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 风流逍遥侯(全)-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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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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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十三章 芙蓉剑白馨

说笑声中,大家已转过漫山遍野的芙蓉花树,来到雄伟中不失秀丽的芙蓉剑庄前。朱漆大门巍然屹立,‘芙蓉剑庄’四个镀金大字高挂正中。不愧是名镇江湖的名庄,三十年前芙蓉庄主以三十二路芙蓉剑法名列武林白道前十之后,芙蓉剑庄便迄立江湖不倒,气势亦更加磅礴。

刚到门前,紧闭的大门突然大开,先行回庄的芙蓉剑庄总管梁煦带领几个家丁迎上前来:

“少庄主、少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天雷夫妇点点头,梁煦冲别玉寒一行拱手见礼:“梁煦见过别公子,甄少教主,沈少侠和几位姑娘,梁煦见过两位护法。”

甄如玉随同别玉寒一行回过礼,胖瘦二婆却因同为七大剑派的芙蓉剑庄参与围攻总坛之事而耿耿于怀,对梁煦爱理不理。

梁煦有点尴尬,但身为主人又不便发火,别玉寒见此,对梁煦拱手道:“短短数日,别某与梁总管三度想见,看来也是与芙蓉剑庄有缘,跑都跑不掉的。”

“那当然,那当在然。”梁煦赶忙回礼。

“当然跑不掉,别忘了你八年前便同芙蓉剑庄结缘了。”南宫叶插口道。

说话间众人进了大门,越过宽敞而精美的院子,来到大厅,大厅正中端坐着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妇女。身材硕长,面容俏丽,虽然岁月仍是在脸上留下少许痕迹,但仍是风韵犹存,神采自若,年轻时必是艳惊四方的美人胚子。

白天雷夫妇来到中年妇女面前双双跪倒行礼:“儿子、儿媳见过母亲大人,给母亲请安。”

上面坐的正是芙蓉剑庄主人、白天雷的母亲袁佩香。袁佩香二十多年前曾是武林有名的美女,因是芙蓉剑庄的大小姐,从来都是一身绣满芙蓉花的长裙,加之一套芙蓉剑法名镇江湖,更有芙蓉仙子之称。

芙蓉仙子袁佩香一双美目利剑般扫过众人,对白天雷道:“雷儿、阿雪起来吧,还不快招呼客人入座。”

“是!”白天雷站起,伸手让座。

别玉寒一行向芙蓉仙子见礼谢过后依次入座,家丁端上热气腾腾的香茗。

芙蓉仙子端起茶杯:“各位今日到我芙蓉剑庄,使蔽庄蓬荜生辉,老身这里先以茶代酒,谢过诸位。”

说完优雅地浅饮一口转向甄如玉:“甄少教主,前日邙山之事,梁总管都已向老身叙过,得罪之处还请少教主和两位护法见谅,老身这里给少教主赔罪了。”

“那本是误会,事情已过,夫人不必挂怀。”甄如玉忙端起茶杯回礼,胖瘦二婆仍是阴着脸不动茶杯。

芙蓉仙子袁佩香也不与二人介意,盯住别玉寒,一双美目清澈见底,寒冷如冰,。片刻之后炯炯目光才变得柔和,轻声问道:

“别少侠短短一个多月,扬名京城,威震邙山,在洛阳更是有勇又谋,让人钦佩,少侠武功如此卓绝,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别玉寒面显苦笑,恐怕现在江湖上人人都想知道自己的来历,想从中探出点什么,冲袁佩香一笑:

“说来也许庄主夫人不信,玉寒无门无派,只不过在穷山僻洞里瞎学了几招而已。”

“别公子能无师自通,在短短几年里练成绝世武功,实在佩服。”袁佩香话虽这么说,别玉寒听出她已从梁煦那里得知自己与白天雷的事,自不会相信自己短短八年里练就如此绝学。

但也无法解释,只好回道:“雕虫小技,庄主夫人过奖了。”

袁佩香张口还要说什么,突然一股特别的香气扑来,门外奔进一位妙龄少女,转眼来到白天雷夫妇面前,拉住南宫叶的手,兴奋地叫道:“哥、嫂,你们回来了,想死馨儿了。”

别玉寒定睛望去,只见进来的姑娘眼睛不算大,笑起来眯成一条缝往下弯,如两轮细细的弯月。鼻子不高不挺,就如一个白白净净透明的玻璃球,嘴唇有点儿厚,大大的嘴巴在唇角微微上翘,笑时翘得更明显,但这样的五官凑到一起,合着如云堆的翠髻,绽开的香唇露出颗颗含香榴齿,却造就了一个丽比芙蓉的美人胚子。

加上一身用红线绣出朵朵绽开芙蓉花的白色长裙,更是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丰姿绰约,笑时带起两道明显的唇沟,加上异常晶莹雪白的皮肤使得天真的笑容如裙子上开放的芙蓉,甜蜜、纯真、动人。

“这一定是白天雷的妹妹,武林十美中排名尚在影儿前面位居第四的芙蓉剑白馨,真是一白遮百丑,白皙的肌肤能会让一个少女增添多少美艳?单看这身皮肤就称得上肌肤胜雪,光滑如膏。”别玉寒在心中想道。

武林十美,除了排名第九的五毒教主苗蔚兰的女儿冷罗刹和那名据说江湖上很难见到的第三华山女徒外,别玉寒都见到了,但唯独这位芙蓉剑却最为特别。不由暗暗叹息:“老天爷真是造化人,随随便便将美女们弃之不要的东西拼凑在一起,涂上无瑕的白色便又是一副美丽的图画。如果说女人因为美丽而甜蜜,白馨却让男人知道,女人是因为甜蜜而美丽的。”

芙蓉剑本人不就正是一朵晶莹剔透、开苞绽放的出水芙蓉花?

别玉寒还在呆想,只听袁佩香轻喝道:“馨儿,这么多客人面前不可造次。”

白馨这才转过身望向别玉寒一行,看到眼前几个清丽脱俗的美丽少女,惊叫道:“怎么这么多美丽的姑娘一起来到了芙蓉剑庄?难不成我们芙蓉剑庄有什么喜事?”平素她常笑嫂子肚皮不争气,要让哥哥再找个嫂子来气南宫叶,今次见了这么多美女,以为真要给哥哥添房呢。

“瞎说什么呢?她们可都是你的夥伴,来看你的。”南宫叶告诉她。

“是吗?我来猜猜看。”眯起眼睛望着几位女子,冰雪聪明的她一指杜隽:“你一身红衣,娇艳如火,应该是火凤凰杜隽妹妹。”

杜隽站起施礼:“杜隽见过白姐姐。”

“你红红的头发,笔挺的鼻子,冷艳无比,还带有西域女子的神态,应该是甄少教主才是。”

“白姑娘好。”甄如玉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一句。

白馨望着阿娇,一时愣在那儿无法开口,不知眼前这位明眸皓齿的娇美人是哪一位?

袁佩香喝住白馨:“馨儿,客人面前不得无礼,哪有如此看着人家的。”

白馨闻言蹦回到母亲身旁,南宫叶笑道:“她可不是武林十美中人物,是别公子的表妹。”

“别公子?”白馨抬头看看别玉寒和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沈岩,有点莫名其妙。南宫叶站起来,拉住白馨:“还是我来给你介绍吧。”

来到千叶影儿面前:“这位是女诸葛千叶姑娘。”

话未完,白馨已拉著千叶影儿的手,相互问好。

“这位是你常挂在嘴边的独剑沈岩。”白馨白如羊脂的俏脸泛起一片红晕,向沈岩使礼。

沈岩忙抱拳回礼。

“好啦,这里还有一位你的老朋友等着你见呢。”

“阿叶!”袁佩香低声斥道。别玉寒当然明白袁佩香为何呵斥南宫叶,自己是江湖第一大淫贼,白馨如与自己是老朋友,那岂不是说她芙蓉剑庄的大小姐不干不净?

