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武俠]颠覆笑傲江湖(全本)-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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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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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大闹恒山 第67章 酒桌上论茶壶

五毒大会结束,原本对塔格莱丽丝寄予厚望的三位五毒教长老大失所望,但他们已经风闻蓝凤凰请了日月神教一位极有身份的人物来做见证人,也不敢生事。

蓝娃儿一直躲闪着不欲理会蓝凤凰,虽然蓝凤凰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她说,见了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也只能无奈地苦笑,唯有嘱咐吴天德替自已好好照顾她。她教中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刚刚挫败三位长老夺权的阴谋,有许多事急需赶回教中处理,是以要尽快带人赶回苗疆。

吴天德见任盈盈也要随蓝凤凰离开,忽然对这位曾经让自已饱吃苦头,却又被自已戏弄得毫无脾气的任大小姐有些依依不舍起来,忍不住走上前,对任盈盈道:“柳……公子,你也要随蓝教主去苗疆么?”。

任盈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说道:“柳某久居西域,此次回到中原,要去洛阳绿竹巷一位故人那里住些日子,现在天气已有些冷了,或许……明年清明前后,才会返回西域吧”。这位大小姐一向目高于顶,不料吴天德一问,不但告知了自已去向,便连居留时间都顺口说了出来。

蓝凤凰深知她的脾性,闻言不禁有些惊讶,看来这位大小姐真的对吴天德极有好感,只可惜……,蓝凤凰瞧了瞧站在吴天德身边,小鸟依人的曲非烟,唉!大小姐性情高傲,纵然她对吴天德有些情意,会接受他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么?

吴天德听说她一时尚不会离开中原,心中喜悦,脱口道:“如此甚好,吴某有暇,当去拜访小……小老弟”,他又差点儿叫出小姐来,任盈盈听了,脸上虽覆着面具,显得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孔,但是眸中却微微透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向吴天德点了点头,随蓝凤凰一行离开了。不戒和尚领着仪琳刚要凑过来,却被刚刚解开绑缚的桃谷六仙挤到了一边,吴天德见他们凑过来,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六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话颠三倒四,今天差点儿被他们弄得身败名裂,虽然当初吴天德看到他们的故事时,蛮喜欢这六个老怪物搞笑的本事,可是自已三番五次成为受害人,那感受又自不同了。

蓝娃儿瞧见吴天德脸色,闪身拦在他面前,俏脸如冰,冷冷地对桃谷六仙道:“吴先生不想见你们,都给我闪开!”,她原本一口一个主人,叫得吴天德那叫一个吃不消,无可奈何只好哀求她改称自已先生,蓝娃儿别有所图,叫他主人也只是想打消他的戒心而已,便顺势答应了。

桃谷六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想不到蓝娃儿一喝,居然大有奇效,登时一个个站在那儿,逡巡着不敢靠近,显然曾经在蓝娃儿手中没少吃苦头,仍是心有余悸,此刻见她阻拦,六人心中大有戒意。曲非烟携着仪琳的手走了过来,见桃谷六仙窘迫的模样,不禁笑吟吟地道:“桃谷六仙,原来你们也有怕的人啊”。

桃花仙红着一张老脸道:“胡说八道,我们桃谷六仙怕过甚么人来着,只不过男不与女斗,我们都是前辈高人,不能让人笑话!”,桃干仙点头道:“正是,正是,这里上千号人”,说到这儿抻着脖子望去,只见‘古吹台’前群雄已散得七七八八了,也不理会,仍然睁着眼编瞎话道:“我们若是欺负一个小女娃娃,未免有失身份”。

曲非烟眼珠儿转了转,道:“其实呢,这毒药也没甚么好怕的,听话天竺国有些法门,很是厉害,如果学到手,那是十分了不起的”,桃谷六仙听了顿时大起兴趣,连忙围上去道:“天竺国在什么地方,那里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了?”

曲非烟听爷爷提过西方有种古怪的功夫叫做瑜伽,据说有些瑜伽高手埋在土中数十日都可以不死,有的人赤脚在火中行走而不伤,还有人在针板上睡觉,功夫极为古怪,此时便一一说与桃谷六仙听,只听得桃谷六仙抓耳挠腮,喜不自禁,一个个就象初闻大道的孙猴子,恨不得立刻一个筋斗翻到西天取得真经。

桃根仙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说的地方到底在哪,快快说来”,曲非烟纤手向西方一指,笑吟吟地道:“你们只要往那个方向一直走就是了”,曲非烟话音未落,桃谷六仙已呼啸一声,象一群脱缰的野狗扑了出去,眨眼间已不知去向。

吴天德暗暗苦笑,这六个家伙功夫高得吓人,人却傻得气人,此番若是真的跑到天竺国去……,唉,印度人民要受苦啦……!

古老的黄河象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任意奔流,呼喊咆哮,隆隆的巨响远在里外也可听闻。这里是黄伯流设在黄河岸边高坡上的一所别院,黄伯流正设宴送吴天德一行人离开,仪琳是出家人,另在一桌,设了些斋菜,那位莱丽丝姑娘刚刚解毒,不宜食用荤腥,也与仪琳同桌吃些清淡的食物。不戒和尚却没有忌讳,大鱼大肉吃得甚香。

黄伯流年逾八旬,在此地却纳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妖娆小妾,此时坐在他旁边敬酒布菜,对黄老帮主的客人殷勤之极。黄伯流举着酒杯,瞟了莱丽丝一眼,向吴天德神秘地一笑,说道:“吴掌门,此番五毒大会,吴掌门寻回两位师兄,又得到这么一位大有本事的美女,收获不小啊”。

吴天德是华山剑宗掌门,如果能纳五毒教主的甥女为妾,强强结合,势力倍增,在江湖中大可呼风唤雨,这可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黄伯流是上万人的帮会首脑,处于江湖风雨的风口浪尖上,深知江湖地位的重要,既有心与吴天德结为亲戚,自然是盼望他的势力越大越好。

那位如夫人似乎深得他的宠爱,虽然在他面前,也不十分拘束,听了这话娇媚地瞟了他一眼,吃吃笑道:“老爷子,我看这位吴掌门可是位正人君子,你莫要教坏了人家”。无名道人赵不凡在一旁不以为然地道:“大丈夫三妻四妾算得了甚么?我师祖六十七岁时还纳了一房十五岁的小丫头为妾呢,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娶妻娶才,娶妾娶色,这是圣人的教诲!妾娶得多了,那叫男人的本事。”

曲非烟听了不忿地道:“哪个圣人有这样的教诲了?那要是女人有权有势,也可以嫁很多丈夫么?”,一直不爱说话的金山和尚忽然道:“那又不同了,一个茶壶配四个茶杯正常得很,如果一个茶杯配四个茶壶那便不知所谓了”。

曲非烟不由气结,不过这些人说的话,在当时的确是被所有人视作理所当然的事情,若是有人认为不合理,那才真的叫人感到奇怪,曲非烟嘟了嘟嘴,不再和他们理论。吴天德来到这时代已久,深知这种观念当时被人视作天经地义的事,他是后世来的人,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两房妻子,可是这种事说起来毕竟还是无法象他们那样坦然。

不戒提着个鸡腿啃得正香,听见黄伯流说话,还以为是在替自已的女儿说话,见曲非烟有反对之意,急忙插嘴道:“那是,那是,如果茶壶够大,再多配几个杯子也是可以的”,众人听了哭笑不得,都给他老大一个白眼。

无名道人此时想起一个问题来,忍不住问题:“掌门,呃……我们兄弟还未请教,夫人是……?”,他们见吴天德也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应该已经娶了正妻,所以出言询问。

便连曲非烟,对这个问题也是忌讳颇深,那时为妾者地位低下,她自随了老吴后已经渐渐明白这个道理,既然老吴不提,这问题她也一直压在心里,此刻听人问起,一颗芳心免不了怦怦地跳了起来,心中颇有些忐忑。

被人当面问起这个问题,吴天德也有些尴尬,但他也明白赵不凡这么问,是因为孙不庸方才出言反驳了曲非烟,若曲非烟是掌门夫人,那这便是大不敬了,是以才想问个明白。由此也可想见那时妾侍与正妻的地位,实在是天壤之别。

