地。浑身颤抖有如筛糠,不多时体表便被白霜笼罩,冻得失去知觉。

三个小男孩见牛头人被欣然轻松击倒,吓得尖叫着逃回磨坊。

“是什么人胆敢找老娘的麻烦!”

一个腰系围裙的老太婆冲出磨坊,眯着狡诈的三角眼打量欣然。这老妖婆皮肤惨绿,满头乱发一半乌黑,一半雪白,脸上满是皱纹,鼻子宛如鹰勾,干瘪的活象一只破口袋。

欣然脚踩牛头巨人,盛气凌人的笑道:“老妖婆,快把孩子们交出来!”

老妖婆把吓得小脸苍白的孩子们藏在身后,怨毒的说:“你做梦!老婆子宁死也不会让你抢走我的乖孙孙。”

欣然笑道:“比少耍无赖,这些孩子本是杨柳村人氏,被臣骗来多年,他们的父母已经伤心得快要活不下去了。”

老妖婆脸色微变,闪过一抹不易觉察得羞愧。旋即蛮不讲理的嚷道:“老婆子才不管那么多,想带走乖孙孙,先得过我这一关!”说着腾空而起,落在一颗柳树上,消失了。

欣然知道这老妖婆是树木精气幻化成人,也就是古书中所说的“木魈”,精通木遁,在丛林里来无影去无踪,非常狡猾。

一旦进入树林,便是老妖婆的天下,欣然没有贸然追击,好整以暇的坐在牛头人背上晒太阳,看谁更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