南宫叶却没想这么多,拉着白馨来到别玉寒面前:“你可是这位别公子的救命恩人。”

“什么?”白馨与别玉寒同时叫道。白天雷哈哈哈一笑,对别玉寒道:“不好意思,别兄,在我岳丈家你问起在泰山救你的另一位朋友,天雷卖了个关子没有告诉别兄,那位朋友就是舍妹白馨。”

别玉寒定睛细看,似乎仍能从眼前这位美丽的脸庞上找到一许八年前那位脂粉气很浓的少年的容貌,只是事隔八年,女大十八变,加之当年白馨女扮男装,确实辨认不出。

立刻抱拳对白馨使礼:“别玉寒谢白小姐当年泰山救命之恩。”

此时,白天雷已在白馨的耳边耳语了一番,白馨惊得张大了嘴巴,纤纤细指指着别玉寒:

“你,你,你就是那个泰山脚下被陆老六吓飞了魂,尿了一裤子的落魄书生?”

“馨儿,不得无礼。”女孩子家哪能说出这样的话,袁佩香摇头呵斥。

众女捂嘴偷乐。

自己当时被吓晕了过去,醒来已是好几天后的事了,但白馨如此当众一说,还真把别玉寒弄了个面红耳赤,当下喃喃道:“正是在下。”

“你怎么到芙蓉剑庄来了?是不是又碰上王老五,李老七的,被我哥或是沈大侠给救了?”

谁也没想到她会迸出这么一句,把众女给逗得扑哧一声乐了。

别玉寒也是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才是。连白天雷夫妇也格格乐了,南宫叶笑道:

“人家早已不是那个尿裤子的昔日阿蒙了。”

正要往下说,梁煦迈步进门:“禀夫人,有位自称姓王的姑娘要见少爷。”

“现在庄里有客,让她改日再来。”说着袁佩香望向白天雷。

白天雷也是一头雾水,问梁煦:“梁总管,她可禀明何事?不急就按娘的意思改日让她再来。”

“老夫说了,但她不肯走,说是来找少爷比武的。”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芙蓉剑庄撒野。”白馨娇叱一声,腾身向外跃去。

大厅墙上的一柄长剑随着一道长虹落入她的手中,人剑合一冲向厅外。

怕白馨有闪失,袁佩香、白天雷夫妇连忙跟出。

别玉寒一听便知是王幽兰来到芙蓉剑庄,自京城六部路口炸咋之后便没有了她的消息,连忙和大家一起跟着出去。

来到大门外,只见白馨与王幽兰已战在一起。

白馨尽得其母芙蓉仙子的真传,三十二路芙蓉剑惟妙惟肖,对王幽兰展开猛攻。

但王幽兰不愧是江湖第二高手的徒弟,功力、招式都强上对方不止一筹,转眼之间二十招过去,王幽兰突然加力,左手刀荡开白馨的剑,右手刀劈向白馨头颅,凌厉万分。

白馨招式一换,一招‘芙蓉随风摆’,人向左飘去,躲开王幽兰的右手刀。

谁知王幽兰两刀看似凶猛,却都是虚招,见白馨向左躲去,身子前冲,双脚连环踢向白馨。

白馨人在空中,来不及撤剑,只好左手凌空一掌拍向王幽兰踢向自己的脚,人借机向后飞去。

王幽兰并不放过这个机会,双脚连环,瞬间踢出一十三下,如雨般奔向白馨,白馨吓得花容失色,人拼命向后躲。

眼看无法幸免,腰间一紧,人凌空向后加速飞去,刚刚躲过王幽兰的脚。

白馨以剑柱地,一张白嫩的俏脸变得苍白如雪。

同样一身白裙、美如天仙的王幽兰冷冷看她一眼:“我说过,你是武林十美,靠的是脸蛋,何必逞强?”

白馨恼羞成怒,一挺身,又要上前再战,身旁的袁佩香一把拦住。

王幽兰面罩寒霜,瞪着别玉寒冷笑一声:“姓别的,我与白小姐只是比武而已,白姑娘是芙蓉剑庄的大小姐,我岂能当着庄主夫人和大少爷的面踢翻白小姐?谁用你在这里对芙蓉剑庄大献殷勤?敢不成是天下第一大淫贼的本性难改,对白大小姐起了什么坏心眼吧?”

“哼,你这丫头啥事做不出来?雷胜得罪了你,你把人家三兄弟一锅端,让雷傲天老来绝了后。刚才如出手晚了,你不把白大小姐踹死才怪?”别玉寒心里想着,却未说出口,惹急了这丫头,非再找他拼命不可。

“哼!我道是何人这么大胆,敢到芙蓉剑庄来撒野,原来是黄山神尼的高徒。”芙蓉仙子袁佩香望着眼前这位美如仙子却杀气腾腾的少女冷哼道:

“我芙蓉剑庄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也不是任人践踏的地方,不要说是你,就是你师父她本人来也不敢对芙蓉剑庄如此。”

“我师父并没对芙蓉剑庄怎样,本姑娘只不过是找你儿子切磋一下武功,看看‘武林四杰’有什么绝学而已,庄主夫人何必看得如此重?”

“放肆!”芙蓉仙子袁佩香喝道:“不要以为你赢了馨儿一招便在这里目中无人,芙蓉剑庄今日如任你在此放肆,传到江湖上去还有何脸面?”

想想三十年前自己的父亲芙蓉剑客凭着三十二路芙蓉剑法,威震武林,挤身武林白道十大,江湖剑客无不对芙蓉剑庄敬畏三分。自父亲和夫婿‘五鸣掌’先后病故后名声大不如前,靠自己苦苦支撑,才将儿子培养成人,渐渐恢复昔日的威严。此刻见王幽兰无缘无故上门邀武,岂能不怒?但对方毕竟是个后辈,转身对白天雷:

“天雷,人家找上门来,你想躲都不行,去会会黄山神尼的高徒,见识一下江湖第二的绝世神功,开开眼界。”

白天雷迈步上前,在王幽兰面前三丈外站定,冲她一抱拳:“白某有幸,能够让王姑娘看得上眼,只好在此献丑了,但白某有言在先,白某失手只表明在下学技不精,与四杰中其他人无关。”

看到白天雷,王幽兰呆了一呆,但未等她开口,沈岩应道:“白兄不要客气,沈某和东方腾云都已败在王姑娘手下。”

不但白天雷,芙蓉剑庄其他人都吃了一惊。‘武林四杰’能有一半儿已败在这美貌女子手里,白天雷今日之战恐不容乐观。

白天雷不敢大意,缓缓摘下腰间宝剑。剑鞘黑黝黝的不见任何华丽,但剑柄镶着红蓝白绿紫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在夕阳中折射出七道缤纷的光彩。拨剑在手,将剑鞘扔给总管梁煦:“王姑娘请!”

剑比通常的宝剑要薄,要窄,却要长上两三寸,青锋在夕阳下泛出淡淡的绿光,肯定是把吹毫断发的名器。剑尖泛出淡淡暗红,难道是饮了对手太多的血?