曲非烟低着头,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却已食不知味。她虽一向不在乎那些名份,而且朱静月对她很好,但她很在意自已在吴天德心中的地位,想知道他对自已是怎么看的。吴天德见大家都在瞧着他,沉吟了一下,道:“我和静月、非烟都是因为两情相悦,才彼此结合,说出来不怕诸位笑话,吴某也曾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吴某一介庸人,能够拥有这样可爱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吴某不会在家中分什么妻妾”,他轻轻握住曲非烟一只手,温柔而坚定地说:“在我的心中,我的妻子都是平等的,无分高低贵贱,她们在我心中都一样重要”。

赵不凡、孙不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黄伯流却鼓掌赞道:“不错不错,吴掌门年纪轻轻,已学会了一身高深的本领,想不到对于夫妻之事,也有这样独到的见解。若是让她们名份相同,只要处置得当,那就少了许多麻烦”。

他知道侄孙仪琳对这小子一往情深,若说有还俗嫁人的可能,那是非他莫属,他肯这样表态,对自已的侄孙来说,那是再好不过,是以立即出言赞同。又想起自已年轻时妻妾们争风吃醋,生怕自已不受老爷宠爱,地位逊于别人,绞尽脑汁地勾心斗角,扰得他不胜其烦,临到老来才好了些,不禁大是感叹。

那位如夫人听了目中闪过一丝异彩,对吴天德大起好感,连忙举起酒壶为他斟上满满一杯酒,不戒听了这番话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对吴天德越看越是顺眼,他知道自已女儿死心眼儿,很是担心她嫁了后会被吴天德的妻妾欺负,是以见了他总是吹胡子瞪眼睛,想让他对自已有所忌惮。

今日在‘古吹台’上眼见吴天德露了一手高明的武功,现在又成为华山剑宗掌门,实力和势力都不断增进,自知再无能力与他抗衡,已经收敛了不少,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了,当然乐不可支。

曲非烟心中激荡,挟起一口菜来,眼泪却扑簌簌滴落在菜上。赵不凡见大家因曲非烟的忘形而有些沉默,忙咳嗽两声打圆场道:“掌门,听说封师弟他们在朝阳峰重建剑宗门户,咱们可是一会儿就返回华山去么?”

吴天德只向他们说及自已是风清扬的传人,还未向他们谈及朱静月被绑去恒山的事,所以他以为向黄伯流告辞后即会返回华山,他和孙不庸离开华山几十年了,一想起可以重回师门故地,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吴天德听了有点儿心虚,自已好歹也是剑宗弟子,又被这些同门拥为掌门,可是自已既没有争霸天下的雄心,也没有让华山剑宗一枝独秀的壮志,若是被这些同门们晓得,不免让他们寒心,闻言不敢再向他说出自已去向,望了不戒和尚一眼,道:“宴罢请两位师兄先返回华山协助封师兄他们重建本门吧,小弟要先和不戒大师去办一件事情,一定尽快赶回华山”。

他说到这里,微微沉吟了一声,道:“气宗岳不群亲口说过不反对剑宗另立山门,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二位师兄回到华山还要小心一些才是”。

孙不庸接口道:“岳不群,他不行!”赵不凡也得意地笑道:“小师弟入门晚,想必还不知道咱们剑宗的威风。当年咱们剑宗弟子远远多于气宗门下,派中一流高手我们剑宗占了六成以上。玉女峰决战时我们这些二代弟子未得允许上山,不晓得气宗使了什么手段,最后只有当时的本派掌门、气宗紫宵剑客李自扰一人重伤下山,师兄弟们大哗,都认为气宗用了卑鄙手段,双方弟子大打出手,气宗弟子不是我们的对手,几乎被我们斩尽杀绝,要不是岳不群用我们剑宗诸位长辈上山前留下的话来挤兑我们,迫得诸位同门不得不下山而去,今日的华山玉女峰,仍是我们的天下”。

吴天德倒是隐约记得好象那位华山掌门人,用紫霞神功连败剑宗数位高手,再以言语相激,逼得他们横剑自刎,倒不见得是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才将他们打败。不过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轮到这些二代弟子,气宗自然不是剑宗对手。

吴天德知道今时今日的岳不群练气功夫已至高深,真实武功比赵不凡要强上许多,而且记得原著中他还一直暗中研究剑宗的绝招,赵不凡还用三十多年前的眼光来看岳不群,真要动起手来必吃大亏。好在现下剑宗高手众多,岳不群不见得敢轻举妄动,闻言未再提醒他,只是一笑作罢。

这一顿饭吃罢,吴天德令赵不凡二人携蓝娃儿返回华山,蓝娃儿意在吴天德,怎么肯随赵不凡他们去华山,吴天德不想将她留在身边,但这小姑娘很会作戏,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瞧得吴天德大为不忍。

曲非烟在‘古吹台’上无意中见过蓝娃儿的诡秘目光,总感觉这女孩儿似乎对吴天德不怀好意,不过她倒未想到蓝娃儿恼恨吴天德断了她父亲的宝刀,又帮助蓝凤凰打败了她,还以为这个异族美人儿也看中自家相公了。

她对蓝娃儿无甚好感,见她不肯走,便冷冷地对她说道:“小蓝,你的像貌打扮,与中原人大不相同,带着你太过引人注目,你且随赵师兄他们返回华山小住,我和吴大哥很快就回返回华山的”。

蓝娃儿见吴天德不愿将自已带在身边,这位曲姑娘又拿出一副掌门夫人的派头和自已说话,心中更恨,这样的无耻之徒有甚么了不起了?本姑娘不搞得他身败名裂才怪,她心中盘算着恶毒的念头,脸上却溢满甜甜的笑容,乖巧地道:“是,夫人,那小婢便随赵老爷子他们回华山便是”。

吴天德见她答应,不禁长吁了口气,与曲非烟将他们三人送出门去,赵、孙二人归心似箭,极想尽快赶回华山,但那蓝娃儿却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幽幽怨怨地瞟着吴天德,好象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儿似的,瞧得曲非烟恼火不已。

看到三人终于离开,曲非烟也放下了心,不料二人刚刚要转身回去,赵不凡却又急匆匆返回来,老远就向向吴天德呵呵笑道:“掌门,不凡走得匆忙,倒忘了您的剑”,说着他走上前来,双手捧过一柄长剑,吴天德瞧见,醒及是任盈盈借于自已的那柄剑,任大小姐走得匆、忙,自已居然忘记还她了。

吴天德下意识地接过长剑,赵不凡笑道:“此剑与我华山剑式大不相同,而且轻了许多,好似女人用的……。”,他说到这里忽然看见曲非烟警觉地望着自已,自知失言,顿时象被咬下了半截舌头,忙咽下了没说的话,向她干干地一笑,赶紧逃开。

吴天德接过长剑,抚着剑鞘,心想:“任大小姐此剑忘了索回,这口剑虽然不是上古神兵,也是难得一见的宝剑,有暇时不妨送回洛阳去给她”,他想到这里,感觉自已好似为寻到借口再去见她,心中竟然有些窃喜,不免有些心虚地去看曲非烟,一瞧见她眼神,脸上不由一热。

曲非烟大眼睛转了转,疑惑地道:“蓝姐姐好象并不用剑,你……不是对那个送剑给你的小苗女也有兴趣了吧”。

吴天德干笑两声,揽住她的香肩,在她耳边低语道:“天哥哥只对我的小非烟有兴趣,等去了恒山接回静月,我就天天陪着你们,还呷什么干醋?嗯……想起来好久没和你亲热了,现在我身子好得多了,今晚……嘿嘿嘿,小妖精你就等着接招吧”。

曲非烟已经渐渐领略情欲之趣,听了他挑逗的话,不禁芳心荡漾,顿时将心中的疑问抛诸脑后,她似嗔似喜地瞥了吴天德一眼,故意吃吃艾艾地道:“可是……人家今天不方便啊”。

“啊?”,吴天德久旷之身,现在搂着她娇娇软软的身子,嗅着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自已也不禁有些心族摇动起来,听了这话大失所望,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曲非烟偷眼瞥瞧见他神色,忍俊不禁,仰起脸来向他媚然一笑,嗔道:“你呀,真是个大笨蛋!”,说着挣脱了他的手,格格笑着向前跑去。

吴天德恍然悟到她在戏弄自已,望着她娇笑着跑开时,那款款扭动的小蛮腰,虽然稚气未脱,却已有一种醉人的风韵,不禁瞧得有些痴了,唉……男人的眼睛,如果能时时瞧得见这般美景,那还有何所求呢?

第七卷 大闹恒山 第68章 哇咧,东方不败!

吴天德等人渡过黄河,骑着黄伯流赠送给他们的骏马,一路疾驰,落暮时分到达封丘,看到此地有许多持刀仗剑的武林中人游荡,他们以为是参加完开封五毒大会的武林群雄,心中也未在意,便去寻找客栈住下。

这里的跃龙门客栈最是著名,吴天德下马问了路,很快找到这里。这家客栈颇大,上下三层,一层是酒家,二层三层是客房。店房设计成回廊形状,房檐下都挂了一串串的红灯笼,庭院中一个四四方方的鱼池,放养了许多黄河大鲤鱼,有想尝鲜的住客可以现场捞取烹制。

吴天德一行四人两男两女,奇就奇在其中居然有一个和尚、一个尼姑,一路上就已叫人啧啧称奇。不过从事车船店脚牙这些行当的人,虽是一些小人物,却最是见多识广,那小二极为机灵,也不以为奇,他将吴天德等人迎进客栈,唤了小伙计将马牵去马厩中喂些草料,自已引了四人进入客栈。

在开封开波府时,曲非烟便不避嫌疑与吴天德住在一起,到了这里自然更无顾忌,她这女孩儿大大方方的,毫不掩饰自已与吴天德的关系,开口要了三间客房,自已与吴天德住在二楼,不戒和仪琳被安置到三楼。

此时正是秋末,天气干燥,这一路奔波尘土飞扬,身上都落满尘沙,进了房间不免要清洗一下。仪琳虽是出家女尼,毕竟正是少女芳龄,加上在吴天德面前,她更是时时注意仪表。于是要了两大桶热水关上门洗漱。

吴天德用房中冷水三两把洗干净了脸,正要非烟与他一起下楼,却见两个小二哥吃力地提了两大桶热水上来,点头哈腰神色暖昧地对吴天德道:“客官稍等,冷水马上就送到!”,说完两人瞧了那位俏丽的小娘子一眼,又跑下楼去了。

吴天德坐回床边,揽过曲非烟的纤腰,让她坐在自已腿上,吻了一下她的耳垂,笑嘻嘻地道:“宝贝儿,咱们先去吃些饭吧,等晚上我陪你一起洗吧”,曲非烟被他一吻,身子颤了下,娇俏地白了他一眼,嗔道:“刚刚有了点儿精神,就贼兮兮的不想好事儿,人家才不要和你一起洗”。

吴天德被她娇媚的神态逗得色心大起,大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她的酥胸,抚弄着那让人心荡神驰的两团柔软,悄声道:“说来听听,天哥哥不想什么好事了,嗯?”。曲非烟被他的大手撩拨得气喘吁吁、俏脸绯红,忍不住害羞地扭着身子,昵声道:“你这坏蛋对我做的坏事还少么?现在还来问我?”

她这一扭怩移动,小翘臀立刻逗弄得吴天德那里一柱擎天,曲非烟感觉到他的变化,又是害羞又觉得有些得意,正在这时楼梯又蹬蹬蹬地响起,感情那两个小二又抬了水上来。曲非烟哎呀一声,羞窘地道:“快让我起来,小心被小二哥瞧见”。

吴天德恣意抚弄着她的酥胸,调笑道:“管他什么小二哥,这里也有个小二哥想看看你呢!”。曲非烟见他不肯撒手,又气又急,臀部抬起来狠狠向下一坐,吴天德哎呀一声,连忙松了手,曲非烟一个箭步跳开,望着他吃吃地偷笑。

吴天德又好气又好笑,正想再戏弄她一番,那两个小二已各提了一大桶冷水进来,吴天德坐在那儿不敢稍动,生怕被人看到自已太过突出的地方,只见两个小二放下水桶后点头哈腰地向吴天德呲牙一笑,吴天德着急地想,这两个小二不走,是想要小费么?咱们中国什么时候也兴这一套了,不过……自已现在实在不方便站起来呀。

这时一个小二笑嘻嘻地道:“客官,您要是在房间吃饭的话,就请您点上几个菜,小的们一会儿就给您端上来”。吴天德这才恍然,感情这两个小二把自已二人当成新婚的夫妻,以为两人腻在一起,连下楼吃饭都没空去呢。

他扭头看见曲非烟站在一边,脸蛋儿红红的,发丝有些凌乱,轻轻地咬着唇瞟着自已,眉梢眼角儿尽是春意,那种动人的风情叫人情不自禁地心中一荡。吴天德对两个小二道:“不必了,我们一会儿下去吃,你们先离开吧!”,两个小二听了连忙点头应是,走出门口时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他们一出去吴天德就站起来伸手去抓曲非烟,被她一跳避开,嗔笑道:“讨厌啊,人家身上粘粘的,头发上都是灰土,你先去吃点东西,不要捣乱啦”。吴天德呵呵笑道:“小二哥抬这么多水上来多不容易,要爱惜用水呀,不如我陪你一起洗好了”。

曲非烟嘟着嘴唇推他出去,一迭声道:“好哥哥,乖哥哥,先去吃饭啦,我一会儿就洗好了,快去,快去”,将他推出门去,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吴天德正要涎着脸再开开她的玩笑,只见斜对面楼梯口嗵嗵嗵一阵声,不戒和尚晃着大光头走了下来。

原来他在楼上等仪琳也等得心焦,这和尚食量颇大,行了一路,早已饥肠辘辘。稍加洗簌便跑去仪琳门外等候,谁料女孩儿清洁打扮实在麻烦,不戒忍耐不住便与女儿说了一声,自已跑下楼来约吴天德去饮酒。

吴天德见他下来,倒不便再与曲非烟调笑,与他相携下了楼,要寻个雅间儿吃点饭,正四下张望之际,忽听一个声音哈哈笑道:“这位不是吴掌门么?唉呀呀,真是江湖何处不相逢呀,想不到在这里碰到吴掌门大驾”,吴天德和不戒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矮胖的富绅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这人半秃的脑袋,一部黑须,天气已经微寒了,他还摇着一柄折扇,正是在‘古吹台’五毒大会上认识的‘油浸泥鳅、滑不溜手’游迅。

游迅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各眇了一目,面目狰狞,手中提了一枝黄澄澄的拐杖,显得十分凶狠。吴天德心中没有黑白道誓不两立的念头,但是对游迅这个人,他已先入为主,认定了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是以极不喜欢。

可是他是小人物出身,没有养成飞扬跋扈的习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人家笑脸相迎,状极真诚,拉下脸来拂袖而去的事如何做得出来,忙也客气地笑道:“原来是游大先生,幸会,幸会”。

那游迅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原没指望这位华山剑宗掌门能对自已以礼相待,想不到他却这么客气,居然称呼自已一声游大先生,不禁喜出望外,连忙抢上两步道:“得遇吴掌门,真是荣幸之至,今日小弟作东,吴掌门一定要赏脸呀。啊!这两位是桐柏双奇伉俪,一手疯魔杖法驰名江湖呀,他们二位对吴掌门的华山剑法,还有‘流云飞袖’神功都是敬仰得很”。

桐柏二奇夫妇听到游迅介绍他们,忙向吴天德拱手示意,凶恶的脸上挤出一丝善意的笑意,吴天德也回了一礼。游迅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见吴天德身边立着一个高大的和尚,在五毒大会上也曾见他在台上就坐,忙拱手笑道:“还未请教这位大师是……”。

不戒道:“我是……贫僧不戒!”,游迅吃惊地道:“啊,原来是‘鬼影子’不戒大师,久仰久仰”,不戒听了一怔,奇道:“你认得我?”,他在江湖上行走,主要是为了寻找他那位天下第一醋缸妻子,是以武功虽高,但是在武林中名声并不响亮,便是这个外号,也知者甚少,想不到这个矮胖子居然知道自已身份,不禁有些高兴起来。他却不知这游讯在江湖上无孔不入,最好打听些旁门左道的消息,消息最是灵通。

吴天德从未听过不戒有过什么外号,不过一想起他那神出鬼没的‘阴魂不散’轻功,叫‘鬼影子’还真是恰如其份。彼此寒喧一番,游迅热情地拉着吴天德来到池边,指着池中肥大的鲤鱼笑道:“吴掌门,这池中便是最有名的黄河鲤鱼了,此鱼嘴大、鳞少、脊梁上有一道红线,肉味鲜美呐。这家跃龙门客栈用这种鲤鱼独家烹制的‘鲤鱼跃龙门’是极美味的菜肴,吴掌门不可不尝呀”。