“好剑!这应该就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七星芙蓉剑吧。”王幽兰看在眼里,缓缓拔出自己的双刀:“谢白少庄主赐教。不论胜败,比试后本姑娘要向白少庄主请教一事,尚请白少庄主赏脸。”

“只要是白某力所能及的,白某一定照办。”不知对方来此是何目的,白天雷自不敢答应,扔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应付她。

“好,请白少庄主接招。”王幽兰双刀一分,脚尖一点,人飞向白天雷。

白天雷一声好,手一挥,一道长虹划过,宝剑迎向双刀。

黄山神尼的武功以轻功见长,柳叶刀更是走得轻灵飘逸,只见王幽兰如燕子般上下翻飞,四处游走,身法变幻无常,煞是好看。

白天雷轻功虽没有王幽兰好,但芙蓉剑法亦走的是快捷灵巧之途,但见漫天剑影,化作剑光重重,剑光中不时传来一声暴喝,左掌打出白家名响江湖的绝学‘五鸣掌’,袭向王幽兰。

二人你来我往,剑刀相向,转眼间二百多招已过,王幽兰随着白天雷的掌劲,人向后飞去。

白天雷刚要追上,王幽兰人忽地飘回,双刀刺向白天雷,正是黄山神尼的绝学‘燕子三飞’。

别玉寒等见过王幽兰施展此技,沈岩还有后来的东方腾云都败在此招下,暗叫不好。

白天雷突然感到劲风扑面而来,躲闪不及,大喝一声,左手冲王幽兰拍出一掌,王幽兰再次飞逸,旋即扑了回来。

如此几个反复,白天雷感到压力越来越大,有不支之感。但作为芙蓉剑庄少庄主,在自己门前败在一年青女子手里,他白天雷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大喝一声双手握剑使出芙蓉剑法最后一招‘芙蓉随风去’追随王幽兰腾向空中。

旁边观战的白馨、南宫叶等见白天雷使出芙蓉剑法中与敌同归与尽的招式,惊得张口结舌。

芙蓉仙子袁佩香人腾向空中,左手拍向白天雷,右手食中二指并拢,以指代剑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射向王幽兰。

王幽兰此刻正头上脚下,双刀俯冲腾空而起的白天雷,眼看刀剑就要相接,胜负立判,一股劲气自一侧袭向自己。

王幽兰大吃一惊,忙双刀一分,一刀仍扑白天雷,一刀迎向袭向自己的劲气,方与两道劲力接实,一招‘燕子窜云’,借着袭向自己的力道向上飞去,连翻五六个跟头,落在十丈开外,黑发纷飞,长裙被白天雷的长剑撕开一条口子,露出半截光滑无瑕的肩膀。

王幽兰面色苍白,一阵呼吸急促后,吐出一口鲜血,显然仓促迎敌,施展本门最厉害的逃命的轻功招式,仍是受了伤。

“堂堂芙蓉剑庄庄主竟是擅长偷袭的无耻之徒。”王幽兰抬起一臂,用袖口缓缓擦去唇角血迹。

“哼!老身如要偷袭你,你就不会还有命在这儿说话了。”芙蓉仙子袁佩香冷哼道,心里却暗暗吃惊,自己为了不让独子有所闪失,出手相救儿子,但大部分劲力使向王幽兰,等于与儿子夹击对方,但对方竟能如此轻易逃脱,看来黄山神尼一派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这丫头武功在年轻一代中也是上上之选,如今如何处置此事着实让她头痛,因为王幽兰的师父黄山神尼人高气傲,如得知今日之事,必不与芙蓉剑庄甘休。

别玉寒看到芙蓉仙子突然出手,一时犹豫不知应该是否出手相助王幽兰,虽说自己对王幽兰一直有股怪怪的感觉,但这丫头到处比武挑衅,挑战东方世家不说,连雷傲天三个儿子统统给杀了,使雷傲天突然老来无人送终,得罪了少林、唐门武林两大阀。如今她又来挑战芙蓉剑庄,白天雷兄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出手帮她王幽兰。

可王幽兰在京城曾帮过自己的大忙,犹豫间,王幽兰已伤在芙蓉仙子母子手下。

见王幽兰受伤,怕芙蓉仙子趁机出手,别玉寒迈前一步:“王姑娘,大家无怨无仇,何必大动干戈?芙蓉庄主即已手下留情,我看王姑娘就住手,以免彼此伤了和气。”

“不要你这淫贼管!”王幽兰正在伤心,见别玉寒非但没帮她,还替对方说话,气得挥手冲别玉寒尖叫。

挥手时,一块玉佩自撕破的长裙里滑落出来,在胸前左右摇晃,月光下柔和的光芒如绒似水。

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十四章 你是小兰 再见叫花

别玉寒看到王幽兰脖子上摇摆不定的玉佩,怔在那里。半天才讷讷问道:“你,你怎么有这块玉佩?你那来的这块玉佩?”

听到别玉寒突然问起这块玉佩,王幽兰的脸一阵苍白,浑身发抖。一双眼死死盯着别玉寒,突然扭身飞奔而去。

“小兰,你是小兰?小兰!”别玉寒大声喊道,飞身腾空而起,冲王幽兰的背影追去。

望着别玉寒矫健的身影如闪电般一掠而过,藏在一颗大树后的王幽兰擦去眼角两滴清泪,向另一方向奔去。

一盏茶功夫,别玉寒顺着王幽兰飞逝而去的方向追出二十余里,连翻两座山头,却未见王幽兰的身影。

自己的轻功虽不比王幽兰强,但当初与乔肥爷京城西一番比试也没被甩掉,今日为追王幽兰更是用尽全力,却未发现她的影子,看来王幽兰一定是暗中藏在某处,躲着不见自己。

“为什么她要躲告着自己?知道了自己就是八年前那位受她照顾的落魄书生,她为什么不见自己,给自己一个向她道谢的机会?”望着夜幕中灰茫茫的群山,别玉寒百思不得其解,不住地问自己。

想起王幽兰知道自己就是八年前那个书生,不但没有惊喜和兴奋,相反,离开前望向自己的一眼充满悲伤和愤恨,心里一抖,身子莫名地有点发冷。

看再也无望找到王幽兰,怅然地叹口气,转身返往芙蓉剑庄。

再翻过前面山头便是芙蓉山庄,大家一定等着急了,别玉寒不由加快步伐向前奔去。突然听到不远树林里隐隐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小兰。”别玉寒又惊又喜,长身奔入林中。只见不远处一位一身白裙的长发女子背对着别玉寒依树而泣,正是王幽兰。

别玉寒大喜,一跃跳到女子身后:“小兰,小兰。”

白衣女子一转身,纤手扬起,无数银针扑面而来,笑声随着银针一同飘来。别玉寒身子咚地向后仰去,人擦着地面向后风一样快速飘去,刚才站着的地方此刻扎满了银针。

“一针?!”飘落到三丈外的别玉寒冷冷喝道。

“不错,正是本姑娘。”面前是位美如天仙的美少女,长相、身材和衣服发式都与王幽兰很接近,难怪别玉寒会把她当成王幽兰。

一针仍是笑靥如花:“难道别公子与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也存三分戒心?”