他向一名伙计招了招手,指着池中一条足有十五六斤重的巨大鲤鱼道:“将那条鱼捞上来,给我做一桌‘跃龙门’的招牌菜,我要招待贵客”。吴天德原本是个厨子,上辈子只听说过六七斤重的大鲤鱼,这样巨大的鲤鱼倒是头次见到,不禁有些吃惊。想来这时水质好,捕捞业也不发达,才得以有这样的巨大鲤鱼。

游迅说完讨好地向吴天德笑道:“小弟已经订了一间雅座,吴掌门,请你一定赏脸呐”。

吴天德有些为难地道:“这个……不瞒游先生,我们楼上还有两位女眷,实在不便……”,游迅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两位女眷自然是不便和我们这些江湖粗人一起饮酒的,小二,速备两桌上好的酒席,给两位女士送去”。

不戒在一旁粗着嗓门道:“其中一桌准备全素的”,那跑来的小二点头哈腰地道:“是,大师吃斋,我们是晓得的”,不戒和尚瞪着眼道:“谁说我吃斋了,洒家不忌口儿,是三楼那位女子吃素不吃荤,不要噜嗦,快去准备”。

吴天德见不戒已经应承下来,只好随着游迅等人去到他订下的雅间坐下。这一楼大厅的散座已经坐了许多人,其中大多是身背刀剑的江湖人,这些粗豪汉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高谈阔论,弄得大厅内人声鼎沸,瞧这场面,倒真不好让仪琳和曲非烟下楼吃饭。

那雅间也只是用屏风与外面隔开而已,虽然看着比较安静,但是嘈杂的声音仍不断传来,游迅哈哈一笑道:“吴掌门,游某来得晚了,那些单间早已被人订出去了,只得这个雅座,未免嘈杂了些,委屈你了”。

吴天德呵呵笑道:“无妨,已经很是叼扰几位了”。那全套的招牌菜得需要做上一阵,几人入座先品着香茗,吴天德问道:“前边座中这些英雄都是参加五毒大会的朋友么?”。

游迅摇着折扇笑道:“也不尽然,象我们就是从五毒大会过来的,不过……”,他刷地一收折扇,诡秘地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吴掌门还不晓得?听说新帝登基后,要收缴东厂的权力,那位刘公公一向站在泰王一边,自知就算此时归顺皇帝,也没他的好果子吃了,所以暗中不断地捣蛋,泰王的娘舅现在还掌着兵权,所以皇帝不便公然对付他们。

不过听说皇帝身边有个姓魏的太监极是了得,居然说动了锦衣卫完全站在皇帝一边,又成立了西厂,搜罗江湖好汉对抗东厂。现在东厂刘公公带了一些亲信,忽然跑出皇城来到这附近了,至于里边有什么玄虚,就不得而知了。嗨,现在是树倒猢狲散呐,那个魏公公传下令来,谁能杀得了刘公公,便可加入西厂,封为百户,这些混得没什么名堂的江湖好汉不过是想来混水摸鱼罢了。“

魏忠贤发迹,早在吴天德预料之中,他也深知这些太监们看似权可通天,但明朝的官体制度十分完善,这些权监们权倾朝野,也始终不能掌握兵权,朝中百官之所以被这些太监们生杀予夺,只因他们身后有个昏匮的皇帝在支持着他们去咬人。

吴天德记得历史上的魏忠贤做到九千岁的高位,可以说是爬到权力的顶峰了,全国各地都为他建生祠供奉,声名灼手可热,最后还不是皇帝一声令下,就被赶出京城,走至半路又被皇帝追赐一道圣旨赐死。

吴天德可从来没有动过杀了魏忠贤为民除害的愚蠢念头,这条狗死了,皇帝还会再找一条,吴天德还没有伟大到同皇帝作对,到那时恐怕要杀他的就是他想救的万千黎民了。所以听了这些宫闱争权的秘闻,吴天德只是摇头一叹。

游迅说得津津有味,又待片刻,酒菜陆续上来,刚刚还安安静静的不戒和尚、桐柏双奇顿时来了精神,杯筹交错起来,吴天德本不擅饮酒,昔日在刘正风府上面对的都是几位前辈,稍加推辞人家也就不再相劝,这几位却是着意巴结,劝起酒来吴天德哪是对手,起初还能婉拒几杯,到后来也杯到酒干,弄得醉醺醺地满面红光了。

好在他心中还记挂着曲非烟、仪琳,叫过小二一问,知道酒席已经送过去了,这才放心,游讯呵呵笑道:“吴掌门看来极豪爽的汉子,想不到对两位夫人如此细心体贴呐”。

此时吴天德酒意上头,已经兴奋了起来,大着舌头道:“错……错了,只有一位,另一位是位出家人,你……不要误会!”。不戒和尚连忙纠正道:“你们别听他胡说,他已经有了两个老婆了,这个俊俏的小尼姑么,他可是早就答应要娶的了,哈哈~~”。

桐柏双奇中的眇目男子名叫罗宾,闻言艳羡地道:“吴掌门艳福不浅啊,我在五毒大会上见过你身边那位小姑娘,水灵灵的鲜葱儿一般,那小尼姑也是极俏丽的女子,呵呵,吴掌门的身体也好得很呐,唉,不象兄弟我呀,就这么一个婆娘都吃不消呀”。

他那丑陋凶悍的婆娘倒有个极清雅的名字,叫海扬波,四十多岁的女人了,听了老公的话,还扮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嗔道:“你这死鬼,胡说些什么,没得叫人家笑话,不说你自已没本事,哼!”

这些江湖粗汉本就不顾忌这些话题,游迅在一旁嘻嘻哈哈地凑趣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呀,海大嫂马上就要变成金钱豹的人啦,难怪罗兄吃不消。嘿嘿,小弟就会保养得多啦,纳的妾都是些不通情趣的小丫头,只要自已开心就好,不需要去满足她们,哈哈哈~~~”。

不戒虽然是个粗俗的人,听他们开这些无聊玩笑还是不禁大皱眉头,老吴饮了酒头脑已经有些糊涂,自制力大弱,坐在那儿听他们彼此调笑,想到房中还有一个洗得香喷喷的小美人儿等着自已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心里不禁美滋滋的。

老吴自从学了田伯光的正宗道家房中秘术,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虎虎生威,从来没有出现过心无力的时候,这种正宗的房中术对身体还有保养作用,只是这种本事却是不便向别人吹嘘。

此时他酒醉失控,听了几人的对话,顿生炫耀之心,只见这老吴扎撒着张飞似的胡子坐在椅中,脸蛋、眼圈上各有一圈酡红,咧开嘴高声大笑道:“你这么做可是太逊了,我则不然,哈哈哈……,我可是洞房不败啊!”

不戒见这小子平时还有些人样,一喝多了酒居然这副德性,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游讯、桐柏双奇酒意上来,听见他这话却觉亲切无比,感觉有些臭味相投。

厅中本来嘈杂得很,吴天德话音一落,大厅内顿时静了下来,又过片刻,只听外面‘轰’地一声,地皮为之一颤,把吴天德吓了一跳,瞠目道:“出……出了甚么事?”

罗宾抢出去瞧了一眼,回过头来哭笑不得地道:“呃……厅里桌椅倒了一片,就是没有一个人,呵呵,那些好汉想必都让吴掌门给吓跑了!”

第七卷 大闹恒山 第69章 果然,洞房不败!