心中却在骂别玉寒是个大滑头,这么黑的夜里,这么近的距离,自己扮成王幽兰的样子,还能让他躲过自己想来万无一失的银针。

“不是别某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存有戒心,而是姑娘不是在下喜欢的女孩子。”此刻的别玉寒对一针假扮王幽兰很不高兴,冷冷回道:“你不该假扮王姑娘来欺骗在下。”

“我扮了么?人家在这里伤心落泪,你突然喊着小兰,小兰的,冲人家袭来,人家还以为是歹徒非礼呢,慌忙撒出银针自保,你差点儿吓死人家,还怪别人。”一针夸张地捂著胸脯,一对香乳诱人地起伏着。

“装蒜。”别玉寒心里骂道,此刻心情低落,不愿与其纠缠,冷冷道“你还有一次机会,把握好了,三次过后,别怪别某翻脸无情。”

人向林外飘去。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我不是王姑娘。”情急之下急忙喊道,不打自招。

“你身上的香味很特别,与王姑娘的兰香不同,裙子也捂的太严了。”别玉寒的声音自林外飘来,人已不见。

“哼!”一针听了气得直跺脚。原来一针京城两度暗杀别玉寒失败后一直若即若离地跟踪别玉寒一行,寻找机会伺机再动手。别玉寒离开洛阳顺洛水而下,在襄阳下船后,一针后面悄悄跟着来到芙蓉剑庄,躲在庄外树林里准备天黑后偷偷入庄刺杀别玉寒。突见王幽兰来到芙蓉剑庄挑战白天雷,偷偷趴在墙角黑暗处观看打斗。

谁知情形突变,王幽兰掩面奔出,躲在暗处的一针见王幽兰躲到一颗大树后待别玉寒追往远处后向另一方向奔去后立刻计上心来,巧扮王幽兰等待追王幽兰不果而归的别玉寒,想着突施杀手,一举得手。没成想这死别玉寒会闻到自己与王幽兰不同的香粉味而识破自己,功败垂成。自当年父亲从中国京城带回京城胭脂斋的这种香粉,自己便爱不释手,遭灭门后这香粉成了自己对父亲的追思,所以一直独钟这种香粉,没想到此刻倒坏了自己的大事。

想到此,一针气得跺脚大骂:“死别玉寒,如果哪天本姑娘逮着你,首先割了你的鼻子。”一跃冲往山下。

再说别玉寒回到芙蓉剑庄,众女一看别玉寒垂头丧气的样子便知道准是没追上王幽兰或是王幽兰不肯理他,大家赶紧献好为其搬椅端茶,芙蓉剑庄的人也从阿娇、杜隽等那里知道了王幽兰的来历,白馨搔着头,不肯相信地问别玉寒:

“别大哥,她真的就是泰山脚下客栈里那位小姑娘?我怎么看都不像。我记得那丫头人虽长得清秀,却一副农家人形像,这位王姑娘可是美如天仙,还有这么俊的武功。”

“馨儿。”白馨还要说,袁佩香喝断她,转向别玉寒:“对不起,别公子。老身也没想到这王姑娘是别公子的救命恩人,还与天雷、馨儿有所渊源,刚才为了救人,出手重了,还请别公子见谅。”

“庄主说哪里话?庄主出手是为了救人,如不是庄主出手,在下也要出手献丑。再说,如不是庄主出手,在下还不知道王姑娘就是当年救过在下的小兰,从这点上来说,在下还要感谢庄主才是。”

“只要别公子不记恨老身就行了,感谢不敢当。”袁佩香面露难色:“本想留别公子一行在芙蓉剑庄留宿,但不巧庄里的十间客房都在进行年底装修,要腾出几间偏房来照顾大家吧,太挤了,传出江湖让江湖人笑我芙蓉剑庄待客无礼。所以老身刚才让梁总管到襄阳城里最大的龙阳客栈要了两桌上好酒席和十间上房,委屈别公子一行暂住客栈一夜,老身同时催他们加班完工,明后日便可迎公子一行回庄多住些日子。”

“庄主太客气了,我等突然造访,已给贵庄带来极大不便,岂敢再打乱贵庄的宁静与安排。”别玉寒连忙推辞道:“再说我等亦是急着赶往武昌府,与白少庄主伉丽一道路过襄阳,便慕名拜访庄主,如今拜见了庄主,心愿已了。今晚在襄阳住宿一晚,明日一早便要赶路,万请庄主不可为我等大动干戈,扰了贵庄才是。”

“我看大家还是先到龙阳客栈吃晚饭,大家边吃边聊明日的安排,如何?”白天雷建议道。

大家应声道好。袁佩香声称自己久不走江湖,由儿子、儿媳陪大家前往,并向别玉寒等告罪。别玉寒等向袁佩香告辞,大家起身赶往襄阳城里的龙阳客栈。

没有袁佩香在场,大家反而放开手脚,在龙阳客栈里大家围坐两桌酒席,高谈阔论,举杯频频,不一会儿,个个红晕满面。

坐在另一桌的狄龙兄弟已喝得舌头不直,嘟嘟囔囔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逗得同桌几个丫环乐得格格不停。

看到对面的别玉寒举止潇洒,谈笑风生,一副丰神秀绝、风流倜当的样子,芙蓉剑白馨怎么也想不到当年泰山脚下那个胆小如鼠的白面书生,一摇变成了一位武功高强的英俊青年,还得到武林十美中三个姐妹的同时垂青。

张着一双因喝过酒而有些朦朦胧胧的小眼睛盯着别玉寒看,突然别玉寒转过头来,目光正好与她的相对,白馨赶紧慌乱地将头低下,脸上漂过一阵烁热。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一老一中两名衣服破烂的叫花子。老的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生就一副偷鸡摸狗之相,加上颏下飘着一撮白花花山羊胡子,整就一老山羊形像。中年叫花子倒是身高马大,不像是要得着上顿没下顿的叫花子。

两位叫花子来到一张桌子前坐下,中年叫花子冲店小二喊道:“小二,来五斤狗肉,两坛女儿红。”

“出去,出去!我们还有客人呢。”小二冲二人喊道:“快到门外等着,待会儿客人有吃剩的我给你们留着。还想吃狗肉喝酒?本店那上好女儿红是你们叫化子喝的吗?”

中年叫花子大怒,一拍桌子,就要开骂,门外突然飞进一物,卡在店小二的嘴里。

骂声随着飘进大堂:“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叫花子喝你们店的女儿红是你们店的福气,再罗嗦,把你炖了吃。”

伴着骂声,进来一名小叫花,手中举着一只肥大的鸡腿。

别玉寒、阿娇等一看,呆在那儿。

这不是在京城偷了王幽兰送给别玉寒手帕还勒索了二两银子的小叫花吗?

小叫花子仿佛没看到别玉寒一行,来到两个叫花子所在的桌子一屁股坐下。

小二这才将嘴里的鸡腿拽出,看了看小叫花子啃了一半的鸡腿,再看小叫花子甩开袖子擦擦鼻涕,哇的一声赶紧捂住嘴,向后院跑去。

老年叫化看看小叫花子,小眼睛一瞪:“我们都要饿死了,你倒啃着块鸡屁股,不慌不忙的。”

“饿了?那好办,店小二那块鸡腿还没吃完呢,我给您捡起擦擦。”说着弯腰去捡店小二刚才仍在地上的鸡腿。

“得了,得了。饿不死我早晚也得让你给气死。”老叫花子赶紧一伸叫化竿子,将地上鸡腿挑出门外。

“我可是一片孝心啊,你不要别怪我。”小叫花子抱着手中鸡腿又啃了起来。

“你吐了半天的吐沫在上面,又塞到小二的臭嘴里,想想我简直要吐了,还孝顺我,呸。”

“咱们臭要饭的可是吃百家饭的,哪顿不是别人嘴里吐出来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白色手绢,擦擦鼻子擦擦鸡腿,又是一口,香喷喷的嚼了起来。

别玉寒眼圆了,小叫花子手里的白手绢上绣着一朵盛开的红兰花,正是王幽兰的手帕。

这小叫花子哪里又弄来一条同样的手帕?难道是从王幽兰那儿偷来的?那么他应该见过甚至知道王幽兰落脚何处?