曲非烟洗过澡清清爽爽,恰在此时小二送来满满一桌子菜,曲非烟还以为吴天德要和她在房中就餐,不料得知吴天德被别人请去喝酒,不禁大失所望。那满满一桌子菜也没吃多少就饱了。

曲非烟在房中坐了好久,才听到楼梯嗵嗵直响,人还未到,吴天德呵呵的傻笑声已经传来:“哈哈,哈哈,他奶奶的,洞房不败,东方不败?居然会吓跑人,有趣……”。

旁边有人紧张地道:“好了,好了,别说了,若被有心人听到,传进东方教主耳中总是不好”。曲非烟好奇地打开房门,只见一个粗壮的独目汉子,一个矮胖的白脸汉子,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吴天德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后边跟着一个面貌丑陋的女子和不戒和尚。

曲非烟见吴天德喝得两个红眼圈儿,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见吴天德走到门口,连忙伸手搀过来,罗宾和游讯笑嘻嘻地道:“嫂夫人,吴掌门喝得有点儿多了,呵呵,请掌门夫人多多包涵。呃……我们不多打扰了,告辞!告辞!”。

不戒和尚对曲非烟道:“这小子内功深厚,给他弄壶热茶喝,一会儿酒便解了”,说着转身上楼,摇着大光头道:“一派掌门,酒量这么差,还得练哪!”。

见众人都离开了,曲非烟将吴天德扶到床边坐下,转身去关房门。吴天德虽然醉得头重脚轻,十分兴奋,神志倒很清醒,这时借酒装疯,斜靠在被上,故意作出副色眯眯的模样,也斜着眼睛对曲非烟道:“咦,小姑娘挺漂亮的嘛,来,让本大爷抱抱”。

曲非烟瞧他说话舌头都大了,瞪了他一眼,板着脸道:“如果还没醉死,乖乖地来陪本大爷吃酒”,说着自已先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吴天德见她一鼙一笑极尽妍态,不禁眼前一亮,作出一副猪哥样凑了过去,曲非烟闻到他一身的酒味,连忙推他去洗。壁角屏风后,摆了一只大木桶,桶中盛满了清水,水温尚热,曲非烟催促他道:“快脱了衣服洗洗啦,瞧你一身酒味儿”。

吴天德笑道:“我……知道自已酒量……不好,呵呵呵,所以故意洒了许多”,他一面说一面毫不顾忌地当着曲非烟的面脱得光洁溜溜,从木凳上爬进水里,嘻笑着一拉曲非烟的手腕道:“你也来,咱们洗个鸳鸯浴”。

吴天德酒后手劲颇大,一下子将曲非烟拉进了桶里,他胸口刚刚逾合,现在那道蜈蚣似的伤疤还带着些嫩红,曲非烟怕碰痛了他,不敢伸手去扶他胸口,于是结结实实栽进水里。

曲非烟又羞又气地从桶里爬出来,湿淋淋地跑到一边将外裳除下,贴身的亵衣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这身浅绯色的亵衣一着了水,曼妙动人的娇躯顿时呈现出来。婀娜的身姿,曼妙流畅的曲线,两条结实笔直的大腿,构勒得中间那V字形贲起的暗影,像磁石一样把吴天德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曲非烟瞧见吴天德火辣辣的目光,急忙转了个身,吴天德还来不及在她翘翘的圆臀上狠盯一眼,小妮子已经燕子般飘了出去,对吴天德笑道:“本姑娘先去睡了,要是等得本姑娘睡着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地睡觉吧”。

湿衣沾身极不好受,曲非烟自去取了一套小衣悄悄换下。

吴天德哈哈一笑,他最喜欢非烟的大胆得趣,闺房之乐莫过于此,相对来说,朱静月就要矜持得多了。吴天德匆匆洗净了身子,水淋淋地跳出木桶,张牙舞爪地扑向曲非烟。曲非烟正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瞧见他那副丑样子,不禁哎呀一声捂住了脸。

吴天德兴冲冲地坐到床头,曲非烟捂着脸娇嗔道:“你……去熄了烛火嘛”,吴天德俯身在她颈后吻了一下,笑道:“灯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颜色。关了灯岂不是暴殓天物!”,他洗了个澡,头脑已经清醒许多,此刻温柔地替曲非烟宽衣解带,曲非烟羞羞答答、半推半就地就着他的手褪下了衣衫。

曲非烟已经有些成熟的身子极其优美,她趴在床上,曲线从肩肋收束到纤腰,然后向下延伸,隆起成一盈浑圆,那浑圆中间一道诱人的浅缝,两瓣丘峰如同刚刚剥了皮的鸡蛋般光滑、圆润。

吴天德移身躺到床上,曲非烟依偎到他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抚着他胸口的伤疤,满面幸福地道:“天哥哥,自从离开华山,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轻轻松松地在一起啦”。

吴天德拉过一床锦被,盖在两人身上,柔声道:“等接回静月,我们就回华山,天天都腻在一起”。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曲非烟幼滑的肌肤,轻轻地捏弄着她丰盈结实的臀部,曲非烟陶醉地闭上眼睛,鼻翅轻轻地翕动着,极为享受吴天德的爱抚。

吴天德品味着那种圆滑细腻的感觉,兴奋地搂紧了她的娇躯,亲吻着她,曲非烟的身子在他的爱抚下开始发热,她痴痴迷迷地用舌尖撩拨着吴天德,鼻中发出昵喃之声。

吴天德轻轻地压了压她的肩膀,曲非烟会意,鼻中轻哼一声,牙齿轻轻咬噬了一下他的舌尖,才有些不情愿地将身滑了下去……

吴天德的身子一颤,体味着那种极乐的快感,非烟的技巧日渐提高,今天在黄伯流府上听了吴天德那番贴心话,此番有意讨好,弄得他销魂蚀骨,魂飞天外。过了阵儿,吴天德心中的激情逾加难耐,他迫不及待地将曲非烟拉起来,轻轻掩上她的娇躯,缓慢而坚定地分开她的大腿……

随着曲非烟口中一声诱人的娇呼,狂热、激烈的交响曲奏起,曲非烟蹙着一双眉毛,双眼朦朦胧胧地望着吴天德,俏脸上一片嫣红。

红烛缓缓地融化着,不知过了多久,曲非烟稚嫩的身子渐渐承受不了吴天德的征伐,她蹙着眉尖儿哀求起来:“天哥哥,我不行了,你放过我吧,你……今晚好厉害……人家真的不行了”。

此时吴天德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曲非烟无奈,只好哀求道:“天哥哥,人家真的不行了,你不要再……要不……人家给你那里嘛”,吴天德见她额头汗涔涔的,才醒觉自已压抑良久,今夜有些需索过度了,平时还有静月替她,现在这小丫头可是不克承欢了,他怜惜地退出她的身体,奇怪地道:“给我什么?”。

曲非烟捶了他一下,嗔道:“就是你一直想……想要的嘛”,吴天德忽有所悟,惊喜道:“你不怕痛了?嘿嘿嘿,真的肯给我吗?”

曲非烟看见他得意的笑容,又羞又臊地伸手去打他,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在掌心里亲了一下,曲非烟娇羞地道:“今天……你肯在别人面前那么顾着我,人家还有什么不肯的?哎呀,你……只许一次喔……”。

吴天德望着她的媚眼如丝,七魂顿时失了三魄,未等她说完,就将她的娇躯翻转了过来,娇慵地俯伏在榻上。 天朦朦亮,曲非烟偎依在吴天德怀中睡得正香,她睡觉时的声音细细的,像只温柔的小猫。吴天德轻轻地拉开她的手臂,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满足地在她颊上吻了一下,匆匆穿戴起来。

他受伤这段日子,只是练过内功心法,拳脚功夫未免有所荒疏,这一夜欢娱,气血活动开了,而且觉得精力更加充沛,便想独自去院中练练拳脚。

他推开房门,刚刚踱出房门,却大吃一惊,凭栏下望,只见长方形的一楼院落中,整整齐齐站列着四排精神抖擞的穿青袍,戴红缨帽的佩刀汉子,这四排人足有一百多人,站得整整齐齐,肃然而立,鸦雀无声。

从楼上望过去,只见廊下也贴墙站着一排人,一个个身杆儿笔直,吴天德识得这些人的装扮都是厂卫的番子,难道朱静月诈死事发,朝廷派人来缉拿自已了么?瞧这光景恐怕客栈外也有不少人,这么些人悄无声息地控制了整间客栈,虽说自已今夜难免耳目不灵,也可见这些人不光是训练有素,而且武功不弱。

吴天德定了定神,正想退回房中唤起曲非烟,再想办法遁走,院中一个脸色灰白的店小二瞧见他出来,已经连滚带爬地跑到左边廊角去,吴天德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廊角停着一顶蓝昵小轿,轿旁立着两名军官模样的汉子,瞧装扮应该是百户。

店小二伸手指着吴天德说了几句什么,那两名百户听了向楼上瞧了瞧,俯身对轿中说了几句话,只听轿中传出呵呵一串笑声,一个悠悠地尖细声音道:“东方教主起了么?杂家可是久候多时了”。这人的声音并不见高亢,却徐送耳边,清晰如在面前。

吴天德听见轿中人说东方教主,心中电转,他虽昨日酒醉,也还记得自已一句“洞房不败”吓跑前来浑水摸鱼、想谋个一官半职的那些江湖人的事,难道消息传得那么快?竟然有人以假作真,前来拜访东方不败了?