别玉寒这里想着,两个叫花子还在吵着,似乎习以为常、见惯了不为怪。可一向干净有洁癖的众女孩受不了了,尤其是芙蓉剑白馨,哇的一声赶紧捂住嘴,将要吐出的东西生生给咽了回去。

胸口火辣辣、又酸又苦反胃的味道,让白馨难受得不得了,看着还在斗口叫花子,一拍桌子,顾不上女孩子家的矜持,骂了起来:“哪里来的臭叫花子,敢到襄阳城里来撒野,给我滚的远远的,否则本姑娘剁了你的爪子,让你只有看鸡腿的份。”

小叫花子用手在鼻子前扇了两扇,阴阳怪气道:“都说我们叫花子臭,没想到穿金戴银的富贵大小姐也会放臭屁,熏死我了,熏死我了,鸡腿都臭了。”说着‘啪’的一声将鸡腿扔出大厅。

刚刚到茅房吐过的店小二此刻正好回来,刚一露头,随着那声啪,一只鸡腿又飞进口中,店小二哇的一声,扭头又跑回茅房。

芙蓉剑庄的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种气?还是在自己的地界上,手一按,人腾空而起,飞向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坐着未动,眼看白馨的掌就要触及小叫化,旁边的老叫花子叫道:“别脏了小姐这么白净的手。”伸出脏兮兮的手抓向白馨的掌。

身为千金大小姐的白馨怎能让脏叫化子碰到自己的身子,娇喝一声,掌劲外吐,凌空拍向老叫花子。

老叫花子妈呀喊了一声,人不躲反而向白馨撞去。

白馨大惊,生怕被脏叫花子撞到弄脏自己的裙子,在即将被撞到的刹那间人向后飞去。

白馨满脸羞红,恼羞成怒地就要拔剑,白天雷喝住她:“馨儿,不许胡闹。”

虽然白馨的掌力不强,但拍到身上也能伤筋动骨,一命呜呼,对方能从容穿过白馨的掌劲,使得是极为高明的沾衣十八跌功夫。仅这一手,不但白馨不是对手,自己上去也不见得行,定睛观望,想找出对方是丐帮里何方神圣,有如此功力,敢挑战芙蓉剑庄。

人一晃,老叫花坐回原处,冲小叫花嘿嘿一乐:“就兴你拿条破手绢晃来晃去的?老叫花也有擦鼻涕的了。”说着,擦鼻涕的手中多了一条白手帕,五颜六色的芙蓉花绣的娇艳无比。

白馨一见自己心爱的手帕被叫花子偷去擦鼻涕,气得差点就要哭了,一拧身,长剑刺向老叫花。

剑到跟前,老叫花不见了人影。出身七大剑派的白馨自不是绣花枕头,冷哼一声,剑头反转,自腋下快速刺向身后。仍旧刺空,心头一惊,挽起团团剑花护主身后,人慌忙向前飘去。

老叫花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老叫花借你条手绢用一下,就要老叫花的命,比你爹妈的臭脾气还要大。”

随着话声,老叫花飘落下来,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老前辈既然与先父和家母相识,白天雷请教老丈大名。”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父母,白天雷赶忙拦住妹妹,出口相问,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

老叫花小白眼翻了两翻,头朝天不理白天雷。

白天雷见此叫花戏弄妹妹在先,冷眼自己在后,心里有气,便要发作。

“白少庄主不要生气。”千叶影儿突然开口:“这个老叫花只不过是个沿街乞讨的老花子而已,更非丐帮中人,何来的大名?白少庄主何必与此等人一般见识?”

“哪里来的臭丫头说话这么没规矩,敢小视老叫花。”老叫花瞪了千叶影儿一眼,下巴的一撮山羊胡子只抖,真是吹胡子瞪眼。

“你别吹胡子瞪眼,我问你一件江湖上关于丐帮的消息,你听过没有?”千叶影儿笑嘻嘻的。

“别的不敢说,丐帮的事只管问,没有我老叫花不知道的。”老叫花白眼珠连翻两翻,甚是自鸣得意。

千叶影儿似未看到,继续道:“年轻一辈的江湖中人都不记得‘江湖三丐’了,可三十年前‘江湖三丐’在江湖可说如日中天。帮主楚天一一身浩然正气,刚正不阿,被尊为‘神丐’。左护法长老窦长鹤侠公好义,是为‘侠丐’。右护法长老刘三手更是长着一双巧手,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故被江湖人称‘妙丐’。”

“可惜现在的人一点不懂得尊敬长辈,早把他们给忘了。”老叫花听了千叶影儿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不就是个小偷吗?”阿娇突然插嘴,一脸的不屑:“怪不得叫刘三手。”

老叫花冲阿娇一瞪眼。

只听千叶影儿接着道:“刘长老可是偷中之王,窃中之圣,赌中之神,一代贼王偷圣赌神,可上天上摘月,可下五洋捉鳖,岂是一般的小毛贼能比的,小毛贼这些徒子徒孙想见他老人家都找不到门。”

老叫花听了点点头,很是受用,又不满地瞪了阿娇一眼。

“可最近江湖传言说这刘贼王、刘偷圣、刘赌神被……”千叶影儿突然打住。

大家正听的来劲,此刻齐齐望向千叶影儿。老叫花更是着急地抓耳挠腮问道:“刘贼王、刘偷圣、刘赌神被怎么了?”

“江湖传言刘三手先在金陵最大的赌场‘鸿运楼’赌输了却不认输,被剁掉了一只手,后在京城一王爷府上行窃失手被锯掉一条腿,成了独脚仙的刘三手逃命途中掉进了谁家的粪坑里,被里面一根针刺瞎了一之眼,江湖送这刘三手一新名号‘刘三独’。”

“刘三独?”杜隽问道,不明所以。

“就是独腿独爪独眼龙啊!”阿娇聪明,抢着回答,众人哈哈大笑。

“放屁,放屁!不准笑,不准笑!”老叫花一拍桌子,气急败坏:“没有此事,绝对没有此事。”

“我就说么,你一沿街乞讨的老花子,怎会知道丐帮的事?”千叶影儿白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声。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如果我不知道,天下没人再知道了。”老叫花挥舞双拳喊道。

“怎么会呢?”千叶影儿望着他。

“因为我就是刘贼王、刘偷圣、刘赌神,我怎会不知道自己的事?”