吴天德正觉好笑,只见那军官一挑轿帘儿,一个身材高挑儿的太监自轿中哈腰走了出来,站身了身子,微笑着向楼上望来。二人目光相接,都是一怔,只见那人高高的个子,一张白净的长脸,细而长的眼睛,面上虽堆满微笑,却仍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官威,正是自已在周王府结识的那位魏进忠。

魏进忠瞧见是他,也不禁惊讶,他成立西厂后还曾想过找这位吴将军回来攘助自已,只是派人一打听,福建方面也不知吴天德下落,他甫一上台就和东厂斗得不可开交,这事儿便搁下了。

此刻瞧见是吴天德,魏进忠暗想:“听说日月神教东方不败到了这里,店伙计指的就是这间房子,怎么吴天德却在这里?莫非他离开官场,投到了东方不败手下?嘿,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这模样他必是东方不败极信任的人,我曾专程前往黑木崖拜山,却被日月神教的人推托教主不在,挡了我的驾,若是通过他,或许能得到日月神教的支持”。

魏进忠这样想着,面上作出无比欣喜的表情道:“原来吴将军在此,杂家对将军可思念得紧呀,东方教主可在楼上?”。

吴天德见果然不是为了朱静月的事而来,顿时放下心来,将房门一掩,沿着楼梯拾阶而下,来到魏进忠面前,呵呵笑道:“魏公公,久违了,此处只有吴某和内人一行人,并没有什么东方教主呀”。

魏进忠一怔,微有些不悦地道:“吴将军何必隐瞒呢,杂家昨夜得报东方教主在此现身,是以匆忙赶来,在这廊下候了一夜,可谓一片赤诚,还望将军代为引荐”。

吴天德哭笑不得,这时让魏进忠刚刚扬声一声东方教主的呼唤,将楼上的住客都惊醒起来,推门看见许多朝廷的官兵,连忙都掩上房门不敢出来。游讯、桐柏双奇悄悄躲在房内,见吴天德与那个大太监对面而立,相谈甚欢,瞧样子这太监必是朝廷极有权势的人物,不禁对吴天德又敬又畏,只觉这位华山掌门手眼通天,江湖、官场都有势力,自己巴结这位大人物果然没错。

不戒和尚站在三楼瞧见楼下一群东厂番子打扮的人,不敢声张,连忙唤起了仪琳暗作准备,若是这些人对吴天德不利,说不得只好大打出手了。吴天德见惊起了这许多人,无奈拉着魏进忠到了大厅中坐下,忸忸怩怩地将昨天醉酒的事儿说了出来,魏进忠听了不禁失笑,他听说东方不败在此,连夜赶来,为表诚意,在廊下呆了大半宿,想不到却被那些江湖人摆了一个大乌龙。

东方不败不在,魏进忠又动起了吴天德的主意。他去福建赐婚时,捡了吴天德遗失的袈裟,此刻辟邪剑法已有相当火候。这门奇功当真了得,魏进忠四十多岁的人才开始习武,练了这门功夫,居然打败了锦衣卫北镇抚使厉烈,恩威并施将锦衣卫拉拢了过来。

在魏进忠眼中看来,这袈裟上面的武功来自吴天德,那日见吴天德遗失了袈裟也不甚着急,那他一定有更加高深的武学了。虽然论势力他现在在朝廷灸手可热,又刚刚得朱熹宗赐名忠贤,圣眷正隆,但他要把持东厂、西厂,急需这样武功高强的江湖人物协助。

一想及此,魏进忠对吴天德道:“将军在福建军功赫赫,本来当今圣上和杂家都以为将军必可青云直上,不料却被泰王谗言,以至贬官,深为将军扼腕叹息。圣上登基之后,杂家曾派人往福建寻将军而不遇,今日在此得见将军,实是天缘,吴将军可有意重回朝廷?将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那才是正途啊”。

吴天德当然知道跟着魏忠贤混,的确是可以青云直上,不过也一定是……遗臭万年,所以摇头叹道:“魏公公,你也知道吴某是一介粗人,官场上那一套实在是玩不转,唉,是当今圣上,对我青睐有加,魏公公对我也有知遇之恩哪,不过吴某实在不是那块料儿,如今我已担任华山剑宗掌门,一介江湖人,不能为公公鞍前马后了,恕罪恕罪”。

魏忠贤听了华山剑宗掌门几个字,心中不由一动:刘公公现在被自已咬住一些纰漏不放,成了落水狗,泰王一派现在弃车保帅,已经不再保他。原本归附东厂的嵩山派直接攀上了泰王这个高枝儿,以致自已碍手碍脚,有这些相助泰王,铲除泰王势力增加不少麻烦。若是自已能好好利用一下华山派这枚棋子儿,以江湖制江湖,说不定可见奇效。“

魏忠贤心中正盘算着如何与吴天德拉近关系,利用他对付嵩山派,一个番子匆匆跑过来,对他耳语道:“厂公,伙计们发现刘公公他们的踪迹了”,听到这个消息,魏忠贤霍然而起,暂时打消了拉拢吴天德的念头,向他道:“吴将军,杂家还有要事待办,这便告辞了。将军纵然无意于官场,你我总算曾同为圣上效力、渊源颇深,来日若有机会,杂家说不定还要再去拜访将军的,哈哈……”。

吴天德含笑道:“公公有事尽管去忙,吴某草莽中人,一介白丁,公公要见,自然是随时可以见得到的”。魏忠贤急于铲除自已的心腹大患,闻言向他含笑拱拱手,急匆匆地去了。

吴天德注意到他步履轻盈,仿佛有一身极上乘的功夫,不禁微微一奇,他记得初见魏忠贤时,这人顶多只会一些粗浅的功夫,怎么短短的时日,居然学会了一身上乘武学?

魏忠贤一去,客栈中里里外外数百名西厂番卫都随着潮水般退去,吴天德思索再三,想不通其中缘由,便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时厅口传来曲非烟的声音:“天哥哥,出了什么事?”。

吴天德扭头瞧去,只见曲非烟头发只是轻轻挽着,显然是匆匆下来,还不及好好妆扮,轻挽的秀发蓬松着,给她稚美的脸庞带上一分慵懒的感觉,十分迷人。吴天德看着爱妻,觉察到她向自已款款走来时,双腿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得劲儿,忽地想到了其中原由,不禁促狭而得意地向她咧嘴一笑,顿时让曲非烟又晕红了双颊。

PS:本书周颠的设定,取自明史《方伎传》。明初,周颠、张三丰之属,踪迹秘幻,莫可测识,而震动天子。周颠屡惊天子,朱元璋不胜其烦,派人用烧酒将他灌醉,覆以巨缸,集薪烧之,薪尽启视,则安然无恙,顶上出微汗而已。朱元璋大感惊异,后言语冲撞朱元璋,被他铁索缠身投入江中拖行,意在溺死。不料行止湖口时,周颠仍安然无恙。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朱在庐山顶端建亭立碑,并亲撰《周颠仙碑记》,以志纪念。他还亲自记述道人周颠与自己来往的事迹,写有《周颠仙人传》,娓娓道来,是一篇难得一见的奇文。在旧派武侠小说中,周颠排名还在张三丰之上,本文并非引自倚天之周颠。

第七卷 大闹恒山 第70章 月夜迷踪

说起来魏忠贤也和寻常人一样,未必无所不能,但是几百年的文学作品中将这个著名的阉奸勾勒得阴险狭诈,似乎做梦都在想着害人,那种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吴天德虽知他对自已颇为友善,可是每次见了他都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他奸笑两声都把自已算计了,因此见他离开,连忙招呼不戒、仪琳他们一起用餐,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待众人用餐完毕,收拾停当,四人匆匆上马,经过牛屯、新镇、卫贤,渐渐进入一条山中小路。此时山中落叶萧萧,已近落暮时分,残阳如血,映着坡上一株枫树,红如火焰。

这一路越来越近山西境内,仪琳的心中也更加复杂莫名。她内心深处非常希望能和吴大哥在一起,每次看到曲非烟和吴天德腻在一起,她的芳心中都有些羡慕,可是从小受到佛教思想的熏陶,加上她曾立誓要终生侍奉佛祖,心中一升起这种念头就有一种罪恶感。

如果回到恒山,将自已连破四戒的事告知她性如烈火的师父……,仪琳想起来就感到惶恐不安,所以现在对吴天德也有意无意地有些疏远,连她自已也想不通没有见到吴天德时天天想着他,只觉得能每日将他装在自已心里就已是极快乐的事了,为什么现在和他在一起了,反而有些苦恼。