众人皆惊,齐齐望向老叫花。

“不对。”阿娇突然喊道:“刘三手早变成刘三独了,你还有两只眼,两支手,两条腿。”

“我刘三手本来就长着两只眼,两支手,两条腿,是哪个缺德的造谣诬蔑我。”刘三手气急败坏。

千叶影儿冲白天雷一笑,朝刘三手道:“白少庄主问你大名,你早报上来不就得了,看看刘老真是的,害我们瞎为您老担心不平了半天。”

“天雷见过刘前辈。”眼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湖上最爱游戏风尘的妙丐,白天雷赶紧起立抱拳。

“谢谢,谢谢。”刘三手不理白天雷,却冲千叶影儿连连点头,煞是感动。

“谢谢个屁,人家早就知道你是谁了,只不过拿你开涮开涮而已,亏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小叫花冲刘三手嚷道。

“你?”刘三手瞪了一眼小叫花,恍然大悟,转头用手指着千叶影儿:“你,你,你这丫头真可恶,竟如此编排着损老叫花,简直是缺德,缺德透了。比你那不死鬼爷爷还坏,比,比”

比了半天,看了眼小叫花:“比云儿那丫头还刁钻。”

“云儿是谁?”千叶影儿好奇地问。

“是个刁钻古怪,三天不做坏事就睡不着觉的死丫头,做起坏事来,要多坏有多怀,你准得骂她生个孩子没屁眼啊!”说得正在兴头上的刘三手突然大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腿,敢情是被小叫花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

“接着说啊,刘三手,啊,不,应该叫刘三独。”小叫花仍旧啃着骨头,津津有味,话有点含糊不清的,刘三手反而乖乖闭上了嘴。

“小二,我们要的狗肉女儿红呢。”小叫花喊道。

“来了,来了,客官,您的五斤狗肉和一坛上好女儿红都在这儿了。”小二将肉和酒乖乖摆上桌,点头哈腰道:“客观请慢用,有事您尽管吩咐。”

吃过别人的鸡腿,小二学乖了。

“多少钱?”小叫花问。

“嘿嘿,五两,五两。”

“给,拿着这个。”小叫花将手中的手绢递给店小二:“把这个手帕交给那位白衣公子,他就会给你五两银子的。”

“这?”店小二望望手里的手帕,看看别玉寒,怯怯地不知如何是好。

“一顿饭别某还是请得起的。”别玉寒一笑,向店小二招招手,店小二慌忙走过去。

别玉寒从狄龙手里接过银子递给小二,小二连声道谢收下。

“一条手绢五两银子也忒贵了,没见过你这么黑的。”刘三手瞪了小叫花一眼,将手中手绢一挥,手绢无风自舞,翩翩飞向白馨。

刘三手露出的这手内功让在座的人大吃一惊,手绢物软身轻,能够如此缓缓飘到丈外的白馨面前,落在桌上,这份内力在座的恐怕也只有别玉寒、祝二才能做到这一点。

望着面前本属自己的心爱绣帕,白馨不知是拿还是不拿。

刘三手白眼一翻:“老叫花子刚才是逗你玩的,没有擦鼻涕。再说经老叫花之手的东西都是金银珠宝,你一块擦鼻涕的手帕在老叫花手中捂了半天,你应该高兴才是。”

小眼睛一翻,嘿嘿乐了:“如果你不要,老叫花就收回己用了。不过,如果这是你要送给心上人的订情之物,咱可就是老夫少妻,老叫花老来的艳福,可吃亏的就是你了。”

说着手帕又缓缓升起。

老叫花还真说到白馨的心事,这块手帕绣了大大小小五颜六色三十多朵神色不同的芙蓉,是白馨留着送给未来心上人的订情信物。如今被老叫花给说中了,立刻满脸红霞,赶紧一把抓住手帕,塞入怀中,厥嘴嘟囔道:“愧你还是前辈,如此为老不尊,欺负一个小辈。”

“这位小哥我们在京城见过,也算旧识,刘前辈也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前辈,大家彼此认识认识。”千叶影儿岔开话题,问刘三手。

“你们每一个老夫都知道,不用彼此介绍,这位是谁,你们自己想去吧。”刘三手一口饮尽碗中酒,冲小二喊道:“再来一坛女儿红,还是由那小子掏钱,能在京城买豪宅,养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媳妇,请老叫花喝壶酒应该没问题。”

好大的酒量,刚这么一会,一坛女儿红就空了,而且大半进了他的肚子。

别玉寒脸一红,不与他计较,冲小二点点头。小二才不管谁出钱,只要自己不再啃叫花吃剩的鸡骨头就行,赶紧端来一坛女儿红。

千叶影儿看看那位中年叫花,中年叫花正端起一碗酒,咕噜咕噜大口痛饮。

千叶影儿一笑:“我们知道这位前辈是谁了。”

这时,沈岩、白天雷夫妇都已经想到眼前这位一直不言语的中年叫化是谁了。

“谁?”刘三手问。

“能与刘老前辈坐在一起的应该是丐帮中有身份地位之人,这位前辈身材健硕,长相威猛,喝起酒来如此痛快,应该是丐帮四大九袋长老中的‘霹雳丐’万衡万长老。”

“你喝酒就不能喝慢点,喝文静点,学学姓别的那小子。”显然被千叶影儿猜中了,刘三手气得骂万衡。

刘三手地位在他上面,又是他的师叔,平素老爱骂他两句,万衡早已习以为常,嘿嘿一笑,接着喝酒。

“万长老也来到襄阳,真是太好了。小二,再给那桌上两坛女儿红,两坛竹叶青,账全算在芙蓉剑庄身上。”白天雷嘴上叫上酒,心里却在纳闷为何丐帮的老护法和九袋长老一起来到襄阳城?

“既为九袋长老,你身上怎么一个袋都没有?”杜隽问道,她常听人说丐帮是以身上的口袋来标明自己在丐帮的地位,面前这两位丐帮大人物却一个口袋都没有。

“都是要饭的,还背什么口袋?划什么等级?背上十二个口袋还不是一要饭的。”万衡没开口,刘三手一通话把杜隽给噎了回去。

看着这几位游戏风尘的叫花子,别玉寒心里纳闷起来,为何丐帮的重量级人物会这时出现在襄阳城呢?

第二集 逍遥江湖: 第十五章 伤情送别

酒足饭饱,白馨被梁总管接回庄里,南宫叶留下来与众女在房间里喜闹着。

别玉寒一人呆在龙阳客栈天井里,望着手中小叫花给自己的兰花手帕,感慨万千,心中更惦记王幽兰。

院子里转了几圈,将手帕揣入怀中,轻轻步出店外。

“喂,我在这呢,知道你会出来找我的。”墙角黑暗出转出一人,正是小叫花。

“在下想问问阁下,这手绢是怎么得来的?王姑娘现在何处?”

“小叫花能怎么弄来?当然是从王姑娘身上偷来的,至于王姑娘嘛,小叫花倒是一直跟着她来着,只是想知道就跟我来。”说着,转身向前奔去。

担心王幽兰的安马全,别玉寒立刻跟了上去。

小叫花似乎在考量别玉寒,在城里便施展起轻功,遇墙跳墙,逢屋越屋,在黑幕中疾速飞奔。别玉寒跟在后面,越跑越吃惊,这小叫花的轻功绝对不输王幽兰,而且身影步法有些眼熟。脑子里转了半天,对了,那天自己在京城追天下第一嫖客乔肥爷时,乔肥爷就是这样的步法。自己也是那个时候第一次碰到这个小叫花,偷了王幽兰送给自己的手帕,导致自己与王幽兰反目。

为何这小叫花老与小兰缠在一起?难道要对小兰不利?

想到此,脚下未慢,心中已提高警惕,将玉萧悄悄握入手中。

转眼之间,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城,来到码头,小叫花翻身跃入一条船中。

别玉寒技高人胆大,跟着翻身而入。

“嘘。”小叫花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别玉寒轻点着地,一指百米外停泊的一艘大船:“轻点声,咱们想办法接近那条大船,别让人发觉了。”

不待别玉寒问为什么,足尖一点,小叫花人已快捷地落入旁边一条渔船。

别玉寒只好跟在后面跳入渔船。接连跳跃几艘渔船,两人来到大船旁的渔船上。

“细心听里面在说些什么,都有谁在里面?”小叫花对身旁的别玉寒传音入密道。

别玉寒运起内功,竖耳细听,发现大船上竟有不少人,个个身怀武功。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报告堂主,本坛这次洛阳失利,有负堂主所托,请堂主责罚。”

却是背叛南宫世家的南宫郯。

“南宫老弟不必自责,本堂主已知此事,怪不得你,都是姓别的那小子从中作梗,坏了我们的事。老夫也在山东道上载在他的手里,哼!”原来这被称为堂主的竟是飞鹰堡堡主大力鹰爪王童刚。

“这小子三番两次坏了我们的事,还致官府封了飞鹰堡,老夫实在是心有不甘,哪日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才解我心头之恨。”

本来想着飞鹰堡被封,童刚兄弟会亡命天涯,或是转为地下,没想到还是个什么堂主,连堂堂南宫世家重量级人物南宫郯都成了其手下,不简单。想起五毒教教主苗蔚兰也被称为堂主,还有京狮堂那个死在自己手上的堂主铁掌稽飞,难道他们都是属于一个极隐蔽的江湖秘密组织?

只听南宫郯问道:“堂主,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你留在洛阳周围,继续盯住南宫蕊那丫头,不能让她轻易控制南宫世家,还要看她是否与姓别的继续来往,有事随时与本堂联系。”

“那襄阳之事呢?”

“现在姓别的就在襄阳,还有丐帮的,这里所有的事情先放一放,以后再说。”

“是。”

一道人影自大船腾空而起,连点几条渔船的风帆,眨眼上了岸,消失在夜色中。

这南宫郯武功确实不低,如非自己当日突然出手而南宫郯又以为众人中毒而大意,要救下南宫政一行恐怕还真不容易。

“开船!”只听大船上传来一声吆喝,大船徐徐移动,随着风帆扬起,顺江而下。

见船启动,别玉寒一起身,要跃上大船,小叫花一把将其拉住:“你干吗去?”

“上船救王姑娘啊。”

“谁告诉你王姑娘在船上。”

“当然是你了,在下问你王姑娘现在何处,你说跟我来。”

小叫花扑哧一声乐了:“我说我一直跟着她来着,但到了襄阳发现大力鹰爪王童刚神神秘秘地出现在这里,便跟踪来到这里。对了,我是看到王姑娘要上芙蓉剑庄,以为她是找你去了才没有再跟着她,你怎么反到找我问人?”

明明看到自己和芙蓉剑庄的人在一起,没有王幽兰,还如此问,别玉寒鼻子差点把鼻子气歪了:“那你干吗把我带到这儿?”

“口说无凭,我怕你说我骗你,所以带你来看一看。”

别玉寒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哎,哎,干吗生那么气?你弄丢了王姑娘给我有什么关系?人家带你来这里,让人知道有人可能会对你不利,你倒反怪人家。喂,喂,你慢点,干吗走这么快?”小叫花跟在后面不平地嚷道。

别玉寒站住回头:“我回去找老婆睡觉去,难道你也要跟来凑个热闹?”

小叫花的脸腾地红了,好在夜黑别玉寒看不见:“怎么这么说话,真是天下第一大淫贼。”

说完转身跑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早上,别玉寒觉得昨夜之事有些蹊跷,便告诉了白天雷夫妇,让他们告知南宫蕊,要防备南宫郯暗中继续捣鬼,同时警惕飞鹰堡在襄阳兴风作浪。

白天雷夫妇闻知吃了一惊,连声感谢别玉寒。

这时,九幽修罗教襄阳分坛坛主五花刀乐天得知少教主和别玉寒等歇脚襄阳,前来晋见。

别玉寒嘱咐乐天应以大局为重,暂时抛开九幽修罗教与七大剑派之间的恩怨,与芙蓉剑庄相互接应,注意飞鹰堡的动静,控制襄阳地面的稳定。

乐天满口答应。

“想不到南宫郯会成为飞鹰堡的手下,他们来到襄阳要干什么?”当船离开襄阳,顺汉江而下时,千叶影儿若有所思地问。

“管他来干什么,如果九幽修罗教和南宫世家、芙蓉剑庄能结成联盟,遥相呼应,童刚南宫郯成不了太大气候。”别玉寒回道。

一顿,叹了口气:“唉,怕只怕飞鹰堡后面还有人啊。”

把自己联想到京狮堂主、五毒教主都是堂主,可能都属于一个神秘组织的事说给千叶影儿。

千叶影儿点点头:“恐怕江湖要起大浪了。”

顺江东去,水急船快,大船如一叶轻舟向前顺流而下。

轻轻挽住千叶影儿的腰肢:“今晚就到武昌府了,想家了吗,影儿?”

千叶影儿没有回答,轻轻靠着别玉寒,眺望远方。

黄昏时分,大船停靠在武昌码头,九幽修罗教武昌分坛坛主‘断魂刀’翁泉早得讯等在码头,要将大家接到分坛去住。

可千叶影儿却要马上赶回家中。没有办法,别玉寒只好让大家先到分坛歇息,自己送影儿一行过江。

船徐徐离开码头,驶往对岸。别玉寒发觉紧靠著自己的千叶影儿在发抖,忙将朝阳公主赠送自己的白色披风解下给千叶影儿披上。

千叶影儿感激地望了一眼别玉寒,轻声说声谢谢。坐下来,转身从明镜手中拿过琵琶,抱入怀中,信手一挥,弦声铮铮而起,款款清音飘向江面。

别玉寒取出玉萧,放到唇边,迎着琵琶的旋律轻轻吹了起来。

嘈嘈切切的琵琶声与莺啼婉转悠扬的萧韵水乳般交融在一起,在宽阔的江面上飘荡回旋,如恩爱的鸳鸯尽情戏水,似出谷的新莺衔耳欢唱,更像归巢的乳燕相拥难舍。

突然船身一震,沉醉在优美旋律中的别玉寒和千叶影儿猛然惊醒。

船到岸了!

“今日是影儿奏得最好最美的。”影儿满脸红晕,如喝了酒般,又俏又美,矜持中更有羞态。

“影儿喜欢,我们以后天天奏这样的美曲。”

千叶影儿解下披风,踮起脚尖,轻轻为别玉寒系上:“寒兄快回去吧,晚了少不得要如玉她们姐妹牵肠挂肚的。”

轻轻握住她的手,深情地望向千叶影儿清澈的明眸:“影儿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准备聘礼,看看哪天合适,上门向你父亲提亲。”

“别着急,时机到了,我让明镜来告诉你。”

知道千叶影儿要回去设法让父亲接受自己,推掉东方世家那边,拉住千叶影儿的手:“别让我等久了,到时我可大闹千叶府,把你给抢走了。”

千叶影儿望望别玉寒英俊的脸庞,伸出手似乎想摸,却突然抽回手,转过身,在明镜、如月的搀扶下,轻提长裙,迈步登岸,钻入八马香车。

船缓缓离岸,晴朗的夜空突然莫名地下起沥沥小雨。别玉寒望着缓缓远去的马车,一股辙心之痛自胸口传来。

冷风寒雨中,站在船舷,依栏而立,想起自己与千叶影儿的日日夜夜,别玉寒突然运起内功,长啸一声,高声吟诵:

汉江客船月朦胧,楚女雨中琵琶行。

琴弦未拨情已露,泪干心碎曲未终。

霓裳六么落玉盘,莺泣泉冷何伤情?

五陵少年会黄鹤,只为楚女待闺中。

貌美才敏惊四座,无颜承欢抛红绫。

今有狂妄扬州郎,不自量力摇香影。

天涯沦落偶相逢,相逢何不效合昏?