不戒是个粗人,哪里懂得这些女孩儿家心思,瞧见仪琳常常有意无意地躲着吴天德,还当是女儿害羞,也未往心里去。这时吴天德和不戒各自骑马走在前面,仪琳心有所思,缀在最后,她忽然感觉林中光线一闪,转首一瞥,瞧见林中一件物事,不禁惊叫了一声。

曲非烟在前边听见,急忙一勒马缰,兜了回来,奇道:“仪琳姐姐,你怎么了?”,仪琳苍白着脸指着林中,此时光线昏暗,只见十余丈外一棵槐树下,立着一个人,后背紧贴着树干,小腹上插着一柄单刀,刀刃深入腹中,直插在树干上,将他定在那里。一缕阳光照在露出的小截刀刃上,晃了仪琳一下,这才被她发觉。

吴天德和不戒和尚发现异状,绕回来见了林中景象,对视一眼,不戒和尚已当先纵马奔了过去。这林中低矮灌木连连绵绵,行了数丈,不戒只得下马而行,绕到那棵槐树下,只见那人低垂着头,地上掉了一顶红缨帽儿,脚下还俯伏着一个人,打扮与树下的人相类似,后背上插了三枝雕翎箭,二人都已毙命多时了。

吴天德将马系在路边,和仪琳、曲非烟走了过来,见了这等惨况,仪琳不禁双手合什,甚为不忍地转过头去。曲非烟却不在乎,拉着吴天德的手走到跟前,咋舌道:“这两人是死对头么?怎么厮杀的如此惨烈?”

她眨着眼睛四下瞧了瞧,指着一丛灌木道:“啊,天哥哥,你看那里,还有死人呢”。吴天德走了过去,只见越往林中深处走去,地上的死尸越多,有的被斩去手臂,有的被砍断脖子,在这密林之中本不适宜弩箭群射,可是居然还有人被射得刺猥一般倒在地上,间或还有穿着正式大明军服的士兵。

不戒在后边大呼小叫地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象官兵打仗似的?”。吴天德从一株树上拔下一枝箭来,只见那箭簇锐利无比,闪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淬了毒药,箭头呈三角形,每一面上斜斜穿了细细一道孔。吴天德见了,叹道:“正是官兵在打仗,这箭是东厂番子们特制的‘慑魂箭’,箭一射出,锐风破空,发出刺耳的尖啸之声,极是凄厉。若是万箭齐发,只要听到那锐啸之声,箭未至已令人胆丧了”。

他丢掉手中的箭,摇头道:“这箭本来是不淬毒的,现在居然淬了毒药,可是更加厉害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今晨魏进忠急急追赶东厂的刘公公,想不到却是和我们走到一条路上来了”。

林中光线幽暗,死了这许多人,隐隐有股血腥之气,不戒皱眉道:“这里是片槐树林,阴气太重,甚么刘公公、魏公公,一群抢食吃的阉狗而已。快走,快走,太阳下了山,便只能在山中露宿了”。

这种官场斗争,吴天德也巴不得避得越远越好,几人离开槐树林,骑马前行,略走了半个多时辰,只见那条山中小路边也开始出现死去的番子,再策马缓行一会儿,路上遗弃的兵刃、死去的东、西厂卫越来越多,小路上鲜血淋漓,好似不久前才刚刚发生过战斗。

吴天德勒住马缰,暗想:瞧这模样,再赶一会儿路,说不定就要和魏忠贤他们碰面了,这魏忠贤,自已还是少去沾惹的为好。路是不能再走了,不妨在林中寻个地方暂住一宿,避开他们。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这山中树木森立,一没了阳光,立刻便暗了下来,温度也为之骤降。吴天德对不戒一说,不戒看看山路无尽,今夜无论如何是走不出去了,于是点头答应。四人离开山路,沿着左边的缓坡走上去,绕过几块嶙峋的巨石,只见石后一侧便是一个深谷

一道山泉沿着悬崖边蜿蜿蜒蜒地向山下淌去。石后有一坪寸草未生的土地,旁边是茂密的树林。

在这里露宿,便是燃起火来,也不太容易被人发觉,几人便在这里歇息,吴天德和不戒去砍了些树枝、木头来,生起了篝火,仪琳取出随身带着的粮食,曲非烟兴致勃勃,自告奋勇地去烧柴烤食物。待食物加热了,仪琳取了一份递于不戒,踌躇一下,又拿了水囊和一份干粮,走去递给吴天德,怯怯地道:“吴大哥……”。

吴天德抬头瞧见她温柔如水的眸子,红红的火光映照着她如玉的一张俏脸,黑夜中那脸颊的轮廓异常优美,恍若林中的精灵,想起那日为躲避嵩山派和天河帮的追踪,逃至河边瓜棚旁,二人共处一晚的情形,心中不禁涌起一片柔情,接过她手中食物时轻轻摸了一下她的手心,轻声道:“仪琳……”。

仪琳心中一跳,手掌被他一摸触电一般,呀地一声水囊掉在地上,她不敢声张,慌乱转身走回爹爹身旁坐下,想起那晚自已用嘴一口口喂吴天德喝姜汤时的情景,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羞赧,脸上不自觉地溢出甜甜的笑容,可是忽尔想起师父的教诲,又不禁悄悄忏悔不已。

夜深深,山中逾发寒冷,火堆中丢下了几根半湿不湿的粗大木块,火势燃得仍烈。不戒和尚倚着一块石头已鼾声如雷,仪琳靠在他旁边,偷偷窥视着对面树下,曲非烟蜷伏在吴天德臂弯里正甜甜入睡,仪琳一会儿想像自已依偎在他怀里的甜蜜情形,一会儿想起定逸师太严厉的面孔,情肠百转,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忽地,她不经意地往那几块巨石方向一瞧,隐约瞧见一道人影儿一闪即没,顿时惊得一跃而起,骇然道:“是谁?谁在那里?”。仪琳虽是武林中人,平生不曾杀生,今日下午见过那许多死得甚惨的尸体,心中十分惶惧,这时见人影儿一闪不见,顿时骇然,心中闪过一个惊惧的念头:“难道世上真的有鬼?”

吴天德等人都被她惊醒,不戒大声道:“女儿,出了什么事?”,仪琳指着那石后方向颤声道:“我……我方才瞧见那里有人”。众人屏住呼息,瞧向石后,只闻山风呼啸,远山传来野兽的嚎叫声,空山寂寂,四野如墨,哪里有人踪影。

吴天德不敢大意,对不戒道:“大师,我去瞧瞧,请代为照看非烟,你们莫要离开此处”,说着拍了拍曲非烟手臂,提起剑纵身掠了过去。吴天德绕过巨石立即向旁一闪,背靠巨石而站,凛然向四下望去。

皓月当空,林如墨染,风拂树枝,枝影婆娑,月光下,目力所及处静然无声。吴天德沉声道:“何方高人,请出来一见”。他的声音在山中远远传了开去,身后山谷之中隐隐传来一串‘出来一见’的回声,过了片刻,吴天德嘿地一笑,反手一掌拍在巨石上,这一掌拍得巨石啪啦一响,已击碎了掌大的一方石头,他顺手抓起碎石,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向林中洒去。

吴天德虽不擅暗器,但是这样大面积洒射石子,却不需什么技巧,在他的强劲内功催动下,石子如弹丸,带着尖啸声扑刺刺射入林中。林中风摇枝动,并无人迹,吴天德面噙冷笑,又拍下一块石头来,将碎石向另一个方向洒去。

吴天德洒到第三把时,林中随着碎石的激射弹起一个人影儿,纵跃如飞地向远处遁去,吴天德喝道:“朋友,留下说话”,屈指一弹,三枚石子嗖地循着那人身影射去,紧接着纵身便追。

这林中高矮树木参差,最易隐藏逃遁,远远的尚可看见人影,这一追入林中,反而不易追踪,吴天德两三个起落,已跃出十余丈,站在林中倾听那人动静,忽地感觉右侧有些声响,不由一怔:那人明明向前方逃开,难道林中还有他的同伙?