春江秋月听村笛,夏荷冬梅闻琶声。

云雨荒台种连理,比翼双飞击长空。

千言万语诉不尽,客船忽停催人行。

弦断人去风雨冷,狂郎掷萧碎春梦。

影儿影儿早归来,他日江湖伴我行。

诗,穿过寒风,划破冷雨,飞越江面,飘入八马香车中。

千叶影儿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滚落面颊,滴到怀中琵琶弦上。

第二天一早,大家提出要逛武昌府名胜黄鹤楼,‘断魂刀’翁泉欣然要作向导。被别玉寒拦住:“我们只是到黄鹤楼随便转转,翁坛主教务繁忙,就不必凡事亲躬,否则这分坛我们可是住不下去了。”

一来别玉寒连番惹怒少林、唐门、甚至七大剑派,不愿因此连累九幽修罗教。再则自己老与九幽修罗教纠缠在一起,好像自己成了倒插门的女婿,躲在九幽修罗教的威名里,这是一向高傲的别玉寒不能接受的。

而沈岩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八剑堡是名门正派、白道中坚,八剑堡的大弟子总呆在不白不黑、不侠不盗的九幽修罗教,传到江湖对八剑堡的面子也不好。

果然当大家离开九幽修罗教分坛,沈岩便对别玉寒道:“玉寒兄,转眼年关降至,师父他老人家让小弟回堡一趟,小弟想今明两日就动身。”

身旁的碧儿听了,两眼一红,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就要掉落下来。沈岩忙挽住她的手。

别玉寒等听了也是一惊,几个月来大家相处如鱼得水,份外和睦。不但别玉寒与沈岩患难中建立起过命的交情,就连杜隽、甄如玉也将他视为兄长。

阿娇承蒙沈岩相救,千里护美寻兄,对他更看同亲哥哥一般。知道沈岩当初对自己有情,但自己心有所属,便尽力促成碧儿和其相好,了了自己的心愿。如今见沈岩提出要走,眼圈一红,当街拉住他的手:“沈哥哥,你怎么突然要走?你走了碧儿怎么办?我不准你走。”

碧儿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至于碧儿,”沈岩将碧儿轻轻拉入怀中:“等我这次回堡禀告师父,就将碧儿娶进门。”

碧儿满脸娇红,将头深深埋入沈岩怀里。

“好了,好了,虽然沈兄要走,但又不是不回来。今天咱们陪沈兄好好畅游黄鹤楼,晚上找家武昌府最大的酒楼为沈兄送行。”别玉寒这一提议,大家立刻响应。

痛痛快快逛了黄鹤楼后,傍晚时分大家来到武昌府最有名的酒楼‘明月楼’。别玉寒一进门便挥手喊起来:“小二,小二。”

“来了,来了。客观您好!”小二见进来一行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如天仙,衣着华丽。后面还跟着一胖一瘦两个丑陋的恶婆子,大都身佩兵器,知是江湖侠客一类,哪敢怠慢,腰鞠成九十度,将大家往里让:“诸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吃饭,给我们找一雅座。”

“好咧,客官跟我来。”将众人带到二楼靠窗的一张大桌子。

不一会,一桌丰盛的酒席摆在面前。

别玉寒端起酒杯:“今日为沈兄送行,来,大家干了此杯,祝沈兄一路顺风,早日回到八剑堡,同师尊及同门过个好年。”

众人齐声附和,饮了手中酒。沈岩豪爽,不说废话,一口饮尽。

酒下得快,菜吃得少,桌上很是沉闷,伤感最是离别情。

别离即难,只好灌酒,一醉解千愁。可是今日的酒仿佛解不了离别愁,酒下得快,桌上更是沉闷了,加上碧儿忍不住断断续续抽泣着,更是让人鼻子头发酸。

就在这时,蹬蹬蹬一阵脚步声,自楼梯口上来一群人。为首一人蓝色长袍,矮矮胖胖一身象是漂过的肥肉。身后两人一个细高翻着白眼,一个魁梧似塔,半敞的黑色胸襟露出黑呼呼一团胸毛,看着甚是吓人。再后面跟着六个同样是一身黑衣劲装的彪形大汉。

“嘿,这武昌府要举行花魁比赛怎么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为首胖子看到甄如玉几个,两眼放出饿狼见到食物才会发出的光,将手中扇子一要:“告诉店主,这桌的酒席今儿算在本少爷身上。”

“是!”白眼瘦高个马上应是。

胖子晃悠着来到阿娇、碧儿之间要见缝插针挤进去坐下,大家正为沈岩别离伤感,见胖子不开眼,个个都要发火。

阿娇抓起旁边沈岩的剑,吃力地一举:“不开眼的东西,滚开,不然姑奶奶劈了你。”

“好!美女如玉剑如虹,爱罢红妆爱武装。本公子就喜欢这样豪迈的女中豪杰。”胖子将左手玉扇往肥肥的右手掌一拍,高声叫道。

优雅没装完,但见人影一闪,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被扇出老远。

“哼!小姐的名讳岂是你这种脏口叫的?”却是瘦婆,此刻已坐回座位。

胖子两眼金星乱冒,却不知是谁打的,听瘦婆这么说,断定是这死老太婆没错。一手捂住高肿的半边脸,一手指着瘦婆,嘶声嚎叫:“乌操倪,郑河石,给我把这死老太婆剁了。”

“吾操你正合适?”胖子气急念得快,成了‘吾操你正合适’,众人差点把口中的饭全给喷出来:“这是什么臭屁名字。”

几个女的虽已非黄花闺女,但大庭广众之下听到这话,脸上也是一红。

白眼瘦高个乌操倪和铁塔黑汉郑河石站了出来。

瘦婆脸一寒就要发怒,狄鼠一摆手:“婆婆您歇着,这帮鬼孙子交给我们兄弟就是了。”

兄弟二人站起,乌操倪和郑河石暗暗高兴,方才老婆子动手,快如闪电,眼前一花,怎么出的手自己都没看清楚,显然是江湖高人,自己那两下子哪是对手?

本是硬着头皮出来,如今见这一高一矮两人出来,想着不用碰厉害的老太婆,高兴地喝道:“敢打我们家公子,简直是造反了,老子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们。”说着就要出拳。

“慢,慢。”狄鼠一摆手:“咱们先说好怎么个打法。”

“放屁,能挨老子两下咱再说。”郑河石想来个先下手为强,一记冲天跑打向狄龙。二人狼狈为奸多年,乌操倪会意,双爪同时抓向狄鼠。

“这是你说的。”狄龙喊着挥拳迎向郑河石打来的拳头。两拳相碰,轰的一声之后是一声惨叫,郑河石硕壮的身子飞出两丈之外,如一堆烂泥瘫在地上。

乌操倪的双爪放要搭上狄鼠的双臂,突听郑河石一声惨叫,心里一惊,双爪已被狄鼠抓住:“去你的吧。”

乌操倪人已飞了出去,撞向瘫在地上的郑河石,轰的一声带着两声惨叫,二人都爬不起来。

六个跟班大汉傻了眼,跟了这么多回班还从未碰到这种场合,不知如何办才好?这边还犹豫着,狄龙像小鸡一样一把将胖子举过了头顶。六个跟班三个目瞪,三个口呆,旁边还有两个哆嗦的。

打哆嗦的还有刚好上来的店小二和酒楼老板。

“死胖子,老子摔你个脑袋开花。”狄龙这一喊,两个哆嗦的立刻瘫到地上,老板哭丧着脸高声哀求:“摔不得,壮士,不能摔!”

“为什么摔不得,老子偏要摔。”狄龙一瞪眼。

“千万摔不得呀,大爷,您摔了一走,我们全都得没命。”

“噢?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