若是有人在林中以弓箭或暗器偷袭,实在不易防备,吴天德一念及此,脚下一转,迅疾地一绕,举掌击向一株臂粗的松树,那松树被他掌力一击,落下满天松针,紧接着喀刺刺一声响,整棵树自中而断,倒向前方,一道纤细的人影刷地跃起,向前逃开。

吴天德纵身便追,这人离得吴天德太近,虽借着灌木丛林的方便逃得极快,仍是被吴天德紧紧蹑住,二人一前一后,向山顶方向而去。远远的,一棵树下闪出一个青袍蒙面人,如电的目光盯视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悄悄跟了过去。

那人似乎也不熟悉地形,慌不择路,竟然逃至一处平坦处,月光下,但见前方波光鳞鳞,竟是山中一个湖泊。那人轻功身法不及吴天德,虽用尽全力,却仍是被越追越近。

吴天德瞧见那人身材纤柔高挑,不禁心生疑云,月光下见那人移转身形时头发扬起,忽然了悟,这人一头长发,束成十余条发辫,吴天德见过的人中,只有一个蓝娃儿是这样打扮,想起她来再看这人身材体态,虽然一身中原武林中人的夜行打扮,也已确定她的身份,吴天德忍不住叫了一声:“蓝娃儿!”。

那人被他一喝,身子一颤,止住了脚步,吴天德一步跃了过去,蓝娃儿扭头扬手,一蓬迷雾堪堪迎上刚刚欺近身来的吴天德,吴天德正伸手要去抓她肩膀,这一蓬烟雾在眼前散开,顿时身形一顿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金冠信誉人气第一充气娃娃自慰名器 买一送7 日本品牌代言 内部全仿真阴道倒模 点击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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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转过头来,月光下一双眼眸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正是蓝娃儿,她向吴天德得意地一笑道:“还不躺下?”

吴天德直着眼睛,果然听话地直挺挺躺了下去……

“喂,你点了我的穴干吗?你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干什么?人都晕啦!”

蓝娃儿止住脚步,怒气冲冲地俯下身子:“你的话怎么那么多啊?你不怕我杀了你么?”吴天德嘿嘿一笑,道:“不怕,我知道你们对真主起的誓是决对不敢违背的,是不是?”

蓝娃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脸上一片纯真无邪的表情:“我母亲是五毒教的人,你说我会不会真的信奉真主呢?”。月色下她的表情越是天真,眼神越是透着诡异。

吴天德惊道:“你不会真的想杀了我吧?我对你可没有恶意呀,你要是杀了我,从此以后被华山剑宗千里追杀,那个滋味可不好受,你可要想明白”。

蓝娃儿眼珠儿转了转,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可以杀了你,也可以放了你,如果你肯乖乖地听我的话……”。

吴天德面露惊恐之色,瑟缩了一下身子,吃吃地道:“你……你要做甚么?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不要对我胡来呀,我吴天德一世英名,难道要晚节……啊,不是,难道要早节不保吗?”

蓝娃儿呆了一呆,才弄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又气又羞,抬腿踢了他一脚,嗔道:“你胡说八道甚么?谁要对你……对你胡来了?”说到这儿瞧他一副生怕自已怎么样他的鬼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连忙又板住了俏脸,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凶巴巴地瞪着眼睛道:“你先发誓,不要我做你的奴婢,也许我就放了你了,否则……哼哼”,她抽出腰间一柄小刀,比划了一下。

吴天德暗暗好笑,这小丫头这么说,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她还是很在乎发下的誓言的,如果自已执意不肯取消彼此的主仆关系,她又怎么威胁自已?这小姑娘倒底是涉世未深,空有一身高超的用毒本领,虽然有些任性刁蛮,却谈不上什么心机。

吴天德接口道:“好啊,我早让你叫我吴先生么,就是不想你做我的奴婢啊,我答应你,从现在起,你我的主仆关系解除,你快放了我吧”。

蓝娃儿一怔,奇道:“你答应啦?”。吴天德笑道:“是啊,我答应了,快放开我”。蓝娃儿撇了撇嘴道:“解开色鬼的穴道,和纵虎归山有什么区别呀?

吴天德苦笑道:“难到你要让我在这儿躺一晚上?”。蓝娃儿拍掌道:“这个主意倒不错,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发落你呢”。

吴天德听了两眼一闭,不再理她,蓝娃儿奇道:“你做什么?”,吴天德道:“我闭上眼睛鄙视你!说话不算数,你说我解除约定,你就放了我,现在却出尔反尔”。

蓝娃儿得意地笑道:“我说也许,又没说一定放你。我还有要求呢,你要发誓帮我对付蓝凤凰,你是华山派的掌门,我听说过那是一个很大的门派,你一定有办法对付她的是不是?我会给你服下毒药,如果你帮了我,我就给你解毒,否则……你就等着送死吧”。

吴天德怒道:“对付蓝凤凰?你疯了不成?你的阿姨对你那么好,比试时险些命丧你手,你有没有良心,还想对付她?”,蓝娃儿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之色,冷冷地道:“她对我好?哼,她好深的心机,先用我最擅解的毒药向我示好,我心软了,不肯下剧毒害她,她却用最厉害的毒药对付我,这叫对我好?此仇不报,我娃娃誓不罢休!”。

吴天德一怔,这才知道问题竟是出在自已这里,以致蓝娃儿误会蓝凤凰,对她产生憎恨,忙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蓝娃儿父母双亡后,独自一人生活在西域,不知多少人贪恋她的美色,花言巧语地接近她试图占她的便宜,因此对人疑心甚重,听了吴天德的话,虽然颇合当时情形,谅来不是随机编造,终是有些半信半疑,哪肯这样轻易放了吴天德,何况吴天德毁了她父亲的遗物,就算吴天德说的是真的,这笔帐她还是要算一算的。

她瞪着吴天德,瞧了半晌才道:“你不是骗我?你们两个是不是……是不是……”,她现在有些信了吴天德的话,那姘头两字便说不出来,一时又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所以是不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吴天德不知道她竟然想歪了自已和蓝凤凰的关系,他躺在地上一直想等着瞧瞧蓝娃儿的同伙是什么人,不料和她东拉西扯了半天,还不见那人现身,忍不住奇怪地道:“和你一起来的人呢,是五毒教的长老么,怎么还不出来?”

蓝娃儿皱眉道:“甚么长老?我从那个什么金山无名一对傻瓜那里偷跑出来的,一路尾随着你,想抓……呃……教训教训你,哪有带什么人?”吴天德一惊:“那个黑衣人不是你的同伙?”,这下可坏了,吴天德本以为这两人是一伙的,才有心思和她在这儿瞎扯了半天,如果那另一个黑衣人别有所图,瞧那远遁的身法,一身武功极为高超,若是趁自已不在去偷袭不戒他们,也不知不戒是不是他的对手。

他醒及此事,心中大急,便在此时,林中一声冷笑,一道人影儿云鸢儿一般跃起,半空中拔剑出鞘,向下刺来。那人凌空高跃,身影遮住了圆月,半空拔剑下刺,一气呵成,身手矫健之极。

蓝娃儿啊地一声,她的弯刀已被吴天德震断,由于她擅用毒,身边也未再配其他兵刃,吴天德身边倒是有柄长剑,这时却已来不及捡取了。她见空中这人剑势刺向竟是躺在地上的吴天德,心中奇怪,不过她虽想教训吴天德一番,又怎么肯让他被别人一剑被人杀了,一见那人剑势刺向吴天德,顺手将自已挂在腰间的那柄已断的弯刀连鞘摘了出来,斩向那柄长剑。

那人这一剑来势极是凌厉,大有势在必得之势,蓝娃儿用的虽是刀鞘,这一刀斩下速度也极快,那人袍袖一拂,一股罡风扑面,大袖碰上蓝娃儿的刀鞘,蓝娃儿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量传来,刀鞘竟被弹起,整个人也退了两步。

黑衣人剑势丝毫未受阻碍,直刺向吴天德,吴天德忽地哈哈一笑,右掌在地上一拍,横移出三尺,腾身而起时,手中长剑已经出鞘,飘然一剑,刺向黑衣人手臂。

蓝娃儿大吃一惊,吴天德明明中了自已的迷烟,身子软软的不能动弹,还被自已补了一指,点上了他穴道,怎么竟能起身?

吴天德这一剑去势极快,又是趁着黑衣人身形刚刚落地,一招用老之际,不料这人乍遇惊变,竟是惊而不乱,脚尖甫一点地,立即身形一歪,手中剑嗖地一抖,反手迎向吴天德手腕,这反手一剑反应极快,角度也极刁钻,吴天德识得这一剑正是衡山派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一招绝学,当初曾亲眼见到莫大先生用此招对付不戒和尚。吴天德也不禁大吃一惊,这人是谁,难道竟是莫大先生?